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师徒
八月的太阳，如火如荼，炙烤着大地，远处升腾起一阵阵蒸发的水汽，好像扭曲了空间，如梦似幻。
时至午后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就连夏天最欢腾的知了也是有气无力，偶尔叫唤一两声刷一下存在。
靠近村里小河边的草垛，刚好掩盖在一颗硕大的垂柳树荫下。
草垛上面躺着一名少年，嘴里叼着稻草，似乎已经睡去，旁边还有一条大黄狗，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
“小兔崽子，你又躲哪里偷懒去了？”
远处传来一声咆哮，躺在草垛子上的少年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直接跳进小河，水花扑腾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被咆哮声惊动的黄狗，呜呜低咽了几声，似乎为了掩饰少年的行踪，一头扎进草垛里躲了起来。
发出咆哮声的是一名老人，拄着拐杖寻了过来，河面上的涟漪还没有完全散开。
老人朝河两头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笑容，拄着拐杖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潜入河底的少年，自觉摆脱老者的追踪，从水里冒出头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老者，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向岸边游来。
待他再次抬头，入眼便是三条腿，呃，不是，是两条腿加一根拐杖。
抹了抹脸上的水，少年咧嘴道：“嘿嘿，师父，这么大热的天，您老人家身体不好，就不要跑出来了。”
“小兔崽子，我问你，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吗？”
爬上岸的少年，脱掉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拧了拧衣服道：“师父，您看，天这么热，会中暑的。”
“放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习武者，哪还会管天热不热冷不冷的，偷懒还有理了，我揍你！”说完，老者举拐便要打。
少年连忙举手道：“师父，别别别啊，您老别生气，小凡的训练任务早完成了，刚刚不过给您老弄下酒菜去了。”
老者放下拐杖，挂在脸上的皮瞬间堆积，笑得像一块抹布道：“谅你小子也不敢偷懒，快给师父瞧瞧，弄了什么？”
少年往嘴里放了两根手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藏在草垛子里的黄狗往草里扒拉了两下，叼着一个布包冲了过来。
布包跌落在地上散开，一块类似胶装物体出现在两人眼前，老者眼神一紧，拿拐杖戳了戳，“太岁肉？”
“是了，徒弟早上上山时发现的，正好挖了回来给师父补补。”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老者正要折返归家，少年道：“师父稍等，刚刚在河里发现了一点东西，把它捉上来，正好炖这太岁肉。”
不一会儿，跳入水中的少年抓着一只约莫二斤，胡乱扑腾的鳖叫道：“师父，整好下酒，改善生活。”
盯着水里兴高采烈的精壮少年，老者慈祥的目光满是欣喜，却隐隐有一丝无奈。
老者名为剧风烈，是凡武境三品武道大师。
十八年前游历到南湖省常城市陆家村，恰巧少年陆凡满月，机缘巧合之下瞧了他一眼，顿时惊喜不已，他发现此子骨骼惊奇，资质绝佳，是一颗品质非凡的武道苗子，此后便在陆家村住下，并说服陆凡父母，收其为徒。
一转眼，十八年的时间过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陆凡快要及冠，却始终无法修炼出武之力，所以剧风烈才有方才那一丝无奈之意。
陆凡搀扶师父回了家，顺手给师父泡了一壶茶，然后钻进厨房，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
两个小时后，一锅香喷喷的土鳖炖太岁出锅，肉香四溢，黄狗趴在桌下不断流哈喇子。
将鳖壳上的裙边肉刮下放进师傅碗里，壳扔给黄狗舔食，倒上一杯自酿的米酒，陆凡道：“师父，吃饭了。”
“小凡，多吃点，你长身体，这太岁吃了好。”剧风烈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少年碗里道。
“谢谢师父，您也吃，这么大一锅，不怕小凡吃不到。”
不消片刻，一锅肉，被师徒俩吃了个精光，顺带黄狗，过足了瘾。
夕阳西下，剧风烈坐在门口，抽着旱烟，陆凡安静的坐在旁边，黄狗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陆凡撇了撇嘴，“贱~狗，饱暖思淫~欲，早知道该饿你一顿。”
一袋旱烟抽完，剧风烈往鞋底磕了磕烟灰，右手顺势抚在少年脑后，似乎下定决心问道：“小凡，八月一过，你恐怕要去外地上大学了吧？”
陆凡眼中冒出一道兴奋的光芒，旋即又隐退回去，晃了晃脑袋，“是啊，去上大学，小凡就不能跟在师父身边修习了。”
“傻孩子，师父朽木一根，半边身子进了黄土，这些年，除了没有修炼出武之力踏足武道，师父的十八般杂学，你倒学了个全，唉，也罢，凭那些本事，出了这小山村，也能精彩，可惜咯可惜咯······”
剧风烈沉重地语气，陆凡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
“师父是对小凡失望了么？小凡再也不顽皮了，一定要修炼出武之力，不让师父失望。”
剧风烈摇了摇头，“武道一途，切记不可勉强，你已经十八了，即便没有武之力，凭师父教你的本事，在外面一样吃得开。”
听得剧风烈的话语，陆凡蹭地站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师父，小凡不会放弃！”
“十八岁，意味着你已经成年，这个时候还没有修炼出武之力，机会就已经很渺茫了。”
陆凡很不服气，攥紧双拳道：“师父都说了，机会只是很渺茫，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不是？”
剧风烈半晌没有发声，陆凡身上一道气势在攀升，那是不甘，亦是不屈服。
这里面，亦有着剧风烈一辈子的不甘，蓦然，一个铤而走险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
“好！”剧风烈猛然一顿，道：“我剧风烈的眼光不会差，小凡怎么会是连武之力都修炼不出来的普通人？你既有如此心志，师父便搏一搏，跟我进屋。”
陆凡打了一个激灵，师父有古怪啊，但还是不疑有他，跟着师父进了屋。
“武道四境分九品，一品一重天。凡武之力有九段，九段圆满，方可进入一品武者之境······”屋中，剧风烈缓缓讲解。
陆凡插口道：“师父说的这些，小凡已经知晓。武有四境，凡武九段，初武一二三品，为武者、武士、武师；中武四五六品，为武宗、武尊、武王；高武七八九品，武皇、武帝、武圣。”
老者点了点头，“所以，武之力最为关键，修炼不出武之力，一切都是空谈，修武之人，主修形力、意势、气元、神魂，按照武之基础，为凡武塑形练劲、初武着意成势、中武练气化元、高武修神铸魂。”
“塑形练劲是指爷爷教的武形和武之力劲力划分？”少年问道。
“是的，它还包括身体之形，便是不断锤炼筋骨皮。”
陆凡悟性不错，顺口道：“形辅意、意导气、气引神，对吗？师父！”
剧风烈道：“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没有修炼出武之力。”陆凡语气低沉道。
“十八年来，师父一直观察，你的身体似乎有一种桎梏，穷师父的本事，也查不出这桎梏的原因，唯今之法，师父便以全身武之力助你打破桎梏，作最后一搏，能不能成，听天由命了。”
陆凡听了前面的话，一直沉默，蓦然听到剧风烈的办法，大惊，师父这是打算灌顶传功啊！
他十分惶恐道：“师父不可，武之力是修武之人的根本，没了武之力，师父怎么活？”
剧风烈摆了摆手：“小凡，师父知道自己的状况，与其将这一身力量带入黄土，还不如为你搏一个机会。地球武道式微，初武境三品武道大师已然是巅峰，中武之境的气劲高手，凤毛麟角，五百年前，太极派三丰真人传说踏足高武，从此以后，再无人续写传说。社会发展，科技雄起，热武器横行，苦修甲子，还不如一颗子弹，之后，武道沉沦，凡武武学，沦落为健体强身之术，初武境难入，中武境高山仰止，高武，已成传说。三品武道大师，达者，莫不是甲子老人，三十而立成武者已经是绝世天才，这其中，还得不断耗费无数资源才能铸就，而今，若你能得师父力量，成就凡武巅峰也不是不可能，他日踏足初武境，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中武境，那就真的要看造化了。”
陆凡哭道：“那也不行，我不要师父的力量，小凡要自己修炼。”
“为师时间不多了，不要废话！”
剧风烈态度很决然，不等陆凡反应，直接抓过他的双手，力量吞吐，强行传功。
“静守心神，收纳武之力！”
时至午后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就连夏天最欢腾的知了也是有气无力，偶尔叫唤一两声刷一下存在。
靠近村里小河边的草垛，刚好掩盖在一颗硕大的垂柳树荫下。
草垛上面躺着一名少年，嘴里叼着稻草，似乎已经睡去，旁边还有一条大黄狗，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
“小兔崽子，你又躲哪里偷懒去了？”
远处传来一声咆哮，躺在草垛子上的少年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直接跳进小河，水花扑腾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被咆哮声惊动的黄狗，呜呜低咽了几声，似乎为了掩饰少年的行踪，一头扎进草垛里躲了起来。
发出咆哮声的是一名老人，拄着拐杖寻了过来，河面上的涟漪还没有完全散开。
老人朝河两头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笑容，拄着拐杖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潜入河底的少年，自觉摆脱老者的追踪，从水里冒出头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老者，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向岸边游来。
待他再次抬头，入眼便是三条腿，呃，不是，是两条腿加一根拐杖。
抹了抹脸上的水，少年咧嘴道：“嘿嘿，师父，这么大热的天，您老人家身体不好，就不要跑出来了。”
“小兔崽子，我问你，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吗？”
爬上岸的少年，脱掉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拧了拧衣服道：“师父，您看，天这么热，会中暑的。”
“放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习武者，哪还会管天热不热冷不冷的，偷懒还有理了，我揍你！”说完，老者举拐便要打。
少年连忙举手道：“师父，别别别啊，您老别生气，小凡的训练任务早完成了，刚刚不过给您老弄下酒菜去了。”
老者放下拐杖，挂在脸上的皮瞬间堆积，笑得像一块抹布道：“谅你小子也不敢偷懒，快给师父瞧瞧，弄了什么？”
少年往嘴里放了两根手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藏在草垛子里的黄狗往草里扒拉了两下，叼着一个布包冲了过来。
布包跌落在地上散开，一块类似胶装物体出现在两人眼前，老者眼神一紧，拿拐杖戳了戳，“太岁肉？”
“是了，徒弟早上上山时发现的，正好挖了回来给师父补补。”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老者正要折返归家，少年道：“师父稍等，刚刚在河里发现了一点东西，把它捉上来，正好炖这太岁肉。”
不一会儿，跳入水中的少年抓着一只约莫二斤，胡乱扑腾的鳖叫道：“师父，整好下酒，改善生活。”
盯着水里兴高采烈的精壮少年，老者慈祥的目光满是欣喜，却隐隐有一丝无奈。
老者名为剧风烈，是凡武境三品武道大师。
十八年前游历到南湖省常城市陆家村，恰巧少年陆凡满月，机缘巧合之下瞧了他一眼，顿时惊喜不已，他发现此子骨骼惊奇，资质绝佳，是一颗品质非凡的武道苗子，此后便在陆家村住下，并说服陆凡父母，收其为徒。
一转眼，十八年的时间过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陆凡快要及冠，却始终无法修炼出武之力，所以剧风烈才有方才那一丝无奈之意。
陆凡搀扶师父回了家，顺手给师父泡了一壶茶，然后钻进厨房，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
两个小时后，一锅香喷喷的土鳖炖太岁出锅，肉香四溢，黄狗趴在桌下不断流哈喇子。
将鳖壳上的裙边肉刮下放进师傅碗里，壳扔给黄狗舔食，倒上一杯自酿的米酒，陆凡道：“师父，吃饭了。”
“小凡，多吃点，你长身体，这太岁吃了好。”剧风烈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少年碗里道。
“谢谢师父，您也吃，这么大一锅，不怕小凡吃不到。”
不消片刻，一锅肉，被师徒俩吃了个精光，顺带黄狗，过足了瘾。
夕阳西下，剧风烈坐在门口，抽着旱烟，陆凡安静的坐在旁边，黄狗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陆凡撇了撇嘴，“贱~狗，饱暖思淫~欲，早知道该饿你一顿。”
一袋旱烟抽完，剧风烈往鞋底磕了磕烟灰，右手顺势抚在少年脑后，似乎下定决心问道：“小凡，八月一过，你恐怕要去外地上大学了吧？”
陆凡眼中冒出一道兴奋的光芒，旋即又隐退回去，晃了晃脑袋，“是啊，去上大学，小凡就不能跟在师父身边修习了。”
“傻孩子，师父朽木一根，半边身子进了黄土，这些年，除了没有修炼出武之力踏足武道，师父的十八般杂学，你倒学了个全，唉，也罢，凭那些本事，出了这小山村，也能精彩，可惜咯可惜咯······”
剧风烈沉重地语气，陆凡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
“师父是对小凡失望了么？小凡再也不顽皮了，一定要修炼出武之力，不让师父失望。”
剧风烈摇了摇头，“武道一途，切记不可勉强，你已经十八了，即便没有武之力，凭师父教你的本事，在外面一样吃得开。”
听得剧风烈的话语，陆凡蹭地站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师父，小凡不会放弃！”
“十八岁，意味着你已经成年，这个时候还没有修炼出武之力，机会就已经很渺茫了。”
陆凡很不服气，攥紧双拳道：“师父都说了，机会只是很渺茫，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不是？”
剧风烈半晌没有发声，陆凡身上一道气势在攀升，那是不甘，亦是不屈服。
这里面，亦有着剧风烈一辈子的不甘，蓦然，一个铤而走险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
“好！”剧风烈猛然一顿，道：“我剧风烈的眼光不会差，小凡怎么会是连武之力都修炼不出来的普通人？你既有如此心志，师父便搏一搏，跟我进屋。”
陆凡打了一个激灵，师父有古怪啊，但还是不疑有他，跟着师父进了屋。
“武道四境分九品，一品一重天。凡武之力有九段，九段圆满，方可进入一品武者之境······”屋中，剧风烈缓缓讲解。
陆凡插口道：“师父说的这些，小凡已经知晓。武有四境，凡武九段，初武一二三品，为武者、武士、武师；中武四五六品，为武宗、武尊、武王；高武七八九品，武皇、武帝、武圣。”
老者点了点头，“所以，武之力最为关键，修炼不出武之力，一切都是空谈，修武之人，主修形力、意势、气元、神魂，按照武之基础，为凡武塑形练劲、初武着意成势、中武练气化元、高武修神铸魂。”
“塑形练劲是指爷爷教的武形和武之力劲力划分？”少年问道。
“是的，它还包括身体之形，便是不断锤炼筋骨皮。”
陆凡悟性不错，顺口道：“形辅意、意导气、气引神，对吗？师父！”
剧风烈道：“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没有修炼出武之力。”陆凡语气低沉道。
“十八年来，师父一直观察，你的身体似乎有一种桎梏，穷师父的本事，也查不出这桎梏的原因，唯今之法，师父便以全身武之力助你打破桎梏，作最后一搏，能不能成，听天由命了。”
陆凡听了前面的话，一直沉默，蓦然听到剧风烈的办法，大惊，师父这是打算灌顶传功啊！
他十分惶恐道：“师父不可，武之力是修武之人的根本，没了武之力，师父怎么活？”
剧风烈摆了摆手：“小凡，师父知道自己的状况，与其将这一身力量带入黄土，还不如为你搏一个机会。地球武道式微，初武境三品武道大师已然是巅峰，中武之境的气劲高手，凤毛麟角，五百年前，太极派三丰真人传说踏足高武，从此以后，再无人续写传说。社会发展，科技雄起，热武器横行，苦修甲子，还不如一颗子弹，之后，武道沉沦，凡武武学，沦落为健体强身之术，初武境难入，中武境高山仰止，高武，已成传说。三品武道大师，达者，莫不是甲子老人，三十而立成武者已经是绝世天才，这其中，还得不断耗费无数资源才能铸就，而今，若你能得师父力量，成就凡武巅峰也不是不可能，他日踏足初武境，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中武境，那就真的要看造化了。”
陆凡哭道：“那也不行，我不要师父的力量，小凡要自己修炼。”
“为师时间不多了，不要废话！”
剧风烈态度很决然，不等陆凡反应，直接抓过他的双手，力量吞吐，强行传功。
“静守心神，收纳武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