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烟雨罩山村
坐着县城到乡镇的班车到了自家的乡村路口下了车，把带回去的大箱子扛了起来，从现在开始全是土路了，车的话只有牛马车，摩托和越野车勉强能进，行李是肯定不可能推着走了。
好在现在身强力壮，上百斤的行李扛着走山路对于楚飞来说并不吃力，看着依然没有变化的进村土路，莫名的亲切和激动。
楚飞家所在的村子，周围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山都不是很高，几百米到上千米，但基本都是石头，偶尔在平整些的地方堆积下来一些土，村人就用石块把边脚有豁口的地方给堵上，防止水土顺着豁口冲刷走，然后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种下诸如玉米、土豆、花生等植物。
楚飞见过最极端的情况是在山石的凹槽中种玉米，凹槽只有大概一尺见方，常年累积下来一些土在里面，一株玉米从中而出，生机勃勃的挣扎着迎向阳光。。。
小时候楚飞也跟着爷爷奶奶上山收过土豆，经过两个小时的艰难攀爬，翻过坡度极陡的山腰，在山顶或山腰会有一些平整的土地可以种植土豆这种耐旱的食物，然后用锄头一点点的刨出地里的土豆，装进背来的背篓里，待背篓都装满了，又艰难的爬下山，来回一趟要七八个小时，只能背回来七八十斤土豆。不但把人累得够呛，路上还极其危险，一个不好就有翻落山崖的可能。
由于土地稀薄，又是靠天吃饭，种的土豆都是经过了时间的筛选留存下来最适合当地土地和气候的种，成熟后的土豆比鸡蛋略微小一些，皮是乌紫色的，当地人管土豆叫芋头，又因这种土豆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地区，于是这土豆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高山紫芋。
这种芋头极耐旱，耐储存，切开后里面的纹路一圈白一圈紫，一环套一环，非常漂亮，不管是油炸、炒还是煮都非常美味，可以说是土豆中的极品。
高山紫芋名字虽好听，可高山二字代表的不是诗和远方，而是血与汗。楚飞的爷爷就是一个人去山里收土豆时脚打滑滚下了山坡，等村里人寻到时已经快不行了，村人帮忙抬回家，待家人都到得床前，老人颤颤巍巍的环视了家人一眼，一滴烛泪从眼中滑落，烛泪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爬行，没有走完皱纹烛泪就消失了，最终老人什么都没说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当时楚飞还在村子里读五年纪，十一岁的孩子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吧，但他又偏偏知道一些东西，说他知道吧，但其实又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生死是人生的大课题，孩提时不懂，长大了又真的懂吗？
楚飞看着爷爷的遗体默默流泪，他只知道，那个给他削玩具、给他买零食，宠溺的看着他的爷爷不会再出现了，只觉得心里撕心裂肺的疼。
对于爷爷的离世，楚飞印象最深的就是丧事的操办。当地传统，老人离世要让孝子上门报丧，所有的亲友家都要去。
楚飞披麻带孝跟着一个族中熟悉家门的长辈顺着路径开始一家家的报丧，每到一家楚飞就要跪倒在对方家门前，磕三个响头，然后对对方说：我爷爷昨天晚上不在了。
楚飞当时不明白，人死了为什么不说死了，要和人说不在了，但他知道不在了就是永远的不在了。
楚飞不记得他在多少人家门前跪倒，也不记得磕头时头碰在地上疼不疼，他只记得每次对人说爷爷不在了的时候，他都声音嘶哑、哽咽，爷爷咽气前的画面又会出现在脑海中，爷爷流的那一滴烛泪他永远记得，却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半路上天空飞起了绵绵细雨，顶着雨翻过山头，眼前是一座坐落于山坳里的小山村，一条小溪自西向东绕村而过，零零落落的村屋散落在山脚，此时正是旁晚，由于村子里还有不少人家依然靠烧柴火做饭，所以好多家都有炊烟升起，偶有两声狗吠夹杂在孩童的嬉闹声中传来。
看着被烟雨笼罩其中的山村，楚飞有些望而却步，上次体会到近乡情怯还是在大一放寒假回家的第一年，这次不知为什么，又有了情怯之感，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自己的变化太大，才有了一种离家经年的错觉，以至于再次生出近乡情怯之感。
下得山梁，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时楚飞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在村口树脚站着向这边眺望的身影，这身影有些单薄，在风雨中看上去有些瑟瑟，楚飞急忙扛着箱子加快了速度，朝身影奔去。
“妈。。。”楚飞喊出来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嘶哑，鼻子发酸，下面想说的话也完全没办法说出口。
“我家小飞回来了，这么大的人了哭啥？让村里的人看了笑话。扛这么大箱子东西，累了吧，快给妈扛，跟妈回家吃饭，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腊肠，多吃点，妈看你都瘦了。”黄萍心疼的打量着儿子，一边说一边就来抢楚飞扛在身上的箱子。
“我没哭，这是雨水。”楚飞让过母亲想接过箱子的手，看母亲身上衣服都潮了，埋怨道：“妈，我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还到村口来接我，这还下着雨呢，身上都淋湿了，这要淋病了多不好，而且下雨的时候站在树脚危险。以后可别站树脚了，记住啊。”一边嘱咐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箱子，推开母亲来抢箱子的手。
虽然黄萍站在树脚避雨，不过风一来还是有不少雨水随风飞了进来，黄萍还是被淋了不少雨，更关键的是下雨时站在树脚很危险。
“知道了，以后我不站树底下背雨，行了吧？妈这不是做好了饭看你还没回来，有些担心才来村口看看，来前也没下雨啊，这六月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黄萍只是一个乡下农妇，并不知道大树底下不能躲雨，就连月份也依然喜欢用农历，当然这和种地有关系，农民种地根据的就是农历的二十四节气来决定自己当下该干什么。
“妈，你披上我的衣服挡雨，咱们回家。”
楚飞从箱子里掏出一件自己带来的最厚实的外衣，披在母亲身上，左肩扛着箱子，右手揽住母亲的肩，朝家奔去。
楚飞家的屋子还是沿袭传统村屋的格局，进院门是个小院，院中有口井，平日洗衣服洗菜就在院中。正对院门的就是客厅，客厅左右两边分别还有四间耳房，也就是四间卧室，二楼则是堆放粮食和一些杂物的地方，当然人多的人家也会拿来住人。
主屋左边一排搭建的较为简陋，这是牲口棚，主要就是安置牛马等大型牲口的地方，此时里面正有一头老牛在牛棚里吃着草料。
主屋右边的耳房前面单独修建了一个砖房，十平左右，这是厨房，至于厕所则要饶到主屋后面，那里还有一个后院，主要就是种些平日里自家吃的小菜，旁边就设置了厕所，准确说应该叫茅坑，里面堆积的粪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后，将会施肥到自家的菜地里。
贴着院墙外这面修建的则是猪圈，这里地势略低，离主屋和厨房都较远，平日里的剩菜剩饭都会拿来喂猪，楚飞父母闲暇时也会到山里找些野菜当猪食，然后地里种出来的玉米等也会拿来喂，这猪从生下来就完全不喂饲料，猪肉非常的纯香。
此时里面只有两头猪，这些猪喂养出来都是不卖的，全是自家人过年的时候杀了吃，吃不完的会腌制成耐储存的腊肉和腊肠，前文多次提到的腊肠就是这种情况下留下的，味道那是非常的好。
农村单论居住面积，是非常的宽广的，而现在新农村建设的兴起，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农村给人的脏乱差的问题，随着交通和水电、通信的铺设，农村将会是居住天堂。
回到家，楚飞在主屋前的门廊下把箱子放了下来，直接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把湿衣服往盆里一扔，打算就手洗了。从小家里传下来的习惯，脏衣服换下来就得自己洗了。
“你先回屋去换身干净衣服出来吃饭，别感冒了，这些妈来洗。”黄萍身上也潮了，却担心儿子感冒，伸手来抢楚飞手中的湿衣服。
“妈，那就先不忙洗，你身上也潮了，先进屋换衣服，一会吃完饭再洗。”
在堂屋里坐着的楚大早就听到了母子回来的声音，却装做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着电视，只是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的老婆儿子身上，几次想站起来又坐了下来，后面干脆点了一杆旱烟慢悠悠的在嘴边砸吧着。
楚飞光着膀子一进屋就看到了在那抽旱烟的老子，道：“爸，我回来了。”
“嗯。”楚大点点头，磕了磕烟杆：“换身衣服，开饭。”
楚飞理解自己老子的性格，扭头进了右手边靠里的一间耳房，刚一进屋，一个黑影就跳到了自己的背上，挂在上面就不下来了。
“哥，你可回来了，我等你都等睡着了。”楚楚双手双脚紧紧的搀住楚飞，娇嗲道。
“快下来，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皮。”楚飞甩了两下没能把妹妹甩下来，不敢用力，只能拍了拍她的屁屁，催促她自己下来。
“我不，我就不，除非哥你亲我一下。”楚楚用力挂在楚飞身上，一边说还一边使劲的摇晃身子。
楚飞刚刚把外衣脱了，此时是光着膀子的，现在还是夏天，虽然下雨，但是家里依然闷热，楚楚穿的衣服也很清凉，这一摇晃，背上的触感非常清晰，而且楚飞发现她没有穿胸衣，所以现在有些尴尬，谁都没办法避免的尴尬，这种尴尬无关人性，但这又偏偏也是人性的一种。
“快下来，啪。”楚飞沉声道，说完用了点力打在妹妹的屁股上。
“哎哟，坏哥哥。”楚楚吃疼后从楚飞身上跳了下来：“哥，我都一年多没见过你了，你一回来就打我，你不疼我了。”说完眼睛里已经有点湿润了。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楚飞不吃她这一套，抬手就把她推出去，主要是怕被妹妹发现自己的窘态。
“扑哧，坏哥哥，一点都不好玩。”
刚把妹妹赶出去，电话响了，一看是冷凝的，急忙接通。
“我饿了。”电话里冷凝冷冷的道。
“冷夜呢？”
“不在，卤肉饭，快点。”冷凝语气依旧冰冷。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冷夜这家伙搞什么，我才回来第二天她就出问题，一会我让上回那个叫李雪的女孩给你送到家，你看清楚了人再开门，别乱开门，知道吗？”
“好。”说完不理楚飞，直接就挂了电话。
楚飞无语的看着被挂的电话，接着拨通了店里的电话，让李桂花让李雪跑一趟，送一份卤肉饭给冷凝，特意叮嘱多加一些卤制的豆腐和青菜，当然例汤也不能少，甲天下出来的东西，就算是例汤滋味也是极好。
换好衣服出来，楚大还是尽量保持自己父亲的架子坐在那没动，母亲黄萍则笑道：“好了，人齐了，咱们吃饭。”
“耶，吃饭了，我饿死了，今天的菜真好，我一定要吃撑为止。”楚楚兴奋道。
楚飞看着一年多没见的妹妹，眉眼都长开了，是个美人胚子，真的长大了，楚飞刚才深有体会，这规模，比之成年人也不遑多让，就是性格太皮了。
“等等，你过年没回来，先给祖宗上柱香，磕个头，报个平安再吃。”楚大把手中的烟灭了，站起来带着楚飞给祖宗排位上香磕头。
祖宗排位就设立在客厅的正墙上，平日吃饭也在客厅，逢年过节则会做一桌丰盛饭菜，先摆在祖宗排位前，祭祀之后才能撤下来吃，表示先让先祖享用，先祖就是炎黄子孙根植在深处的脊梁。
题外话，今天收到了本书的第一张推荐，虽然本书连签约都不能，但还是很开心，最少知道有人喜欢我写的小说，所以特意挤了点时间码了一个4千字的大章加更，算是感谢投给我的第一张推荐，谢谢这位读者朋友。
(本章完)
好在现在身强力壮，上百斤的行李扛着走山路对于楚飞来说并不吃力，看着依然没有变化的进村土路，莫名的亲切和激动。
楚飞家所在的村子，周围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山都不是很高，几百米到上千米，但基本都是石头，偶尔在平整些的地方堆积下来一些土，村人就用石块把边脚有豁口的地方给堵上，防止水土顺着豁口冲刷走，然后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种下诸如玉米、土豆、花生等植物。
楚飞见过最极端的情况是在山石的凹槽中种玉米，凹槽只有大概一尺见方，常年累积下来一些土在里面，一株玉米从中而出，生机勃勃的挣扎着迎向阳光。。。
小时候楚飞也跟着爷爷奶奶上山收过土豆，经过两个小时的艰难攀爬，翻过坡度极陡的山腰，在山顶或山腰会有一些平整的土地可以种植土豆这种耐旱的食物，然后用锄头一点点的刨出地里的土豆，装进背来的背篓里，待背篓都装满了，又艰难的爬下山，来回一趟要七八个小时，只能背回来七八十斤土豆。不但把人累得够呛，路上还极其危险，一个不好就有翻落山崖的可能。
由于土地稀薄，又是靠天吃饭，种的土豆都是经过了时间的筛选留存下来最适合当地土地和气候的种，成熟后的土豆比鸡蛋略微小一些，皮是乌紫色的，当地人管土豆叫芋头，又因这种土豆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地区，于是这土豆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高山紫芋。
这种芋头极耐旱，耐储存，切开后里面的纹路一圈白一圈紫，一环套一环，非常漂亮，不管是油炸、炒还是煮都非常美味，可以说是土豆中的极品。
高山紫芋名字虽好听，可高山二字代表的不是诗和远方，而是血与汗。楚飞的爷爷就是一个人去山里收土豆时脚打滑滚下了山坡，等村里人寻到时已经快不行了，村人帮忙抬回家，待家人都到得床前，老人颤颤巍巍的环视了家人一眼，一滴烛泪从眼中滑落，烛泪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爬行，没有走完皱纹烛泪就消失了，最终老人什么都没说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当时楚飞还在村子里读五年纪，十一岁的孩子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吧，但他又偏偏知道一些东西，说他知道吧，但其实又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生死是人生的大课题，孩提时不懂，长大了又真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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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爷爷的离世，楚飞印象最深的就是丧事的操办。当地传统，老人离世要让孝子上门报丧，所有的亲友家都要去。
楚飞披麻带孝跟着一个族中熟悉家门的长辈顺着路径开始一家家的报丧，每到一家楚飞就要跪倒在对方家门前，磕三个响头，然后对对方说：我爷爷昨天晚上不在了。
楚飞当时不明白，人死了为什么不说死了，要和人说不在了，但他知道不在了就是永远的不在了。
楚飞不记得他在多少人家门前跪倒，也不记得磕头时头碰在地上疼不疼，他只记得每次对人说爷爷不在了的时候，他都声音嘶哑、哽咽，爷爷咽气前的画面又会出现在脑海中，爷爷流的那一滴烛泪他永远记得，却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半路上天空飞起了绵绵细雨，顶着雨翻过山头，眼前是一座坐落于山坳里的小山村，一条小溪自西向东绕村而过，零零落落的村屋散落在山脚，此时正是旁晚，由于村子里还有不少人家依然靠烧柴火做饭，所以好多家都有炊烟升起，偶有两声狗吠夹杂在孩童的嬉闹声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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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山梁，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时楚飞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在村口树脚站着向这边眺望的身影，这身影有些单薄，在风雨中看上去有些瑟瑟，楚飞急忙扛着箱子加快了速度，朝身影奔去。
“妈。。。”楚飞喊出来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嘶哑，鼻子发酸，下面想说的话也完全没办法说出口。
“我家小飞回来了，这么大的人了哭啥？让村里的人看了笑话。扛这么大箱子东西，累了吧，快给妈扛，跟妈回家吃饭，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腊肠，多吃点，妈看你都瘦了。”黄萍心疼的打量着儿子，一边说一边就来抢楚飞扛在身上的箱子。
“我没哭，这是雨水。”楚飞让过母亲想接过箱子的手，看母亲身上衣服都潮了，埋怨道：“妈，我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还到村口来接我，这还下着雨呢，身上都淋湿了，这要淋病了多不好，而且下雨的时候站在树脚危险。以后可别站树脚了，记住啊。”一边嘱咐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箱子，推开母亲来抢箱子的手。
虽然黄萍站在树脚避雨，不过风一来还是有不少雨水随风飞了进来，黄萍还是被淋了不少雨，更关键的是下雨时站在树脚很危险。
“知道了，以后我不站树底下背雨，行了吧？妈这不是做好了饭看你还没回来，有些担心才来村口看看，来前也没下雨啊，这六月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黄萍只是一个乡下农妇，并不知道大树底下不能躲雨，就连月份也依然喜欢用农历，当然这和种地有关系，农民种地根据的就是农历的二十四节气来决定自己当下该干什么。
“妈，你披上我的衣服挡雨，咱们回家。”
楚飞从箱子里掏出一件自己带来的最厚实的外衣，披在母亲身上，左肩扛着箱子，右手揽住母亲的肩，朝家奔去。
楚飞家的屋子还是沿袭传统村屋的格局，进院门是个小院，院中有口井，平日洗衣服洗菜就在院中。正对院门的就是客厅，客厅左右两边分别还有四间耳房，也就是四间卧室，二楼则是堆放粮食和一些杂物的地方，当然人多的人家也会拿来住人。
主屋左边一排搭建的较为简陋，这是牲口棚，主要就是安置牛马等大型牲口的地方，此时里面正有一头老牛在牛棚里吃着草料。
主屋右边的耳房前面单独修建了一个砖房，十平左右，这是厨房，至于厕所则要饶到主屋后面，那里还有一个后院，主要就是种些平日里自家吃的小菜，旁边就设置了厕所，准确说应该叫茅坑，里面堆积的粪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后，将会施肥到自家的菜地里。
贴着院墙外这面修建的则是猪圈，这里地势略低，离主屋和厨房都较远，平日里的剩菜剩饭都会拿来喂猪，楚飞父母闲暇时也会到山里找些野菜当猪食，然后地里种出来的玉米等也会拿来喂，这猪从生下来就完全不喂饲料，猪肉非常的纯香。
此时里面只有两头猪，这些猪喂养出来都是不卖的，全是自家人过年的时候杀了吃，吃不完的会腌制成耐储存的腊肉和腊肠，前文多次提到的腊肠就是这种情况下留下的，味道那是非常的好。
农村单论居住面积，是非常的宽广的，而现在新农村建设的兴起，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农村给人的脏乱差的问题，随着交通和水电、通信的铺设，农村将会是居住天堂。
回到家，楚飞在主屋前的门廊下把箱子放了下来，直接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把湿衣服往盆里一扔，打算就手洗了。从小家里传下来的习惯，脏衣服换下来就得自己洗了。
“你先回屋去换身干净衣服出来吃饭，别感冒了，这些妈来洗。”黄萍身上也潮了，却担心儿子感冒，伸手来抢楚飞手中的湿衣服。
“妈，那就先不忙洗，你身上也潮了，先进屋换衣服，一会吃完饭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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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光着膀子一进屋就看到了在那抽旱烟的老子，道：“爸，我回来了。”
“嗯。”楚大点点头，磕了磕烟杆：“换身衣服，开饭。”
楚飞理解自己老子的性格，扭头进了右手边靠里的一间耳房，刚一进屋，一个黑影就跳到了自己的背上，挂在上面就不下来了。
“哥，你可回来了，我等你都等睡着了。”楚楚双手双脚紧紧的搀住楚飞，娇嗲道。
“快下来，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皮。”楚飞甩了两下没能把妹妹甩下来，不敢用力，只能拍了拍她的屁屁，催促她自己下来。
“我不，我就不，除非哥你亲我一下。”楚楚用力挂在楚飞身上，一边说还一边使劲的摇晃身子。
楚飞刚刚把外衣脱了，此时是光着膀子的，现在还是夏天，虽然下雨，但是家里依然闷热，楚楚穿的衣服也很清凉，这一摇晃，背上的触感非常清晰，而且楚飞发现她没有穿胸衣，所以现在有些尴尬，谁都没办法避免的尴尬，这种尴尬无关人性，但这又偏偏也是人性的一种。
“快下来，啪。”楚飞沉声道，说完用了点力打在妹妹的屁股上。
“哎哟，坏哥哥。”楚楚吃疼后从楚飞身上跳了下来：“哥，我都一年多没见过你了，你一回来就打我，你不疼我了。”说完眼睛里已经有点湿润了。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楚飞不吃她这一套，抬手就把她推出去，主要是怕被妹妹发现自己的窘态。
“扑哧，坏哥哥，一点都不好玩。”
刚把妹妹赶出去，电话响了，一看是冷凝的，急忙接通。
“我饿了。”电话里冷凝冷冷的道。
“冷夜呢？”
“不在，卤肉饭，快点。”冷凝语气依旧冰冷。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冷夜这家伙搞什么，我才回来第二天她就出问题，一会我让上回那个叫李雪的女孩给你送到家，你看清楚了人再开门，别乱开门，知道吗？”
“好。”说完不理楚飞，直接就挂了电话。
楚飞无语的看着被挂的电话，接着拨通了店里的电话，让李桂花让李雪跑一趟，送一份卤肉饭给冷凝，特意叮嘱多加一些卤制的豆腐和青菜，当然例汤也不能少，甲天下出来的东西，就算是例汤滋味也是极好。
换好衣服出来，楚大还是尽量保持自己父亲的架子坐在那没动，母亲黄萍则笑道：“好了，人齐了，咱们吃饭。”
“耶，吃饭了，我饿死了，今天的菜真好，我一定要吃撑为止。”楚楚兴奋道。
楚飞看着一年多没见的妹妹，眉眼都长开了，是个美人胚子，真的长大了，楚飞刚才深有体会，这规模，比之成年人也不遑多让，就是性格太皮了。
“等等，你过年没回来，先给祖宗上柱香，磕个头，报个平安再吃。”楚大把手中的烟灭了，站起来带着楚飞给祖宗排位上香磕头。
祖宗排位就设立在客厅的正墙上，平日吃饭也在客厅，逢年过节则会做一桌丰盛饭菜，先摆在祖宗排位前，祭祀之后才能撤下来吃，表示先让先祖享用，先祖就是炎黄子孙根植在深处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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