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不娶小姨我就不回家
丁洁琼跑到黎宝鑫面前，讪讪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说道：“姐夫……要不……还是叫吴妈去买菜吧，我想跟你说点事。”
黎宝鑫一脸疑惑，丁洁琼虽然性格温柔贤惠，但平时做事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可刚才见她瞠然自失，现在说话又吞吞吐吐，今天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啦，阿琼，看你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洁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思忖一下，说道，“姐夫，你看能不能打电话跟汤姆说一下，把帅帅米国的绿卡取消了吧。”
“取消帅儿的绿卡？”黎宝鑫微微一怔，满脸的疑虑更浓：“怎么啦阿琼？这小子欺负你了？”
“这倒也不是，不过这次帅帅回来，我发现他比以前更难说话了，脾气也爆得很。今早还吵嚷嚷说我骗他回来呢，为这事我跟他发了一通脾气，要不是莉莉帮劝两句，他恐怕早就走了。”丁洁琼虽然说得很平淡，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
黎宝鑫没吱声，怔怔地看着黯然泪下的丁洁琼，心里头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儿子的犟脾气他是知道的，认准的事从来就一意孤行，哪怕是九牛二虎也无法把他拉回头。况且儿子跟丁洁琼发的毒誓他是知道的，当年送儿子去米国，临登机的那一刻，儿子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以及满脸怒容如今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后怕。
黎宝鑫沉吟的半天，才平静地说：“行吧，我先去买菜，晚上再跟他好好聊聊。”说着，跨上自行车向外蹬去。
“小心啊姐夫！”丁洁琼远远喊了一声，直到黎宝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她才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回屋里。
……
海上的黄昏格外迷人，落日把五彩绚丽的晚霞洒给了湛蓝的大海，象一幅巨大的蓝底碎花绸缎，漂浮在广袤的海平线上；一层层追逐着沙滩的海浪却像镶嵌在绸缎边上的蕾丝花边，让人赏心悦目无尽遐想。
此时，黎家公馆那栋乳白色的别墅里，一顿具有久别重逢意义的晚餐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晚餐的菜由黎宝鑫亲自掌勺，丁洁琼和吴妈打下手，三人折腾了小半天，黎宝鑫的拿手好菜终于一一摆上餐桌。红烧海参、生煎鱿鱼筒、红烧石斑鱼、姜葱焗肉蟹、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着实让人垂涎欲滴。
黎宝鑫把最后一道菜放进锅里，乐呵呵地对丁洁琼说：“行啦！阿琼，你去叫帅儿吧，马上可以开饭了。”
“哎！”丁洁琼应了一声，匆匆洗一下手，然后脱掉身上的围裙向外走去，可是双腿刚迈出厨房，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愣住了。
楼梯上，黎帅提着行李一步步从台阶走下来，目光呆滞满脸愁容，一副要离家而去的样子。
丁洁琼诧异地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黎帅，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帅帅，你拿行李干什么？要开饭了。你看，今晚你爸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菜。”
黎帅慢慢走到丁洁琼面前，怏怏地说：“小姨，既然您没病，那我就先回米国了。”
“回米国？”丁洁琼一怔，顿时花容失色，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惊愕得无以复加。迟疑片刻，才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帅帅，小姨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吗？”
黎帅不敢正视丁洁琼诧异的神情，瞥一眼正在厨房里炒菜的黎宝鑫，低下头来说道：“对不起小姨，我心里憋得慌，实在没办法在家里住下来。”
“怎么啦？家里都好好的，怎么就不能住呢？”丁洁琼柔声细语，可心里却在嘀咕，眼前的小家伙怎么就像头犟驴？早上她还费了不少口舌才把他留下来呢，没想到不够半天又要离家而去，那不是拿把锋利的尖刀往她胸口上捅吗？她怔怔地看着黎帅，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奏鸣声突然间变成一片死寂，煤气灶上的火依然滋滋地燃烧着，黎宝鑫手里拿着锅铲，目瞪口呆地站在厨房里，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丁洁琼愣了半天才继续说道：“帅帅，咱不走行吗？小姨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呢，走，听小姨话，先过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说。”说着，一把拿过黎帅手上的行李袋，一手扶着黎帅的肩膀走向饭厅。
黎帅纹丝不动，沉着脸，默默地看着丁洁琼，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小姨，不用劝我了，即便留下来我心里也难受，您还是让我走吧。”
黎宝鑫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拿着锅铲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说来听听，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难受？”
“我……”黎帅阴沉沉地瞥黎宝鑫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呀！”黎宝鑫突然大吼一声，青筋暴露满腔的怒火，显然被这个逆子气得不轻。
“姐夫，别吓坏孩子。”丁洁琼下意识地挡在黎帅面前，担心黎宝鑫冲动起来伤了孩子。黎宝鑫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从部队狼牙尖刀班出来的他，依然还保留着当年那种铁血和刚烈，发起气来排山倒海，什么人都劝不住。
“好，你想听是吗？那我就跟你说说。”黎帅冷然一笑，走到黎宝鑫面前，桀骜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我问你，小姨来我们家多少年了？”
黎宝鑫淡淡地笑了笑：“二十三年，从你出生的那天起，你小姨就到我们家了。”
黎帅傲然地点一点头：“好，那么，这二十多年来，她是不是全心全意在照顾我，照顾我们这个家？是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创业打拼？”
“没错！小姨确实为你和我们家操不少心！”黎宝鑫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了，儿子绕那么多弯说那些，到底想把他绕到哪儿去？不过儿子刚回来，打从他小时候起，爷儿俩从没坦诚对过一次话，那就由着他说吧，反正他不反驳就是了。
“哼！”黎帅冷哼一声，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冷峻和桀骜的神情，可声音明显大了许多：“你扪心自问，你关心过她吗？你知道她内心是怎么想吗？这些年来，她在我们家得到了什么？是金钱、地位还是幸福？”
“帅帅！你瞎说什么呢？”丁洁琼忍不住插了一句，心想，这孩子到底怎么啦？满脑子都想为自己打抱不平，但连自己都没觉得有任何委屈，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全都是质疑和抱怨？
“阿琼，你让他说下去。”黎宝鑫向丁洁琼摆了摆手，脸色显然沉了下来：“说吧，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我什么都想说！”黎帅竭嘶底里地喊了一句，直勾勾地看着黎宝鑫，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着：“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小姨就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我也把小姨当作自己的亲妈，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妈妈在哪里？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家？你整天忙你的公司，满脑子就知道赚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姨的感受？”
“帅帅，小姨没什么……”丁洁琼想说什么，可一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黎宝鑫见儿子难过的样子，差点没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但瞥一眼丁洁琼后，又把话给咽下去了：“帅儿，说到这我不能不说两句了，你妈妈在你出生那天就难产去世了，这些年爸爸一直没建立新家庭是有苦衷的，并不是只知道赚钱。”
“你有什么苦衷？”黎帅冷冷地笑了笑，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眼眶，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小姨跟了你二十多年，对你，对我，对这个家，倾注了多少感情？为了让我们大家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外婆甚至找人来撮合你们，让你娶小姨为妻，而你口口声声说你有苦衷，怕耽误小姨的前程，难道二十多年来，你耽误小姨还少吗？我就纳闷了，无论相貌学文，为人处世，小姨有哪样配不上你？可你把人家的真心当作驴肝肺，你这样怎么对得住小姨？”
“帅帅！”丁洁琼喊了一声，眼泪突然像泉水般喷涌而出。黎帅的话象一把解剖的刀子，把多年来沉寂在她心里的委屈全都翻了出来，使她疼痛，使她难过，使她悲伤。沉默一会，她才带着哭音说道：“帅帅，你别说了。只要你不离开家，小姨一切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黎帅愤愤地大吼一声，随即转过身来，过丁洁琼说：“小姨，您想想，这些年您都付出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你年复一年等着这个食古不化无情无义的人接受你，可到头来浪费了青春，连正常女人应该得到的爱情你都得不到，难道你不觉得很痛苦吗？”
“过份了啊！”听到这里，黎宝鑫有点沉不住气了，眉头一锁，气呼呼地说道：“帅儿，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哪轮得上你们孩子家说三道四？”
“行！你们大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时候和我小姨拜堂成亲，小姨什么时候名正言顺成为我妈妈，我就什么时候回家！这就是我要说的话！”黎帅义正辞严，一脸桀骜，仿佛自己的父亲是外人，而丁洁琼才是自己的滴血至亲。
“混账！”黎宝鑫把锅铲往地上一扔，当啷一声，怒不可遏地指向门口，大吼道：“你走！我黎宝鑫没你这样的儿子！走啊！走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好，我走，这是你说的。”黎帅倔强地直视着黎宝鑫，突然一转身，从丁洁琼手上一把拿过行李袋，义无反顾地走出门口。
“别走呀，帅帅！”丁洁琼喊了一声，想冲出去把黎帅拉回来。
“别理他！让他走！”黎宝鑫突然大吼一声，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光。
丁洁琼被吓得浑身一震，回过头来，瞪着一双惊愕的美眸看着怒气冲冲的黎宝鑫，旋即又绝望地看向黎帅的背影，大颗大颗的泪珠顿时顺着那张白皙而又漂亮的脸汹涌而下。此刻，她的心真的碎了，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眼看着从小到大一直呵护着的小心肝怅然离去，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本章完)
黎宝鑫一脸疑惑，丁洁琼虽然性格温柔贤惠，但平时做事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可刚才见她瞠然自失，现在说话又吞吞吐吐，今天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啦，阿琼，看你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洁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思忖一下，说道，“姐夫，你看能不能打电话跟汤姆说一下，把帅帅米国的绿卡取消了吧。”
“取消帅儿的绿卡？”黎宝鑫微微一怔，满脸的疑虑更浓：“怎么啦阿琼？这小子欺负你了？”
“这倒也不是，不过这次帅帅回来，我发现他比以前更难说话了，脾气也爆得很。今早还吵嚷嚷说我骗他回来呢，为这事我跟他发了一通脾气，要不是莉莉帮劝两句，他恐怕早就走了。”丁洁琼虽然说得很平淡，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
黎宝鑫没吱声，怔怔地看着黯然泪下的丁洁琼，心里头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儿子的犟脾气他是知道的，认准的事从来就一意孤行，哪怕是九牛二虎也无法把他拉回头。况且儿子跟丁洁琼发的毒誓他是知道的，当年送儿子去米国，临登机的那一刻，儿子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以及满脸怒容如今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后怕。
黎宝鑫沉吟的半天，才平静地说：“行吧，我先去买菜，晚上再跟他好好聊聊。”说着，跨上自行车向外蹬去。
“小心啊姐夫！”丁洁琼远远喊了一声，直到黎宝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她才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回屋里。
……
海上的黄昏格外迷人，落日把五彩绚丽的晚霞洒给了湛蓝的大海，象一幅巨大的蓝底碎花绸缎，漂浮在广袤的海平线上；一层层追逐着沙滩的海浪却像镶嵌在绸缎边上的蕾丝花边，让人赏心悦目无尽遐想。
此时，黎家公馆那栋乳白色的别墅里，一顿具有久别重逢意义的晚餐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晚餐的菜由黎宝鑫亲自掌勺，丁洁琼和吴妈打下手，三人折腾了小半天，黎宝鑫的拿手好菜终于一一摆上餐桌。红烧海参、生煎鱿鱼筒、红烧石斑鱼、姜葱焗肉蟹、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着实让人垂涎欲滴。
黎宝鑫把最后一道菜放进锅里，乐呵呵地对丁洁琼说：“行啦！阿琼，你去叫帅儿吧，马上可以开饭了。”
“哎！”丁洁琼应了一声，匆匆洗一下手，然后脱掉身上的围裙向外走去，可是双腿刚迈出厨房，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愣住了。
楼梯上，黎帅提着行李一步步从台阶走下来，目光呆滞满脸愁容，一副要离家而去的样子。
丁洁琼诧异地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黎帅，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帅帅，你拿行李干什么？要开饭了。你看，今晚你爸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菜。”
黎帅慢慢走到丁洁琼面前，怏怏地说：“小姨，既然您没病，那我就先回米国了。”
“回米国？”丁洁琼一怔，顿时花容失色，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惊愕得无以复加。迟疑片刻，才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帅帅，小姨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吗？”
黎帅不敢正视丁洁琼诧异的神情，瞥一眼正在厨房里炒菜的黎宝鑫，低下头来说道：“对不起小姨，我心里憋得慌，实在没办法在家里住下来。”
“怎么啦？家里都好好的，怎么就不能住呢？”丁洁琼柔声细语，可心里却在嘀咕，眼前的小家伙怎么就像头犟驴？早上她还费了不少口舌才把他留下来呢，没想到不够半天又要离家而去，那不是拿把锋利的尖刀往她胸口上捅吗？她怔怔地看着黎帅，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奏鸣声突然间变成一片死寂，煤气灶上的火依然滋滋地燃烧着，黎宝鑫手里拿着锅铲，目瞪口呆地站在厨房里，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丁洁琼愣了半天才继续说道：“帅帅，咱不走行吗？小姨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呢，走，听小姨话，先过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说。”说着，一把拿过黎帅手上的行李袋，一手扶着黎帅的肩膀走向饭厅。
黎帅纹丝不动，沉着脸，默默地看着丁洁琼，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小姨，不用劝我了，即便留下来我心里也难受，您还是让我走吧。”
黎宝鑫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拿着锅铲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说来听听，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难受？”
“我……”黎帅阴沉沉地瞥黎宝鑫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呀！”黎宝鑫突然大吼一声，青筋暴露满腔的怒火，显然被这个逆子气得不轻。
“姐夫，别吓坏孩子。”丁洁琼下意识地挡在黎帅面前，担心黎宝鑫冲动起来伤了孩子。黎宝鑫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从部队狼牙尖刀班出来的他，依然还保留着当年那种铁血和刚烈，发起气来排山倒海，什么人都劝不住。
“好，你想听是吗？那我就跟你说说。”黎帅冷然一笑，走到黎宝鑫面前，桀骜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我问你，小姨来我们家多少年了？”
黎宝鑫淡淡地笑了笑：“二十三年，从你出生的那天起，你小姨就到我们家了。”
黎帅傲然地点一点头：“好，那么，这二十多年来，她是不是全心全意在照顾我，照顾我们这个家？是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创业打拼？”
“没错！小姨确实为你和我们家操不少心！”黎宝鑫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了，儿子绕那么多弯说那些，到底想把他绕到哪儿去？不过儿子刚回来，打从他小时候起，爷儿俩从没坦诚对过一次话，那就由着他说吧，反正他不反驳就是了。
“哼！”黎帅冷哼一声，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冷峻和桀骜的神情，可声音明显大了许多：“你扪心自问，你关心过她吗？你知道她内心是怎么想吗？这些年来，她在我们家得到了什么？是金钱、地位还是幸福？”
“帅帅！你瞎说什么呢？”丁洁琼忍不住插了一句，心想，这孩子到底怎么啦？满脑子都想为自己打抱不平，但连自己都没觉得有任何委屈，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全都是质疑和抱怨？
“阿琼，你让他说下去。”黎宝鑫向丁洁琼摆了摆手，脸色显然沉了下来：“说吧，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我什么都想说！”黎帅竭嘶底里地喊了一句，直勾勾地看着黎宝鑫，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着：“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小姨就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我也把小姨当作自己的亲妈，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妈妈在哪里？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家？你整天忙你的公司，满脑子就知道赚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姨的感受？”
“帅帅，小姨没什么……”丁洁琼想说什么，可一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黎宝鑫见儿子难过的样子，差点没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但瞥一眼丁洁琼后，又把话给咽下去了：“帅儿，说到这我不能不说两句了，你妈妈在你出生那天就难产去世了，这些年爸爸一直没建立新家庭是有苦衷的，并不是只知道赚钱。”
“你有什么苦衷？”黎帅冷冷地笑了笑，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眼眶，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小姨跟了你二十多年，对你，对我，对这个家，倾注了多少感情？为了让我们大家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外婆甚至找人来撮合你们，让你娶小姨为妻，而你口口声声说你有苦衷，怕耽误小姨的前程，难道二十多年来，你耽误小姨还少吗？我就纳闷了，无论相貌学文，为人处世，小姨有哪样配不上你？可你把人家的真心当作驴肝肺，你这样怎么对得住小姨？”
“帅帅！”丁洁琼喊了一声，眼泪突然像泉水般喷涌而出。黎帅的话象一把解剖的刀子，把多年来沉寂在她心里的委屈全都翻了出来，使她疼痛，使她难过，使她悲伤。沉默一会，她才带着哭音说道：“帅帅，你别说了。只要你不离开家，小姨一切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黎帅愤愤地大吼一声，随即转过身来，过丁洁琼说：“小姨，您想想，这些年您都付出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你年复一年等着这个食古不化无情无义的人接受你，可到头来浪费了青春，连正常女人应该得到的爱情你都得不到，难道你不觉得很痛苦吗？”
“过份了啊！”听到这里，黎宝鑫有点沉不住气了，眉头一锁，气呼呼地说道：“帅儿，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哪轮得上你们孩子家说三道四？”
“行！你们大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时候和我小姨拜堂成亲，小姨什么时候名正言顺成为我妈妈，我就什么时候回家！这就是我要说的话！”黎帅义正辞严，一脸桀骜，仿佛自己的父亲是外人，而丁洁琼才是自己的滴血至亲。
“混账！”黎宝鑫把锅铲往地上一扔，当啷一声，怒不可遏地指向门口，大吼道：“你走！我黎宝鑫没你这样的儿子！走啊！走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好，我走，这是你说的。”黎帅倔强地直视着黎宝鑫，突然一转身，从丁洁琼手上一把拿过行李袋，义无反顾地走出门口。
“别走呀，帅帅！”丁洁琼喊了一声，想冲出去把黎帅拉回来。
“别理他！让他走！”黎宝鑫突然大吼一声，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光。
丁洁琼被吓得浑身一震，回过头来，瞪着一双惊愕的美眸看着怒气冲冲的黎宝鑫，旋即又绝望地看向黎帅的背影，大颗大颗的泪珠顿时顺着那张白皙而又漂亮的脸汹涌而下。此刻，她的心真的碎了，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眼看着从小到大一直呵护着的小心肝怅然离去，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