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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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他又成了她的跟班

    1717.他又成了她的跟班

    当年峡州南正街那三个王家的五个男儿其实就是南正街的一部发展历史:作为老大的首长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因为勤奋学习,所以就能鲤鱼跳*门,步入政坛,一步步的从一个小小公务员成长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长;作为**的王大海当然得感谢改革开放的政策使得他在那个纷乱的时期掘得第一桶金,国企改革使得他成了有钱人,然后就和那么多当年首先富起来的暴发户中的聪明人一样,直接走出国门,成了一名外籍华商。

    而作为王家老三老三的王大为(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一部)因为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就有了些才华横溢,因为在特种部队*爬滚打过就有了一些身手,因为长得有些帅帅的、酷酷的样子就有了些女孩子的爱慕,因为有了些热心快肠、乐于助人、打抱不平和侠义举动就有了些天南海北的朋友,因为与一桩天大的案子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就被停职检查,因为到银行取款遇上了劫匪就不得不出手救人,因为一连串的偶然就时来运转,就奇迹般的变成了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总,就成了一个成功人士。

    用南正街的那些人的话说,作为王家老四的王大力走的也是官途,他的经历中有甜蜜、也有苦涩,有幸福、也有痛苦,有**的**、也有**的**,有粉红色的美梦成真、也有阴谋诡计的一枕黄粱,有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也有峰回路转的情感纠葛,有君子坦荡荡,也有小人长戚戚,有“机关用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感慨,也有“天高地也厚、山高水长流,愿我们到处都有好朋友“的豪迈,也就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封疆大臣的地位。

    不过,在那些南正街人的心里,作为王家老五的王大年才真正算得上是他们的宝贝。不说那“儿奔活,娘奔死“的九斤的来历,也不说那吃百家饭、睡百家*、穿百家衣的特殊待遇,光是想起那个尚未成年的罗汉忍受不了后妈的**而悄悄的离家出走,天知道在外面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历练过多少人间冷暖就叫人心疼不已,更重要的是那个长大**、而且在外面有了自己事业的罗汉居然又舍弃一切回到峡州来重新创业,为的就是感恩和回报南正街的父老乡亲对他的深情厚谊,这样知道天高地厚、知道感恩和仇恨的大男人自然就会受到那些如今已经是天官牌坊后面的那栋二十四号楼的全体居民的拥戴。

    可是只有他的那些王家兄弟才知道,在当今市场经济和商业环境中,**的竞争,快节奏的生活,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拜金主义的倾向和强烈追求物质满足的**给人们增加了无形的压力,使得不少的人的心态浮躁得宛若汤煮,心烦意乱者有之,神不守舍者有之,着急上火者有之,归根结底就是缺少王大年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种宁静。要知道宁静才能致远,平心才能静气,静气才能干事,干事才能成大事。

    因为读了王大年躲在申城他三哥的那栋小洋楼里断断续续的花了不少时间写出的那部自传性的系列小说,王家和他们的女人兄弟就从其中的《潇湘**》、《宝通梵语》、《北漂生涯》和《羊城情缘》那几个部分中间知道了他们的王家老幺真的是和那首歌里唱的一样:“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就知道他们的罗汉就是遵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法则,就是相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目的才能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

    尤其是身为王家老三的王大为,在知道了王大年是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火车站失踪的情况之后,就非常肯定的相信他的那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五弟一定是在和田大约定的期限届满的时候,重返桃花源去寻找当年的那些人和事去了,根本不是什么人间蒸发,而是情非得已,就和陈慧琳的那首歌里唱的一样:“情不自禁向你靠近,慌乱的情绪、停顿的呼吸,怕你看穿了我的心意,试图保持距离又无力抗拒。情不自禁向你靠近 悄悄聆听你温暖的声音,喃喃耳语让我们贴得更近,不想逃避,勇敢喜欢你。“

    而带着那个冰美人钱凤柔一起上路的原因很简单,那个上校副所长正在休年假、正好有时间;人家还是女军官,到什么时候都会受到保护。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以前也是一个文艺女青年,所以和那个很有文艺细胞的王家老幺一直很说得来,而且对王大年笔下的武陵城、桃花源、沅江和郑河充满憧憬,想一睹为快,自然就在很多年以后,又一次成了王大为的跟班,只不过在王大为的感觉里,他倒又成了那个冰美人的跟班。

    对于贺知章而言,回到故乡的感觉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对于李煜而言,想到自己的皇宫就是“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对于毛**而言,回到发髻之地的井冈山的感觉是“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而对于根据王大年在他写的那部《潇湘**》按图索骥,从武陵闹市区的人民路与朗州路交错的上南门的春申阁穿过,看见沅江的一江春水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嫩伢子记忆中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城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历史文化现象,其建筑和街道建成的环境直接反映了城市发展某一历史阶段的特征,并具有较强的地方性。可是随着土地财政的风行,旧城改造和新区建设就成了城市建设的重中之重。于是就有了从中央到地方大力推行的城市化进程的飞速发展,就有了千人一面的城市建设的日新月异,就有了房地产的异军突起,也就到处可以看到**的吊车和向上不断延伸的脚手架,就有了老城区的寸土寸金和新城区的鬼城的产生。

    站在沅江边,虽然二十多年前,那个被人称作嫩伢子的王大年每天都要走过好几遍的那座为纪念战国四君子之一的春申君而修筑的春申阁依然还在,可是那条人声鼎沸、铺着青石板的临沅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2000年精心打造的那道既是江堤、防洪工程,又是文化载体的诗墙。那道被称为世界最长的诗、书、画、刻的艺术长墙,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积极向上的思想内容和精美的艺术形式被吹嘘成“亘古展开的艺术长卷“、“中华一绝“,更是被台湾已故的著名诗人余光中称之为“诗国长城“和“半部文学史“。

    可是在那个本来就像个古典美人、还有些怀旧情怀的钱凤柔的眼里,那个种植有各种树木、铺了很多的草皮、各种景点和奇石盆景点缀其间的诗墙还是不如王家老五笔下的那条临沅街。只要闭上眼睛,就似乎可以看见那条很狭窄、很简陋,却很繁华的小街。从那里继续前行,就是高高的河堤,沿着建在河堤上的阶梯而下,就是那条江面已经变得很宽的沅江。

    王大为也会记得王大年在《潇湘**》里面所描写的梁姐的那家长风酒家:“就在下南门外的临沅街右转第八家。门面不大,可是纵深很长,从铺着青石板的街上可以一直延伸到沅江的河堤上。那是一栋有些陈旧的木建筑,进门的店堂里一字摆开,可以摆下四张餐桌,还有两个有些局促的包间,因为有薄薄的房门和人造革的沙发,可以避人耳目也可以让那些食客和小姐乘兴干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所以一直很受欢迎。“

    那个已经变成峡州首富的王大年在二十多年前的某个时段,每天都会穿过油腻和**的厨房,沿着青石做的阶梯一步步地走下去,到沅江去给长风酒家挑水。那是一个力气活,冬天会暖和身体,夏天就会汗*得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干丝。小翠和楚楚就会争着给嫩伢子洗澡,那个还没有发育的男孩子就会扭扭捏捏,一再分辨说自己是男人。那两个女子就会咯咯地笑着去打他的光**:“嫩伢子,说点别的行不行?我们这两个姐姐最了解的就是男人!“

    梁姐的长风酒楼位于武陵最繁华的下南门商业区的边缘,却又处于沅江一带码头的中心地带,当时那里是轮渡码头的所在地,也是水路客运的码头。码头上停泊着无数的各种轮船,从客轮、拖轮到驳船、小划子,什么都有,而那条临沅街的繁荣就是因此而造成的。在水运的地位还没有被彻底动摇、航运的优势还没有被彻底颠覆的时候,那条临沅街就成了南来北往、上船下船的旅客、商人、船员最喜欢去待一会儿的地方。尤其是到了晚上,那一条几乎全是餐饮、旅馆和 杂货铺的青石板路的小街就会灯火辉煌、歌声飞扬、倩影摇曳、摩肩接踵,就会被菜香、酒香、脂粉香,歌声、笑声、恩爱声所笼罩,走在那条充满**的小街上不由得人不动心。

    王大为知道,嫩伢子记忆中的那条灯红酒绿的小街当然早就灰飞烟灭了,他也没有冰美人那样的幽古之情,他想要找到的就是那个曾经在这里开过长风酒家的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