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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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买灯泡

    龚小林和韩冷月面对从小就失去母亲的龚苦娃这个可怜的孩子,对龚苦娃没有疼爱有加,反而是对龚苦娃一次次虐待,一次次惩罚与虐待,妇唱夫随的无耻行为让人很是费解。



    在他们心目中,只把龚家才当作是人看待,龚苦娃的地位连狗狗都不如,狗狗一日三餐还要被侍候的有条有理,端吃端喝。



    话说龚苦娃,他因为手电筒灯泡的事情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打,心里自然感觉到好委屈,他捂住肿胀又疼痛的脸站在原地哭泣。



    龚苦娃宛如一只走失的小绵羊遇到两只饿狼结局只有被撕咬的分,龚苦娃只有苦苦的哀求和挣扎,找不到其他条件仅供他选择。



    哀求也好,挣扎也罢,在龚小林两口子面前显得多余与脆弱无比,脆弱的程度甚至不堪一击。



    龚苦娃多想听爸爸说句公道话,多想听爸爸说灯泡不是自己弄坏的,多想听爸爸说外面风大,雨急,太危险,更何况时间太晚了,自己即便去了日杂店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日杂店早已关门歇业了。



    但是想法归想法,这些都是龚苦娃一厢情愿,龚小林根本就不可能想这么多。再说了,如果龚小林对待龚苦娃像对待别人那样善良,客气,龚苦娃的命运也不会沦落的今天的地步。



    龚苦娃的妈妈范庆芳也不会喝了毒药含恨自杀,而且范庆芳的心脏停止跳动,至死依旧睁着两眼死不瞑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龚苦娃走投无路,不得不按照龚小林的想法行事。



    龚苦娃心中明明知道爸爸龚小林故意把钱扔到地上让自己去捡起来,这种方式,这种目的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侮辱,是对自己人格与尊严的践踏。



    龚小林见状攥着拳头趁龚苦娃下弯腰,伸手去捡地上的钱而毫无防备之际,他那像铁块一样坚硬而又重重的拳头,对着龚苦娃的脊梁骨凶猛地连续砸了下去。



    一下,二下,三下……。



    龚苦娃因背部的疼痛而趴在地上,恶毒的韩冷月咬牙切齿的又在龚苦娃的身上使劲踢了几脚。



    龚苦娃趴在地上咬着牙齿忍着疼痛,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知道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陪伴龚苦娃的除了泪水只有泪水,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趴在地上的龚苦娃多想有人过来扶自己一把,多想有人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话,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他让龚苦娃也感到很满足,感到欣慰,感到活着的意义。



    “你这个小兔崽子!如果你是真有志气!你这辈子不要姓龚!如果你是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再回这个家!给我滚!赶快给我滚!滚……!”



    韩冷月简直是一条疯狗似的,无情的撕咬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龚苦娃,咆哮着心头被一次次残忍撕裂的可怜孩子龚苦娃。



    龚苦娃忍着巨痛,艰难地捡起地上的钱,赤着双脚,无奈的走向雷雨交加的夜幕之中……,当时的龚苦娃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隐藏于其中的是酸是甜,是苦是辣,莫过于亲自体会过的人心里最清楚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如果你是真有志气!你这辈子不要姓龚!如果你是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再回这个家!给我滚!赶快给我滚!滚……!”



    行走在电闪雷鸣之中的龚苦娃,耳畔里回响起韩冷月刚刚说的羞辱自己的言语,对活着,对今后的人生道理感觉到彻底的绝望了。



    如果用世态炎凉来形容,那么这凉的速度太快了。人情冷漠,冷漠的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等于背叛妈妈了天堂里的妈妈。假如选择坚强的活下去,问题是这个家哪里还有家的味道。



    龚苦娃想到这里感觉到左右为难,自己想死可是又不能去死。



    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既然一个人面对死亡都面不改色,那么人间还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止勇往直前的呢?



    “龚小林,你别再生气了。”



    韩冷月走到龚小林身边,假惺惺的安慰发火的龚小林。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去吧,我再去堂哥哥家里看看,你不要等我了。”



    龚小林说完,他熟练的点燃了一支烟,站起身很快走出了家门。



    龚苦娃独自行走在狂风暴雨中,他忍受着来自身体和精神的疼痛,一边歇斯底里的哭着,一边向前漫无目的走着,任凭冰凉的雨点无情的打在身上。



    希望冷冰冰的雨水冲掉倒霉的命运,祈求天然浴荡尽一切的厄运。还他一个昂首挺胸,快乐做人的人格与尊严。



    龚苦娃没想到爸爸龚小林硬是逼自己去买灯泡,没有想到爸爸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更没有想到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说的话……。



    龚苦娃感觉人间的一切好冷,冷的让他窒息。龚苦娃没有选择去日杂店买灯泡,他知道时间太晚去了,即便是自己真的去了,肯定也是两手空空的回来。



    龚苦娃拖着疼痛的身体,向妈妈的坟地方向一步一滑的走去。他太想妈妈了,他要把这个事情的原委和妈妈倾诉,他知道世界上只有妈妈才是最相信自己。



    龚苦娃借着一道道刺眼的闪电的光,借着头顶一声声隆隆雷声壮着胆子。由于泥巴路太滑的缘故,一路上,就连龚苦娃自己也不知道摔倒了几次。



    当龚苦娃望着妈妈的坟地出现在眼前,龚苦娃忘记了疼痛,忘记的危险,忘记了一切。他飞快的跑过去一下子扑在妈妈的坟地上,委屈的泪水就像今晚的暴雨一样倾泻而下。



    “我的好妈妈呐!您为什么死的这么早呐?您可知道自从您死以后呐!我活的是多么的心酸呐?您死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陪你您一块死呐?呜呜呜……!”



    龚苦娃一边放纵自己的嚎啕大哭,一边向妈妈倾诉内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泪水、雨水、泥水……,顺着龚苦娃长长的头发流到他的嘴巴里。龚苦娃用沾满泥巴的手擦了擦眼睛,又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继续趴在妈妈的坟地上继续哭诉着……。



    “我的好妈妈呐!您临走的时候说会您在天上看着我呐!会在天上保佑我呐!您可知道我的命怎么就比黄连还要苦几分呐!这样的非人生活的苦日子,让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呐!我的好妈妈呐!每当我受到委屈的时候呐!我不敢白天来和妈妈说说话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以后呐!他们会背地里偷偷的看我们龚家的笑话呐!呜呜呜……!”



    懂事的龚苦娃年龄虽然不大,心里的想法却让人感觉到同情,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股钻心之痛。



    龚苦娃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在隆隆的雷声下,在哗哗哗的雨声下,在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下,依然不停的放声大哭。



    “我的好妈妈呐!每当我看见同龄的孩子在他们的妈妈面前撒娇的幸福模样呐!我的心总是在滴血呐……!龚苦娃多么的羡慕他们呐!龚苦娃多么渴望躺在您温暖的怀抱里呐!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呐!龚苦娃多么想让你抚摸一下儿子长长的头发呐!这样的机会哪怕只有一次呐!龚苦娃也感觉到活这一辈子足够了呐!龚苦娃也会感觉到是很人生的自豪呐!龚苦娃也没有白来人间走一趟呐!我的好妈妈呐……!我的好妈妈呐!龚苦娃今晚再一次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爸爸无缘无故的打了一顿呐!他们两逼着我承认手电筒灯泡是我弄坏的呐!我虽然和他们进行了解释呐!他们就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把撵出了家门呐!我的好妈妈呐!您不知道那个死不要脸的女人对我是多么的凶呐!他望着我躺在地上就像老虎看见了迷失的羔羊呐!恨不得一口把我连骨头带肉给整吞到肚子里去呐!我的好妈妈呐!我在来看你的路上多次想趁着雨夜无人呐!一头扎进渣子路边的河里静悄悄的死去呐!彻彻底底的解脱我不幸的人生之路呐!我的好妈妈呐!你告诉我发生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呐?这到底是为什么呐?为什么呐?为什么人间所有的不幸全部被我龚苦娃独自收藏?为什么命运的一切的不顺强加给我龚苦娃承受呐……?!”



    时间过去了好长时间,或许龚苦娃哭累了,或许龚苦娃太疲倦了。龚苦娃慢慢的从妈妈范庆芳的坟地站了起来,他迈着缓缓的步伐一步三回顾的离开了妈妈的坟地。



    “老天爷……!老天爷呐……!你要是真的可怜我……!你要是真的可怜我这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苦命的娃……!我请你现在一个响雷把我活活劈死吧……!把我活活的劈死吧!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我龚苦娃也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我早已厌倦了这种人间地狱的日子呐……!我早就活够了呐……!我真的太累了呐……!老天爷呐……!快让一个咋雷来劈死我吧……!劈死我吧……!劈死我吧……!呜呜呜……!”



    雨夜的田地里,周围除了雷雨闪电,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愤怒的龚苦娃不停地嘶声力竭的昂天咆哮。



    龚苦娃离开了妈妈的坟地之后他会去哪里呢?龚苦娃又遇到什么样的遭遇呢?



    小说第二十五章《旷课》恭候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