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稻田”庄园里的豪宴1
第一节
周五刚上班，魏紫石就急急忙忙来到厂长办公室，见向、卫、石三位都在，迟疑着没进去，出来时，向东方跟了上来，隔壁接待室魏紫石把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作了汇报。
前天晚上“绣谷”向东方确实去了，他是想帮伊林一次性了结与明子夫妇“古钱树”损失赔偿事，恰碰见魏紫石在同一桌上，魏抽了个空档告诉向东方，在“绣谷”打听到东村有厂里近来盛传的地下橡胶制品加工点，向东方当即要求魏设法在“东村”好好打探一下。
魏告诉向：“可以肯定，这个月厂里销售收入突然下降30%，是其中二只煤炭部标配的橡胶件，被几家大型煤机厂将订单从市橡塑总厂转向东村的乡镇企业。”向插道：“这么说，东村这家不属于地下加工点，而是名副其实有资格接煤炭部下属煤机厂订单搞生产喽！”魏：“是的，这个厂厂名是东村工业公司，上半年去工商注册登记的，目前一切合法，最近添置大量设备，是东村最大的一个工业实体。”看了看无奈的向东方，他继续汇报道，趁晚宴一半时，我找到伊林奶兄三倌，是他领我去工厂的，虽当时天色已晚，但新建的车间灯火通明，与周围农舍形成极大反差，半成品堆积如山，现场管理松散，在硫化压机和办公室里我、我分别看到了董鸣放，刘全民及销售部门负责煤机厂业务的销售员等人……”向东方像是血脉膨胀似的冲动，吼道：“开除！”魏能体会他的愤怒，但如此冲动，便知道向近来的各方压力已到了何种程度，魏暂时停止述说，沉默数分钟后，魏：“其实销售高管及主管将本厂产品外流，这个口子一开，技术含量低的产品被乡镇企业抢走，司空见惯，咱们局每个厂都有这种情况，但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特别是进口主机国产化配套的产品，要持国家发放的配套证书，市场还是有的，特别是为铁道部，汽车工业总公司进口主机配套的产品随着国家高端工业技术发展，将会拥有广泛的市场，听说第二批发放的配套证书我们是首家……”这时，向东方脑中突然涌现当年在“交大”国家与青年精英会成立时，排名前十佳的精英代表全会青年对着国旗宣誓：“……我们正从无数个角落走到一起奔向未来，我们都是殊途同归的奋斗者，推动城市乃至国家前进，将个人理想纳入国家理想，站在历史的高度回应时代的呼唤、回馈他人、奉献社会、用智慧、担当的精神竭尽全力沉淀在民族的品格和德性里，书写城市、国家的宏伟蓝图…..”当时，高翔综合实力居首位，卫家松刚好入前十，而向东方的综合实力经考核排在了第六的位置，简称“青英会”。
向不停地抽着烟，对魏道：“青英会”时，各路精英聚集一起，畅谈未来。大家都把80年代国务院发动的改革开放经济大潮看成是中国式的工业革命，甚至是人类经济史上自英国工业革命以来最为壮观的一个历史事件。恰逢毕业，当时意气奋发的我只想马上投入到这场产业革命中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没想，几年下来，干得一团糟。”魏让他尽情发泄，向狠吸了几口烟后，像自言自语，又像对魏袒露心声似的：“和英国工业革命一样，我国的这次工业改革，首先要从乡镇企业开始补课。因此，雨后春笋般涌出的乡镇企业抢原有计划经济市场下各国企的产品，抢现成“饭碗”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转型中青黄不接的咱们这国企…….，这些具体的困难……他拍拍魏：“你说……”
“你说，我选择干实体错误了，还是我只是书生意气，干不出个中国的‘杜邦’的什么的来？”魏：“都不是，银行贷款、乡镇企业抢低端产品市场，这些不是你能左右的，相反，改革开放到这个时候，一切的矛盾都好像集中在我们这种无“垄断性”产品的中小型国企里，所以，大形势下，厂里日子会一天天难过，站在风口浪尖的你，注定是牺牲最大的那个，哪怕你胸怀大志，才华横溢，哪怕曾经是人人仰慕的交大“精英会”排名首位者，都无济于事，一场改革大浪扑天盖地袭来，泥沙俱下，可能你将成为特定时期下的受难者。”
向东方重新认识他似的，审视良久，魏道：“其实，昨天在绣谷听高翔一席话受益匪浅，他说改革开放十个年头，国家经济步步上升，超越了部分发达国家，相信今后会快速在世界上崛起，成为全球最大、最具有活力的制造业中心。但这场影响深远的工业革命进行至今，会不可避免地因为一些根深蒂固的封建意识，官本位和裙带关系来阻碍这场工业革命和实现全面胜利的进程，会造成很大程度上的社会待遇及分配不公，甚至会有人特别是精英在这场伟大的工业革命中牺牲自我，在产业升级路径中成为奠基者。”
魏：“你有一脸报国情怀，但就象高翔说的，官本位、旧观念、裙带关系会让你淹没在这改革初中期的大浪中，所以，你得放下身段，为企业实现升级换代这个目标有所为、有所不为……”向：“给点建议？”魏迟疑了一下，客气地摇摇头，但一转念，还是讲了：“官，朝廷的人，不要得罪，哪个官有继续上升可能的，哪个官能解决你企业问题的，比如贷到银行的款。你，必须投其所好，你既已选择在这个档口，选择做一个大工业革命时代的奠基者，坚持实业救国，你就得作各种牺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向：“官，何局？明付市长投其所好？……”魏：“比如，比如和他们的女儿谈恋爱直至结婚。”见向大得惊人的反应。
魏用手止住：“听我说完，今天既然讲开了，就一定说完，目前你有二条路供选择，辞去总厂厂长职位，去上海a集团那样的大财团任高官，我知道那儿正想方设法挖你去任职，再继续圆你的“强国”梦，后者就是继续留在这个岗位拼搏。前者保你职场顺利，尽显精英风范。后者即便满足了‘官’的喜爱，不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后换来的结果可能惨不忍睹。”
向索性敞开心扇，“还要欺骗自己的心？……”魏即点点头：“我知道，伊林是你心中恒古不变的唯一，只是，你与她不会有结果……，不知你近来发现没：伊林似乎情犊初开，，对方是高翔。”向东方顿时眼里闪过一道黑光，眸子倾刻一片暗淡。魏不忍看向东方此时的神态，他知道今天所谈这些事，不管是“总厂”之事，还是“伊林”的事，他都会进一步思考与求证，他拉门准备出去，又折回来：“向厂长，这几个月销售收入不到位，厂里开销成问题，昨天听财务科说发工资又要拖几天。会又一次造成工人们惊恐。这样，我朋友万老板那里现金充裕，如要调剂，我能搞定，解燃眉之急。”向：“及时，这事就拜托了，调剂些流动资金来。”
党组织考察伊林的期限剩下没多少了，如果期间表现不符合党的要求，就不能担任目前的职位，今天只有伊林在办公室，王主任去市经委，梅宝在局里开会，通讯员一上午是没时间待在办公室的。
办公台上电话响，梅宝从局里打来的，叫伊林通知卫书记下午去局开基层党干部会议。伊林立即跑去卫有才办公室见没在，又连着打电话，终于找到他，通知下午四点去开会。
中午，食堂吃饭，卫有才见到伊林，再次确认开会时间，伊林作了四点钟开始的肯定回答。
星期一，卫有才喊来了组织科长，来到厂办公室，严肃宣布：“金伊林，在党组织考察期间对待工作极其不负责任，犯了严重失职和擅自赊取公共财务的错误，不适应再继续待在重要部门工作，回原车间工作。”王平州平时就看不惯卫有才做法，他搞不懂卫有才做啥容不下伊林，一改平时圆滑作风，毫不示弱地回道：“小金到底失了什么职了？赊什么货？”卫有才振振有词：“上周五通知我下去四点去局开会，结果我3：30分到会场，会议快结束了，实际上1：30就开始了”王平洲对梅、金二人已相当了解，他同时看了二人，回头对卫辩道：“或许其中有误会，我相信小金不会有意搞错开会时间的。”卫：“王主任，你不晓得，我一人在会议结束时入场，当时是个什么氛围，这是党委书记会议，是个严肃的事，绝不能得过且过，…..”金伊林见办公室外站了些其他部门的人，赶紧道：“卫书记，通知错误开会时间是我工作不认真，我写思想汇报，保证今后改正。”他回头看看梅宝，只见她若无其事似的坐在那，卫正要继续发作，杏芸和向东方赶来，卫见杏芸气愤愤的，想起上次那些烟，无语，伊林见他俩来，反而紧张，恨自己又给他们添麻烦，当杏芸、向东方一起轻责她做事不小心，搞错开会时间时，伊林的眼睛里竟一下子滚出了串串泪珠，杏芸一惊，先轻声告诉向：“伊林受委屈了。”忙又问伊林：“谁通知你开会时间是下午四点？”伊林微微朝梅宝方向欠了欠身，明显，伊林不想申辩，或许她明白辩也无用，杏芸感觉伊林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杏芸走到梅宝跟前，两道怒火般的光似乎要燃烧一样，梅宝有所触动，微微低下头，说也奇怪，伊林见杏芸怒目对梅宝，虽一切没挑明，但她眼眶里哗哗流着的泪突然止住了。向东方从伊林办公台上拿过手帕，交她擦泪，他看伊林时那极其爱怜的眼神让一边的梅宝嫉妒不已。
伊林见向东方、杏芸出了办公室，忙对卫有才申辩：卫书记，我没有赊厂里的产品啊，卫有才：“我党委书记，难道曲说你不成，你小小年纪，外表看着斯文透顶，没想竟赊厂里军用胶鞋10箱……”魏紫石拨开人对卫道：“卫书记，这你就主观了，其实是这样的……”
魏紫石上周五去胶鞋销售办购八箱军用“解放军”鞋送三倌，三倌因为领魏去了东村橡胶厂，被镇长以泄密为由当场开除，魏得知后，准备资助三倌做点跑单帮的生意。现看开票的小吴忙得不可开交，便在那等了会，小吴告诉他，厂里剥离了胶鞋这个大类的产品，以前的一些赊账要逐步在本月内清理掉，故胶鞋销售办虽不久要撤掉，当下却是最忙的。小吴看魏发货地点是“东村”便问是否认识张锡翁，说一月前他赊了10箱鞋，用厂部办公室金伊林的名义做的保，魏问了些当时情况，感觉伊林的这个奶父纯粹想通过这批货转成现金挪用后自己周转的，近期不会来结账，他立即对小吴道：“噢，正好小金忙我来把这十箱货结掉，喏，钱也一起带来了，算算，总共多少？”当场就把这笔赊账了清了。
卫有才讨了个没趣，悻悻出了厂部办公室的门。
下午，魏打电话给伊林，说书易回沪前热邀伊林共进晚餐。
周五刚上班，魏紫石就急急忙忙来到厂长办公室，见向、卫、石三位都在，迟疑着没进去，出来时，向东方跟了上来，隔壁接待室魏紫石把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作了汇报。
前天晚上“绣谷”向东方确实去了，他是想帮伊林一次性了结与明子夫妇“古钱树”损失赔偿事，恰碰见魏紫石在同一桌上，魏抽了个空档告诉向东方，在“绣谷”打听到东村有厂里近来盛传的地下橡胶制品加工点，向东方当即要求魏设法在“东村”好好打探一下。
魏告诉向：“可以肯定，这个月厂里销售收入突然下降30%，是其中二只煤炭部标配的橡胶件，被几家大型煤机厂将订单从市橡塑总厂转向东村的乡镇企业。”向插道：“这么说，东村这家不属于地下加工点，而是名副其实有资格接煤炭部下属煤机厂订单搞生产喽！”魏：“是的，这个厂厂名是东村工业公司，上半年去工商注册登记的，目前一切合法，最近添置大量设备，是东村最大的一个工业实体。”看了看无奈的向东方，他继续汇报道，趁晚宴一半时，我找到伊林奶兄三倌，是他领我去工厂的，虽当时天色已晚，但新建的车间灯火通明，与周围农舍形成极大反差，半成品堆积如山，现场管理松散，在硫化压机和办公室里我、我分别看到了董鸣放，刘全民及销售部门负责煤机厂业务的销售员等人……”向东方像是血脉膨胀似的冲动，吼道：“开除！”魏能体会他的愤怒，但如此冲动，便知道向近来的各方压力已到了何种程度，魏暂时停止述说，沉默数分钟后，魏：“其实销售高管及主管将本厂产品外流，这个口子一开，技术含量低的产品被乡镇企业抢走，司空见惯，咱们局每个厂都有这种情况，但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特别是进口主机国产化配套的产品，要持国家发放的配套证书，市场还是有的，特别是为铁道部，汽车工业总公司进口主机配套的产品随着国家高端工业技术发展，将会拥有广泛的市场，听说第二批发放的配套证书我们是首家……”这时，向东方脑中突然涌现当年在“交大”国家与青年精英会成立时，排名前十佳的精英代表全会青年对着国旗宣誓：“……我们正从无数个角落走到一起奔向未来，我们都是殊途同归的奋斗者，推动城市乃至国家前进，将个人理想纳入国家理想，站在历史的高度回应时代的呼唤、回馈他人、奉献社会、用智慧、担当的精神竭尽全力沉淀在民族的品格和德性里，书写城市、国家的宏伟蓝图…..”当时，高翔综合实力居首位，卫家松刚好入前十，而向东方的综合实力经考核排在了第六的位置，简称“青英会”。
向不停地抽着烟，对魏道：“青英会”时，各路精英聚集一起，畅谈未来。大家都把80年代国务院发动的改革开放经济大潮看成是中国式的工业革命，甚至是人类经济史上自英国工业革命以来最为壮观的一个历史事件。恰逢毕业，当时意气奋发的我只想马上投入到这场产业革命中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没想，几年下来，干得一团糟。”魏让他尽情发泄，向狠吸了几口烟后，像自言自语，又像对魏袒露心声似的：“和英国工业革命一样，我国的这次工业改革，首先要从乡镇企业开始补课。因此，雨后春笋般涌出的乡镇企业抢原有计划经济市场下各国企的产品，抢现成“饭碗”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转型中青黄不接的咱们这国企…….，这些具体的困难……他拍拍魏：“你说……”
“你说，我选择干实体错误了，还是我只是书生意气，干不出个中国的‘杜邦’的什么的来？”魏：“都不是，银行贷款、乡镇企业抢低端产品市场，这些不是你能左右的，相反，改革开放到这个时候，一切的矛盾都好像集中在我们这种无“垄断性”产品的中小型国企里，所以，大形势下，厂里日子会一天天难过，站在风口浪尖的你，注定是牺牲最大的那个，哪怕你胸怀大志，才华横溢，哪怕曾经是人人仰慕的交大“精英会”排名首位者，都无济于事，一场改革大浪扑天盖地袭来，泥沙俱下，可能你将成为特定时期下的受难者。”
向东方重新认识他似的，审视良久，魏道：“其实，昨天在绣谷听高翔一席话受益匪浅，他说改革开放十个年头，国家经济步步上升，超越了部分发达国家，相信今后会快速在世界上崛起，成为全球最大、最具有活力的制造业中心。但这场影响深远的工业革命进行至今，会不可避免地因为一些根深蒂固的封建意识，官本位和裙带关系来阻碍这场工业革命和实现全面胜利的进程，会造成很大程度上的社会待遇及分配不公，甚至会有人特别是精英在这场伟大的工业革命中牺牲自我，在产业升级路径中成为奠基者。”
魏：“你有一脸报国情怀，但就象高翔说的，官本位、旧观念、裙带关系会让你淹没在这改革初中期的大浪中，所以，你得放下身段，为企业实现升级换代这个目标有所为、有所不为……”向：“给点建议？”魏迟疑了一下，客气地摇摇头，但一转念，还是讲了：“官，朝廷的人，不要得罪，哪个官有继续上升可能的，哪个官能解决你企业问题的，比如贷到银行的款。你，必须投其所好，你既已选择在这个档口，选择做一个大工业革命时代的奠基者，坚持实业救国，你就得作各种牺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向：“官，何局？明付市长投其所好？……”魏：“比如，比如和他们的女儿谈恋爱直至结婚。”见向大得惊人的反应。
魏用手止住：“听我说完，今天既然讲开了，就一定说完，目前你有二条路供选择，辞去总厂厂长职位，去上海a集团那样的大财团任高官，我知道那儿正想方设法挖你去任职，再继续圆你的“强国”梦，后者就是继续留在这个岗位拼搏。前者保你职场顺利，尽显精英风范。后者即便满足了‘官’的喜爱，不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后换来的结果可能惨不忍睹。”
向索性敞开心扇，“还要欺骗自己的心？……”魏即点点头：“我知道，伊林是你心中恒古不变的唯一，只是，你与她不会有结果……，不知你近来发现没：伊林似乎情犊初开，，对方是高翔。”向东方顿时眼里闪过一道黑光，眸子倾刻一片暗淡。魏不忍看向东方此时的神态，他知道今天所谈这些事，不管是“总厂”之事，还是“伊林”的事，他都会进一步思考与求证，他拉门准备出去，又折回来：“向厂长，这几个月销售收入不到位，厂里开销成问题，昨天听财务科说发工资又要拖几天。会又一次造成工人们惊恐。这样，我朋友万老板那里现金充裕，如要调剂，我能搞定，解燃眉之急。”向：“及时，这事就拜托了，调剂些流动资金来。”
党组织考察伊林的期限剩下没多少了，如果期间表现不符合党的要求，就不能担任目前的职位，今天只有伊林在办公室，王主任去市经委，梅宝在局里开会，通讯员一上午是没时间待在办公室的。
办公台上电话响，梅宝从局里打来的，叫伊林通知卫书记下午去局开基层党干部会议。伊林立即跑去卫有才办公室见没在，又连着打电话，终于找到他，通知下午四点去开会。
中午，食堂吃饭，卫有才见到伊林，再次确认开会时间，伊林作了四点钟开始的肯定回答。
星期一，卫有才喊来了组织科长，来到厂办公室，严肃宣布：“金伊林，在党组织考察期间对待工作极其不负责任，犯了严重失职和擅自赊取公共财务的错误，不适应再继续待在重要部门工作，回原车间工作。”王平州平时就看不惯卫有才做法，他搞不懂卫有才做啥容不下伊林，一改平时圆滑作风，毫不示弱地回道：“小金到底失了什么职了？赊什么货？”卫有才振振有词：“上周五通知我下去四点去局开会，结果我3：30分到会场，会议快结束了，实际上1：30就开始了”王平洲对梅、金二人已相当了解，他同时看了二人，回头对卫辩道：“或许其中有误会，我相信小金不会有意搞错开会时间的。”卫：“王主任，你不晓得，我一人在会议结束时入场，当时是个什么氛围，这是党委书记会议，是个严肃的事，绝不能得过且过，…..”金伊林见办公室外站了些其他部门的人，赶紧道：“卫书记，通知错误开会时间是我工作不认真，我写思想汇报，保证今后改正。”他回头看看梅宝，只见她若无其事似的坐在那，卫正要继续发作，杏芸和向东方赶来，卫见杏芸气愤愤的，想起上次那些烟，无语，伊林见他俩来，反而紧张，恨自己又给他们添麻烦，当杏芸、向东方一起轻责她做事不小心，搞错开会时间时，伊林的眼睛里竟一下子滚出了串串泪珠，杏芸一惊，先轻声告诉向：“伊林受委屈了。”忙又问伊林：“谁通知你开会时间是下午四点？”伊林微微朝梅宝方向欠了欠身，明显，伊林不想申辩，或许她明白辩也无用，杏芸感觉伊林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杏芸走到梅宝跟前，两道怒火般的光似乎要燃烧一样，梅宝有所触动，微微低下头，说也奇怪，伊林见杏芸怒目对梅宝，虽一切没挑明，但她眼眶里哗哗流着的泪突然止住了。向东方从伊林办公台上拿过手帕，交她擦泪，他看伊林时那极其爱怜的眼神让一边的梅宝嫉妒不已。
伊林见向东方、杏芸出了办公室，忙对卫有才申辩：卫书记，我没有赊厂里的产品啊，卫有才：“我党委书记，难道曲说你不成，你小小年纪，外表看着斯文透顶，没想竟赊厂里军用胶鞋10箱……”魏紫石拨开人对卫道：“卫书记，这你就主观了，其实是这样的……”
魏紫石上周五去胶鞋销售办购八箱军用“解放军”鞋送三倌，三倌因为领魏去了东村橡胶厂，被镇长以泄密为由当场开除，魏得知后，准备资助三倌做点跑单帮的生意。现看开票的小吴忙得不可开交，便在那等了会，小吴告诉他，厂里剥离了胶鞋这个大类的产品，以前的一些赊账要逐步在本月内清理掉，故胶鞋销售办虽不久要撤掉，当下却是最忙的。小吴看魏发货地点是“东村”便问是否认识张锡翁，说一月前他赊了10箱鞋，用厂部办公室金伊林的名义做的保，魏问了些当时情况，感觉伊林的这个奶父纯粹想通过这批货转成现金挪用后自己周转的，近期不会来结账，他立即对小吴道：“噢，正好小金忙我来把这十箱货结掉，喏，钱也一起带来了，算算，总共多少？”当场就把这笔赊账了清了。
卫有才讨了个没趣，悻悻出了厂部办公室的门。
下午，魏打电话给伊林，说书易回沪前热邀伊林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