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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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不想扫就噶几把

    1821.不想扫就噶几把

    生活在终日喧嚣的城市人几乎都会向往着那美丽的乡村,因为在那片辽阔的土地上除去了凡尘的庸俗,各种的算计,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宁静与隽永,弥漫着大自然的**气息及乡村农民所特有的朴实与善良、狡诈与幽默。所以古往今来,那些帝王将相、领袖伟人、学着宗师,虽然不可能住到东晋文人陶渊明在《桃花源记》里面所描写的世外桃源中区,可是却几乎无一例外的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乡村生活环境。

    可是这样的乡村环境在如今的国内基本上是逐渐灭绝了。因为空气污染,北方的天空会灰蒙一片,南方的水源很值得怀疑;因为人流如织,无论是张家界还是九寨沟,不过就是看看人潮罢了,哪里来的悠闲之感,即便是在丽江、凤凰这样如诗如画的风景区,来一个古城保护费的收取,就有些“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山寨逻辑。倒不如西湖推倒围墙完全免费,还老百姓一片游玩之处来得漂亮。

    好就好在那个小小的郑河虽然就在沅江边上,周边不远处既有高速和铁路,还有机场,可毕竟现在经济下滑,内湖航运不景气,沅江上的货轮也就少了不少,加上郑河的陆上交通基本上就依赖于一条从寺坪沿江而来的327乡道,除了上下午各一趟县班车就只好依靠沅江上跑的客船了,自然显得有些交通不便,也就有些闭塞,不然的话,在嫩伢子离开的这十八年来,那条全由木板房、青石板路组成的老街就早就灰飞烟灭了,也不至于有关部门精心策划、极力推行的新型农村建设的新街也没什么人气。

    不过事物总有两面性,因为郑河蜗居在沅江上,可连长江大河的航运业也不太景气,沅江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座村上除了一所小学、一家农商行办事处、一家卫生室、一条乡道,几乎没有什么工业和投资项目,也就没多少值得关注之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天是湛蓝湛蓝的,尤其是初夏的早晨,那种蓝是如此的纯净,不禁让人感受到一丝柔美的气息,而那缕缕白云就在那种纯净的蓝色之中慢慢浮动,就不得不叫人感受到天空的博大。

    现代化、城市化其实就是一个西化的过程。尤其是最近这几十年,随着商品经济的推进,随着城市化的飞速发展,随着土地财政越来越与住宅商品化紧密挂钩,也随着城镇化在乡村的快速展开,地方官员对政绩的追求、商人对利益最大化的**,那些百年老街的消失不仅在城市、也在农村迅速蔓延,不仅使得各个地方的城市特色、乡村文化迅速消失,传统和历史成为了被直接抹杀的对象。于是,城市与城市之间除了千人一面,就是单纯攀比高度和怪异而无内涵,像中央电视台的“大裤衩“就是城市畸形发展的怪胎;而乡村中保留的那些属于传统文化的底蕴,也随着老街的被拆除、原住民的被迁移而荡然无存。

    于是,郑河的那条老街就显得十分珍贵了,铺在街上的青石板上那一道道由于长年风吹雨淋和重压而成的**凹凸,仿佛就是遥远而深重的历史的深深皱纹;那些木屋上黑黝黝的板壁、斑驳而依然结实的木梁,就是承载着当地文化的象征。长长的、弯弯曲曲的老街其实就是被夹在一栋栋老屋之间不经意的一条石板小路,可如果行走在这条老街上,就会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的、令人怀念,也令人兴奋的情感油然而生,那才是我们的根。

    至少,那个归来的嫩伢子是那样认为的。

    王大年跳着水桶打开望江楼的店门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郑河老街上还见不到什么行人,他就顺着长长的阶梯走下去,一直走到最下面仍处在酣睡之中的沅江边上,装了满满两大桶稍显浑浊的江水放在江边洗衣的青石板上,四周无人,就大大方方的掏出自己的那根**,哗哗啦啦的将自己**的第一道水洒到了缓缓流动的江水之中,就听见岸上有人在轻轻咳嗽,转过脸抬起头一望,望江楼二楼的窗户里有两个美貌女人在向他做着羞羞脸的鄙视动作。

    那自然是望江楼的女老板豆腐西施和那位趁着休息日到郑河来玩的电视一姐,时隔十八年,三位一体变成了现在的绝代双骄,虽然早就在人前人后修炼得典雅高贵、不苟言笑,不过在和她们的男人游*戏凤的时候,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却是疯狂得很。女人的感觉是细腻的,当他穿梭进到她们里面的时候,她们可以感觉到它们**无间,会感觉到他的**在她们里面膨胀着、**着、**着;也会感觉到自己的里面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的东西在波动着,好象轻柔的火焰在燃烧,一点一点不可抑制的将她们的身心完全吞没;好像潺潺的溪水在流淌,一点一点的**地把她们整个里面都溶化了。

    和原来一样,对自己女人的嘲讽懒得理睬而已,十八年后的那个嫩伢子就用那根十八年前他曾经用过的扁担挑着满满的两桶水,颤悠悠而又十分稳当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岸来。就和老主任所说的那样,他的年纪给人一种相当模糊的感觉,初看上去依然像个二十刚过不久的年轻人,细看却又透着一种三十出头的大男人所具备的那种成熟、世故和冷沉。一米八五的高挑身形,宽肩、阔背、蜂腰、厚臀,自然就充满爆发力;高大结实、身材匀称,加上那张被老**说成是迷死女人不抵命的英俊面孔,自然就可以傲视天下;不过马法师却鸡蛋里挑骨头,嫌他的这位关门弟子过于文质彬彬,过于温柔和亲切,还会信手拈来一句最高指示来喷他:“所谓'人类之爱',自从人类分化成为阶级以后,就没有过这种统一的爱。“

    不过在郑河的这三位大佬面前,王大年从来不会说个不字,他清楚的知道,老主任那是吹嘘之言,都已经过了第三个本命年的纪念日,怎么还可能是自己儿子王志勇那样的小鲜肉?老**说出的恰好就是他的一种无奈:也许天生就很有桃花运,就是躲在宝通寺里修炼,也会得到小师妹的垂青,那个小虎牙的日本女孩持之以恒的爱慕更是自己想不到的。不过对于马法师的指责倒一笑了之,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师傅是深知他的,是在帮他放烟幕弹。自己的师傅知道自己的徒弟要么不动,一动就必然会出手迅速,不给对手任何反击的机会。

    整条郑河老街随坡而下,没有梯坎,整条街的空间序列依着地势起承转合,节点处多为公共活动休闲空间,比如那个平坦的小学校,比如原来的供销社、现在的农商行办事处,比如临江一侧的卫生医疗站。所有的木屋建筑都以板壁做围、梁柱为骨,垒石为础,板壁可以就地取材,梁柱立于青石垒成的基础之上防潮;临江的建筑随坡低于那些依山的建筑,使得后者不但可以获得良好的日光照*,还可以让河风顺势而上,同时,对于排水更是一大特色,现在的王大年自然知道这条老街不仅在规划设计上有着完整清晰的理念,这条老街的住户其整体的谦让精神也真的很令人叹服。

    将那两大桶水用一个木瓢舀起,像天女散花似的将老街从上到下都洒了一遍水,早已斑驳的青石板上就有了水的印记,在曙光中就宛如一条花色斑斓的地毯,从那条乡道一直延伸到江边;老街两边的那些木屋大多还没有开门,静悄悄地竖立在那里,却有着与砖瓦房不同的**,尤其是在黎明的晨光中、在地势坡度的配合下,那些木屋民居就给人一种深层次的凝重感,他就知道这就是在那十八年的分别中,经常会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副场景,不想到真的身临其境,却不知不觉拿着大大的竹扫把看呆了。

    “看什么看?嫩伢子,你就是个花脚乌龟(武陵话:办事不踏实,爱做表面文章)!“王大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踢了一脚,接着响起的是老**的声音:“装模作样的来扫街干什么,不想扫就噶几把(武陵话:算了)!“

    大清早,王大年就被踢了个狗啃泥,他在郑河的一天也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