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语问苍天
楚飞沉默着把张小柳送到了家门口，指着门前池塘边被拦腰砍断后又长出新枝的柳树，说道：“树被砍断了还能再长出新的枝叶，开启它的新生，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张小柳愣了愣，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出神的看着这株命运多舛的拦腰柳。
“给你，我回去了，希望你能像新生的柳树一样，找到自己的方向。”楚飞把手中的篮子递了给去，轻轻的说了一句，转身朝来路走去。
“楚飞。”张小柳轻声喊道。
楚飞回头看着她，张小柳嘴唇动了动，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儿时的玩伴能过得好，有空再聊。”楚飞挥了挥手，扭头走了。
“谢谢。”远远的，从风中传来两个字，楚飞扭头看到一个小白花一般的女孩正站在柳树脚对自己笑，柳树枝叶茂盛，没有了被拦腰的疮痍，下一秒画面变了，还是那朵小白花在风中摇曳，只是身旁高大茂密的柳树变得矮小稀疏。
回到家，自然又接受了一翻母亲的盘问，楚飞一口咬定张小柳没有看上他，他也没相上，盘问在母亲悻悻的目光中结束。
隔天早上，楚飞陪妹妹看汪长发在网上的视频，看完后楚楚问道：“哥，他们家是不是倒霉定了？”
“嗯。”楚飞用力的点头。
“会不会最后没事，他继续做咱们县的副县长？”
“不会，他这次一定会入狱。”楚飞再次肯定。
“那咱们家被讹的钱还能要回来吗？”楚楚希翼的看着楚飞。
楚飞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钱咱们不去要了，我嫌麻烦。哥现在有钱，几十万不算什么。”
楚楚懵懂的点点头，歪头看着哥哥：“哥，我不跟你去a市了，我还要在这边读书。”
楚飞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怕给哥添麻烦？没事的，哥有能力把你送进a市最好的中学，也能保护好你。”
楚楚轻轻摇摇头：“不是，现在他们家倒了，就没人欺负我了，在这边我还有很多初中、高中的同学和朋友，我想和她们一起上学。去a市我谁都不认识，我又是乡下人，他们会笑话我的。”
楚飞想了想，虽然现在家里经济条件改善了，可毕竟时间太短，妹妹必然有很多言行与城里人格格不入，让她继续在县城读高中也好，过度一下，经济条件好了，自然会从穿着到言行都有所改变。
“好，你自己决定，不管你怎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张小柳今天只化淡淡的妆，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长裙就出门了。
半路上一辆越野车从身后追了上来，到得身旁，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青年把头伸了出来：“啧啧啧，老同学，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给你安排接风宴啊。”
这段时间经常下雨，土路的坑又多，有不少积水的地方，张小柳刚才怕被溅到泥水，闪到了路边，但裙子脚还是被溅到了几滴泥点，此时一看青年，哼道：“刘二，村子里的路不好走，你开车小心点，接风宴就免了，我和你又不熟。”说完不理对方，继续走自己的。
刘二开车跟在后面，继续说道：“好歹老同学一场，何必这么生分，你这是要去那？上车，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就去前面楚飞家，不远。”张小柳不理他，自顾自的走。
“楚飞回来了？老同学，你这可不地道，同样是同学，我主动想请你吃饭你不给面子，反过来你却主动去找楚飞，这不好吧？”
“我愿意找谁是我的事，我又没求着你请我吃饭，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看来张小柳对这个叫刘二的青年印象很不好，一直冷着脸回应。
刘二也不着恼，笑嘻嘻的道：“我和楚飞也算是同学，既然楚飞回来了，那我也跟着去看看，好几年没见了。”说完随意的晃了晃左手上的金表，自信十足。开着车跟在张小柳身后，色眯眯的看着张小柳的****，偶尔咽喉还有吞咽动作，看向张小柳的目光越来越火热。
张小柳心里很不爽，却又没办法发作，只能闷头赶路，好在田间地头有些路可以不走大路，挑了条地头的小路甩掉了跟在后面的刘二。
待得来到楚飞家门口，刘二的车早停在那了，正摇开车窗在那抽烟，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
张小柳就当没看见，直接进了楚飞家院子。刘二也不急，依然在那慢吞吞的抽着烟等着，并不打算进院子，他跟来本身就不是为了见楚飞，现在只想等着张小柳出来，继续跟着对方。
“楚飞，能陪我去后山走走吗？”张小柳见到楚飞后只说了一句。
楚飞点点头，在母亲希翼的目光中跟着对方出门了。
两人出来都看了一眼车和车上的刘二，从车旁走过，却都没有理他。
刘二大咧咧的道：“楚飞回来了?上车，哥哥今天带你出去见识一下，晚上给你叫两个小妹玩个痛快，我想就你家这情况，你肯定没玩过。”说完再次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金表、
楚飞扫了他一眼：“不用了，没空。”
刘二着恼道：“我说你们俩是咋回事？咱们好歹是同村的，一个个的都不给我面子，是不是看不起我？”
张小柳继续无视，楚飞好像沉思一般抬头想了想，用力的点点头：“嗯，你说得对，我还真就是看不起你。”
张小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损，走了，理他做什么。”
刘二涨红了脸，再也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得意，骂道：“一个穷鬼，跟我这装什么装？别以为考上大学就牛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都没上完，算个什么玩意？在这给我装什么，工作都没找到吧？还有你，一个****而已，给脸不要脸，村里的人不知道，我在城里混我会不知道，你挣的是什么钱你心里没数？操。”
楚飞大学退学的事之前已经和父母说了，也把最近在a市弄了个小店的事说了，虽然一开始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孩子也不容易，何况现在还有不错的收入，又何必强求？所以楚飞到不介意对方揭自己的这个短，可张小柳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想回家踏实过日子，如果之前她确实是被逼无奈，这样的言论能把她一家逼死。
楚飞一把拉开车门，把刘二拖了下来，几个耳光扇下去，刘二惨叫不止，脸登时就肿了。
“以后再敢胡说，后果自负。”扫了一眼对方的气运，一副倒霉相，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财运，你不是显耀有钱了，我帮你花点出去。也懒得细看他是怎么倒霉的，扭头带着张小柳走了。
不是楚飞胡作非为，而是刘二这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这是全村公认的。
刘二恨恨的瞪着楚飞的背影，吐了口血沫子，吼道：“别以为能打就可以横着走，咱们走着瞧。”开车走了。
待黄萍出来查看时，早都走没影了。
“其实他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张小柳跟着楚飞走到后山无人处，轻轻的道。
楚飞沉默了一会，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接，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承认这件事，想了想：“二丫，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话吗？柳树可以发新芽，你也一样。”
“我知道。”张小柳点点头，看向楚飞的眼睛：“楚飞，你会看不起我吗？”
楚飞摇摇头：“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我依然把你当作自己儿时的玩伴，你若是有什么想倾述的也可以和我聊聊，当然只是作为朋友。”
张小柳轻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山下的山村，沉默着沉默，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楚飞就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山下熟悉的山村。最后张小柳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辍学打工去了。没办法，当时爷爷奶奶都还在，只是一直病着，我妈也一直身体不是很好，家里主要靠我爸一个人撑着，我没我哥那样读书的天分，成绩太差，反正也读不出什么路出来，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
“嗯，这些我都知道，那你后来为什么？你哥呢？”楚飞轻轻的问道。
“我哥，现在还在读着研究生，他虽然大我两岁，但我想他没我成熟。”张小柳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三年前，我还在沿海的一个电子厂里当组长，每月能省下三千块钱往家里寄，我哥大学毕业了，我觉得我终于熬出头了，可他说他还想继续读研究生，这是他的梦想，希望我能再为家里付出几年，他读完研究生就能找个好工作了，到时一定把家里照顾好，我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他，支持了他的梦想。接着，爷爷奶奶病情都加重了，我妈身体也不利索，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能借的亲友都跑遍了，当时我爸希望我能先找工友借几万给家里应急，可我上哪找人借？在血汗工场做工的，谁家又宽裕？”
楚飞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就是这时候？”
“嗯。”张小柳点点头：“爷爷奶奶小时候很疼我，让我为他们付出多少我都愿意。我工作那家电子厂的老板早就暗示我很多次了，后来我主动找到了他，十万块卖了我的初夜，之后我就被他包养了，他每月给我2万块，可还是不够家里的开销，住院实在太费钱了，何况家里之前还欠了不少外债，所以我还和包养我的人又预支了不少。我和我爸说这是我和人借的钱，可惜这笔钱还是没能挽回爷爷奶奶的命。我回来把爷爷奶奶送上了山，继续回去被人包养，因为我要还之前预支的钱。”
“那你后来怎么没有继续被包养？”楚飞看她姻缘之花混杂不堪，与之发生过关系的人数只怕有些惊人。
张小柳抽回看向山村的目光，转头注视着楚飞：“小飞，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你好像知道很多我的过去。”说完也没想等楚飞有什么回应，自顾自的又说道：“后来他也许是玩腻了，也许是图新鲜，有一晚他带了一群朋友到他给我准备的房子里来，喝了好多酒，然后。。。唉。”一声叹息表达了她的所有语言，苦涩道：“我虽然是迫不得已接受了包养，可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干净的，可从这晚之后，我知道我洗不干净了。之后，我成了他们之间的交际花，他们会带着我去各种场合参加各种聚会，玩各种变态的游戏。有一天，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当时我。。。然后电话是其他人接的，他们看到电话上显示的是爸爸，就变态的决定。。。之后我家门前的柳树就被砍了，我妈也气得病情加重，好久才能下地。可我能怎么办？这些都不是由我能决定的，命运何曾让我有过选择？”张小柳目光看向虚空，无语问苍天。
楚飞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沉默了一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小柳苦涩的摇头：“过去的虽然过去了，但却不会让人轻易遗忘，今天刘二会这么说，明天张三就会跟着说，何况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在心里嘀咕，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村子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我不能让我爸我妈因为我抬不起头来，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带他们离开村子去外面生活，这三年我虽然受了不少罪，可钱也没少拿。可惜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走，说是出去了不习惯，村子里谁愿意说就让他说吧，反正他们也想通了，是他们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他们。”
“离开村子也好。”楚飞点点头，对张小柳大有改观，之前看她姻缘之花驳杂不堪，老实说心里还是有很多偏见的，可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是挺为她难过的。
“呼。”张小柳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说出来舒服多了，其实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者好感，我知道我和你不会有什么未来，我只是想找一个能理解我，能宽容的听我述说的听众。回村后前几次到你家找你，就是想起小时候，我们两家走得近，你和我又是同岁，经常一起在村子里瞎闹，我心里暗暗觉得也许见见你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昨天你走之前用柳树暗示我，我就知道我去寻你是对的。”
(本章完)
张小柳愣了愣，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出神的看着这株命运多舛的拦腰柳。
“给你，我回去了，希望你能像新生的柳树一样，找到自己的方向。”楚飞把手中的篮子递了给去，轻轻的说了一句，转身朝来路走去。
“楚飞。”张小柳轻声喊道。
楚飞回头看着她，张小柳嘴唇动了动，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儿时的玩伴能过得好，有空再聊。”楚飞挥了挥手，扭头走了。
“谢谢。”远远的，从风中传来两个字，楚飞扭头看到一个小白花一般的女孩正站在柳树脚对自己笑，柳树枝叶茂盛，没有了被拦腰的疮痍，下一秒画面变了，还是那朵小白花在风中摇曳，只是身旁高大茂密的柳树变得矮小稀疏。
回到家，自然又接受了一翻母亲的盘问，楚飞一口咬定张小柳没有看上他，他也没相上，盘问在母亲悻悻的目光中结束。
隔天早上，楚飞陪妹妹看汪长发在网上的视频，看完后楚楚问道：“哥，他们家是不是倒霉定了？”
“嗯。”楚飞用力的点头。
“会不会最后没事，他继续做咱们县的副县长？”
“不会，他这次一定会入狱。”楚飞再次肯定。
“那咱们家被讹的钱还能要回来吗？”楚楚希翼的看着楚飞。
楚飞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钱咱们不去要了，我嫌麻烦。哥现在有钱，几十万不算什么。”
楚楚懵懂的点点头，歪头看着哥哥：“哥，我不跟你去a市了，我还要在这边读书。”
楚飞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怕给哥添麻烦？没事的，哥有能力把你送进a市最好的中学，也能保护好你。”
楚楚轻轻摇摇头：“不是，现在他们家倒了，就没人欺负我了，在这边我还有很多初中、高中的同学和朋友，我想和她们一起上学。去a市我谁都不认识，我又是乡下人，他们会笑话我的。”
楚飞想了想，虽然现在家里经济条件改善了，可毕竟时间太短，妹妹必然有很多言行与城里人格格不入，让她继续在县城读高中也好，过度一下，经济条件好了，自然会从穿着到言行都有所改变。
“好，你自己决定，不管你怎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张小柳今天只化淡淡的妆，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长裙就出门了。
半路上一辆越野车从身后追了上来，到得身旁，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青年把头伸了出来：“啧啧啧，老同学，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给你安排接风宴啊。”
这段时间经常下雨，土路的坑又多，有不少积水的地方，张小柳刚才怕被溅到泥水，闪到了路边，但裙子脚还是被溅到了几滴泥点，此时一看青年，哼道：“刘二，村子里的路不好走，你开车小心点，接风宴就免了，我和你又不熟。”说完不理对方，继续走自己的。
刘二开车跟在后面，继续说道：“好歹老同学一场，何必这么生分，你这是要去那？上车，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就去前面楚飞家，不远。”张小柳不理他，自顾自的走。
“楚飞回来了？老同学，你这可不地道，同样是同学，我主动想请你吃饭你不给面子，反过来你却主动去找楚飞，这不好吧？”
“我愿意找谁是我的事，我又没求着你请我吃饭，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看来张小柳对这个叫刘二的青年印象很不好，一直冷着脸回应。
刘二也不着恼，笑嘻嘻的道：“我和楚飞也算是同学，既然楚飞回来了，那我也跟着去看看，好几年没见了。”说完随意的晃了晃左手上的金表，自信十足。开着车跟在张小柳身后，色眯眯的看着张小柳的****，偶尔咽喉还有吞咽动作，看向张小柳的目光越来越火热。
张小柳心里很不爽，却又没办法发作，只能闷头赶路，好在田间地头有些路可以不走大路，挑了条地头的小路甩掉了跟在后面的刘二。
待得来到楚飞家门口，刘二的车早停在那了，正摇开车窗在那抽烟，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
张小柳就当没看见，直接进了楚飞家院子。刘二也不急，依然在那慢吞吞的抽着烟等着，并不打算进院子，他跟来本身就不是为了见楚飞，现在只想等着张小柳出来，继续跟着对方。
“楚飞，能陪我去后山走走吗？”张小柳见到楚飞后只说了一句。
楚飞点点头，在母亲希翼的目光中跟着对方出门了。
两人出来都看了一眼车和车上的刘二，从车旁走过，却都没有理他。
刘二大咧咧的道：“楚飞回来了?上车，哥哥今天带你出去见识一下，晚上给你叫两个小妹玩个痛快，我想就你家这情况，你肯定没玩过。”说完再次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金表、
楚飞扫了他一眼：“不用了，没空。”
刘二着恼道：“我说你们俩是咋回事？咱们好歹是同村的，一个个的都不给我面子，是不是看不起我？”
张小柳继续无视，楚飞好像沉思一般抬头想了想，用力的点点头：“嗯，你说得对，我还真就是看不起你。”
张小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损，走了，理他做什么。”
刘二涨红了脸，再也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得意，骂道：“一个穷鬼，跟我这装什么装？别以为考上大学就牛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都没上完，算个什么玩意？在这给我装什么，工作都没找到吧？还有你，一个****而已，给脸不要脸，村里的人不知道，我在城里混我会不知道，你挣的是什么钱你心里没数？操。”
楚飞大学退学的事之前已经和父母说了，也把最近在a市弄了个小店的事说了，虽然一开始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孩子也不容易，何况现在还有不错的收入，又何必强求？所以楚飞到不介意对方揭自己的这个短，可张小柳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想回家踏实过日子，如果之前她确实是被逼无奈，这样的言论能把她一家逼死。
楚飞一把拉开车门，把刘二拖了下来，几个耳光扇下去，刘二惨叫不止，脸登时就肿了。
“以后再敢胡说，后果自负。”扫了一眼对方的气运，一副倒霉相，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财运，你不是显耀有钱了，我帮你花点出去。也懒得细看他是怎么倒霉的，扭头带着张小柳走了。
不是楚飞胡作非为，而是刘二这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这是全村公认的。
刘二恨恨的瞪着楚飞的背影，吐了口血沫子，吼道：“别以为能打就可以横着走，咱们走着瞧。”开车走了。
待黄萍出来查看时，早都走没影了。
“其实他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张小柳跟着楚飞走到后山无人处，轻轻的道。
楚飞沉默了一会，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接，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承认这件事，想了想：“二丫，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话吗？柳树可以发新芽，你也一样。”
“我知道。”张小柳点点头，看向楚飞的眼睛：“楚飞，你会看不起我吗？”
楚飞摇摇头：“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我依然把你当作自己儿时的玩伴，你若是有什么想倾述的也可以和我聊聊，当然只是作为朋友。”
张小柳轻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山下的山村，沉默着沉默，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楚飞就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山下熟悉的山村。最后张小柳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辍学打工去了。没办法，当时爷爷奶奶都还在，只是一直病着，我妈也一直身体不是很好，家里主要靠我爸一个人撑着，我没我哥那样读书的天分，成绩太差，反正也读不出什么路出来，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
“嗯，这些我都知道，那你后来为什么？你哥呢？”楚飞轻轻的问道。
“我哥，现在还在读着研究生，他虽然大我两岁，但我想他没我成熟。”张小柳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三年前，我还在沿海的一个电子厂里当组长，每月能省下三千块钱往家里寄，我哥大学毕业了，我觉得我终于熬出头了，可他说他还想继续读研究生，这是他的梦想，希望我能再为家里付出几年，他读完研究生就能找个好工作了，到时一定把家里照顾好，我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他，支持了他的梦想。接着，爷爷奶奶病情都加重了，我妈身体也不利索，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能借的亲友都跑遍了，当时我爸希望我能先找工友借几万给家里应急，可我上哪找人借？在血汗工场做工的，谁家又宽裕？”
楚飞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就是这时候？”
“嗯。”张小柳点点头：“爷爷奶奶小时候很疼我，让我为他们付出多少我都愿意。我工作那家电子厂的老板早就暗示我很多次了，后来我主动找到了他，十万块卖了我的初夜，之后我就被他包养了，他每月给我2万块，可还是不够家里的开销，住院实在太费钱了，何况家里之前还欠了不少外债，所以我还和包养我的人又预支了不少。我和我爸说这是我和人借的钱，可惜这笔钱还是没能挽回爷爷奶奶的命。我回来把爷爷奶奶送上了山，继续回去被人包养，因为我要还之前预支的钱。”
“那你后来怎么没有继续被包养？”楚飞看她姻缘之花混杂不堪，与之发生过关系的人数只怕有些惊人。
张小柳抽回看向山村的目光，转头注视着楚飞：“小飞，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你好像知道很多我的过去。”说完也没想等楚飞有什么回应，自顾自的又说道：“后来他也许是玩腻了，也许是图新鲜，有一晚他带了一群朋友到他给我准备的房子里来，喝了好多酒，然后。。。唉。”一声叹息表达了她的所有语言，苦涩道：“我虽然是迫不得已接受了包养，可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干净的，可从这晚之后，我知道我洗不干净了。之后，我成了他们之间的交际花，他们会带着我去各种场合参加各种聚会，玩各种变态的游戏。有一天，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当时我。。。然后电话是其他人接的，他们看到电话上显示的是爸爸，就变态的决定。。。之后我家门前的柳树就被砍了，我妈也气得病情加重，好久才能下地。可我能怎么办？这些都不是由我能决定的，命运何曾让我有过选择？”张小柳目光看向虚空，无语问苍天。
楚飞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沉默了一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小柳苦涩的摇头：“过去的虽然过去了，但却不会让人轻易遗忘，今天刘二会这么说，明天张三就会跟着说，何况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在心里嘀咕，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村子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我不能让我爸我妈因为我抬不起头来，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带他们离开村子去外面生活，这三年我虽然受了不少罪，可钱也没少拿。可惜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走，说是出去了不习惯，村子里谁愿意说就让他说吧，反正他们也想通了，是他们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他们。”
“离开村子也好。”楚飞点点头，对张小柳大有改观，之前看她姻缘之花驳杂不堪，老实说心里还是有很多偏见的，可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是挺为她难过的。
“呼。”张小柳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说出来舒服多了，其实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者好感，我知道我和你不会有什么未来，我只是想找一个能理解我，能宽容的听我述说的听众。回村后前几次到你家找你，就是想起小时候，我们两家走得近，你和我又是同岁，经常一起在村子里瞎闹，我心里暗暗觉得也许见见你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昨天你走之前用柳树暗示我，我就知道我去寻你是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