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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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你好,世界

    不过回应他的是一个豆沙包大的粉拳,且是一拳到肉。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傻子,小黑哥拼命救你,你没半个谢字.....”

    “....还什么老妖婆,看我不打死你.....”

    对此,洛尘只好强忍着不吭气,任由这位小主出气,谁让他失礼在先,这一顿抽权当给人家赔礼了。

    经过雪老太展示的那一手‘隔空传法’,他就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

    在抽他一顿后,雪柔气才消了。

    “哼,算你老实。”

    雪柔翘了个二郎腿,又给洛尘甩了一个老实点的眼神,问道:“傻子,你叫什么,从哪来的,来荒林干啥。”

    “你好,我叫洛....”洛尘一阵肝疼。

    这叫啥事,别人家的孩子重生之后都是什么帝王之后,神魔血脉,最差也得浑个神功大法。咋,自己是河边捡来的吗,凭啥一到自己就他娘变成被女汉子爆锤。

    “不好,别和姐套近乎。”

    雪柔对他竖一下粉拳,凶道:“傻小子,姐只问你叫啥子,没告诉你姐好不好。少跟姐套近乎,不然,姐揍你信不。”

    什么节奏。

    哥哥啥时候和你套近乎了,你好是基本用语好不好。小老弟,你也太没文化了。

    当然,洛尘也明白这小主摆明是在难为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小主的实力比自己强,先服个软总是好的。

    “小弟名叫洛尘。”

    “算你识相,姐不与你计较了。”

    雪柔这才喜上眉梢,笑道:“小尘子,姐再问你,你从啥地方来,又往啥地方去.....呸,一个人来荒林弄啥子。”

    见状,洛尘也是喜上眉梢。

    话说舔狗必死,可他娘的不舔你死的更快好吧。

    “柔姐,我是从中.....”

    ‘中华’二字差点脱口,洛尘急忙闭口不谈。

    雪柔终打问到一星半点林子外的事,可这小子咋又不说了。她追问道:“啥子,你说中啥子,别停嘴呀。”

    事已至此,洛尘也别无它法,今日索性无耻一把。

    “我是从中.....”

    “...中....”

    不过后半句没出口,他就口吐血沫,缩在炕角抱头抽搐。瞧这架势十足的一个羊癫疯犯病患者。

    “我在哪,我,我是谁。”

    “...别,别杀我...”

    “啊...头好疼....”

    “你咋了。”

    雪柔吓一哆嗦,喊道:“姥姥,你过来看一下,这个傻子快不行了。”而后,她急忙搂着洛尘的头,轻声安慰道:“小尘子,这里没人杀你,别怕,别怕哈。”

    雪老太进窑前,洛尘强行把自己弄晕过去。

    “柔丫头,这是咋的了。”

    “姥姥,他刚才....”

    在弄明白因果后,雪老太反复检查几次,道:“放心,他受了惊吓,睡一觉就没事了。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很快,窑内恢复昏沉。

    也没法子,洛尘不可能对她们说自己是一个地球人,也解释不了什么叫地球。当然,不解释的唯一方法就是装晕,不,装疯,只有装出一副回忆就会发疯的癫痫病,如此才是两全之策。

    几天后,洛尘与两兄妹混熟了,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是怎样的世界。

    茫茫东荒,大乾国屹立万年不到。

    大乾国占据东荒一大半的土地,其国土面积无垠大,国力强势,国民万万亿,也是东荒唯一的古国。

    东荒余下土地被莽荒,妖荒,蛮荒三大丛林平分。

    东部莽荒,西部妖荒,南部蛮荒,三者之间夹着大乾国。

    山村处于莽荒丛林一隅,远离大乾,也亏村人知今是何世何年,否则此地真成一处桃花源了。

    另一点说来也巧,此界的时间历法与地球相同,一年十二个月,一天二十四时辰,四季轮回,几个主要的节气也大致相同。

    不同的是,这里是武者的世界。

    世人尚武,凡常人皆以功高者为尊。

    武者分为武者,灵徒,魂师,以及圣人。

    这片土地上,寻常武者多如牛毛,但圣人却一直存于传说。在世人眼中圣人如神灵一般,绝非凡人可轻易谈论。

    武者被称为炼体,分为三层:换血,铸骨,炼髓。若三层以细论,又可称之九重。换血境:血如火,血如浆,血如汞;铸骨境:骨如岩,骨如铅,骨如玉;炼髓境:髓如胶,髓如灵,髓如龙。

    所谓炼体就是引导天地灵气或以大量药力对自身反复淬炼,从而让常人的筋骨达到一定的韧度。

    古人道:炼体九重天,一重一蜕凡。

    九重之极便是灵徒。至于何为灵徒,两兄妹只是听村老人提及几句罢了。

    山村内也有几个武者,雪老太是一个古药师,小灵徒修为。雪枫曾是村猎头,也是小灵徒。拓跋武年仅十七,修为达到‘骨如玉’,随时突破炼髓境。雪柔则相对弱一点,铸骨一层‘骨如岩’。

    又过几天,拓跋武的风寒好了。

    “小尘,你当真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我家乡的房子很高,比山还高,人走的很快,比骑马还快。”

    “什么房子比山还高,你净瞎说。”

    ......

    在这里,洛尘像一个外来者,无论干什么总显的格格不入。他心底会产生一种莫名排斥感,或说这方天地在排斥自己。

    不过这里的人很好,朴实,没什么坏心思。

    起初,两兄妹还一直反复的追问洛尘的来历,可在追问几次也没问出个究竟,两人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当然,几个管事的老人过来问几句不相干的话后,洛尘也算正式落脚。

    几天相处中,洛尘发现村中有两个怪人。一个是雪老太,她是村中唯一的古药师,在村中的辈分很高。另一个守祖祠的老头,两兄妹说不清他到底有多大,只知道村老人见老头需叫一声老祖。

    山村的第四天。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拓跋武喊道:“小尘,你快出来,老祖宗要见你了,他老人家传话说见识一下你小子。”

    “老祖见我干嘛。”洛尘不禁一惊。

    这位老祖在山村的地位极高,平日村内老人见他一面都难,可为何见自己一个外人小辈。

    “嘿,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拓跋武不悦的道:“若老祖宗给你指点一二,也不说让你达到灵徒了,混个炼体七八重岂不快哉。”

    听他这么一说,洛尘的小心脏猛抽一下。

    活久见呀,活久见,谁说哥哥是非酋中的老黑奴,这他娘的是欧血中的欧血好吧。

    老祖,老祖是徐何许人也,活不知多少年的老妖.....啊呸,老祖宗,那他娘的铁定是一个修为高深的大佬。

    小老哥要是得老祖指点一二,飞上枝头不是梦啊。

    “得咧,我这就去拜见老祖宗。”

    “臭小子,你去了少说话。对了,别忘了给我多说几句好话。”

    “喂,你是让我少说话,还是让我多说你好话。”

    “这....这个...都有,都有。”

    不出片刻,洛尘来到祖祠外。

    祖祠在后山脚。

    一个不大的院落,青砖墙,青砖房,小院内是一主一偏两屋。

    主屋,正墙上挂了一个白眉老道骑牛图,下方供了近百个木牌位。供桌上点了三支麻香,一盘点心,几个野果子。

    桌前,一个麻衣老头闭眼盘坐。

    老头虽已高龄,可他的头发灰黑,唇红齿白,肌腱强韧,全然看不出半分迟暮之色。

    “请问,老祖可在.....”

    “门没关”

    洛尘还未说完,主屋内的老头便打断了他的问话。

    “洛小子前来叨扰了。”

    洛尘拱手做足了礼,这才迈步走进去。

    未进门,老头双目忽而睁开。

    顿时,洛尘只觉肩上徒增一股如山的压力,让他差点跪在地上。

    “老祖这是何意,小子可有什么不对之处。”洛尘按住门框,拱手道:“小子叨扰了,若老祖今日不便会客,那小子改日再来拜访。”

    哥哥还说再当一次舔狗,好赖添个机缘回来。

    可没进门就吃大佬一记开门羹。天了噜,大佬也不懂道上的规矩了嘛。

    几息后,屋内压力消失。

    “小子,你不错。”

    老头背手走出屋,道:“你可知今日老夫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这一刻,洛尘心底多了一种走光念头。

    “您老自有用意,小子岂敢妄加猜测。”

    “哈哈,你很聪明,比我那两玄孙强多了。”

    “老祖谬赞了,小子不过.....”

    “滑头小子,进来吧。”

    老头反身坐回蒲团,又指着身旁另一个蒲团示意他过来坐。

    “不知老祖有何吩咐,小子定洗耳恭听。”洛尘拱手站在老头的身侧,摆出一副乖玄孙的可人样。

    舔狗必死,谨记,谨记!!!

    “也没什么打紧事。”

    看他这般谨慎,老头反倒乐呵一笑,戏声道:“这几日听村小辈说一个外来小子死而复生的说辞,传的很是玄乎,老夫这才唤你来见识一番。”

    听此,洛尘松口气,道:“老祖说笑了,小子仅是休克罢了,谈不上什么死而复生。”

    “休克,这词有意思。”

    “哦,它指一种病发症,深度昏迷.....”

    ......

    老头反复追问洛尘话中讲的某一类‘新词’,很执着于对未知事物的探讨。两个一直谈到下午时分,这才侃侃而止。

    临走时,老头让洛尘告知雪柔两兄妹,明日午时到祖祠来一趟。

    在洛尘走后不久,雪老太从主屋后走了出来。

    “他五叔,这小娃咋样。”

    “生性善良,为人谨慎,但不是什么坏娃子。”

    “如此倒也不打紧,我怕他是林外大族子弟,别给村子招来祸事。”

    “福祸相依,由天不由人。”

    “可,可近日我心神不定.....”

    “无关这小娃的事,老夫也看见了漫山的血光.....”

    “漫....漫山血.....”

    “你累了,早些回去吧。”

    至此,祖祠陷入了宁静。老头背手走出小院,在后山脚下远望黄昏下的山村,他的眼中总有一种化不开的不舍。

    只不过,山村看不见他眼中的不舍,村民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