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透明珊瑚树
“倒春寒”过后，气候快速回暖，万物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一年一度的捕鱼季节又将开始。
这一天朝时，一条条帆船陈列在海边。
渔村里的青壮年们又将出海捕鱼。
其他的亲朋好友则站在海滩边相送。
最大的帆船前，花蓉对着艾乾千叮万嘱道：“记住了，出海后一定要听话，不要擅自行动，先以自身安全为主……”
“阿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艾乾颇为无奈道。
“行了，蓉妹，鱼儿现在已经不小了，你就别再拿他当小孩子看待了，弄得紧张兮兮的，完全没必要。
不就是出海捕鱼吗？凭鱼儿现在的能力，有什么大不了的。”燕霞大大咧咧道。
花蓉不满地睨了眼燕霞，“你说的倒是轻松，要是换做小雪出海，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平静。”
“雪儿这不是没出海吗？”燕霞翻了个白眼。
“你！”花蓉懒得搭理燕霞，看向艾乾，再次叮嘱道：“阿妈送你的木板带了吗？要是遇到危险记得用它！”
“嗯，阿妈你就放心吧，我带在身上的，你看。”说着，艾乾从怀里掏出木板。
“这就好。”
花蓉稍稍放下心时，作为此次出海捕鱼的领头人大蛮牛声音顿然响起：“兄弟们，该出发了！”
姬小雪晃着小拳拳，鼓气道：“小鱼儿，要加油哦，记得捕大鱼回来给姐姐吃！”
登上帆船的艾乾笑了笑，“好叻！”
很快，青壮年们在与亲朋好友挥手道别后，扬起风帆，逆浪起航。
*********
六年过去了，再次来到大海，艾乾的心很不平静。
倒不是对曾经漂泊大海的经历感到厌恶了导致的，相反，真的来到海上并没有心理原本想的那么恶心。
只是，面对大海时，忽而会想起曾经在地球时的往事。
就这样，回忆打开了大门。
如果那天，他和慕欣没有选择偷渡，而是选择乘飞机，那么，他们会不会就已经私奔成功了呢？
而他，是不是也就不会死了呢？
若是没死，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那他现在，是不是依然和慕欣在一起？
枕边，睡醒时依然是她沉睡时的精致容颜？
身上，依然有着温暖他身心属于她的温度？
……
悄然无声地，一滴伤心的泪划过脸颊，随着海风吹散。
伤感过的证明，或许只有那还存在脸上淡淡的泪痕，以及那因氤氲过泪水而愈益清明的眼睛。
“表弟，你怎么了？”吹着海风，享受天高海阔的花刺正想要与艾乾分享此刻的心情时，转身却看到艾乾悲伤的一面，有些担心地问。
“啊？”
“没事，就是风吹到了眼睛，感觉有点些不舒服。”艾乾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眶回道。
“真没事？”
“嗯。”
这时，阿蛮来到艾乾俩表兄弟身边，笑着问：“第一次出海，感觉怎么样？”
作为过来人，阿蛮当初出海时可是兴缓筌漓，激动不已。
至于此刻嘛，则是想炫耀炫耀，同时传点经验给俩表兄弟。
这也算是新老传承，出过海的都会关照下头一次出海的，也就是老鸟教菜鸟。
艾乾倒对这个是没什么感觉，面色平静。
但花刺就不一样了，兴奋得不行。
“还别说，阿蛮哥，出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比跟在渔村里时不一样了……”
海风吹拂过，海鸟飞掠头顶，天高海阔，心情畅爽，再加上对捕鱼作业的期待，更情难自已。
阿蛮看着花刺的样子，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感同身受，“是啊，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相信我，等开始捕鱼之后，你会更加喜欢上出海的这种感觉。”乘兴而来，满载而归，怡然自乐。
“对了，待会到了固定海域进行捕鱼的时候，你们千万要注意不要和其他人挨得太近，隔得远一点，不然把你网住……”
阿蛮开始说着一些捕鱼时的注意要点，以防两人被误伤或误伤自己人。
艾乾和花刺认真听着。
毕竟，小心无大错。
当禺时近半时，固定捕鱼的海域到了。
这里是蔚蓝和碧蓝，也就是深海和浅海的过渡区域。
按理来说，这里不应该年年这么安全才对。
毕竟处在深海区边缘，很有可能遇见深海中活动的海兽，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却一次都没遇见过，安全得有些过分了。
非常反常。
显然，必有妖！
这让艾乾不禁想到五年前意识空白区显示的绿色信号，或许与这里的反常有关。
而越是这样联想，艾乾想入海寻觅的心越是躁动难耐。
少顷，随着大蛮牛站在船头扯开嗓子大喊捕鱼开始，捕鱼作业正式开始。
一条条帆船上的青年们快速脱掉衣物，光着身子一头潜入水中。
一时间，扑通扑通的声音响个不停，溅起一个个四射的水花。
只见水中，青年们或拿着鱼叉，或用木制鱼镖，盯着正在缠缠绵绵的鱼群。
毕竟春天，是交配的季节。
一群群鱼鳞闪闪锃亮的公鱼、鲳鲭、鲚、鯵等鱼类两两相贴，为了种族的延续，共同努力着，奋力地交缠着。
也正因为如此，让它们对危险的感知灵敏度降低，没能提前察觉到危险降临。
渔村的青年们憋着气，收敛气息，小心慢慢地逼近，蓄势待发。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海鱼或射或叉，一一打尽。
当然，对于一些能分辨出已经交配完的雌鱼，渔村人不会下手，以保证鱼类的可持续发展，使得渔村年年有鱼。
而渔村壮年们，大部分都呆在船上，或拿出渔网撒向海面，一网一大群，又或多条帆船铺网组成天罗地网，然后驱引鱼群进网，来它个瓮中捉鳖。
不时，会有兴奋的大喊声响起。
像花刺这些第一次来捕鱼的青少年，每当他们捕到一条鱼时，都会浮到水面兴奋地吼叫，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样的行为似乎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他们，为第一次捕鱼的成功和成果而高兴和自豪。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青少年都把这当成了荣耀。
今年显然出了个例外——艾乾。
他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饶有兴趣，下水徒手抓了几条鱼，然后就独自去寻找绿色信号源。
虽然艾乾曾经在海上漂泊过一年，但因为当时“渺小”，所以并没有真正领略过海中世界的广阔美妙。
一路潜游，艾乾见到了许多美丽的珊瑚树和珊瑚礁，它们在折射的阳光照耀下多姿多彩，宛如一个世界，充满了自然而原始的生活气息。
令艾乾赏心悦目，大饱眼福。
偶尔，有大鱼捕食者经过时，慢悠悠游荡在珊瑚丛里的像石斑鱼、蝴蝶鱼一类的小鱼便会迅速贴上所近珊瑚，依托保护色与珊瑚仿若一体，从而欺骗捕食者。
而等到捕食者游走后，这些小鱼又会离开珊瑚，继续慢悠悠的游晃。
当然，时而也有例外发生。
有些捕食者如鮋鱼一类，本身便依托或寄生在珊瑚上，因而小鱼的贴近，无疑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
随后，一种红色的珊瑚树，准确来说，是一种像水母一样透明的珊瑚树的出现，令艾乾惊奇。
这种珊瑚树身上的那些像树枝一样的触手，竟然能够将经过的小鱼或小虾米瞬间包裹住，就像食人花吞掉猎物一样迅速。
随即，触手上那密密麻麻的像水螅的刺细胞便会伸出来，密密麻麻地扎进猎物的身体中，释放出神经毒素和肌肉毒素等，对猎物而言的异源蛋白。
然后，等到猎物失去活动能力后，就活生生的，一点一点地吞噬掉猎物。
只见小鱼的肉沫屑、血液，顺着透明珊瑚树的触手，被透明珊瑚树一点一点的吸进体内，将自己透明的身体慢慢染红。
就像输血时流通透明输液管的血液一样，让全程旁观的艾乾新奇不已。
而随着他继续潜行，遇到的这类透明珊瑚树越来越多，宛如进入了晶莹剔透的森林。
并且越潜行，见到的透明珊瑚树越来越大。
到最后，艾乾甚至看到了大到远超他体型的透明珊瑚树。
这让他顿时望而却步。
不用想，要是他继续潜行，一旦进入这簇大珊瑚树的攻击范围内，肯定会被它当成猎物吞噬掉。
也就在这时，意识空白区再次显现了当初的绿色信号。
一年一度的捕鱼季节又将开始。
这一天朝时，一条条帆船陈列在海边。
渔村里的青壮年们又将出海捕鱼。
其他的亲朋好友则站在海滩边相送。
最大的帆船前，花蓉对着艾乾千叮万嘱道：“记住了，出海后一定要听话，不要擅自行动，先以自身安全为主……”
“阿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艾乾颇为无奈道。
“行了，蓉妹，鱼儿现在已经不小了，你就别再拿他当小孩子看待了，弄得紧张兮兮的，完全没必要。
不就是出海捕鱼吗？凭鱼儿现在的能力，有什么大不了的。”燕霞大大咧咧道。
花蓉不满地睨了眼燕霞，“你说的倒是轻松，要是换做小雪出海，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平静。”
“雪儿这不是没出海吗？”燕霞翻了个白眼。
“你！”花蓉懒得搭理燕霞，看向艾乾，再次叮嘱道：“阿妈送你的木板带了吗？要是遇到危险记得用它！”
“嗯，阿妈你就放心吧，我带在身上的，你看。”说着，艾乾从怀里掏出木板。
“这就好。”
花蓉稍稍放下心时，作为此次出海捕鱼的领头人大蛮牛声音顿然响起：“兄弟们，该出发了！”
姬小雪晃着小拳拳，鼓气道：“小鱼儿，要加油哦，记得捕大鱼回来给姐姐吃！”
登上帆船的艾乾笑了笑，“好叻！”
很快，青壮年们在与亲朋好友挥手道别后，扬起风帆，逆浪起航。
*********
六年过去了，再次来到大海，艾乾的心很不平静。
倒不是对曾经漂泊大海的经历感到厌恶了导致的，相反，真的来到海上并没有心理原本想的那么恶心。
只是，面对大海时，忽而会想起曾经在地球时的往事。
就这样，回忆打开了大门。
如果那天，他和慕欣没有选择偷渡，而是选择乘飞机，那么，他们会不会就已经私奔成功了呢？
而他，是不是也就不会死了呢？
若是没死，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那他现在，是不是依然和慕欣在一起？
枕边，睡醒时依然是她沉睡时的精致容颜？
身上，依然有着温暖他身心属于她的温度？
……
悄然无声地，一滴伤心的泪划过脸颊，随着海风吹散。
伤感过的证明，或许只有那还存在脸上淡淡的泪痕，以及那因氤氲过泪水而愈益清明的眼睛。
“表弟，你怎么了？”吹着海风，享受天高海阔的花刺正想要与艾乾分享此刻的心情时，转身却看到艾乾悲伤的一面，有些担心地问。
“啊？”
“没事，就是风吹到了眼睛，感觉有点些不舒服。”艾乾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眶回道。
“真没事？”
“嗯。”
这时，阿蛮来到艾乾俩表兄弟身边，笑着问：“第一次出海，感觉怎么样？”
作为过来人，阿蛮当初出海时可是兴缓筌漓，激动不已。
至于此刻嘛，则是想炫耀炫耀，同时传点经验给俩表兄弟。
这也算是新老传承，出过海的都会关照下头一次出海的，也就是老鸟教菜鸟。
艾乾倒对这个是没什么感觉，面色平静。
但花刺就不一样了，兴奋得不行。
“还别说，阿蛮哥，出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比跟在渔村里时不一样了……”
海风吹拂过，海鸟飞掠头顶，天高海阔，心情畅爽，再加上对捕鱼作业的期待，更情难自已。
阿蛮看着花刺的样子，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感同身受，“是啊，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相信我，等开始捕鱼之后，你会更加喜欢上出海的这种感觉。”乘兴而来，满载而归，怡然自乐。
“对了，待会到了固定海域进行捕鱼的时候，你们千万要注意不要和其他人挨得太近，隔得远一点，不然把你网住……”
阿蛮开始说着一些捕鱼时的注意要点，以防两人被误伤或误伤自己人。
艾乾和花刺认真听着。
毕竟，小心无大错。
当禺时近半时，固定捕鱼的海域到了。
这里是蔚蓝和碧蓝，也就是深海和浅海的过渡区域。
按理来说，这里不应该年年这么安全才对。
毕竟处在深海区边缘，很有可能遇见深海中活动的海兽，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却一次都没遇见过，安全得有些过分了。
非常反常。
显然，必有妖！
这让艾乾不禁想到五年前意识空白区显示的绿色信号，或许与这里的反常有关。
而越是这样联想，艾乾想入海寻觅的心越是躁动难耐。
少顷，随着大蛮牛站在船头扯开嗓子大喊捕鱼开始，捕鱼作业正式开始。
一条条帆船上的青年们快速脱掉衣物，光着身子一头潜入水中。
一时间，扑通扑通的声音响个不停，溅起一个个四射的水花。
只见水中，青年们或拿着鱼叉，或用木制鱼镖，盯着正在缠缠绵绵的鱼群。
毕竟春天，是交配的季节。
一群群鱼鳞闪闪锃亮的公鱼、鲳鲭、鲚、鯵等鱼类两两相贴，为了种族的延续，共同努力着，奋力地交缠着。
也正因为如此，让它们对危险的感知灵敏度降低，没能提前察觉到危险降临。
渔村的青年们憋着气，收敛气息，小心慢慢地逼近，蓄势待发。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海鱼或射或叉，一一打尽。
当然，对于一些能分辨出已经交配完的雌鱼，渔村人不会下手，以保证鱼类的可持续发展，使得渔村年年有鱼。
而渔村壮年们，大部分都呆在船上，或拿出渔网撒向海面，一网一大群，又或多条帆船铺网组成天罗地网，然后驱引鱼群进网，来它个瓮中捉鳖。
不时，会有兴奋的大喊声响起。
像花刺这些第一次来捕鱼的青少年，每当他们捕到一条鱼时，都会浮到水面兴奋地吼叫，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样的行为似乎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他们，为第一次捕鱼的成功和成果而高兴和自豪。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青少年都把这当成了荣耀。
今年显然出了个例外——艾乾。
他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饶有兴趣，下水徒手抓了几条鱼，然后就独自去寻找绿色信号源。
虽然艾乾曾经在海上漂泊过一年，但因为当时“渺小”，所以并没有真正领略过海中世界的广阔美妙。
一路潜游，艾乾见到了许多美丽的珊瑚树和珊瑚礁，它们在折射的阳光照耀下多姿多彩，宛如一个世界，充满了自然而原始的生活气息。
令艾乾赏心悦目，大饱眼福。
偶尔，有大鱼捕食者经过时，慢悠悠游荡在珊瑚丛里的像石斑鱼、蝴蝶鱼一类的小鱼便会迅速贴上所近珊瑚，依托保护色与珊瑚仿若一体，从而欺骗捕食者。
而等到捕食者游走后，这些小鱼又会离开珊瑚，继续慢悠悠的游晃。
当然，时而也有例外发生。
有些捕食者如鮋鱼一类，本身便依托或寄生在珊瑚上，因而小鱼的贴近，无疑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
随后，一种红色的珊瑚树，准确来说，是一种像水母一样透明的珊瑚树的出现，令艾乾惊奇。
这种珊瑚树身上的那些像树枝一样的触手，竟然能够将经过的小鱼或小虾米瞬间包裹住，就像食人花吞掉猎物一样迅速。
随即，触手上那密密麻麻的像水螅的刺细胞便会伸出来，密密麻麻地扎进猎物的身体中，释放出神经毒素和肌肉毒素等，对猎物而言的异源蛋白。
然后，等到猎物失去活动能力后，就活生生的，一点一点地吞噬掉猎物。
只见小鱼的肉沫屑、血液，顺着透明珊瑚树的触手，被透明珊瑚树一点一点的吸进体内，将自己透明的身体慢慢染红。
就像输血时流通透明输液管的血液一样，让全程旁观的艾乾新奇不已。
而随着他继续潜行，遇到的这类透明珊瑚树越来越多，宛如进入了晶莹剔透的森林。
并且越潜行，见到的透明珊瑚树越来越大。
到最后，艾乾甚至看到了大到远超他体型的透明珊瑚树。
这让他顿时望而却步。
不用想，要是他继续潜行，一旦进入这簇大珊瑚树的攻击范围内，肯定会被它当成猎物吞噬掉。
也就在这时，意识空白区再次显现了当初的绿色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