第十章 杯水救急的较量
钱！钱！钱！这不是来了吗，好多好多。
最先踏进门的宝英惊叫道。那一堆钱，象一座小山，堆码在办公桌上，宝英生活在平民之家，至今自然没见过这么多钱聚在一起，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出奇多了，就似有灵魂似的，极易打动人心的。
羯看到这堆人民币，少说也有三十来万吧，也是一陈惊喜，这笔笔放在每一个家庭，自然数目不小，但就厂里目前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原来刚才的室内叫喧不停，他们是在争执怎么将这笔钱花在最急的地方，这个说补在她的帐下，那个说应给某某公司，欠人家材料钱太多了，再不还点给他们，人家公司可就不给厂里供货了，要知道那材料可是厂里生产必须的，说这话的是财务的副主管刘大姐。
一旁的陈默先生，见两人争执的热闹，只是立在一旁嘿嘿的笑，那堆钱，就是他带来的，就是那平价卖出的十余台机器的总钱数，因为价钱底，人家买方就立马汇来了现金。
羯扯高嗓门说，你们谁也别争，我刚才早讲定了，先发大家工资，工资！
羯的声音象从哪儿刮来的凉凉的山风。令大家争执的热情忽然消了， 一时无语的静，但冷静的对峙，并不代表支持羯的观点。
接着，焦虑就在争执的人们心中滋生，刘姐叹道，哎，这怎么办，一旦没材料供应，厂里的生产？？？就低下了头，刘海处一缕卷区的烫发垂下来，使的她的炯炯而忧郁的眼神更加忧郁。
宝英也附声道，可是，羯说的也对，刚才我俩进厂，被员工们围起来，他们象讨饭的人，可怜的，
说完后，宝英觉着此话不妥，又认为自己不该发表厂里的言论，就谦意的低下头，靠在羯的身旁去了。
龚羯上前，将那堆钱重又码一边，然后回头指使财务的办事员，开始造表发工资的事宜。
可是，主任王力刚才还一言不发，叮着钱出神呢，大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去和他商量，这回，他趁不住了，也有主张了。
先是摆摆手，口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和自己说话，然后抬起脸，看着羯，说不能的，尽管钱有了，可是老龚还没回来，一来等他回来自有安排这笔钱的去向，二来，财务室的主持柳如惠，柳总监也不知去了哪里，她不在，厂里没有現金，怎么应付突发事情呢。
去！怎么又提起我父亲了，他不发工资，大家才闹事闹到我家里，再这样下去，我有三个家也顶不住那个闹法的。此话是羯说的，言词激烈，语气强硬。
这，这道理也是，我也曾想过，正打算派上几名保安，选那些心地正直善良，而又身手矫健的，去你龚府上，确保平安，龚府是老宅，有文化品位，里面还有许多满清时的高档生活用品，你父亲曾经说过，是你爷爷留下的，对吗。我们要好好保护，说不定哪一天，这庞大的龚府就成了当地文化遗产的代表，因此要好好保护。
羯点了几下头，又摇了摇头，大家不解其意，疑惑的望着他。
羯便清咳两声，说房子是有价值，延续至今，也没有请保安看管，父亲也没拿它们当回事，更懒得去过问，只是母亲在家，偶尔去清扫卫生，却不去想它们的价值，更谈不上保护了，说白了，那些遗物，有许多是精典的，比如那紫檀书架，龙凤古砚，还有雕有人物的红木八仙桌，立体的云盘霞映的大木床，等等名堂自从它们的主人去后，就无人问津，却保留下来，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太平社会，没有矛盾利害的环境，，，
看 大家无语了，羯也不好再说下去。但也没有人坑声说，好吧，先解决那些工人工资这样的话。
这时采购部小李，听说财物上有钱了，也跑进来，毕竞是干采购的，望着真财实物就是亲，奔到桌前，一搂将钱抱起来，说一看你们就是不急着用钱，居然还让现金在这儿闲待着，这岂不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吗，你们谁也别争，只有我最急，厂里的原材料也只供三天的了，我只恨这几天没人给我想个草船借箭的办法，嘿嘿，，，说完，抱起钱来就往采购部跑。
这回大家都傻眼了，刚才只是嘴上说急，都不如人家动作急的占便宜。王力脸上火辣辣的，因拿不出办法阻止，你能不让他们进材料吗，真要影响生产了，谁也担不起责任啊，他急的瞪起了眼，干搓着手。
羯呢，此时想的是一个人，就是同村的二蛋，在厂里干活，却不能给他妈买条鱼吃，他妈经年躺床上，日子拮据，值的可忴。他是村里厚道孝顺的人，村里人都晓得他的善良，可为了钱，也跟着三鬼他们去了自己家闹不平了。这又怎么不是事实呢，如不解决了他们的口袋里的干粮，简直于心不忍啊。
哎，嗨嗨，，干什么，哪有这样的呢？！
是陈默，不再沉默了，他使身子挡起了小李子，他左走，他就左走，右走他就右走，还故意捣乱，将钱洒落一地。
平时里，销售部和采购部就是明争暗斗的矛盾，一个是卖货为厂里进钱，可一个是进货拿厂里的钱往外扔，销售部怨采购部的人是败家玩艺儿，不知节省，采购的骂销售的是些笨蛋，凭着金子般的好货，却卖个铜的价钱，再说了，这钱可是陈默亲手送来的，要是当时羯也在场，他一定亲身交给羯，也就不出这些乱子了，自己也赚个好人。
大家别抢了，把钱先留在财物处，应急的地方太多了，谁也不能随便用去，说不定过一回儿就有十万火急的事来了，没钱能行吗，大家说说，厂里没钱，人人心慌啊，对不对！
当然是无人回应，只有羯想反驳他，但他已说到这等程度上，也就不好再让别人开口了。
王力接着又说道，我看厂里还有十来台机器，新插配起来的，再把它交给陈默，发售出去，下一步就一切好办了，怎么样！王力开门大嗓的说话，希望大家给他圆场面，可是，大家明白，要说他说的对呢，那羯的主张就达不到了，要说赞成羯的主张呢，就给王力个大长脸，大家只好沉默，底头在心里酝酿着。
而龚羯呢，倒是发现了新问题，他看看王力，看看财务刘姐，再看看采购部的小李子，还有陈默，尽管他们身份各异，从事的工作不同，而且也同是厂里的员工，但他们的脸上，看上去天天中彩似的，喜乐无忧，哪里是手里缺钱的主儿，再回想刚才那些车间的员工，象没吃饱或是尽管吃饭了，却又没喝上水似的，干巴巴的缺油少水，口袋里羞涩，哪有好表情。
羯暗自恨道，你们道是各自都有小金库，自己用着便宜，等过些时日，一切工作稳下了，我会偶尔不定期抽查你们的帐务，看你们怎么交道。
羯情绪有些失落，想回到他的办公室喘口气，缓缓心情再说，就走出财务处。
走廊上，宝英跟上来，看见羯沉闷闷的，步子如贯铅般重的拖不动，就知他失意，知他心系厂里的一线员工，他是个好人，负责任的人。
她就随在羯的身边，她不想多说话，怕刺激羯的底线，引起他的不愉快，但过了一回儿，终是难平，就扬头甩了下长发，长发波浪似的垂下一道弯，散结在细腰处，细腰上有三指宽的白肉露着，依稀掩在长发里面。女人的腰虽细，柔若柳枝，但却挺着，挺着粉脂霞腮的脸，挺着并不丰韵的胸，硬挺着长长的腿，这使她十分的魅力，应是七分的女性美，三分的英气吧，终是那三分英气使她开口了。
羯哥，你处世也太周全了，一些事别忘了当仁不让的好，，，待回儿，我是不敢和你一块走出厂里的。
问什么不敢！在这里面还有谁会拦着你。
你说好的，给大家发工资，如今有钱了，却你又食言，看车间里的人怎么看你，说不定这回跟着你，又去你家了。或者那些不要脸的无赖工人，还会扯着你，不让你走。
这些话真让羯难受的，如一把干柴烈火，烘的他转身拔回了，脸面立刻顺畅开来，说我又有一个新办法了，可以实施的，可以救厂里一把，度过难关，并大展鸿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