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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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我想死大家了

942.我想死大家了

    佛爷就是地地道道的海珠北路人,原来的家住在那条历史悠久的仓前街,而那个从小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在海珠北路那一片的净慧路、祝寿巷、云路街、福泉街、书同巷、盘福街的街道上十分有名,学习成绩一般,却知道尊重老师;虽然对那些书本知识不感兴趣,上课的时候还是会耐着性子听讲,不管听不听得进去,记不记得下来。

    佛爷从小就是一个亡命之徒,打架闹事胆大包天,这里的居民经常看见他在外面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回来,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过几天他一定会找时间把那几个欺负过他的大男孩打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海珠北路的人都说他敢拼命,杀人放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就是知道孝敬老人、也乐于帮助人,只要街坊邻居说一声,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小小年纪嘴上就叼着一支烟,还能和绿林好汉一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不管怎么说,长成了一个半大小子的佛爷是个令人讨厌的男孩子,走到哪里不是鸡飞狗跳就是哭声一片,不是把人家的儿子拉进自己的麾下和自己一起打打杀杀,就是去*那些女孩子尖尖翘翘的*脯,也是人见人怕。可他就是不去骚扰光孝寺和六榕寺,也不在那口历史悠久的吊碑井里撒尿。那个佛教泰斗的本焕大师不知从佛爷身上看出了什么,曾经想收他为徒,说他是有慧根的,还会有血光之灾。可是佛爷不干,他崇拜大师,尊重佛教,可是却声称自己吃不了那个苦,也不愿做出家人。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本焕大师也不再劝他,口中却念念有词:"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

    不知那个老和尚对那个在海珠北路**霸道的半大小子说了些什么,海珠北路的居民们在那以后居然轻轻松松的过了好一些舒舒服服的日子,也享受了一些**社区和以人为本的生活,这才发现那个混世魔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有些忐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相互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佛爷早就只身到佛山去学武术去了。

    这个消息传开,海珠北路整条大街和附近那些内街小巷人人欢欣鼓舞,个个喜笑颜开,没有了担心受怕,也没有了祸从天降,更没有了叫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大家就恨不能和羊城解放的时候那样,载歌载舞的欢迎来自东北、势如破竹的四野的解放大军进城,还大声的喊:"解放军万岁、**党万岁,毛**万岁!"扎着红绸、扭着秧歌去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可惜好景不长,幸福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短暂的,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有人看见那个长高了一大截、也变得相貌硬朗、肌肉发达的佛爷又一次出现在那条不足700米的海珠北路的时候,都感到天空乌云密布,大地在他的脚下发出**,苦难深重的日子马上就要降临。不过佛爷没有和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那个地主恶霸说那句著名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而说的是相声演员冯巩每年上春晚都会嘻嘻嘻说的那句:"我想死大家了!"

    现在各地城市里的街道社区居委会,虽然增加了什么网格员、专管员,还有片警和协管员,同时也增加了不少的行政费用,可是除了那些面子工程、**任务、领导视察,平时就根本见不到人影,人家都知道要想进步就得眼光向上。不过,二三十年前那个时候的羊城街道工委还是能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倾听群众意见,解决群众疾苦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调动了区人武部的同志,也说服了那个狂妄、大胆而又霸道的佛爷,穿上绿军装、带着大红花、奔赴祖国的边陲前线保家卫国去了。

    又一个三年过去了,佛爷从部队复员回家了。一晃他断断续续离开海珠北路已经六年,这里早就变成一个全国最大的冷藏设备市场,连他的家也因为拆迁,从仓前街搬到福泉街上去了;往年一起在街道上**霸道的哥们朋友要么有了单位上班,要么有了店铺做生意,要么就远涉重洋移民了,街面上也没有了那些打架闹事的人。

    佛爷也变了,不再是那个说话很冲、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和打群架的带头人,也不再是那个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喜欢欺行霸市、也喜欢**小女生的后生仔,而是一个见人一脸笑、说话十分客气的年轻人,所以那一带的人都通过佛爷的**变化相信了一个真理:解放军是一所大学校,连佛爷这样**霸道、我行我素的人都能改造好,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佛爷的确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街道工委把他这个退伍军人分配到汽车城去当一名工人他没去,却买了一辆经典的桑塔纳加入到出租公司,成了一个成天在羊城街头转悠的的士司机,海珠北路倒很少见到他的身影。只是经常看见他的那个漂亮媳妇上街买菜,和人说话,出门上班,见了长辈都会打招呼。那个很逗人喜欢的那个漂亮媳妇很快就肚子大了起来,一转眼就看见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出来逛街了,所有的人都在盼望那个小名叫阿杰、大名叫区杰良的小不点长大了最好像**妈那样文静,不要像他爸爸那样人见人怕。

    不过那个时候,佛爷已经不是那个浑身长刺的街头小混混,也不是那个人见人怕的小魔王,更不是那个三句话不合他的口味就一巴掌打过来的火爆脾气,而是一个学过南拳,可没有人知道他的功夫有多好、武术有多厉害的后生仔,海珠北路的人只是知道他在部队不是手握钢枪站岗放哨,而是一个开着重载卡车奔波在川藏线上的一名汽车兵。佛爷的驾驶技术很好,既没有罚单也没有乘客投诉,有的就是一帮和他一样的的士司机朋友。到了饭点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抽烟、谈女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慢慢的,佛爷又成为了那帮的士司机们的头。

    海珠北路是一条商业街,自然会有道上的朋友给罩着的,要想被罩着当然要付保护费,这不稀奇,如今派出所也要收治安费、安全保证金等费用的。可是有些人不信邪,就在利兆大厦开了一家都城快餐店。开业的那天,宾客盈门,整个店堂都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可是突然有一块半截砖砸破了店堂的大块玻璃,玻璃渣哗哗啦啦的溅了一地,店堂里的女食客尖着嗓子叫着夺路而逃,四五个年轻人却冲了进来,提着棍棒见东西就砸、提着砍刀见什么都砍,见势不妙,更多的人都知道这是对手寻上门找麻烦,开店的老板遇到仇家了,也都脚下开溜,恨不能逃得更快。

    老板很快就被打得头破血流,几个躲在柜台下的店员在用**的手指拼命的拨打110,可是那帮人显然是干这类事的老手,打完人、砸完东西,把老板打得血流满面,一句话也不说,一分钟也不停留,扭头就走,看见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管是店堂里的员工还是店外围观的路人没有一个敢阻挡他们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分别上了两辆面包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