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夜 触不到的东西
徐锐不知道眼前的汉子对他是一见如顾还是几十年未见的老友相见恨晚，一出养生房就拉着他坐阳台上激动地敲着小木桌，虎目里满是怒火和悲伤。
“你知道你们这和悦居旁边那条街，天悦城，紫苑一层多少钱吗？1.2个亿。我以为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快死了，我需要他把我借给他的钱还给我。他跟我说没钱，然后跑来这儿买了两层，上下打通。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弄垮他，我专门弄个房间对着他家那层，我每天拉起窗帘看着他，我要亲眼看着他倒。”
徐锐看着汉子的双眼，感觉有火焰要从汉子的眼睛里喷出来，也有浓烈恨意围绕在汉子的周围。徐锐对此感到强烈的不适应，三观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有一位得道高僧说的，有一位江湖侠客说的，恨是不好的东西，不要去恨别人。总结一句电影电视，小说里无限次出现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汉子说的滔滔不绝，恨意冲天，悲意更是海浪袭来，徐锐不动如山。任汉子如何汹涌彭拜，暗潮起伏，徐锐不接一个词，不接一句话。汉子什么来历，什么底细，徐锐统统不知道。只知道苹果脸汉子语出惊人，说的话净是未曾听见过见识过的。不管是汉子说的，我家马桶配紫外线消毒还是我一分钟赚一千美元。
实际徐锐总觉着苹果脸汉子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至少是跟他毫无关系的世界。他就是个帮老板娘看店的打工仔，那些个什么世界他都不懂，都不知道，也没资格接触。1.2个亿的一层房啦！天悦城啦！紫苑啦！美元啦！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就是不爽啊！他就是不服啊！他那个部门经理就已经很牛了，就是全世界了。结果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可惜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他这个打工仔的份。
汉子似乎是说累了。先是像兔子一样抹了两把脸，之后起身走进室内，在靠近窗台的软沙发上坐下休息。
“徐锐！加水！”一身素色衣裙的老板娘在柜台前喊道。
徐锐拉开门窗，面无表情地进入室内，低着往养身房里面去，对边上穿粉色养身服露白腿的女客视若无睹。
拎俩玻璃壶出来，徐锐见满厅女客交叠起的双腿都微微偏向一个地方。唧唧喳喳的声音不断涌入徐锐的脑袋里，他知道女人们兴奋的根源在哪里。
穿黄色养生服的彪形大汉，用圆润的腔调讲着一句话的来历，一句话的含义。恰好那句话很有道理，刚好是用来骂人的句子：“你不是个东西。”
彪形大汉一边解释为什么别人要骂你不是东西，一边用一种很玄学的专用词解释不是东西的由来。
俗话，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东和西从哪里来，东为什么叫东，西为什么叫。为什么要说你不是个东西。凡是都是有依有据。
徐锐听懂了下半截。女人们表现夸张，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顺便嘴巴微张，再配合着略微迷茫的神色，不约而同的轻吐一个喔字。
客厅刚被集体的喔字统一，没有半点杂声，接着又被高低不平的询问声弄乱，厅内再次变得一片嘈杂。
“你们这儿开年卡多少钱啊！”汉子伸着脖子语气愉快的问道。
老板娘慢条斯理的搁下苹果手机，再慢慢渡到女式鞋柜柜子上取出价目表。
“年卡特价，三千九百八。”老板娘将价目表轻轻放纯黑小矮桌上，轻声慢语。
“我朋友就是开养生会所的，这些价格我都很清楚，再便宜点，再便宜我就开了。”
徐锐没有任何讲价砍价经验，但光听汉子说的话就知道老板娘这次处境不太秒，肯定很难招架得住。
“我们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徐锐感觉头顶一片阴霾，果不其然，老板娘又把百年不变的话拿来做挡剑牌。往年不变招式，哪里抵得住千变万化的攻击。
“你们有没有半年卡？”汉子看完价目表，将价目表放一边，然后兔子洗脸一样的，两手一起往脸上抹。
徐锐愣了一下，定好的菜单再加一道菜，有这样么？
老板娘表现并不十分淡定，连忙说：“我们是没有半年卡的。”
“开个半年卡多少钱？”汉子轻飘飘的问一句。
老板娘是个坚毅的奇女子，只要是她决定的事，那么就没有改变的可能，就打算托塔李天王来了也不行。
“我们没.......”
“两千九百八！”徐娘披头散发穿着睡衣从门口走进来，豪爽的喊道。
“一千六百八......”
“成交！”徐娘从柜台上抓过纸和笔。“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徐娘问。
“孟晓。”汉子微微一笑。
徐锐学着孟晓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口气，明白这次老板娘又亏大发了。徐娘到没什么，赚钱优先。
“没有足够的现金，先付八百，下回付清。”
“行。”徐娘一边做记录一边回应。
徐锐在一旁感到十分无语，没想到万事可以这样行。吃了饭说钱没带够，先给一半下次再带过来。
孟晓结账后迈着轻松的步子的走出浮夜乡，老板娘则在草绿的柜台前左一遍右一遍的重复：“我早看出来这人会开卡，一进门就问我年卡多少其他都不看。”
晚间十点，老板娘规定的打样时间一到，徐锐便奉命去将留在厅内厅外的客人一个个往外面撵。
些许人劝过老板娘徐芊芊做生意不能太早关门，但一向注重养生是早睡加早起的徐芊芊并不在意。对她来说生命比金钱重要，养生比金钱重要，执念比金钱重要。
徐锐送走一个个娇艳爱美爱健康的女人，一边祈祷关门了就拜托别又跑上个人来猛摁门铃，难缠的客人最好一个都别有。希望那些在外星球生活的人，别随随便便闯进来。特别是美元，美钞那些跟他根本触不到的东西。
最后关了阳台上亮着灯的黄橙橙灯笼，浮乡夜养生会所正式打烊。
(本章完)
“你知道你们这和悦居旁边那条街，天悦城，紫苑一层多少钱吗？1.2个亿。我以为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快死了，我需要他把我借给他的钱还给我。他跟我说没钱，然后跑来这儿买了两层，上下打通。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弄垮他，我专门弄个房间对着他家那层，我每天拉起窗帘看着他，我要亲眼看着他倒。”
徐锐看着汉子的双眼，感觉有火焰要从汉子的眼睛里喷出来，也有浓烈恨意围绕在汉子的周围。徐锐对此感到强烈的不适应，三观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有一位得道高僧说的，有一位江湖侠客说的，恨是不好的东西，不要去恨别人。总结一句电影电视，小说里无限次出现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汉子说的滔滔不绝，恨意冲天，悲意更是海浪袭来，徐锐不动如山。任汉子如何汹涌彭拜，暗潮起伏，徐锐不接一个词，不接一句话。汉子什么来历，什么底细，徐锐统统不知道。只知道苹果脸汉子语出惊人，说的话净是未曾听见过见识过的。不管是汉子说的，我家马桶配紫外线消毒还是我一分钟赚一千美元。
实际徐锐总觉着苹果脸汉子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至少是跟他毫无关系的世界。他就是个帮老板娘看店的打工仔，那些个什么世界他都不懂，都不知道，也没资格接触。1.2个亿的一层房啦！天悦城啦！紫苑啦！美元啦！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就是不爽啊！他就是不服啊！他那个部门经理就已经很牛了，就是全世界了。结果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可惜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他这个打工仔的份。
汉子似乎是说累了。先是像兔子一样抹了两把脸，之后起身走进室内，在靠近窗台的软沙发上坐下休息。
“徐锐！加水！”一身素色衣裙的老板娘在柜台前喊道。
徐锐拉开门窗，面无表情地进入室内，低着往养身房里面去，对边上穿粉色养身服露白腿的女客视若无睹。
拎俩玻璃壶出来，徐锐见满厅女客交叠起的双腿都微微偏向一个地方。唧唧喳喳的声音不断涌入徐锐的脑袋里，他知道女人们兴奋的根源在哪里。
穿黄色养生服的彪形大汉，用圆润的腔调讲着一句话的来历，一句话的含义。恰好那句话很有道理，刚好是用来骂人的句子：“你不是个东西。”
彪形大汉一边解释为什么别人要骂你不是东西，一边用一种很玄学的专用词解释不是东西的由来。
俗话，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东和西从哪里来，东为什么叫东，西为什么叫。为什么要说你不是个东西。凡是都是有依有据。
徐锐听懂了下半截。女人们表现夸张，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顺便嘴巴微张，再配合着略微迷茫的神色，不约而同的轻吐一个喔字。
客厅刚被集体的喔字统一，没有半点杂声，接着又被高低不平的询问声弄乱，厅内再次变得一片嘈杂。
“你们这儿开年卡多少钱啊！”汉子伸着脖子语气愉快的问道。
老板娘慢条斯理的搁下苹果手机，再慢慢渡到女式鞋柜柜子上取出价目表。
“年卡特价，三千九百八。”老板娘将价目表轻轻放纯黑小矮桌上，轻声慢语。
“我朋友就是开养生会所的，这些价格我都很清楚，再便宜点，再便宜我就开了。”
徐锐没有任何讲价砍价经验，但光听汉子说的话就知道老板娘这次处境不太秒，肯定很难招架得住。
“我们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徐锐感觉头顶一片阴霾，果不其然，老板娘又把百年不变的话拿来做挡剑牌。往年不变招式，哪里抵得住千变万化的攻击。
“你们有没有半年卡？”汉子看完价目表，将价目表放一边，然后兔子洗脸一样的，两手一起往脸上抹。
徐锐愣了一下，定好的菜单再加一道菜，有这样么？
老板娘表现并不十分淡定，连忙说：“我们是没有半年卡的。”
“开个半年卡多少钱？”汉子轻飘飘的问一句。
老板娘是个坚毅的奇女子，只要是她决定的事，那么就没有改变的可能，就打算托塔李天王来了也不行。
“我们没.......”
“两千九百八！”徐娘披头散发穿着睡衣从门口走进来，豪爽的喊道。
“一千六百八......”
“成交！”徐娘从柜台上抓过纸和笔。“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徐娘问。
“孟晓。”汉子微微一笑。
徐锐学着孟晓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口气，明白这次老板娘又亏大发了。徐娘到没什么，赚钱优先。
“没有足够的现金，先付八百，下回付清。”
“行。”徐娘一边做记录一边回应。
徐锐在一旁感到十分无语，没想到万事可以这样行。吃了饭说钱没带够，先给一半下次再带过来。
孟晓结账后迈着轻松的步子的走出浮夜乡，老板娘则在草绿的柜台前左一遍右一遍的重复：“我早看出来这人会开卡，一进门就问我年卡多少其他都不看。”
晚间十点，老板娘规定的打样时间一到，徐锐便奉命去将留在厅内厅外的客人一个个往外面撵。
些许人劝过老板娘徐芊芊做生意不能太早关门，但一向注重养生是早睡加早起的徐芊芊并不在意。对她来说生命比金钱重要，养生比金钱重要，执念比金钱重要。
徐锐送走一个个娇艳爱美爱健康的女人，一边祈祷关门了就拜托别又跑上个人来猛摁门铃，难缠的客人最好一个都别有。希望那些在外星球生活的人，别随随便便闯进来。特别是美元，美钞那些跟他根本触不到的东西。
最后关了阳台上亮着灯的黄橙橙灯笼，浮乡夜养生会所正式打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