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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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性与爱,是肮脏的嘛?

    havelock ellis经典的《性心理学》中,对于性冲动的一个解释是,一种积欲与解欲的过程。不知道havelock前辈是否知晓,这点中国的古人其实早已有所涉猎。太极,即是一种探索。所谓阴阳相调,阴之极则为阳,阳之极则为阴,大抵也说明了一个循环的过程。而这太极的平衡之道,在人类最初的观察涉猎能力下,估计对于男女自身身体的研究,要远远超过对于自然乃至宇宙的涉猎。因此,谁又能知道,阴阳相相生相克的太极,是不是最初也是祖先从性角度得来的呢?

    刘吴邪当时太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从生物学角度,已经开始拥有了新的化学反应。这种新的化学反应,并不仅仅影响着大脑的中枢电信号,同时也操纵着全身其它的器官。好吧,说得再简单些,就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意识,已经开始萌发。

    性意识的萌发带来了刘吴邪无法控制的性冲动,但显而易见的是,这种积欲的过程并不是随机的或者是群体性的。在刘吴邪的眼中,朱萌萌似乎是能够引起他积欲过程的一个重要的异性,而这种积欲的过程,使他的内心中产生一种非常重要的潜意识行为——对朱萌萌的一种狂热的兴奋。再加上涂志超递上那个“可怕”的苹果,让刘吴邪对于朱萌萌萌发了一种奇怪的想要占有的感觉。

    这一切本来都是人类来自于身体本源最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人是动物,这些也可以在动物的身体内寻觅的到。然而与动物不同,人类具有与其它所有生物不同的大脑,它的作用,不再是像动物那样,仅仅协调身体各部分按照自身生物遗传特性的发展相适应,而是具有强大的控制性,甚至要人为的切断生物体的自然发展规律。

    大脑的控制性,来自于先前视觉、听觉等传达的电信号在大脑记忆中枢中的积累,并形成一种叫认知的东西。刘吴邪从年少时的认知,让他对于性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感。因为从幼时起,所有与性有关的描述,无论是来自于亲人之口,还是市井间的描摹,传入刘吴邪的耳中对性的定义,都是肮脏的,污秽的,不堪入目的,非法的,引诱的,使人堕落的,是必须要遭人唾弃和严厉禁止的。正是因为这种先于性冲动的积欲而存在于大脑中的奇妙认知电信号集合,使得刘吴邪真正想要拥有生物自然的积欲反应时,大脑便毫无例外的进行了干预。

    所以加入共青团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这个借口掩盖了自己对于拥有这种性意识所感到的羞耻之心,虽然,他发现自己很多时候根本无力对抗这种来自于身体内部庞大的,喷涌而出的有关性的生物力量。

    刘吴邪觉得1999年一定是个不平常的年份,因为自己在这一年,心绪逐渐不能像小学时那样,只放在上课、做作业、回家吃饭、睡觉这几件简单地事情上了。又或者说,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他对于世界的认识还太渺小了,以至于自己连对于朱萌萌的这种感觉,都无法描述。

    然而1999年对于刘吴邪来说又是幸运的,因为他拥有了互联网,拥有了263聊天室。

    这天放学刚巧比较早,刘吴邪一回到家里,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母亲居然没有在家,但是电脑是开着的,自然而然的,263聊天跑车也是挂在上面的。

    刘吴邪想了想,他用母亲的账号登陆了一个聊天室,望着电脑屏幕上空荡荡的对话框,他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今天在课堂里对朱萌萌的那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刘吴邪一个人沉思了几分钟,脑海里开始了挣扎和犹豫,因为他那放在键盘上的手,微微伸出,又蜷缩回来,接着又微微伸了出去。最后,像是内心中坚定了什么一样,他的手指终于落在了键盘上,打下了一排文字,将自己对于朱萌萌的这种感觉,写了下来,末了,留下一句话。

    “这是为什么?”

    回车键的敲下,这一排文字跳入了电脑屏幕上。刘吴邪看着这一排文字,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委婉表达了自己的遭遇,并且用自己母亲的账号发表的这段文字,可是他看着这些话,还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爱上她了吧。”

    屏幕上不知道是谁,敲入了这段文字。

    爱?什么是爱?刘吴邪面对这来自陌生人的回复,却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是爱?”刘吴邪又敲了几个字,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可惜的是,在他等待回答的过程中,门口突然响起了钥匙扭转门锁的声音。刘吴邪吓了一跳,慌忙关掉了那个聊天室,然后躲进自己的屋子里,煞有介事的拿出书本,做出一副做作业的样子。

    刘吴邪扭头斜眼的时候,发现他妈已经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了。很显然,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刘吴邪歪着脑袋,盯着桌上的橘黄色台灯发呆。“你爱上她了吧。”这句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话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爱?什么是爱?刘吴邪有些失望,他没有等到答案,但他忽然一拍脑袋,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可以帮助自己解答这个问题的东西,那就是汉语词典。

    刘吴邪从书包里拿出汉语词典,查了查“爱”那个词的含义,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的释义是,对人或事物有很深的感情。而遣词造句则是,爱祖国,爱人民。这两个他是知道的,从小他就知道的。而接下来的句子则是,他爱上了一个姑娘。

    他爱上了一个姑娘。这不和聊天室的那个回答很相似么。刘吴邪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对于朱萌萌是有很深的感情,就像他对祖国,对人民一样有很深的感情。

    但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扯不上边的。因为刘吴邪明白,爱祖国,爱人民是崇高的,伟大的,受人尊重的。而爱朱萌萌,居然是那样的肮脏,可耻和难以启齿。难道说,自己对于朱萌萌身体的那种“不良”的欲望,也配称作爱么?

    刘吴邪实在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两种爱,居然有着同样的释义。刘吴邪想了想,又把字典翻了翻,直到那上面呈现出“感情这个词的释义”

    1.对外界刺激的比较强烈的心理反应,遣词造句:动感情。

    2.对人或事物关切、喜爱的心情。遣词造句:他对农村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刘吴邪仔细比对着这两个含义,觉得都对。可是他觉得这些都没法解答自己对朱萌萌的那种感觉,如果非要综合两个释义,那应该这么解释,对朱萌萌有很深的关切、喜爱的心情。

    这就是爱么?刘吴邪歪着脑袋思索着。爱,究竟是圣洁还是肮脏的呢?

    在那个百度还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年代,的确这可能就是刘吴邪能够找到的有关“爱”的最精确的释义了。毕竟,他的父母是不可能让他去拜读那本经典的《性心理学》的。

    刘吴邪有关于爱的探索,似乎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其实他对于朱萌萌的“爱”,其实并没有字典上解释的那么简单,甚至连他都无法相信,这份少年性朦胧意识崛起而产生的爱意,这种来自于身体深处最本源的能量,仿佛宇宙爆炸之初的巨大动力一般,正开始悄悄的改变他的一生,而对于“爱”的领悟,竟让刘吴邪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前半生。

    我突然意识到,刘吴邪此前所有不紧不慢的描述,更像是在铺垫,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自己人生精彩故事的一个引子。他需要在正式讲述他那充满传奇的前半生之前,回眸一下自己的过往。在“爱”没有出现在刘吴邪的内心之时,他就如同一个作茧自缚的蝴蝶,而当性与爱的意识从他的内心喷薄而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在破茧而出。

    我并没有想到,当我写完他自传的最后一个字时,才意识到,他这看似不长的引子,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反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