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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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十年有多长

    有的时候人就该停下脚步好好的静一静…

    萧冰就这样安静了两年…

    在寒冰中他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安静平和。

    他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要带爷爷回家,

    也曾承诺过要照顾好萧影,

    但是他没有想过一切都完成后,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

    生活不是目标,也不能作为目标。

    萧冰在冰块里沉默了…

    你喜欢什么?

    你觉得什么好?

    你发现吹风会让你开心,

    你觉得呼喊会让你畅快…

    然后你觉得活着其实挺好…

    于是你找到了你喜欢的生活…

    生活就是在艰难的环境里,做让自己感觉快乐的事…

    你得能让自己快乐…

    这是关键…

    萧冰在心里一句一句的对自己说话。

    活着,你得让自己快乐…

    活着不是为了狗屁的命运,人生不过一场旅行,既然难得人间走一遭,过的痛苦是不是有点丢人…

    ……

    这年春天萧冰浮出了水面,他身边的冰慢慢的化了,露出了没有任何变化的脸…

    萧冰平静的看着天,淡淡的感受着风吹着脸的温柔。

    两年没有吃过东西了,他饿了,像还在流浪一样。

    他走在草地上,在杂草间找着,这里有一些可以吃的野菜,这是在无声界中人唯一的实物,他简单找了些,慢慢的吃着,这些东西没有味道,在嘴里也只是干涩…

    一天又过去了,站在风里看着天一点一点变黑,萧冰很平静。

    挖土,为自己盖一间小屋,晒干的茅草一层一层的铺在屋顶,他试着种了些野菜,在无声界里,他遇到了一棵小树,在这个只有草的世界里,萧冰突然不得孤独了…

    这个世界很安静…

    这个世界也很认真…

    萧冰把茅草的打烂,挤掉水,晒成一个个立方的柴火块…

    夜里点着自己做的柴火,靠着自己的小屋,安静的吹着风,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讲故事,给小树讲故事…

    萧影喜欢听故事…

    所以流浪的时候萧冰总是给他编故事听…

    现在萧影不在身边…

    萧冰就自己给自己编故事,给小树讲故事…,他突然有中错觉,每讲一个故事自己就仿佛经历了一生。

    久了,他的故事越来越细腻,越来简单,也越来越有味道…

    他也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身上竟然出现了儒雅的气质…

    性子也不再那样的强了…

    他在等十年结束…

    他在等自己的命运…

    ……

    十年有多长?

    在你平心去等的时候,不过是转瞬…

    那天萧冰的小屋前来了客人…

    萧冰穿着自己用草编织的衣服,站在小屋的门口,望着客人…

    他有些恍惚,毕竟十年没有见过人了…

    客人也望着萧冰,没有太多表情…

    十年的时光,让萧冰长高了不少,因为吃的不好,他面色有些苍白,明显营养不良,身体消瘦,怎么看都单薄孤独。

    因为曾经萧冰都会把自己冰封过两年,萧冰的容貌比他实际的要小。

    萧冰习惯了安静,也因为安静太久了,已经不会说话了,他没有多少表情,有些冷冷的,片刻后侧了侧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客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便进了屋,屋子里是萧冰四处搜寻的石头泥土做成的床,桌子和一个孤独的凳子…

    萧冰指了指唯一的凳子,意思是,坐吧!

    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陶壶和唯一的陶杯给客人倒上水。

    那些都是萧冰自己试着烧的…

    然后萧冰离开屋子,在屋子外矮围墙的一角,他打了桶水,为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小树浇水,这么多年,这棵树一直没有长大,但是却成了萧冰寄托。

    萧冰此刻很忙,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有些冷落了客人。此刻萧冰他慢慢的爬上屋顶收拾了正在晒的植物根茎,那是他的食物…他用一个草编的袋子装了些这些食物。

    草袋子很漂亮,看上去就很结实耐用,那是萧冰专门为今天准备的,自己给自己送行的礼物。

    随后萧冰没有再进屋子,他在院子里等着,站在那里风吹着他单薄的身体,多年不剪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此刻头发随风摇摆。

    宋张此刻只是随意的喝了口萧冰给他的水,他看着萧冰那淡漠的,仿佛没有感情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宋张突然开口,“你知道吗?这几千年来你是第二个会给自己盖间小屋的人…”

    萧冰愣了一下,十年没有听到声音了,他有点不习惯…

    宋张等着萧冰说话,这里被关着的人在发现可以说话了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的说话,要么骂天骂地,要么就是痛快的哭一场…

    按理说他们早该疯了,可惜这里有非常强大能安人灵魂的法阵,于是这里谁都疯不了,所以人都是停留在快疯的境地,一边一边的回顾自己的错…

    萧冰到底还是没有说话,确切的说他只是等着离开,去面对一场被准备了十年的挣杀。

    十年里在萧冰心里不止一次感叹,爷爷的家终究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