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绝尘
字体: 16 + -

1327.苞谷粑粑

    1327.苞谷粑粑

    那些过于美好的东西常常让人怀疑其真实性,就像许多沉睡在记忆里的过去至今想起来如同梦境一般。那天在山上的那场遭遇对于谢云就是那样。一个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狼一样坚决的男人扑倒了她,一个端着枪、说她好像是他的梦中**的戴眼镜的男人救了她,只穿了一条老式的四角裤就不见了,可是临走的时候却警告别让他再遇见她。

    事情却偏偏让他们再次重聚,谢云相信,那个男人的出现就是命运的安排,不仅仅是会改变她和易正权的命运,也许还会改变这条杨柳沟的命运。虽然那个什么都会做的男人一口否认,声称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虽然那个什么都敢想的男人忘记了他自己在山上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可是她越来越感觉到那个叫梁东清的男人是和他的那些同伴一起,在很秘密的策划着什么,而且是有条不紊、一步步的落实着,茶馆是第一步,漂流是第二步,她会不会是他们的第三步呢?

    谢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那个穿戴得像是到杨柳沟来度假、其实就是想来看看自己男人的刘晶晶,在那个天气很热、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就那么漫不经心的说出了"梦中**"那四个字,其实就是有意给她一个最关键的提示。、谢云也是一个聪明女人,就一下子恍然大悟、一下子醍醐灌*了:这足以证明她原来对梁冬清的所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而自己的那些猜测和犹豫都是十分可笑的,梁冬清就是那个四眼男,他根本没有失忆、也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其实就在默默的等待着,因为他说过,不愿意做女人不愿意做的事,而她所做错的唯一一点也许就是忘记告诉他:她表示感谢的方式当然就是以身相许。

    两个女人回到大樟树下的时候,几个大男人正陪着易正权玩斗地主,不知怎么就说起当地的苞谷粑粑的做法来了。按照易正权的介绍,这里的女人会去把那些刚刚上浆、还没有完全长好的包谷粒捣成苞谷浆,加入适量的白糖进行拌匀,再用绿油油的苞谷叶子包起来蒸熟,蒸熟的苞谷粑粑有一股清香,略带丝丝的甜味。

    "我知道还有一种做法。"刘晶晶在叫着:"将蒸熟的苞谷粑粑再放到平底锅里用油煎成两面金黄就可以了,那样的煎粑粑外脆内软,香甜可口。"

    "大家都知道玉米是来自南美吧?那我就不给各位普及这个基本常识了。"蒋红卫也在兴致勃勃地说着:"有一次到墨西哥考察,我看见那里的做法是将玉米*粒、用搅拌机打碎成玉米糊,再加入面粉、白糖、泡打粉、发酵粉、植物油拌匀,装入备好的容器里放在微波炉里烘出来的,就和做蛋糕似的。"

    "这个很简单。"谢云在自保奋勇的说着:"大家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到山上田里去摘几个新鲜苞谷下来就可以了!"

    "冬清,你跟着去!"肖德培在木屋里大声命令着:"人家动口你动手!"

    谢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一下子突然停住了。

    "凭什么?"梁冬清就在那里不愿意的大喊大叫:"今天有这么多的人,您随便喊哪一个都可以,为什么偏偏和我过意不去?"

    "我是你大爹,总不会派自己去爬山吧?大哥大你喊不动吧?"那个弥勒佛似的肖总在反问他:"罗汉是你的老板,喊他去你回去以后还要不要工作了?委员长得罪不起,小金鱼穿的是高跟鞋,每一个人不是你长辈就是你哥哥嫂子,你不去谁去?"

    "所以说,老幺往往最吃亏!"他不得不起身,可一边走一边还在威胁人:"你们相不相信?我今天就把老板娘扣在山上,看你们怎么吃苞谷粑粑?"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山,两边不是绿油油的菜地就是一人多高的苞谷,南方的山区比不上北方的大平原,可以有一望无边、十分壮观的青纱帐,在杨柳沟两边的山坡上,那些苞谷地不过就是一片一片的,范围不大,不过到了夏天,却也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的绿墙。山路转过一个弯,走在前面的人也许就会看不见人影。正是中午时分,太阳很大、阳光直晒、温度有些高,山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谢云和梁冬清走过的时候,青蛙会从田埂上跳进草丛中,那些小虫会暂时停止*唱,等他们走过以后再继续进行。

    头*是在城市里几乎看不见的、那种令人羡慕的堪蓝的颜色,没有云彩,就像一片深不可测的大海;脚下是绿色的田野,抬头看,一条山间小道就在田地的条块之间穿行,时而越过一道高坎、时而穿过一道小溪;路边也许会出现一座连墓碑都没有的老墓,也许会有一个农家避雨用的窝棚,或者有几棵松树;转过身可以俯瞰整个矿区,看得见那三口矿洞,看得见那些农家小楼、土坯房、吊脚楼,看得见那条蜿蜒而来的小河,以及小河边那棵大樟树和石拱桥。

    "梁哥。"谢云头也没回的在前面带路:"你觉得杨柳沟这个地方怎么样?"

    "不错,简单、随意而又有些'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意!"梁冬清在随口而答:"现在是夏天,想想在春雨下,整条沟都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绿雾之中那就是一种美景,而到了秋天,也会有些层林尽染,万山红透的景致,也一定很好看的,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的。"

    她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你们要走了吗?"

    "走是当然的,不走是不可能的。"男人站住了脚,掏出烟来点燃,吐出了大大的一口烟雾:"肖总一见面就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不该和杨柳磷矿签三个月的合同。"

    "我早就怀疑过,你根本不是什么犯了事跑到这里来躲灾的电工,而是一个很有本事、而且是个很有想象能力的人。"她还在继续向前走:"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属于峡州一家叫南正资源公司的职员吧?你是做销售的;如果我们有猜错的话,你还是那家公司的一个负责人,不然的话,王大年的那个女朋友不会叫你梁总!我开始还以为是叫你良种呢!"

    "本来就是良种嘛。"梁东清在争辩着:"我就希望成为一颗良种,无论被风刮到哪里都能扎根生长、开花结果,那也是一种博大的*怀和理想。"

    女人就在山道上站住了,转过身来,声音很平静:"我不管你究竟是良种还是梁总,我只想请你对我说一句实话,我真的是你的梦中**吗?"

    那一天接近正午的阳光很耀眼,站在下面抬头望去,谢云的那张好看的脸蛋变成了一个灿烂的光斑;山上很宁静,听得见山涧小溪哗哗的流水声;还是有一些风吹过来,干燥的、强劲的,把那些**的苞谷叶子吹得舞动起来,两只蝴蝶追逐着在那些开了花的小草上飞翔,那个有些愣住的四眼男嘴里的一些烟雾不知被风带到哪里去了。

    "刘晶晶告诉你的吧?"梁冬清咳嗽了一声,脸上有了些苦笑:"所以说,女人适合做财务管理,却不适合干保密工作,太喜欢感情用事,太容易泄露机密。"

    "这算什么机密?至少在我面前不是机密,因为你亲口对我说过!"谢云决定这一次怎么都不能让他溜过去:"对于我的问题,你只需要对我说是还是不是!"

    他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