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性，人心
吱吱嘎嘎的牛车，尽管速度很慢，却是没有丝毫停歇，一直未受阻拦地驶向洛朗城。躺在车上粪筐里的米堆儿，虽然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也不明白牛车的主人为什么要救他们。但是他确信，既然刚才没有把他们交出去，那么就算是进了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明天要想出城，或许就要费些周折了，可这点问题跟被城卫军抓住比起来，就是再困难那也不算啥了。
然而米堆儿所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出现，牛车在靠近洛朗城时，就拐了弯，沿着高大的城墙往西而行。簇拥在城门口的城卫军、冒险者以及城里出来的一些闲人，谁都没有过多的关注那破烂的牛车，依旧是一边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消息，一边跟身边的人叨咕着自己风闻而来的，各种不同版本的八卦消息。却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主角，就藏在那些臭烘烘的粪筐中，从他们的眼前经过。
洛朗城从南门到西门这一段的城墙，呈圆弧形，在两门接近居中的城墙下，有一片由草棚、破败木屋，甚至是乱石块堆砌形成的杂乱聚落。像这样的聚落，在洛朗城外的其它地方也有，居住在这里的都是贫苦无依的佃户。
人类社会自阶级产生、形成之后，贫与富的两极分化，便愈演愈烈。富豪者无所事事，却声色犬马；贫寒者终日奔忙，仍缺衣少食。纵然民间一直流传着诸如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样的谚语，偶尔也有某人时来运转、从赤贫到暴富的例子，但是这样的事例和人物，终是凤毛麟角的，而社会的常态仍旧是富者愈富，贫者越贫。
在城外这样破败、杂乱、肮脏的聚落里，大多是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流民，也有一些人是因为生活中的突发变故，而沦落至此的。曾经的他们虽然算不上有多富足，但是好歹在城外也有几亩田地，在城里也有自己的住所，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平静安宁。可是突如其来的灾祸，却在瞬间就将一切都毁灭了。
失去了所有的财物，心灵上也留下了创伤，然而生命还存在，生活就还得继续。哪怕活得很艰难，他们也没有放弃，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而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真正知道，希望这两个字蕴含着怎样的力量，是怎样的激励着人心！
晃晃悠悠的牛车，驶入聚落中一处石块围成的小院，院子里有一幢屋顶覆盖着麦秸的老旧木屋，沿着石块堆砌的围墙，堆放着许多农作物秸秆。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些时辰，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几只老母鸡在地上拨拉着。
男人将牛车赶到了院子后方，一架摇摇欲坠的草棚里，把牛解下拴到一旁的木桩上，再把车上面的粪筐提下来，又往四周看了看，才对着车上说道：“出来吧，这里没别的人。”
米堆儿和阿泽从扣在一起的粪筐中钻了出来，跳下车扑打了两下衣衫，拨拉了两下头发，顺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草棚很简陋，就是几根木桩立起来，上面搭了个架子盖了些草秸，因为棚里堆放着喂牛的草料，视线没法看清外面的具体情况，但是根据一路过来所感受到的，米堆儿确信这里不是城内。这样的结果让米堆儿很欣喜，先前的担心没有了，等到天黑后就可以离开，去森林中找石墩他们会合了。
而当视线落在眼前这个，身形高大却瘦憔，脸上皱纹深壑，但眼神毫不昏浊的男人身上时，米堆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要是一直沉默着，又显得太不懂世故，所以稍微迟疑了一下，米堆儿就拉着阿泽朝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位大叔，虽然说大恩不言谢，可是俺还是要说，谢谢你救了俺们兄弟一命！”
男人摆了摆手，“不用这样说，其实俺也没做什么，是你们自个藏到俺的车上的，没有告发你们，只是俺看不惯那些狗腿子。”
人性本善，尤其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农夫与蛇的故事流传了很多年，虽然结局不完美，整个故事也发人深思，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农夫的善念！
就像这位大叔，他说看不惯那些城卫军，并蔑称其为狗腿子，肯定是源于平日里，城卫军高高在上的强势。而被城卫军追捕的米堆儿两人，自然就是被强势者欺压的弱势群体了，所以他在不知道两人来历，也不管他们做过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情况下，就将两人从城卫军的眼皮底下带走。
从理智的角度看，他的行为是同情心泛滥、是是非不分、是愚蠢的！但是抛开理智，这又何尝不是出于本心的善念呢？
“你们就暂时呆这里吧，没有人会看见，要走的话，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俺还有事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诶，那个...大叔，能不能麻烦你给俺们找点吃的？”米堆儿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哦，俺到屋里去看看。”
不一会，男人就端着一个藤条筐和一只土陶大碗回来了，筐里是一些蒸熟的薯块和几条腌萝卜，碗里是黑乎乎的麦面糊。
“晌午剩下的，已经凉了，家里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
“呵呵，只要是能吃的就行，俺们没那么讲究。”
“那行，你们慢慢吃，俺先走了。”
“诶，谢谢大叔，你忙你的。”
米堆儿和阿泽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主，再加上除了早上j嚼了点肉干，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还经历了激烈的打斗和奔跑，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那里还会计较吃食的好坏。两人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就将所有食物解决干净。
吃过了东西，眼皮就慢慢沉重起来，因为一直紧张的情绪在得到缓解后，人就很容易感到疲惫。于是在这个虽然破败，但却宁静的院落中，两个家伙竟然没有丝毫的防备，就那么躺在草堆里睡着了。
一场黑甜酣梦，醒来时已是天光暗淡，来时稍显寂静的聚落中，此刻却是鸡鸣犬吠、人声喧哗。时已黄昏，劳作一天的人们纷纷归家歇息，使得白日里如安眠老人般的聚落，瞬忽间就生动了起来。
本打算起身离开的两人，不得不继续躺在草堆之中，外面人多眼杂，如果现在出去，以两人的装扮，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为了不在他们走后，给这一家人带来无妄之灾，两人只能等待，天色完全黑了以后再行动。
时间总是在你没有刻意关注它的时候，如水般流逝，而当你希望它能过得快些时，每一分每一秒却都会成为煎熬。现在的米堆儿就是这样的心情，因为牵挂石墩他们的安危，从酣睡中醒来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忐忑着。
从黄昏到夜幕完全布满天地之间，其实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只不过这段时间，让米堆儿感觉很漫长而已。聚落中陆陆续续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院子外的巷道里，脚步声也已经渐渐疏落。除了偶尔几声犬吠，还有妇人呼喊贪玩的孩子，归家的吆喝声，整个聚落又慢慢呈现出宁静、安详的氛围。
就在米堆儿和阿泽起身，准备离去时，却看到黑暗中两道身影，朝着他们所在的草棚走了过来。
“两位小哥还在吗？”是那个救了他们的大叔的声音。
“哦，在呢，俺们兄弟正准备动身，既然大叔来了，正好当面跟你道别。”
米堆儿一边回答道，一边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动静，虽然他心里一直坚信大叔不会害他们，可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事怎么看都是超乎常理的行为。毕竟他们是被城卫军追捕的人，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就完全会给大叔，甚至他全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两人躲在这里的事实，是不应该由除了大叔本人之外，别的人知晓的。
待到两人走近，借着依稀的星光，发现跟着大叔过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身材和大叔一样高大，但是比大叔还要健硕几分，再加上五官面相，就如同是大叔年轻时的翻版，虽然在暮色中看不太真切，但是米堆儿能够感觉到，年青人的心情是很激动的。
“这是俺的儿子库布其。”
库布其看着眼前两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少年，眼中的激动立刻就变成了疑惑，“就是你们揍了马伦和他的护卫？”
“嗯，当然不只是俺俩，还有俺们的同伴。”
“哦，我就说嘛，就凭你们俩，怎么能做成那般大事。”
米堆儿没有纠缠于他语气中的轻蔑，并为之进行辩解，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大叔身上。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事，还带着儿子来和他们相见，相信大叔的心里肯定有其他的打算。
“大叔，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俺们办得到的，就绝不会推辞。”
面对米堆儿的凝视和做出的承诺，一直都表现得平和、淡然的大叔，竟然显露出局促、忸怩的神情。或许是觉得自己跟两个少年提出要求，有挟恩图报的意味，因此让这个耿直的汉子，有了大迥于常的表现。
心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大叔还是嚅嗫着开了口。
“哦，那个，俺带这浑球过来，是希望他能够跟着你们出去闯闯。”
“嗯？”大叔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出乎米堆儿的意料。
“库布其是俺家的老大，这浑球打小就不是个安生的主，这些年一直嚷嚷着要去做冒险者。只是因为他娘舍不得，再加上家里也需要人帮手，而他的弟弟们都还小，所以一直拦着没让他去。就为这，这混球没少跟俺们老两口闹别扭，稍有空闲，就和门外一帮小子混在一起闹腾，搞得左邻右舍都不得清静。
现在他的两个弟弟已经可以帮忙干活了，今天正好遇上你们，就让他跟着你们去吧，省得老是在家里别别扭扭的，有事没事就闹腾，给俺添堵。这浑球虽然没啥本事，但是身体很好，有一把子力气，就算干不了别的，跟着你们扛扛东西、打打杂还是可以的。总之你放心，让这浑球跟着你们，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俺库布达来的种，就没有一个是窝囊废。”
然而米堆儿所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出现，牛车在靠近洛朗城时，就拐了弯，沿着高大的城墙往西而行。簇拥在城门口的城卫军、冒险者以及城里出来的一些闲人，谁都没有过多的关注那破烂的牛车，依旧是一边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消息，一边跟身边的人叨咕着自己风闻而来的，各种不同版本的八卦消息。却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主角，就藏在那些臭烘烘的粪筐中，从他们的眼前经过。
洛朗城从南门到西门这一段的城墙，呈圆弧形，在两门接近居中的城墙下，有一片由草棚、破败木屋，甚至是乱石块堆砌形成的杂乱聚落。像这样的聚落，在洛朗城外的其它地方也有，居住在这里的都是贫苦无依的佃户。
人类社会自阶级产生、形成之后，贫与富的两极分化，便愈演愈烈。富豪者无所事事，却声色犬马；贫寒者终日奔忙，仍缺衣少食。纵然民间一直流传着诸如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样的谚语，偶尔也有某人时来运转、从赤贫到暴富的例子，但是这样的事例和人物，终是凤毛麟角的，而社会的常态仍旧是富者愈富，贫者越贫。
在城外这样破败、杂乱、肮脏的聚落里，大多是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流民，也有一些人是因为生活中的突发变故，而沦落至此的。曾经的他们虽然算不上有多富足，但是好歹在城外也有几亩田地，在城里也有自己的住所，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平静安宁。可是突如其来的灾祸，却在瞬间就将一切都毁灭了。
失去了所有的财物，心灵上也留下了创伤，然而生命还存在，生活就还得继续。哪怕活得很艰难，他们也没有放弃，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而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真正知道，希望这两个字蕴含着怎样的力量，是怎样的激励着人心！
晃晃悠悠的牛车，驶入聚落中一处石块围成的小院，院子里有一幢屋顶覆盖着麦秸的老旧木屋，沿着石块堆砌的围墙，堆放着许多农作物秸秆。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些时辰，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几只老母鸡在地上拨拉着。
男人将牛车赶到了院子后方，一架摇摇欲坠的草棚里，把牛解下拴到一旁的木桩上，再把车上面的粪筐提下来，又往四周看了看，才对着车上说道：“出来吧，这里没别的人。”
米堆儿和阿泽从扣在一起的粪筐中钻了出来，跳下车扑打了两下衣衫，拨拉了两下头发，顺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草棚很简陋，就是几根木桩立起来，上面搭了个架子盖了些草秸，因为棚里堆放着喂牛的草料，视线没法看清外面的具体情况，但是根据一路过来所感受到的，米堆儿确信这里不是城内。这样的结果让米堆儿很欣喜，先前的担心没有了，等到天黑后就可以离开，去森林中找石墩他们会合了。
而当视线落在眼前这个，身形高大却瘦憔，脸上皱纹深壑，但眼神毫不昏浊的男人身上时，米堆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要是一直沉默着，又显得太不懂世故，所以稍微迟疑了一下，米堆儿就拉着阿泽朝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位大叔，虽然说大恩不言谢，可是俺还是要说，谢谢你救了俺们兄弟一命！”
男人摆了摆手，“不用这样说，其实俺也没做什么，是你们自个藏到俺的车上的，没有告发你们，只是俺看不惯那些狗腿子。”
人性本善，尤其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农夫与蛇的故事流传了很多年，虽然结局不完美，整个故事也发人深思，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农夫的善念！
就像这位大叔，他说看不惯那些城卫军，并蔑称其为狗腿子，肯定是源于平日里，城卫军高高在上的强势。而被城卫军追捕的米堆儿两人，自然就是被强势者欺压的弱势群体了，所以他在不知道两人来历，也不管他们做过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情况下，就将两人从城卫军的眼皮底下带走。
从理智的角度看，他的行为是同情心泛滥、是是非不分、是愚蠢的！但是抛开理智，这又何尝不是出于本心的善念呢？
“你们就暂时呆这里吧，没有人会看见，要走的话，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俺还有事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诶，那个...大叔，能不能麻烦你给俺们找点吃的？”米堆儿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哦，俺到屋里去看看。”
不一会，男人就端着一个藤条筐和一只土陶大碗回来了，筐里是一些蒸熟的薯块和几条腌萝卜，碗里是黑乎乎的麦面糊。
“晌午剩下的，已经凉了，家里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
“呵呵，只要是能吃的就行，俺们没那么讲究。”
“那行，你们慢慢吃，俺先走了。”
“诶，谢谢大叔，你忙你的。”
米堆儿和阿泽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主，再加上除了早上j嚼了点肉干，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还经历了激烈的打斗和奔跑，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那里还会计较吃食的好坏。两人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就将所有食物解决干净。
吃过了东西，眼皮就慢慢沉重起来，因为一直紧张的情绪在得到缓解后，人就很容易感到疲惫。于是在这个虽然破败，但却宁静的院落中，两个家伙竟然没有丝毫的防备，就那么躺在草堆里睡着了。
一场黑甜酣梦，醒来时已是天光暗淡，来时稍显寂静的聚落中，此刻却是鸡鸣犬吠、人声喧哗。时已黄昏，劳作一天的人们纷纷归家歇息，使得白日里如安眠老人般的聚落，瞬忽间就生动了起来。
本打算起身离开的两人，不得不继续躺在草堆之中，外面人多眼杂，如果现在出去，以两人的装扮，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为了不在他们走后，给这一家人带来无妄之灾，两人只能等待，天色完全黑了以后再行动。
时间总是在你没有刻意关注它的时候，如水般流逝，而当你希望它能过得快些时，每一分每一秒却都会成为煎熬。现在的米堆儿就是这样的心情，因为牵挂石墩他们的安危，从酣睡中醒来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忐忑着。
从黄昏到夜幕完全布满天地之间，其实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只不过这段时间，让米堆儿感觉很漫长而已。聚落中陆陆续续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院子外的巷道里，脚步声也已经渐渐疏落。除了偶尔几声犬吠，还有妇人呼喊贪玩的孩子，归家的吆喝声，整个聚落又慢慢呈现出宁静、安详的氛围。
就在米堆儿和阿泽起身，准备离去时，却看到黑暗中两道身影，朝着他们所在的草棚走了过来。
“两位小哥还在吗？”是那个救了他们的大叔的声音。
“哦，在呢，俺们兄弟正准备动身，既然大叔来了，正好当面跟你道别。”
米堆儿一边回答道，一边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动静，虽然他心里一直坚信大叔不会害他们，可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事怎么看都是超乎常理的行为。毕竟他们是被城卫军追捕的人，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就完全会给大叔，甚至他全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两人躲在这里的事实，是不应该由除了大叔本人之外，别的人知晓的。
待到两人走近，借着依稀的星光，发现跟着大叔过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身材和大叔一样高大，但是比大叔还要健硕几分，再加上五官面相，就如同是大叔年轻时的翻版，虽然在暮色中看不太真切，但是米堆儿能够感觉到，年青人的心情是很激动的。
“这是俺的儿子库布其。”
库布其看着眼前两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少年，眼中的激动立刻就变成了疑惑，“就是你们揍了马伦和他的护卫？”
“嗯，当然不只是俺俩，还有俺们的同伴。”
“哦，我就说嘛，就凭你们俩，怎么能做成那般大事。”
米堆儿没有纠缠于他语气中的轻蔑，并为之进行辩解，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大叔身上。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事，还带着儿子来和他们相见，相信大叔的心里肯定有其他的打算。
“大叔，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俺们办得到的，就绝不会推辞。”
面对米堆儿的凝视和做出的承诺，一直都表现得平和、淡然的大叔，竟然显露出局促、忸怩的神情。或许是觉得自己跟两个少年提出要求，有挟恩图报的意味，因此让这个耿直的汉子，有了大迥于常的表现。
心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大叔还是嚅嗫着开了口。
“哦，那个，俺带这浑球过来，是希望他能够跟着你们出去闯闯。”
“嗯？”大叔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出乎米堆儿的意料。
“库布其是俺家的老大，这浑球打小就不是个安生的主，这些年一直嚷嚷着要去做冒险者。只是因为他娘舍不得，再加上家里也需要人帮手，而他的弟弟们都还小，所以一直拦着没让他去。就为这，这混球没少跟俺们老两口闹别扭，稍有空闲，就和门外一帮小子混在一起闹腾，搞得左邻右舍都不得清静。
现在他的两个弟弟已经可以帮忙干活了，今天正好遇上你们，就让他跟着你们去吧，省得老是在家里别别扭扭的，有事没事就闹腾，给俺添堵。这浑球虽然没啥本事，但是身体很好，有一把子力气，就算干不了别的，跟着你们扛扛东西、打打杂还是可以的。总之你放心，让这浑球跟着你们，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俺库布达来的种，就没有一个是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