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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财色兼收 (3)

    仗着酒劲儿秦阳伸脖子腆脸盯着王凤,一屁股坐对面,接过那日新递来的茶杯,稀溜溜喝一口教训耀扬道:

    “你们那个李副总敢跟林总炸翅?找死吧,林总想谈谈以后的具体安排。”

    王凤的脸上已经明明白白写着不爽,意味着她不会去。耀扬突然心里一动:如果借机会打发走那日新和耀文,再鼓动耀芬跟去凑热闹,就可以单独接待王凤!念头一起便暗自谴责自己不地道,可理智是一回事,冲动是另一回事,一贯冷静的他此刻也管不住自己,竭力装作不动声色地道:

    “能搞定最好!我懒得管。那日新马上有资格掺乎,你带他去吧,彼此认识一下以后合作起来也方便。耀文想去开开眼也行,二位美女想去我也不反对,但首先提醒,他们玩不出什么好活!喝大酒吹大牛唱大歌,然后洗澡按摩打麻将,乌烟瘴气外加埋哩咕汰。”

    心里痒痒、裤裆更痒痒的那日新满心打算今晚好好公关,最好能用甜言蜜语灌醉耀芬,夜深人静后就可以玩单打比赛!刚开始邀请耀文前来他已经不高兴,现在要他离开活色生香,如何舍得?可耀扬的招呼不敢不听,扭脸对耀芬说:

    “妹子,要不要一起去?”

    一方面暗示王凤,秦阳的饭局不宜去。另一方面又想撩起耀芬的好奇心,希望她去凑热闹。耀扬的表达太隐晦,耀芬没整明白。为了考研过去一年如同闭关,压抑已久渴望找点刺激的她,误以为耀扬不让去,因此恨恨地道:

    “哥,不希望我们去就明说,干嘛埋汰别人。照你讲的,我们脸皮象松糕鞋底那么厚也不好意思去啊,有时候你真过分。”

    还真不是吹牛,秦阳一直在女生堆里趟得开。起初他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撩拨起王凤的兴趣,哪曾想对方始终不给好脸,也不搭言,就此偃旗息鼓又有些不甘心,呵呵大笑几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狐疑地瞪着眼睛,看看耀扬再看看王凤,突然像有发现一般,暧昧地道:

    “听说你最近打算相亲。给你个忠告,相亲最关键的是相丈母娘。有空瞅瞅《岳母的幸福生活》,就知道丈母娘有多不是东西。老何,要不要本人陪你一起去,帮你把关定向?”

    骂丈母娘,两女生立刻反感。而且王凤久在江南,已经不习惯东北风俗,此刻觉得秦阳格外讨厌,莫名其妙闯进来破坏了今晚的氛围,满嘴屁嗑还自以为幽默,张牙舞爪不像英雄更像狗熊。耀芬则纳闷:挺带劲的一个小伙子,咋不会说人话呢?刮风下雨可以不知道,自个儿讨人烦也不知道?

    实打实说也不怪秦阳,一来他长期在官场混事,擅长一切下流勾当,以酒遮脸弄几句粗糙笑话算啥?大家一笑两哈哈就完啦!再者又是小圈子里的高草,平时就喜欢装大**子。

    王凤不习惯被人赤裸裸盯着,耀芬脸上也讪讪地。那日新一听来了精神,完全忘记耀扬刚才的指责,拉着秦阳压低嗓音没头没脑地道;

    “不是陪他去!是组团讨媳妇!耀扬、耀文、我,你算不算?那家三丫头,耀扬基本已经看中老小,就是对面那妞儿……”

    说着冲王凤一扬下巴。

    得到提示秦阳重新打量王凤一眼,又缩回去跟那日新嘀咕:

    “不错,脸蛋儿好像纯天然!素净净的挺稀罕。耀扬怎么会突然心动?有点反常啊!这妞什么来历?”

    公然品评不说,眼神、表情无不带着下流,王凤岂是好惹的,顿时心里大怒。暗暗祈祷上帝给个机会,只要秦阳蹬鼻子上脸,立刻赏个下马威。耀芬原计划与耀扬好好黏糊黏糊,不曾想被秦阳彻底搅和,心里不得劲却不想出头,低声撺掇王凤道:、

    “你瞧他的色相,真恶心。”

    危险的浓度已经接近爆炸的水平,只需要一个火星。但男生们都没有察觉,那日新诡笑着,添油加醋地把林萍保媒的事儿说了一遍,顺带着把听到的那些花花事儿,有的没的好顿渲染。听得秦阳呵呵大笑,偷偷瞄着王凤问:

    “团购老婆。操,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公平竞争,各逞文武艺,货卖女儿家。看看谁能抱得美人归。不过将来忽悠到手怎么办?真娶啊!明知道她们老妈不是东西还敢上?”

    那日新意味深长地笑笑,一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样子。心领神会的秦阳抬起头扔给耀文一支烟,他简单以为王凤既然是本地产品,肯定也比较潮,所以想逗一逗。扫了耀扬一眼依旧没正经地道:

    “给你们来个笑话:从前有一位性子超急的老太太看不上俩女婿,一天骂到晚。一天老太太嚷嚷快点下面条,我着急吃!大女婿忍无可忍,端面条出来直接把碗扣桌子上。老太太气得眼睛冒火,大声喝问:你干什么?大女婿捡起碗笑着回答:你着急吃我着急洗碗!老太太心疼面条,打算把没碰着桌面的捡起来吃啦,刚想下筷子,凌空伸来一粪耙子,一把把面条都扒拉粪筐里。二女婿笑眯眯解释:妈,你着急吃我还着急掏粪!”

    几个男的无不大笑。那日新笑到一半发现见王凤柳眉倒立,二目圆睁,暗自担心场面不好收拾,赶紧催促秦阳开路。还不忘交待道:

    “老大,我把帐结啦。”

    色胆被酒精膨胀到无限大的秦阳,看惯了风尘中的女生,今夜突然碰到恬静的脸,感觉好像被电了一下,顿时有点把持不定。为了留个印象,也为了吓唬王凤,故意语出惊人地道:

    “耀文,走,跟我去混一顿,守着你哥不死不活的有神马意思?这破菜还自己买单,也不嫌丢人。把单据给我,等会儿让林总报销。耀扬,陪美女玩吧,过两天再跟你算帐。”

    一番纯东北表白确实让王凤有印象——全是坏印象。东北人张狂,三杯烧酒下肚马上忘记自个儿贵姓,论钱敢跟阿拉伯土豪pk,论权敢跟西南王叫板,论义气敢笑话及时雨宋江。满嘴跑火车,***共****横飞,一嘟噜一串子整个一原生态,粗糙的一塌糊涂。

    王凤望着他们背影,轻蔑地道:

    “白瞎了那张脸和那身衣服。难怪何先生不喜欢这里,”

    除了耀扬,哪有不夸自己家乡的?王凤算第二个!赶跑了威胁后耀芬已经不再生秦阳的气。相反对王凤轻易与耀扬达成共识很不满,可一时找不到反驳理由。再说她到广州还得指望人家,内心深处恐怕也不敢反驳。耀扬淡淡地道:

    “喝多了别介意。我不喜欢这里倒不因为这些,听说过逃离北上广的人又回流吧,小地方的人际关系太难应付。耀芬,你兼职的事将来再说,那日新嘴大,他答应的事你别当真。哪天回家?”

    耀芬撇撇嘴道:“得把你引进杜姨家才行啊,这可是我妈反复交待的。唉,王凤,对我哥什么印象,是否允许他登门?你怎么二忽忽的,完全忘记自己肩负的神圣职责,当心杜姨收拾你。”

    见耀扬如此态度,王凤只好就坡下驴,笑着说:

    “何先生,我妈的意思和你差不多,都是东山里出来的,人不亲土亲,见面聊聊,将来有个不周不便的也好互相照应。您别有精神负担,就当串门子吧,好不好?”

    保持距离见好就收!爱惜羽毛的耀扬暗暗提醒自己:自己毕竟老大不小的,粘乎太久会给女生留下好色的观感。保持若即若离,如果有机会上手当然好,没机会也不丢人。听王凤说完,他含笑点头:

    “那好,我明天下班过去!咱们别喝啦,上饭。”

    前途没确定心情郁闷的耀芬皱眉道:

    “回去守宿舍象守个破庙,有屁意思!再喝一会儿,然后去k歌。还有你宿舍不错,今晚得继续收留我们。别不耐烦,她跟家里闹别扭,现在不想回去。”

    被提及隐私的王凤两腮一红,低头淡淡笑道:

    “耀芬,你想玩别拿我当药引子啊。”

    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耀扬大大方方地道:

    “行,这是宿舍钥匙。我不陪你们啦,今天上午没上班,手头积压了不少事儿,得赶回去处理。”

    任凭耀芬怎样歪缠,耀扬死活不上道,扔下钥匙甩手而去,气得耀芬差点发飙,咕嘟着嘴对王凤道:

    “典型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难怪还是条单身狗。”

    王凤望着耀扬背景,莫名其妙地评价道:

    “别样心肠别样情怀,很酷。我看他活得挺累。坚硬的外壳不过是伪装,用来掩饰怯懦内心。看着像头狼,其实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质量还行,挺讨人喜欢,但肯定不是我妈心目中理想的女婿,过于刚性,准确地说叫拧。”

    耀芬气呼呼地道:“死心眼子,累也活该!跟你说,我哥绝对是好人,比大熊猫还稀少,可惜为人处世拿不起放不下,这也原则那也良心,张嘴修养闭嘴档次,只好过清水下挂面的日子。”

    大脑平滑缺少联想力!清水下挂面叫阳春面,听起来都是满满的食欲,南方人确实比东北人有诗情画意。王凤微微一笑,嗔怪道:

    “如此刻薄对待你的偶像,太过分啦。拿得起放得下那是筷子。”

    耀芬也乐啦,话虽然这样不客气,但她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耀扬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搂着王凤肩膀道:

    “你这回不但坑妈捎带着还坑爹坑祖宗,而且坑得不轻!老太太真急眼啦,看架势恨不得活埋了你,顶得住吗?”

    王凤的脸色暗了暗,没有吱声。耀芬又半真半假道:

    “我觉得你妈的主意不错,公安局长儿子,有楼有车有权有钱,你还指望什么呀!别人打灯笼都找不着,你那双跑肚拉稀眼睛却死活看不上,白瞎啦。唉,剩我们俩个傻丫头,去哪玩儿呀?”

    王凤略略摇摇头,无奈叹口气说:

    “那小子一脸歹相,刚一见面就动手动脚,还不知道他背地里多脏呐。张嘴他爹好使闭嘴他妈管用,活脱脱一个死不要脸。不挂着爹妈牌子,扔大街上没人捡死大街上没人抬。等我妈冷静下来我还是回广州,管她怎么处理呐。走吧,去你哥宿舍,我好累!”

    你哥?王凤亲昵的语气让耀芬一愣,想起那日新的话她突然异样地打量王凤一眼,吃惊地道:

    “傻妞儿,现在我才觉得你跟我哥有不少共同之处。你可想清楚,找一个我哥那样的喝稀饭就咸菜玩情调,有屁劲儿?”

    耀扬媳妇只回来过一次,那时候耀芬在学校,根本没见到,所以她当然不知道长什么样,也就不知道耀扬突然动心的原因。王凤狠狠搡她一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别那么大脑平滑行不行?真以为你那个破哥是块宝啊。老气横秋的,也就比普通东北人质量稍微高一星半点,神经病!”

    话虽然说的敞亮,可她脑子里却不期然地出现耀扬的影子,赶也赶不走。耀扬回到办公室时,郭开明正等他,一见面就递过来一张清单,上面详细罗列设备存在的问题。耀扬接过来扫一眼,然后才问:

    “老郭,马上要开始安装调试新厂设备,打算让那日新负责。他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行不行?”

    新厂的管理人选起初根本不是那日新,而是郭开明。可惜他不肯放弃发电厂,宁愿熬下去,上班点个卯喝杯茶看张报纸,业余时间捞外快。如果说人生也像经营企业,要主业突出。他现在典型属于主次不分,稀里糊涂。

    幸亏耀扬无微不至的关心,郭开明才渐渐摆脱抑郁,但他是个木讷的人,心事比谁都重,嘴巴子比棉裤腰还笨,淡淡一笑:

    “那日新手头功夫不差,加上工作经验,较起真来比我强。我不熟悉现场管理!”

    顿了一下,又略带酸楚地说:

    “我们哥俩有啥说啥,你顾自个儿吧。论年纪我马上奔四,早就没有花花绿绿的想头,安静过吧!”

    耀扬沉重地喘息一声,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把心里话掏出来:

    “我们东山出来的一户人家有三个剩女,就住眼巴前,大的二十七。要不我们哪天去看看?”

    “二十七?”郭开明虽然强打精神,语气却透着黯然,“小我十岁,除非我是大亨,要不然是局长,否则就是给人添恶心。以后别再张罗了,找个人过日子不难,但找个什么样的拿不准,等机会吧,不信我这辈子找不到,再见!”

    耀扬明白,郭开明被第一次婚姻伤得太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