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蕙质兰心
这老头儿正是那日替杨逸之他们仨儿算命的老头。
“逸之，叫三叔公！”杨天成对着杨逸之轻声吩咐道。其实自打一进门，杨逸之就猜到了几分，这人应该就是杨天成提起过的他们几十年前三兄弟之中的老三，杨逸之记得他好像姓兰，具体叫什么，杨天成没说，他也不好直接问人名讳。
这位三爷这些年一直住在漠河，直到最近才突然回到了这个城市。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极北苦寒之地待了那么多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又回来。
杨逸之这时也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叫了一声三叔公，态度认真而恭敬，这让老头儿很是受用，他看着杨逸之，脸色早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略有深意的多看了几眼。
“你叫杨逸之？”兰老头儿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
杨逸之看了杨天成一眼，点了点头。
兰老头也看了杨天成一眼，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哥，却是对杨逸之开口说了一句，“好名字！”
杨逸之嘴角不露痕迹的抽了抽，不知道老头这句夸赞是夸自己，还是夸起名字的杨天成。
杨逸之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饶是他带着柳梦琪横扫了一条小吃街，此刻也有了大快朵颐的胃口，只是两个老头居然好像杠上了似的谁也不动筷子，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家长里短，这让杨逸之一个晚辈更加不能先动筷子。
“马上就可以开饭了，鱼已经好了！”突然杨逸之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他家厨房里传出来，这让他大吃一惊。更加吃惊的是，这居然是个女孩儿声音。
这个声音刚落不久，杨逸之便瞪大了眼睛看到一个系着自家围裙的小姑娘，端着一条鱼从厨房走出来。
杨逸之目测这姑娘应该比自己小个一两岁，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脸蛋清秀，虽说不会让人觉得惊艳，但可爱耐看，身材也是亭亭玉立，但凡有点眼力的男人都能瞧得出这姑娘的身材熟了后会相当不错。
最惹人瞩目的，就是那一双灵动而有神水汪汪地大眼睛。
“菜都好了，可以吃了！”这姑娘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杨逸之，只是稍微愣了愣，便转头朝着两个老头儿微笑着说道，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稚气，语气却又显得成熟。
“这是我孙女，兰心，蕙质兰心的那个兰心。”兰老头对杨逸之介绍着自己的孙女，眼里满是慈祥和蔼。
杨逸之赶紧站起来伸出右手，而兰心似乎不太习惯握手这个礼节，她有些局促，但她只是愣了一小会儿，还是伸出了手。
不过她伸的是左手。
于是两个老头儿看着两个年轻人仿佛隔着桌子彼此牵着手，好似一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所以，一直到坐下许久之后，杨逸之依旧觉得有些尴尬而脸红，而铸成这个错误的兰心似乎面色如常，并不在意。
故交重逢的宴席上，最不可缺少的一样就是酒，杨天成和兰老头喝着最烈也是最便宜的那种二锅头的烧酒，前尘旧事一叙可以追溯到百年前。这也许就是活的久一点最好的事，可以经历不少沧海变桑田，可以见证太多的时过境迁。
而兰心居然能在两个老人唾沫横飞的夹缝中不紧不慢优雅地扒着饭。
没过多久，按照两个老头旧事重提的进度，聊到今时今日，大概还要几十年的旧事叙。而吃完饭的杨逸之学着老头杨天成的模样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抬头看天，满天繁星，月如银盘。
没过多久，小姑娘兰心也搬着一个板凳，坐在了门口杨逸之的旁边，也是怔怔地看着大好星空出神。
“你知道漠河最好的时节什么样吗？”兰心突然转过头朝着杨逸之问道。
杨逸之摇摇头，但其实他曾经和老羊奴到过漠河，那时是七八月份，还没到最冷的时节，所以他没见到千里冰封银装素裹的漠河，不过，他有幸见到了一次难得一见的极光，那一副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兰心仿佛早预料到杨逸之的反应，她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腊月时节，最冷的时候，在漠河的最北端，雪白的村子晨光中冒着炊烟，红灯笼，几尺厚的蘑菇雪，棕红色的小木屋，木屋一开门像舞台上的白烟雾铺面而来。外面气温零下四十多度，满天的星星和可以飘到俄罗斯的许愿灯，月亮透亮，站在外面呼一口气的话，鼻毛会马上结冰。其实你光是想想就会觉得那是个多美纯洁的世界。”
兰心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杨逸之扭过头，轻声问道，“你是想家了吗？”
兰心笑了，“以前其实很讨厌那里，日复一日的又冷又小，总想着离开那个地方，但现在终于是离开了，但却又开始有些怀念了。”
杨逸之顿了顿，认真的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漠河呢？”
兰心想了一会儿，表情也很认真，“爷爷说，我长大了，该自己闯荡江湖了。”
听了这话，杨逸之差点没笑喷了出来，不过，尽力憋住，掩饰地十分费劲。
闯荡江湖？这种只是存在于小说中字眼，居然被兰老头用来一本正经给自己孙女做人生规划。这老头儿也太不靠谱了吧？
“爷爷说过，男人的江湖，可以是家国天下，也可以是战场商场，但女人的江湖，就得是自己男人。所以，他要出来给我找个对象。他说漠河那边的雄性，也就森林里熊瞎子有几分江湖气量。”兰心的话，十分认真。
杨逸之愣了，完全笑不出来，这老头儿何止是不靠谱，简直荒诞。
“兰心，你听我说，你爷爷是错的，你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依附别人生活的，没人……”，杨逸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兰心打断了。
“也许爷爷是错的，你是对的，但是，我听他的！”
兰心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腿，下巴支在膝盖上，有些倔强地说道。
杨逸之看着她，无言以对。
(本章完)
“逸之，叫三叔公！”杨天成对着杨逸之轻声吩咐道。其实自打一进门，杨逸之就猜到了几分，这人应该就是杨天成提起过的他们几十年前三兄弟之中的老三，杨逸之记得他好像姓兰，具体叫什么，杨天成没说，他也不好直接问人名讳。
这位三爷这些年一直住在漠河，直到最近才突然回到了这个城市。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极北苦寒之地待了那么多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又回来。
杨逸之这时也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叫了一声三叔公，态度认真而恭敬，这让老头儿很是受用，他看着杨逸之，脸色早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略有深意的多看了几眼。
“你叫杨逸之？”兰老头儿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
杨逸之看了杨天成一眼，点了点头。
兰老头也看了杨天成一眼，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哥，却是对杨逸之开口说了一句，“好名字！”
杨逸之嘴角不露痕迹的抽了抽，不知道老头这句夸赞是夸自己，还是夸起名字的杨天成。
杨逸之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饶是他带着柳梦琪横扫了一条小吃街，此刻也有了大快朵颐的胃口，只是两个老头居然好像杠上了似的谁也不动筷子，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家长里短，这让杨逸之一个晚辈更加不能先动筷子。
“马上就可以开饭了，鱼已经好了！”突然杨逸之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他家厨房里传出来，这让他大吃一惊。更加吃惊的是，这居然是个女孩儿声音。
这个声音刚落不久，杨逸之便瞪大了眼睛看到一个系着自家围裙的小姑娘，端着一条鱼从厨房走出来。
杨逸之目测这姑娘应该比自己小个一两岁，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脸蛋清秀，虽说不会让人觉得惊艳，但可爱耐看，身材也是亭亭玉立，但凡有点眼力的男人都能瞧得出这姑娘的身材熟了后会相当不错。
最惹人瞩目的，就是那一双灵动而有神水汪汪地大眼睛。
“菜都好了，可以吃了！”这姑娘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杨逸之，只是稍微愣了愣，便转头朝着两个老头儿微笑着说道，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稚气，语气却又显得成熟。
“这是我孙女，兰心，蕙质兰心的那个兰心。”兰老头对杨逸之介绍着自己的孙女，眼里满是慈祥和蔼。
杨逸之赶紧站起来伸出右手，而兰心似乎不太习惯握手这个礼节，她有些局促，但她只是愣了一小会儿，还是伸出了手。
不过她伸的是左手。
于是两个老头儿看着两个年轻人仿佛隔着桌子彼此牵着手，好似一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所以，一直到坐下许久之后，杨逸之依旧觉得有些尴尬而脸红，而铸成这个错误的兰心似乎面色如常，并不在意。
故交重逢的宴席上，最不可缺少的一样就是酒，杨天成和兰老头喝着最烈也是最便宜的那种二锅头的烧酒，前尘旧事一叙可以追溯到百年前。这也许就是活的久一点最好的事，可以经历不少沧海变桑田，可以见证太多的时过境迁。
而兰心居然能在两个老人唾沫横飞的夹缝中不紧不慢优雅地扒着饭。
没过多久，按照两个老头旧事重提的进度，聊到今时今日，大概还要几十年的旧事叙。而吃完饭的杨逸之学着老头杨天成的模样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抬头看天，满天繁星，月如银盘。
没过多久，小姑娘兰心也搬着一个板凳，坐在了门口杨逸之的旁边，也是怔怔地看着大好星空出神。
“你知道漠河最好的时节什么样吗？”兰心突然转过头朝着杨逸之问道。
杨逸之摇摇头，但其实他曾经和老羊奴到过漠河，那时是七八月份，还没到最冷的时节，所以他没见到千里冰封银装素裹的漠河，不过，他有幸见到了一次难得一见的极光，那一副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兰心仿佛早预料到杨逸之的反应，她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腊月时节，最冷的时候，在漠河的最北端，雪白的村子晨光中冒着炊烟，红灯笼，几尺厚的蘑菇雪，棕红色的小木屋，木屋一开门像舞台上的白烟雾铺面而来。外面气温零下四十多度，满天的星星和可以飘到俄罗斯的许愿灯，月亮透亮，站在外面呼一口气的话，鼻毛会马上结冰。其实你光是想想就会觉得那是个多美纯洁的世界。”
兰心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杨逸之扭过头，轻声问道，“你是想家了吗？”
兰心笑了，“以前其实很讨厌那里，日复一日的又冷又小，总想着离开那个地方，但现在终于是离开了，但却又开始有些怀念了。”
杨逸之顿了顿，认真的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漠河呢？”
兰心想了一会儿，表情也很认真，“爷爷说，我长大了，该自己闯荡江湖了。”
听了这话，杨逸之差点没笑喷了出来，不过，尽力憋住，掩饰地十分费劲。
闯荡江湖？这种只是存在于小说中字眼，居然被兰老头用来一本正经给自己孙女做人生规划。这老头儿也太不靠谱了吧？
“爷爷说过，男人的江湖，可以是家国天下，也可以是战场商场，但女人的江湖，就得是自己男人。所以，他要出来给我找个对象。他说漠河那边的雄性，也就森林里熊瞎子有几分江湖气量。”兰心的话，十分认真。
杨逸之愣了，完全笑不出来，这老头儿何止是不靠谱，简直荒诞。
“兰心，你听我说，你爷爷是错的，你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依附别人生活的，没人……”，杨逸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兰心打断了。
“也许爷爷是错的，你是对的，但是，我听他的！”
兰心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腿，下巴支在膝盖上，有些倔强地说道。
杨逸之看着她，无言以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