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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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厨子

    三天了, 萧青阁的人都很低落,脾气暴躁的宋张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

    别看他对铁木老是不满意,但花的心血却是最多的,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棵树下,似乎在想什么。

    另一边萧冰本来话就不多,这三天他更沉默了,他坐在果园边,每天阻挡啥都不知道的萧影,萧影每天都在萧冰耳朵边上嘟囔那找不见的冰蝴蝶。

    “”冰棍不见了,很香很香的冰棍不见了,铁师兄带着冰棍逃了”。

    突然在第三天,萧影和萧冰说了一句话,“哥,你说我可以叫铁木铁哥吗? ”

    萧冰愣了一下,“你觉得他是,他就是”

    萧影说,“他还回来吗?”

    萧影被铁木当弟弟一样的照顾了十年,紫萧山上,铁木是除了萧冰外萧影最亲近的人。

    萧冰心里有些难受,那种内心抽动的感觉让他有些迷茫。

    突然他感觉眼前场景巨变,无数风雪吹过耳畔,一个高达千丈看不见头在那的巨大黑影在自己面前,相比那巨大无比的黑影,自己仿佛就是一粒沙子,突然从黑影上掉下一滴水珠,水珠落在雪地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小的水珠,萧冰看的那样清楚,清楚的有点不正常,接着就是一股无法言语的心痛,痛的萧冰跌倒在地上,颤抖的抓紧心口,他半张脸藏在雪里,迷茫的看着那水珠落下的地方,那里出现了淡淡的蓝色幽光,一个冰做的尖角伸了出来,慢慢长高,然后尖角裂开长出枝丫,慢慢的长出了树叶,最后化做一棵冰做的竹子,竹子在风雪中摇曳,萧冰看着那竹子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

    “ 哥?” 萧影一声呼喊,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作泡沫,再去看,还是在果园,还是叶绿青青。 萧冰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抓着自己的心口

    萧影眨巴着眼睛奇怪的看着自己。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里,“哥你进了谁的梦里了,把你欺负的都哭了 ”

    萧冰有些惊讶的看着萧影,“梦里的你都能看到?”

    “哥你可是哭了呢,所以肯定不在自己的梦里”这次轮到萧影吃惊了。

    萧冰不由的苦笑起来,他静了静,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那竹子自己那里见过,无声世界,曾经有那么一个地方,是个竹林,里面全是这样的竹子。

    萧冰记得有人在竹林外设了阵法,不让人进去。

    “原来那都是眼泪啊”。萧冰喃喃自语。

    见萧冰此刻一切健康没事了,萧影嚷嚷的要去找饭吃,一晃就跑没影了。

    萧冰望着萧影的背影,喃喃自语,“铁木找不到了,起码现在是。”

    饭堂的茅屋外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茅屋外,青树小桌,矮枝摇风沙。 下联:青阁中,草鱼家常,再加一碗茶, 横批:家人常在。

    之前萧冰没有注意过这个对联,此刻他看着横批有些愣。

    这是第一冥冥之中感觉有人问自己有没有把这里当过家,铁木的事,宁何什么都没有说,仿佛铁木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这让萧冰有种失落。

    风谷的气氛很差,每个人吃饭都战战兢兢的。

    在萧冰不远处煞墨红在喝酒,她身上的封印已经被解除了,浑身的那种厚重气息格外的明显,甚至比往日还重了几分,萧冰能够感觉到煞墨红情绪不好。

    她依然是那个可以把轻纱穿出重甲味道的人。依然略带慵懒的坐着,依然握着酒杯,铮铮的失神,只是今天她很压抑。

    萧冰坐在她的对面,“还有酒吗?” 煞墨红懒洋洋的眼皮抬了起来,萧冰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个女子竟然还有点妩媚,只是这妩媚稍纵即逝,又是那比男子还要强硬的冷。

    煞墨红看了萧冰一眼,左手半空反转,凭空抓了些浮土,手指微勾,五指一抓,捏出一只石头杯子,她拿着这杯子给萧冰倒了一杯。

    萧冰喝了一口,呛了半死,“不是果酒了!”

    煞墨红,“你在果园做什么了?刚才灵气波动很大。”

    萧冰苦着脸,神情突然暗淡不少愣了,“突然心里不舒服!”

    煞墨红淡淡道,“不舒服就发泄出来…”

    萧冰抬头看到煞墨红有些疑惑,对面那双女孩的眼睛里藏着疯狂,显然对方心情差到了极点。萧冰苦笑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累,头晕晕的,他摇摇头,想拜托那晕晕的感觉,但是摆脱不掉,反而生出一种厌烦,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平静也消失了,变成了落寞。

    此刻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只是落寞到无所谓的原因,萧冰和煞墨红两个人有点互看不顺眼的架势,就差打一架了。

    百米迷林路尽头,宁何的小楼里。

    宽敞的书屋里,烂脸跪在宁何对面,气氛有些压抑。

    烂脸,“我想留在风谷”。

    宁何沉默了一会儿对烂脸说,“你父亲是一个活的很累的人。他太懦弱,对什么都恐惧,靠着自残的方式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来求安全感,这样的行为并不算错,只是他把他这样的行为强加在自己的儿子的身上。当年他担心我杀你,所以扬言把你赶走,实际却改了你容貌声音留下身边,他想用他的方式保护你,而你为什么要离开他来我这里呢?他本意还是好的,而且他需要你”

    烂脸道,“我没有办法原谅他,他是一个疯子,如果他摧残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有个像样的理由,我会认。可是他的理由都是无中生有的,是他自己所谓的担忧,担忧出来的,你会愿意因为一个荒唐理由自我伤害吗?这样的好意不要也罢”。

    宁何沉默了片刻,打算再开口… 烂脸抢在他前面开口了,“不要找理由了,你不相信我,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只是想照顾姗姗,作为父亲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宁何犹豫了一会儿。 “你会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