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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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幸福

    阳光细细地透过衣服钻进肌肤,让人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天空是大洋深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蔚蓝色,让人有扎进去淋一淋的冲动。只要有阳光在,心情便可以舒畅。一直懒床的我,因为乾亿也变得勤快起来。早上跑完步,还没有吃早餐。往常,我们会在他学校食堂吃,或者到我公司楼下吃。

    “我带你去吃馄钝吧”

    我提议。

    “好啊”

    “不过有点远”二十分钟的路程就来到了早市。

    “丫头来了啊”老人家亲切的问候。

    “嗯,两碗馄饨,大碗的”

    “好嘞”老人家爽快的答应。热腾腾的馄饨端出来的时候,我都快流口水了。

    “这是最后两份了”大娘说着。

    “这么幸运儿”发现小坏蛋在盯着我看。

    “那里不对吗”

    “没有”他语气温柔。

    “快点吃,不然凉了”

    这是个很破的小房子,不过十平米左右,里面只有三张长方形破旧不堪的桌子,但桌面还算干净。椅子就是普通的塑料凳子。透过玻璃窗就能看见厨房的一切。这是个上了年纪的个子不高的却很干净的老头。他总是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带着个白帽子,小手指的指甲长到我接受不了,却不妨碍他悠然自得的心情。

    他总是带着和蔼的笑,每次路过都会打声招呼。那土豪般的金戒指,在开关,打火,煮馄饨的一系列动作里,显得格外突兀。不过他家馄饨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对于不怎么喜欢吃馅的我来说,很喜欢吃。一个个似硬币大小的馄饨晶莹剔透的,泛着淡淡的香味。

    “味道真不错啊,一大碗二十几个小馄饨才七块钱,既便宜又美味。”

    乾亿很少称赞别人的。

    “我吃不了了,给你吃,浪费了就可惜了”

    “你们女生都这样”我心里立马就有点酸,却没有问。他根本就看出我的小心思。今天我不上班,离他上课时间还早。我们一起逛了早市。

    商贩们各自叫卖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场十元,全场十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被这叫卖声吸引了。乾亿只好跟着我。不过是些锅碗瓢盆,生活用品。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梦游娃娃的储钱罐。

    “像不像你”他笑着说。

    “像我一样可爱吗”我也微笑。

    “买了送给你”说完递给老板十块钱。

    “那个……这个是二十块钱不是十块”

    “不是说全场十元吗”我问着。

    “就这个贵,其他的都十块。这是以前剩的货底,就一个”老板解释着。

    “那不要了”

    “买了吧,长得这么像你”我挽着他的胳膊,一路走走看看。一个卖菜的妇女和一个穿着干净的男人在争吵。男人嫌芹菜被折了,可是大多数卖芹菜的都会从中间折下,方便拿也方便称量。

    妇女说给你换新的,这个给我,男子有点不依不饶的念叨,最后妇女不卖他了,结束了这个小纠纷。我们看见了整个过程,想着还真是小气的男人。芹菜到家也不是折了吃吗,又不做艺术品,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呢。心里面居然想到以后我们一起过日子的情景。

    “你喜欢吃什么菜”我甜甜一笑,问他。

    “没有特别爱特别不爱的的,要是必须说一样食物就是土豆吧”

    “那我就给你炒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泥,土豆块,哈哈”

    “你会煮饭

    ?”

    他皱了皱眉。

    “怎么怕我药死你啊”

    “我还真有点怕”。

    “讨厌”说完我伸手去打他。两个人在早市上边跑边闹。

    听见有人夸乾亿好看,听着有人谈论着中美关系,听着有人谈论着风韵故事。三三两两的路过,即使明日就世界大战了,似乎都不能影响这市场的热闹。我常常在想,我们是在这热闹之里,还是在这热闹之外呢。不远处又听见那个熟悉的叫卖声“南方八仙馄饨”……

    空闲的时候,我们就在校园里散步,我兴高采烈的去踩地上厚厚的落叶,树叶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音,很有趣儿。

    “你要不要一起玩儿啊”他摇摇头,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书。

    “秋天真好,硕果累累的,为什么会有自古逢秋悲寂寥的诗句呢”我说着。

    “每个人的视角不同。你看见丰收,别人看见落叶却是悲凉。冬是孤寂,夏是离别,春是两者之间的桥梁,唯独秋渗透所有季节,白昼不会睡眠,除非在夜晚的怀抱”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好有哲理哦,太佩服你了”

    “阿多尼斯说的”

    我没在追问阿多尼斯是谁,一个人继续踩树叶玩。

    他时不时地抬头看我一眼,露出温柔的笑。玩累了,我就靠在他身上装睡。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再一次让人我俯首。

    “醒醒,别睡了,小心着凉”

    “不要”我闭着眼睛说话。

    “别闹,让人看见不好”我不情愿的睁开眼。

    有几个女生从图书馆过来,乾亿忙起身,过去和其中一个女孩打招呼。剩下我一个人看蚂蚁看落叶。心里泛着酸,是不是任何一个女孩都比我重要呢。以前尚明朗总说我懂事乖巧,不爱吃醋。所以每次听见芳菲和沈冰洋因为吃醋问题争论的时候,我总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现在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人真正的大度,不过是爱与不爱,说与不说的事儿。他并没有打算介绍我认识他的同学。想来是自己过于平凡吧。也许是他不好意思,也许是时机不成熟,也许因为我比他大。此刻居然恨起自己的年岁来。不过十几分钟,我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着急了吧”他语气温柔。

    “没有”我心里明明郁闷却又不想他知道。

    “那是我老乡,高中同学,我们都在这个学校,不在一个系,所以很久没见了,问候一下”他淡淡的解释着。

    “好看吗”

    “什么……”

    “我说那女孩好看吗,要是美女我也喜欢”

    “没你好看”说完他的嘴角上扬,一丝愉悦。我的心也瞬间明朗了,胡思乱想的小情绪消失不见。他的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能轻易的让我悲或喜。

    主楼的后面长满了爬山虎,从地面一直蔓延至顶楼。秋天一到,满墙的爬山虎出落得昏天暗地。墙壁仿佛都被染上了红色的调子,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燃烧的火焰。少数的泛黄的叶子爬满枝头,肆意的随风摇晃,团团簇蔟。浓密的枝桠荫蔽着新生的绿叶,填充着湿润的风,宛如待嫁的少女,美得令人炫目。

    我和乾亿就坐在教室里,望着这大片的爬山虎,即使不说话,也觉得无比幸福。没想到爬山虎也能生长的如此繁茂,如此的让人震撼。这世界赋予了每一种生命,每一种独特,即便是最小最简单的植物,只要量化之后也能拥有不寻找的美丽。

    以往总是盼着假日可以回去陪着父母聊聊家常。这一次却有些不舍得走。想着乾亿一个人在这边,会不会很孤单呢。

    中秋回家过节,刚进院子,老妈就亲切的和我聊天。凌雪把东西放进屋里。我们就坐在小院里扯家常。老妈突然像想起来什么,急忙的跑进屋里。

    “妈你干嘛呢这么急”我跟随她也进来了。

    “你爸出去进货让我帮他看火箭队和热火队那个赢了”。

    “我当什么大事呢”我爸就是家里的天。从小到大老妈有什么事都叫他。吃饭的时候,凌天闷闷不乐。

    “怎么啦儿子”母亲边给小天夹菜边问。

    “他丫,失恋了,准确的说是单相思的女孩和别人好了”凌雪解释着。

    “二姐,以后什么也不告诉你了”

    “你说我生个儿子怎么这么笨呢绝对不像我”老爸说着。

    “是,不像你,闺女儿子都像我行了吧”。

    “这菜忘放盐了吧,这么淡啊”我指着藕片说。

    “哪有啊,我就没觉得淡,你妈这是因为我高血压不能多吃盐特意少放的”老爸总是为老妈的错误找各种理由,从小到大都是,我们几个看着眼里,却暖在心里。老妈则是一脸甜蜜的笑。老爸总说母亲年轻时特别好看,和他吃了不少苦,所以他要一辈子让着她疼着她。

    我们家住在县城,父母亲以前出夜市卖小吃,后来开了家很小的粮油店,虽然算不上富裕,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凌雪21岁,凌天19岁,他们还是个孩子呢。突然想到小坏蛋,为什么从来没觉得他那么幼稚那么小呢。想到他只比凌天大了一岁,瞬间一种负罪感袭来,我算不算犯错误啊!

    “来来来,打麻将”母亲张罗着。父亲就负责给我们洗水果拿点心。

    “妈,你又包胡喽”小天说着。

    “没有,没有,不算……”母亲耍赖皮。

    “不行”见母亲把打出去的牌往回捡,凌雪喊到。

    “尊敬长辈懂不懂,你们要让着我”

    “那您是不是也要爱幼啊”小天反驳着。一家人很是热闹。即便此刻,我还是想着小坏蛋。让父亲替我玩,自己跑去和他聊天。

    我想你那感觉如冬的暖阳

    如夏的清凉

    如酒的芬芳

    蜜的甘甜

    不似炙热火焰的那般浓烈

    不似呼啸的寒风那般凛冽

    那是一点点吐露的芬芳

    那是一点点破土的嫩芽

    在无数个黑夜轻抚月亮的光辉

    在无数个晴朗的天空触碰太阳的温暖

    那感觉如同雏鹰展翅飞翔的骄傲

    如同蝶恋花间舞蹈的欢愉

    用我稚嫩的文字表达我的思念,编辑完开心的发给他。

    “你就像我童年的云朵,像棉花糖”他发来消息。

    “节日快乐,在干嘛呢”

    “想你……”

    “真的假的?”我问

    “室友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可怜的娃儿”一边聊天一边想着要不要回去陪他。

    第二天中午我以公司有事为由,在父母亲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坐车返回去了。在他的别墅,买了点熟食,几样小菜,我又炒了一盘木须柿子和尖椒土豆丝,还不小心把手弄破了。

    “怎么样”

    我紧张兮兮的问到。

    “那个油是不是没开啊!一股生油味儿”他尝了一口柿子鸡蛋。

    “好像是,我没注意,要不我去买点小菜吧”

    “不用了,咱俩吃不完”我尝了一口土豆丝发现忘记放盐了。赶紧拿到厨房想回锅。

    “你干嘛去”

    “等我,一会儿就好”他却出来在身后抱住了我,在我的耳边低喃,弄得我很不舒服。

    “别闹,要着急吃饭呢”

    “我要先吃你”。说完他把我抱进了屋里。正在他意乱神迷的时候,我想起了什么“那个锅里还有土豆丝呢”

    “早关了,笨女人”

    “我怎么没看见你关”

    “不许乱想,专心点……”

    月色正浓,我们两个跑到外面,喝着啤酒赏月亮。将吃饭这件事挪到了室外,我有滋有味的吃着鸡爪子,又咬了一口鸡肝。他只吃点青菜和花生米。

    “有那么好吃吗”

    “你尝尝”说完放到他嘴里一块鸡肝,他表情不怎么好。

    “我再也不吃了,腥味”

    “不喜欢,就吐出来呗,还咽下去干嘛啊”

    “那多浪费啊”他家平时喜欢吃素,从不吃动物内脏。饮食清淡,简单。虽然他自己做软件赚了不少钱,却依旧很节俭,小时候贫穷过,对花钱很是控制。他基本不会乱花一分钱,所以在他还不确定会不会和我继续的时候,是很吝啬的。

    他将吃过的食物和垃圾分别装进两个袋子里,扔进垃圾桶。我看着他干活,都很享受。即使不说话,也觉得无比甜蜜。地上有点凉,我坐到了腿上。感受他的变化,立马羞红了脸。有时候常常在想,他是不是种马,怎么经历那么旺盛,想来年轻气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