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为公为私一念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那晚高明从大火之中逃出之后，整个人已经烧的皮肤俱是水泡，衣服头发全都烧的是一干二净。灵力在那种大火之中消耗实在是太快，最后时刻，就在灵力快要耗尽之时，他看大火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一咬牙，并运足剩下的灵力，全力运转“化龙诀”，用身体来抵抗这好似要连铁条都要融化的高温。
也幸亏烧了这么长时间，那些铁条上面的加固符箓也已经化作乌有，让他第一时间自屋顶劈开一个缺口，这才逃出生天。不必说人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便是双眼都被火烧烟熏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靠着直觉朝城外住处奔去，一路不知跌跌撞撞多少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又回到了他在邙山山腰上的住处。
“你是何人？”一声女性的尖叫响起，声音之中充满了恐慌。
他眼睛现在还是看不清东西，神识也有些模糊，只是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已经和他待过几日的那个他从韩府救出来的侍女念秋。
“快让我进去。”高明现在只想赶紧吃些灵谷补充灵力来给自己烧伤严重的身体疗伤，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朝里面闯。
“呛啷。”一声，那女子拔出宝剑叫道：“丑八怪，你若是再往前走，我可要刺你了。”
高明没有理会，继续就摸索着朝里面走。就在这时，他感到胸前一痛，宝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痛得闷哼一声。身上的烧痛和肌肉被刺开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此时早已虚弱的他感到一阵眩晕。
“念秋，我是高明。”他咬牙强忍疼痛喊出了这么一句。
“啊，你是高明？”
他对面这女子正是王天芸。
王天芸本来是随着一部分王家子弟返回晋阳的，只是到了半路，王天芸又偷空跑了回来。她不敢回上洛城中，于是便来了这处平日里没几个人会来的地方。到了这里的她发现了念秋，并从念秋口中得知高明现在住在此处。正高兴有个旧相识可以相互照料，没想到却从外面闯来了一个浑身全是水泡并赤裸全身的秃头家伙。
念秋不会武功，早吓得躲在屋里浑身发抖。她强忍着恶心和害怕出来要赶跑这个怪人，却不想此人正是高明。此刻高明一开口，她还有些疑惑，可屋内的念秋却已经认出了高明。
“是公子。”念秋飞快地跑了出来，小脸之上布满了慌张，“公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王天芸此时才确定这个怪人的确是高明。她暗中长舒一口气，收了宝剑。看到高明胸膛的剑伤，心中充满了歉意，想要过去帮他止住伤口，可又看他全身都是水泡，竟不知何处下手。更在下一刻，她又“啊”地惊叫一声。
高明身上早没任何遮挡，刚才王天芸心中都是恶心加恐惧，也没怎么注意。此时目光看到高明胯下的男性象征，不由得飞霞满面。
龙性至淫。高明虽然“化龙诀”已经消散，可****依旧维持他运功时的状态，昂头挺立，再加之也烧的水泡满满，落在王天芸眼中更是恐怖吓人。
王天芸羞涩归羞涩，她也清楚高明此时身体受创极重，强忍心中羞意，和念秋一道将高明扶入房间。第一时间她取出灵谷，让高明服下。
高明身体外面受创极重，可内里却毫无影响。也亏得他“化龙诀”已经有所小成，否则在那种高温之下，早已被烧成飞灰。他迅速将灵谷内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灵力，并运起灵力一点一点地治疗自己身体的创伤。
王天芸那一剑其实只是警告，刺的一点也不重。他先操控灵力将创口弥合，而后又从眼睛开始治疗。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时间便在他自己给自己疗伤的过程中不断地流逝，身上被大火烧出来的水泡也在灵力的滋润之下一点一点的平复消失，只剩下一层焦黑的皮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屋外响起了王天赐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又半路偷跑出来了？”
高明心中一动，这才知道原来刺他那一剑和帮助照料他的女子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天芸，难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他正想着，王天赐已经推门进来。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高明看起来状况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是昨天那种便是熟人也认不出来的形状。便是如此，当王天赐看到他的触目惊心的烧伤，也不由遽然动容。
“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王天赐先是说道，继而道，“还好，人平安归来就好。”
他心知高明是刺杀沈秀去了，前晚那场大火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见到高明，就又跑回上洛去打听消息，两人便是如此错过了。
王天赐这几天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对当前上洛的局势忧心忡忡。甚至平生第一次对他太爷爷的看法产生了动摇。
这沈秀如此败坏朝纲，如此破坏规矩，为什么自家的两位三公不站出来呢？以他们的声望，便是赵王，也得掂量掂量。
明明可以制止，为什么就只是装作看不见而不管不问呢？
看看沈秀这些日子把朝廷祸乱成什么样子了，人事任免完全由着个人的意愿，完全视三公九卿为无物，完全违反了朝廷的制度，完全不顾九品中正制，完全没有了以往大家相互讨论商议的气氛。
自后商以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天下都不是皇甫家一家的天下，这皇甫家的人都从来没这么干过，你沈秀为何就敢如此专横跋扈！
“高明，”王天赐坐在高明身边问道，“你刺杀沈秀就仅仅是为了韩嫣一个人吗？”
高明现在的状态比昨天已经好了太多，身上的水泡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了，只是说话时，嗓音依旧有些沙哑。
听到王天赐的问话，他点了点头，“我没有其它的想法，就是心中这口恶气憋得慌。”
王天赐有点生气地站起身来，这对他而言是非常罕见的举动，质问道：“大好男儿当心怀天下，岂能为了红颜知己便将自己投入到如此险境。高明，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做的更多，完全可以做的更好。”
“对不起，我没那么多的想法，我只想过好我个人的生活。”高明两世为人，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始终还不是那么强烈，“我现在只想为韩嫣报仇。”
“若是害死韩嫣的不是沈秀，而是另外一个有利于天下的人才，你也要杀他吗？”
高明顿了顿，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算我看错人了。”王天赐怒道，“原来你也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之人。”
“这世上谁不是自私的？”高明没有生气，依旧淡然地说道，“你王天赐就不自私？”
“若是有利于朝廷，有利于天下，我王天赐何惜这条性命。”
“哦，那你既然看不惯沈秀祸乱朝政，你为何不去杀了他？”高明反问道，“莫说你修为不及对方，能不能杀，和去不去杀是两回事情。”
“我……”王天赐闻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自己一条性命何足挂齿，可王家上下足有几千口人，所以你不能冲动连累了他们？”高明替他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你说你是不是自私？”
“可沈秀如此乱搞，会真的把大晋带到一条不归路的，这会影响到所有人的生活，难道你就对此无动于衷吗？”
“哦，天下真的会被沈秀搞乱吗？”作为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他其实骨子里不赞同九品中正制，反而更赞同沈秀的观点。
“一定会乱，我甚至可以猜出沈秀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王天赐肯定地说道，“接下来便是让天子禅让给赵王，沈秀出任相国，全面改革九品中正制。”
“难道这样就会让天下大乱？”高明心说这样不就很好吗。
“你看看沈秀提拔的章布等人，”王天赐提到这个名字不由顿了一下，突然提高声音故意让外面听的更清楚一般，“一朝得权便胡作非为，眼中浑然没有一丝规矩，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由着沈秀的意思来。若是日后都是这种人做官，这天下还不乱了套。”
“章布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事情了，让你生气到这种地步。”高明不由好奇道。
“是这样子的。”王天赐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絮絮叨叨地对着高明说了起来。
却说那晚高明从大火之中逃出之后，整个人已经烧的皮肤俱是水泡，衣服头发全都烧的是一干二净。灵力在那种大火之中消耗实在是太快，最后时刻，就在灵力快要耗尽之时，他看大火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一咬牙，并运足剩下的灵力，全力运转“化龙诀”，用身体来抵抗这好似要连铁条都要融化的高温。
也幸亏烧了这么长时间，那些铁条上面的加固符箓也已经化作乌有，让他第一时间自屋顶劈开一个缺口，这才逃出生天。不必说人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便是双眼都被火烧烟熏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靠着直觉朝城外住处奔去，一路不知跌跌撞撞多少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又回到了他在邙山山腰上的住处。
“你是何人？”一声女性的尖叫响起，声音之中充满了恐慌。
他眼睛现在还是看不清东西，神识也有些模糊，只是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已经和他待过几日的那个他从韩府救出来的侍女念秋。
“快让我进去。”高明现在只想赶紧吃些灵谷补充灵力来给自己烧伤严重的身体疗伤，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朝里面闯。
“呛啷。”一声，那女子拔出宝剑叫道：“丑八怪，你若是再往前走，我可要刺你了。”
高明没有理会，继续就摸索着朝里面走。就在这时，他感到胸前一痛，宝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痛得闷哼一声。身上的烧痛和肌肉被刺开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此时早已虚弱的他感到一阵眩晕。
“念秋，我是高明。”他咬牙强忍疼痛喊出了这么一句。
“啊，你是高明？”
他对面这女子正是王天芸。
王天芸本来是随着一部分王家子弟返回晋阳的，只是到了半路，王天芸又偷空跑了回来。她不敢回上洛城中，于是便来了这处平日里没几个人会来的地方。到了这里的她发现了念秋，并从念秋口中得知高明现在住在此处。正高兴有个旧相识可以相互照料，没想到却从外面闯来了一个浑身全是水泡并赤裸全身的秃头家伙。
念秋不会武功，早吓得躲在屋里浑身发抖。她强忍着恶心和害怕出来要赶跑这个怪人，却不想此人正是高明。此刻高明一开口，她还有些疑惑，可屋内的念秋却已经认出了高明。
“是公子。”念秋飞快地跑了出来，小脸之上布满了慌张，“公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王天芸此时才确定这个怪人的确是高明。她暗中长舒一口气，收了宝剑。看到高明胸膛的剑伤，心中充满了歉意，想要过去帮他止住伤口，可又看他全身都是水泡，竟不知何处下手。更在下一刻，她又“啊”地惊叫一声。
高明身上早没任何遮挡，刚才王天芸心中都是恶心加恐惧，也没怎么注意。此时目光看到高明胯下的男性象征，不由得飞霞满面。
龙性至淫。高明虽然“化龙诀”已经消散，可****依旧维持他运功时的状态，昂头挺立，再加之也烧的水泡满满，落在王天芸眼中更是恐怖吓人。
王天芸羞涩归羞涩，她也清楚高明此时身体受创极重，强忍心中羞意，和念秋一道将高明扶入房间。第一时间她取出灵谷，让高明服下。
高明身体外面受创极重，可内里却毫无影响。也亏得他“化龙诀”已经有所小成，否则在那种高温之下，早已被烧成飞灰。他迅速将灵谷内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灵力，并运起灵力一点一点地治疗自己身体的创伤。
王天芸那一剑其实只是警告，刺的一点也不重。他先操控灵力将创口弥合，而后又从眼睛开始治疗。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时间便在他自己给自己疗伤的过程中不断地流逝，身上被大火烧出来的水泡也在灵力的滋润之下一点一点的平复消失，只剩下一层焦黑的皮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屋外响起了王天赐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又半路偷跑出来了？”
高明心中一动，这才知道原来刺他那一剑和帮助照料他的女子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天芸，难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他正想着，王天赐已经推门进来。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高明看起来状况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是昨天那种便是熟人也认不出来的形状。便是如此，当王天赐看到他的触目惊心的烧伤，也不由遽然动容。
“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王天赐先是说道，继而道，“还好，人平安归来就好。”
他心知高明是刺杀沈秀去了，前晚那场大火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见到高明，就又跑回上洛去打听消息，两人便是如此错过了。
王天赐这几天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对当前上洛的局势忧心忡忡。甚至平生第一次对他太爷爷的看法产生了动摇。
这沈秀如此败坏朝纲，如此破坏规矩，为什么自家的两位三公不站出来呢？以他们的声望，便是赵王，也得掂量掂量。
明明可以制止，为什么就只是装作看不见而不管不问呢？
看看沈秀这些日子把朝廷祸乱成什么样子了，人事任免完全由着个人的意愿，完全视三公九卿为无物，完全违反了朝廷的制度，完全不顾九品中正制，完全没有了以往大家相互讨论商议的气氛。
自后商以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天下都不是皇甫家一家的天下，这皇甫家的人都从来没这么干过，你沈秀为何就敢如此专横跋扈！
“高明，”王天赐坐在高明身边问道，“你刺杀沈秀就仅仅是为了韩嫣一个人吗？”
高明现在的状态比昨天已经好了太多，身上的水泡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了，只是说话时，嗓音依旧有些沙哑。
听到王天赐的问话，他点了点头，“我没有其它的想法，就是心中这口恶气憋得慌。”
王天赐有点生气地站起身来，这对他而言是非常罕见的举动，质问道：“大好男儿当心怀天下，岂能为了红颜知己便将自己投入到如此险境。高明，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做的更多，完全可以做的更好。”
“对不起，我没那么多的想法，我只想过好我个人的生活。”高明两世为人，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始终还不是那么强烈，“我现在只想为韩嫣报仇。”
“若是害死韩嫣的不是沈秀，而是另外一个有利于天下的人才，你也要杀他吗？”
高明顿了顿，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算我看错人了。”王天赐怒道，“原来你也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之人。”
“这世上谁不是自私的？”高明没有生气，依旧淡然地说道，“你王天赐就不自私？”
“若是有利于朝廷，有利于天下，我王天赐何惜这条性命。”
“哦，那你既然看不惯沈秀祸乱朝政，你为何不去杀了他？”高明反问道，“莫说你修为不及对方，能不能杀，和去不去杀是两回事情。”
“我……”王天赐闻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自己一条性命何足挂齿，可王家上下足有几千口人，所以你不能冲动连累了他们？”高明替他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你说你是不是自私？”
“可沈秀如此乱搞，会真的把大晋带到一条不归路的，这会影响到所有人的生活，难道你就对此无动于衷吗？”
“哦，天下真的会被沈秀搞乱吗？”作为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他其实骨子里不赞同九品中正制，反而更赞同沈秀的观点。
“一定会乱，我甚至可以猜出沈秀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王天赐肯定地说道，“接下来便是让天子禅让给赵王，沈秀出任相国，全面改革九品中正制。”
“难道这样就会让天下大乱？”高明心说这样不就很好吗。
“你看看沈秀提拔的章布等人，”王天赐提到这个名字不由顿了一下，突然提高声音故意让外面听的更清楚一般，“一朝得权便胡作非为，眼中浑然没有一丝规矩，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由着沈秀的意思来。若是日后都是这种人做官，这天下还不乱了套。”
“章布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事情了，让你生气到这种地步。”高明不由好奇道。
“是这样子的。”王天赐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絮絮叨叨地对着高明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