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冥界
厉石跟在班主任后面从沐婉如家出来，班主任到现在脑子里还像一团乱麻，他要不是亲眼看到，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有种从梦里走出来的感觉，也不知该和厉石说些什么。
到了停在大路边的红色小破车前，他回头看了看仍然跟着他的厉石，说道：“好了，你小子，老婆不愁了。以后不用再为这事烦恼，全部心思都放学习上，要是你成绩降下来，看我怎么治你。”
“老师，我怎么公开声明啊？在升旗仪式上声明么？”
“你傻了？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那样干，校长还不炒我鱿鱼？有时候公开声明并不需要靠嘴巴的。你回家，跟你爸爸妈妈说你要定亲，你爸妈给你按我们这习俗，买上六刀肉、大鲅鱼、烟酒、果品等等，再给你未来媳妇买两身衣服，去她家定亲，这样一走，比你用大喇叭喊一天都有效。”
厉石“嗷”的答应了一声，但样子明显表示，他不怎么赞同这个方式。
班主任上了他的小破车。
这个学校的老师全部住在县城，没人住这里。班主任以前一直搭数学老师的车，后来他小舅子换车，把这小破车给了他，他才算是摆脱了蹭车族的身份。
老师不开动，厉石不敢走，站一边保持着挨训的架势，足足捣鼓了五分钟，班主任才把车发动起来。
“这两天好好学习，别只想着玩。”
“知道了，老师，你路上小心。”
等小破车连蹦带跳的远去，厉石才垂头丧气的往家走。他爸妈打工的厂子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忙，一闲起来就按半个月半个月的没活干。刚好今天又开始忙了，不到晚上十一点，是不可能回来的。
厉石回家随便找了点吃的，吃了几口，就来到学校。
住宿的都回去了，看大门的丁大爷也死了，学校大门锁了起来。厉石找了个地方，翻墙进了学校，整个学校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静。
厉石来到操场，在升旗台上坐着，等着那吊死鬼出现。
“今天人怎么都跑了？”没多久，吊死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周末啊。”厉石抬头看着吊死鬼说道。
“明天不是才到周末么？”
“哦，改了十来年了。现在一周休息两天，和你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
“休息两天？”
吊死鬼有点愣神，她沉睡了这么多年，明显是和时代脱节了。她们那个年代，一周只休息一天。
“天助我也，没有人更方便。”吊死鬼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你说有人想把我培养成奴才，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明白一点。”厉石抱着双手问道。
那女鬼盯着厉石，并不说话。
厉石见女鬼不说，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让我为你所用，那么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想都不要想。”
过了一会，女鬼才说道：“这是我的猜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自己判断，如何？”
厉石从升旗台上跳下来，抱着双臂说道：“这样更好，不过我不希望你为了达到目的而编造谎言欺骗我，如果让我发现这种情况，合作的事情就没的谈。”
吊死鬼说道：“没有必要编造。”
厉石说道：“那就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说过，我死后一直在我屌死的梁里沉睡，当时我死的那么冤，理应怨气冲天，化作厉鬼，为何我没有化作厉鬼，而是陷入沉睡？”
“有几个和我差不多的，也都是那时候含冤而忘的，他们都陷入沉睡，更确切地说，是叫灵魂假死，灵魂层次的冬眠。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
“但是我却醒了，这不奇怪么？更奇怪的是，我醒来后本想立刻去找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但我却没有那样去做，而是没来由的故意让你看到。还几次三番的在你面前出现，开始我以为你是欺负我的人的后代，可跟着你见过你爸妈后，我发现不是这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控制了？”厉石问道。
“不错，我这样怀疑的。并且控制我的，就是那叫醒我的人。而那个人，你认识。”
“谁？”
“你未来媳妇。”
“沐婉如？”厉石眼睛瞪大。
“对，就是她。”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昨天晚上，十点多，我去找看大门的，他上吊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我发觉他不是我要报复的人，我要报复的是那些骂我的，向我喷口水的。于是我就去找，没找到这样的人，却找到两个和我一样冤死，陷入冬眠的。我正在试着把他们叫醒，自己却突然被凭空摄走，等我明白自己在哪里的时候，正是你看到我引诱她上吊的样子。”
“你是说，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在你的引诱下要上吊，是她把你摄去，故意演戏给我看？”厉石问道。
“是不是你所想的，我不好下结论，我只能说，我告诉你的是事实。”
“那他为何要演戏给我看？……因为我的眼睛？”
“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演戏给你看了，我偷偷听了听她们的谈话，你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么？”
厉石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我怕她发现我，没有太过靠近，只能听到偶然两句，但就是不多的几句话，也足够了。她们根本就不是母女，而是主仆二人。那扮演沐婉如妈妈的女人管沐婉如叫小姐。她们说讨论你是不是通过了考核，还说什么一等二等的问题，那上年纪的还劝沐婉如不要对你动真情，说有你这种眼睛的人注定是要孤独一生。”
厉石心里很不平静，他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他在心里想，如果是有一个组织在考核他，那么这个组织是什么组织？这个组织为何知道他有阴阳眼？进入这样的组织后，是福还是祸？
女鬼继续说道：“她们为何要考核你？还不是为了利用你？”
厉石觉得利用这个词不好，现在什么单位用人不都得考核考核啊？所以他对于这点并不排斥，只是认定为这个女鬼想拉他入伙，故意把话说的对控制她的人不利。
女鬼见厉石并不生气，有点摸不到头绪，在她那个年代，人和人讲究坦诚相待，一旦一个人利用另一个人，被利用的人就会觉得被背叛、被侮辱。那是大仇，非闹一通不可。
她不知道，到了现在，被人利用，那证明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没人利用，那是烂肉。不过现在不讲究利用不利用了，现在叫双赢。
本来吊死鬼想趁着厉石大怒的时候拉拢拉拢他，结果没有达到预期，让她深感无力。如果再给她多点时间，让她了解了解现在社会，也就没这些事了，但她知道，控制她的人是不会给她多少时间的。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只听到草丛里的虫鸣一唱一和，诉说着深秋的冷寂。
女鬼问道：“你怎么不生气？你被人利用了，你为何不生气？”
厉石说道：“你想利用我，同样我也想利用你，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女鬼说道：“我们是开诚布公，上来就说明白的，这和那种暗地里动手脚的可不一样。”
厉石想了想说道：“暗中不是更好么？如果我没有通过考核，他们也无需告诉我，那我也不用知道我失败过，失去了一个机会，那样不是更人性么？一切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结果，对吧。如果我通过了考核，他们自然会告诉我。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女鬼说道：“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啊。”
“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仍然会帮你，如果你没法说服我，也请你配合我，让我把你收起来，怎样？”
女鬼看着厉石，对于厉石年纪轻轻就有这样沉稳的心态，感到很吃惊，她想到厉石被人围起了，说的那通慷慨激昂的话，心想：也许英雄气概是不论年纪的，有的人，再小也很英雄，有的人，到死也是个窝囊废。
和有英雄气概的人合作，让人放心。虽说达不到一诺千金，但至少要比一般人可靠点。
女鬼说道：“行，我答应你。”
厉石说道：“那好吧，除去我被人利用，当成奴才培养，你还有什么理由来打动我呢？”
女鬼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知道冥界吧。”
厉石点了点头，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冥界。《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冥界，强消生死簿，哪个不知道？
“那你看到我，应该知道冥界是真的存在的了。”
厉石又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冥界是做什么用的吗？”
“冥界不就是鬼待的地方么？”
“不，冥界其实并不大，说起来，冥界更像一个部门，像个带过滤器的中转站。所有生灵的阴魂都会在冥界过滤一遍，根据生平善恶进行六道轮回的投放。”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厉石有点不耐烦。
“你想不想长生不死。”
“什么？”厉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不想永远活着？”
永远活着，这是大部分人都想要，厉石也不例外，但厉石不相信这个一直沉睡，刚醒过来的鬼会有长生不死的办法。但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也想要抓住。
厉石没有说话，盯着女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到了停在大路边的红色小破车前，他回头看了看仍然跟着他的厉石，说道：“好了，你小子，老婆不愁了。以后不用再为这事烦恼，全部心思都放学习上，要是你成绩降下来，看我怎么治你。”
“老师，我怎么公开声明啊？在升旗仪式上声明么？”
“你傻了？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那样干，校长还不炒我鱿鱼？有时候公开声明并不需要靠嘴巴的。你回家，跟你爸爸妈妈说你要定亲，你爸妈给你按我们这习俗，买上六刀肉、大鲅鱼、烟酒、果品等等，再给你未来媳妇买两身衣服，去她家定亲，这样一走，比你用大喇叭喊一天都有效。”
厉石“嗷”的答应了一声，但样子明显表示，他不怎么赞同这个方式。
班主任上了他的小破车。
这个学校的老师全部住在县城，没人住这里。班主任以前一直搭数学老师的车，后来他小舅子换车，把这小破车给了他，他才算是摆脱了蹭车族的身份。
老师不开动，厉石不敢走，站一边保持着挨训的架势，足足捣鼓了五分钟，班主任才把车发动起来。
“这两天好好学习，别只想着玩。”
“知道了，老师，你路上小心。”
等小破车连蹦带跳的远去，厉石才垂头丧气的往家走。他爸妈打工的厂子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忙，一闲起来就按半个月半个月的没活干。刚好今天又开始忙了，不到晚上十一点，是不可能回来的。
厉石回家随便找了点吃的，吃了几口，就来到学校。
住宿的都回去了，看大门的丁大爷也死了，学校大门锁了起来。厉石找了个地方，翻墙进了学校，整个学校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静。
厉石来到操场，在升旗台上坐着，等着那吊死鬼出现。
“今天人怎么都跑了？”没多久，吊死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周末啊。”厉石抬头看着吊死鬼说道。
“明天不是才到周末么？”
“哦，改了十来年了。现在一周休息两天，和你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
“休息两天？”
吊死鬼有点愣神，她沉睡了这么多年，明显是和时代脱节了。她们那个年代，一周只休息一天。
“天助我也，没有人更方便。”吊死鬼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你说有人想把我培养成奴才，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明白一点。”厉石抱着双手问道。
那女鬼盯着厉石，并不说话。
厉石见女鬼不说，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让我为你所用，那么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想都不要想。”
过了一会，女鬼才说道：“这是我的猜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自己判断，如何？”
厉石从升旗台上跳下来，抱着双臂说道：“这样更好，不过我不希望你为了达到目的而编造谎言欺骗我，如果让我发现这种情况，合作的事情就没的谈。”
吊死鬼说道：“没有必要编造。”
厉石说道：“那就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说过，我死后一直在我屌死的梁里沉睡，当时我死的那么冤，理应怨气冲天，化作厉鬼，为何我没有化作厉鬼，而是陷入沉睡？”
“有几个和我差不多的，也都是那时候含冤而忘的，他们都陷入沉睡，更确切地说，是叫灵魂假死，灵魂层次的冬眠。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
“但是我却醒了，这不奇怪么？更奇怪的是，我醒来后本想立刻去找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但我却没有那样去做，而是没来由的故意让你看到。还几次三番的在你面前出现，开始我以为你是欺负我的人的后代，可跟着你见过你爸妈后，我发现不是这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控制了？”厉石问道。
“不错，我这样怀疑的。并且控制我的，就是那叫醒我的人。而那个人，你认识。”
“谁？”
“你未来媳妇。”
“沐婉如？”厉石眼睛瞪大。
“对，就是她。”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昨天晚上，十点多，我去找看大门的，他上吊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我发觉他不是我要报复的人，我要报复的是那些骂我的，向我喷口水的。于是我就去找，没找到这样的人，却找到两个和我一样冤死，陷入冬眠的。我正在试着把他们叫醒，自己却突然被凭空摄走，等我明白自己在哪里的时候，正是你看到我引诱她上吊的样子。”
“你是说，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在你的引诱下要上吊，是她把你摄去，故意演戏给我看？”厉石问道。
“是不是你所想的，我不好下结论，我只能说，我告诉你的是事实。”
“那他为何要演戏给我看？……因为我的眼睛？”
“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演戏给你看了，我偷偷听了听她们的谈话，你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么？”
厉石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我怕她发现我，没有太过靠近，只能听到偶然两句，但就是不多的几句话，也足够了。她们根本就不是母女，而是主仆二人。那扮演沐婉如妈妈的女人管沐婉如叫小姐。她们说讨论你是不是通过了考核，还说什么一等二等的问题，那上年纪的还劝沐婉如不要对你动真情，说有你这种眼睛的人注定是要孤独一生。”
厉石心里很不平静，他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他在心里想，如果是有一个组织在考核他，那么这个组织是什么组织？这个组织为何知道他有阴阳眼？进入这样的组织后，是福还是祸？
女鬼继续说道：“她们为何要考核你？还不是为了利用你？”
厉石觉得利用这个词不好，现在什么单位用人不都得考核考核啊？所以他对于这点并不排斥，只是认定为这个女鬼想拉他入伙，故意把话说的对控制她的人不利。
女鬼见厉石并不生气，有点摸不到头绪，在她那个年代，人和人讲究坦诚相待，一旦一个人利用另一个人，被利用的人就会觉得被背叛、被侮辱。那是大仇，非闹一通不可。
她不知道，到了现在，被人利用，那证明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没人利用，那是烂肉。不过现在不讲究利用不利用了，现在叫双赢。
本来吊死鬼想趁着厉石大怒的时候拉拢拉拢他，结果没有达到预期，让她深感无力。如果再给她多点时间，让她了解了解现在社会，也就没这些事了，但她知道，控制她的人是不会给她多少时间的。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只听到草丛里的虫鸣一唱一和，诉说着深秋的冷寂。
女鬼问道：“你怎么不生气？你被人利用了，你为何不生气？”
厉石说道：“你想利用我，同样我也想利用你，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女鬼说道：“我们是开诚布公，上来就说明白的，这和那种暗地里动手脚的可不一样。”
厉石想了想说道：“暗中不是更好么？如果我没有通过考核，他们也无需告诉我，那我也不用知道我失败过，失去了一个机会，那样不是更人性么？一切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结果，对吧。如果我通过了考核，他们自然会告诉我。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女鬼说道：“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啊。”
“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仍然会帮你，如果你没法说服我，也请你配合我，让我把你收起来，怎样？”
女鬼看着厉石，对于厉石年纪轻轻就有这样沉稳的心态，感到很吃惊，她想到厉石被人围起了，说的那通慷慨激昂的话，心想：也许英雄气概是不论年纪的，有的人，再小也很英雄，有的人，到死也是个窝囊废。
和有英雄气概的人合作，让人放心。虽说达不到一诺千金，但至少要比一般人可靠点。
女鬼说道：“行，我答应你。”
厉石说道：“那好吧，除去我被人利用，当成奴才培养，你还有什么理由来打动我呢？”
女鬼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知道冥界吧。”
厉石点了点头，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冥界。《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冥界，强消生死簿，哪个不知道？
“那你看到我，应该知道冥界是真的存在的了。”
厉石又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冥界是做什么用的吗？”
“冥界不就是鬼待的地方么？”
“不，冥界其实并不大，说起来，冥界更像一个部门，像个带过滤器的中转站。所有生灵的阴魂都会在冥界过滤一遍，根据生平善恶进行六道轮回的投放。”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厉石有点不耐烦。
“你想不想长生不死。”
“什么？”厉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不想永远活着？”
永远活着，这是大部分人都想要，厉石也不例外，但厉石不相信这个一直沉睡，刚醒过来的鬼会有长生不死的办法。但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也想要抓住。
厉石没有说话，盯着女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