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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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在杨关的父亲之上还有两个哥哥,而这男孩便是杨关二伯家的孩子杨涛,是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发小,不过在后来他去省城上了高中之后,两人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能见到几面。



    这男孩笑起来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异常可爱,如今再次见到迷你版的杨涛,他不禁有了一些亲切感。



    而母亲正巴不得赶紧将他打发走,便是推推他,“快去玩吧,早一些回来。”



    杨关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也只能朝外走去。



    院外是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两旁或是高大翠绿的树木,或是一间小院,小院内同样是几座土窑。



    他们所在是北方地区,而且这个时候人们还都不是很富裕,红砖所搭建的房屋基本上在这里根本见不到的。



    两个小孩子沿着土路,来到一片田野之上,这里遍地青草,在中央位置还有一处潺潺溪水,拌合着鸟语蝉鸣,徐徐清风,让得杨关整颗心都静了下来。



    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他尽情的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对于这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然而,在他尽情欢愉的时候,却是忽略了身边的小杨涛。却见杨涛歪着小脑袋,小脸上一副不解的表情,“你在干什么啊,关子。”



    杨关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他睁开眼睛,打量着杨涛,记忆中,他的这个兄弟很是捣蛋,爬树、掏鸟窝、砸蜂窝、偷西瓜,什么捣蛋事都离不开他。



    与之相反的是,他的性格却是属于那种十分安静的类型,不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只见他故作神秘的笑道:“我在想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什么事情?”



    却见他趁着杨涛不注意的时候,猛的从地上捡起一块湿润的泥土,一把抹在杨涛的脸上,随后大笑着朝着小溪的位置奔去。



    杨涛反应过来,顿时大叫一声,便是冲着杨关追去。



    两个小孩子在林间相互追逐,随后,只见杨关将将衣服一把扔在岸边,赤条条的跳入并不是很深的小溪之中。



    溪水很是清凉,而且当中还游着一些小鱼。在他的印象之中,并没有任何关于这条小溪的记忆,后来他才听说,原来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这条河已经干涸,这里也不再是草场改建成工厂了。



    他现在并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他现在只想要尽情的享受这一切。



    难得发现他还有一颗童心,便是兴奋的朝着岸上的杨涛喊道:“下来啊!”



    只见杨涛三下五除二便是将衣服脱掉,“扑通”一声便是跳入溪水中。



    水花四溅,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半空滑过,落在两个孩子的发梢、落在草地,将原本那炙热的心也是熄灭了不少。



    …………



    天色渐晚,两个孩子也是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刚进入小院,便是瞧见在院门一旁有一根一米多长的扁担,除此之外,不远处还放着两个和他一般大小的竹篮,凑近一看,只见两只篮子内各剩下半篮子鸡蛋,有的鸡蛋已经碎了,蛋清以及蛋黄沾的篮子内部、边缘到处都是,看起来颇为狼藉不堪。



    这时一只母鸡摇头晃脑的凑近,有模有样的看了看篮子内部,随即“咯咯”叫了几声,扑腾着飞上篮子,蹲在了上面。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道略微责怪的声音。



    “关子,还不赶紧回来吃饭,就等你了。”



    说话的人正是他的母亲,他再也顾不上观察那些鸡蛋,径直朝着窑内走去。



    掀开破旧的门帘,一眼便是看见斜上方垂直悬挂着一根电线,电线末端则是拳头大小的灯泡,此时,这灯泡发着昏黄的灯光,与那黄土墙倒是颇为相映。



    在灯泡正下方是一张木桌,木桌上摆放着几个盘子,在木桌的前方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面带疲惫,却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杨关,这男子便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现在还很年轻,每天的工作便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挑着鸡蛋鸭蛋步行几里路去集市上贩卖,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这些事情杨关同样是不清楚,如今亲眼目睹这一幕,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爸。”



    杨关喊了一声,便是一声不吭端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很快,他便是意识到四周有些安静,他疑惑的抬起头,却是发现他的父母亲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他此时表现得太过于异常了,一个小孩子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简单,高兴时便笑,难过时便哭,小孩子的世界根本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忧郁情绪。



    他反应过来,忙是拿起一个黄面馒头,咬了一口。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难吃,毕竟吃遍了白面的人,再一次吃这种糙面,总会难以下咽的,可是他必须要适应,他们现在能吃上这馒头已经算是好的条件了,硬往嘴里塞了几根菜叶,这才咽了下去。



    他做完这些,忙是看向他的父母亲,他这一举动自然是引起他们的不解,不待他们询问,杨关直接道:“爸妈,我要学习写字。”



    在回来的路上,他便是将今后几年的打算想好了,如今还是不要考虑帮父母的忙,一是他的力量很小,即便帮忙成果也是微乎其微,第二便是即便他有心,他的父母也会从中干涉,与其这样,不如好好学习吧。



    从古至今,唯一一点不可否认的便是,学习的确可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他虽然会写字,然而如果没人教,却是贸然写出比较工整的字体,定然能会引起注意,他现在只想安静的学习一段时间,待得知识累积到一定程度,再做下一步决定。



    他前世有着太多的遗憾了,想学钢琴、想学书画、想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他想做的事情有太多了,然而,他却是一件事都没有做成,这一世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留下遗憾。



    “写字?”



    这从一个刚刚五岁左右的孩子嘴中说出来,或多或少的会引起人的注意,毕竟这样一个年龄,大都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只见他的父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是透露出惊讶之色。



    许久,他的父亲回过神来,看着他儿子认真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杨关早就想好了答话,他露出稚嫩般的微笑:“我觉得写字很好玩啊。”这话似乎并不很唐突。



    他的母亲却是以为这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反正再过两个月,关子就要去上幼儿园了,你就找一本书让关子随便在地上画画吧。”在他母亲看来,只要他不吵着闹着要做那些粗活,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父亲瞅了瞅母亲,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杨关只好再度咬了一口手中的那馒头,而他的父亲母亲也是动筷,偶尔父亲说一些集市上的趣事,屋内不时的发出几阵笑声。



    这才是家的温馨!



    饭后,他的父亲带他来到一间偏屋,这屋内空间并不大,却是已经布满灰尘,四处可见蜘蛛网,而在屋子的一侧堆满了书。



    他的父亲是高中毕业,平日里也是非常喜欢读书,也是因为如此,他也才养成了那样的习惯,只不过后来他高中却是选择了理科,一步错步步错,便是他前生的真实写照。



    拉开灯,父亲带着他走近那堆书,一本一本仔细挑选,这些书大部分都是教科书,必须要挑出一本适合杨关的书籍。



    而杨关却是借着这个时机一本一本快速翻阅着这些书,看他的神态只不过是孩子装模作样一般。



    随手拿过一本高中语文教科书,快速浏览了一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然而还不等他细看时,只见他的父亲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本小学教材,笑着递给杨关,道:“你就照着这上面的字画吧。”



    接过那本书,杨关不禁吐槽,没想到他父亲竟然还保留着小学的书,简直是无话可说。



    走出这屋子,瞧得父亲在门的中央挂上了一把大锁之后,他略微叹了一口气,但是即便这样又如何,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再想办法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