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速之客
深夜，蓝家书房。
蓝自如捋了捋嘴上颤颤悠悠的两撇小胡子，这些年安逸平静的生活让他又胖了些。刚在书房处理完一天事务，蓝自如打开窗子，看了看天上的月，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鹊上枝头月下酒，雪满寒窗春闺柳，佳人才子歌且笑，饿殍丛中尽风流……”随着小胡子有节奏的颤抖，一首绝句崭新问世，蓝自如是地地道道的习武之人，却总喜欢吟诗作对这些风雅之事。
“好诗，好诗啊！家财万贯的蓝家家主竟然还有这样愤世嫉俗的一面，令人佩服。”这句话来自书房之内，声音有些苍老，语气却是戏谑。
“谁？”蓝自如连忙转身，目光迅速扫过整间书房，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这儿呢。”
声音不大，蓝自如全身上下却已被冷汗湿透！一只手已经从窗外伸进来，拍到了他的肩膀，这意味着如果那人要杀他，他现在已经人头落地。
“大意了！”蓝自如心想，这些年兴许是太安逸了，一直没有刻意防备，如今自己这一家之主的性命竟被威胁到如此地步，上一次这种情况发生，还是在七年之前。蓝自如不敢轻易回头，甚至有些头皮发麻，他不理解，他已经是神元境实力，是顶级境界的武者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堪一击？
如果他知道事实真相，就一定不会再有这种疑问，因为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玄朗认定为当世天下第一高手的铁心。
“前辈有何事么？”不愧是一家之主，心里思绪万千，表现在外面的却是淡定自若，这一句问话，平淡平静，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铁心嘿嘿一笑，把手从蓝自如肩膀上拿开，又敲了敲窗户：“蓝家主，外面冷，可否让老头子我进屋内避避寒？”
“前辈请自便！”蓝自如无奈苦笑，比自己实力强不知多少的人，居然会怕冷？打死他都不信！结合刚才的情况，蓝自如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想：“这个人该不会是专程来戏耍自己的吧？”
“去，把窗户关上，这天气，冷啊！”这次蓝自如终于看见了，一个衣服破烂，拿着破木棍子的老头正躺在书房里的那个自己偶尔用来小憩的躺椅上，摇摇晃晃，那舒服的姿势，那很随意的命令口吻，让蓝自如体会了一把平日里蓝子的感受。
不解归不解，关窗户这件事却正合了蓝自如的心意，蓝自如故意放慢了关窗的速度，朝着窗外有节奏地吹了一口气。躺椅里的铁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予理会。
窗子关好，蓝自如转过身来，朝着铁心一揖到地，谨慎问道：“前辈来此，可有何事要做？晚辈必竭尽所能为前辈效劳。”
“佳人才子歌且笑，饿殍丛中尽风流。”铁心不接话，却念起蓝自如刚才作的诗来，似有些讽刺的语气道：“最后一句好啊，饿殍丛中尽风流，蓝家财力雄厚，你蓝家主既然那么怜悯劳苦之人，何不抛财济世？”
对于这个刁钻的问题，蓝自如早有答案，笑着答道：“不抛财尚可济世，抛了财，世人当为我所害。”
“哦？此言何解？”铁心本来只想挑挑刺，却没想到蓝自如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说法，便起了兴趣。
“劳苦之人有自己的活法，生活虽然不易，但每一分钱皆为自己辛苦挣得，纵然贫贱，亦有‘人’的尊严，即使饿死，也是作为‘人’而饿死，劳苦之人无论多么微不足道，都应得到尊重！但若如前辈所说，蓝府抛财济世，以蓝府之财力，当可保千万人富足一生，可这些人所得之财皆为不劳而获，下咽之物皆为嗟来之食，长此以往，这些人的信念会崩塌，劳动变得没有意义，做任何事情都失去动力，一旦离开蓝家将不能活，这样的人，与蓝家圈养的那些猪狗牛羊何异？虽然活着，不过是会行走，会言语的牲畜罢了！所以前辈所言之抛财济世只是一个笑话而已，真正的济世永远是授人以渔，而非授人以鱼。”蓝自如说到这里偷偷看了铁心一眼，见铁心没反应，才继续补充了一句：“晚辈闲诗中发的一点小牢骚，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仗势欺辱劳苦之人罢了，倒是让前辈见笑！”
“哼！”铁心冷吭一声，把躺椅摇晃起来，虽然心里认可了蓝自如的解释，嘴上却不愿落下风，“尽是些歪理！”
蓝自如苦笑，得，这位祖宗该不会就是来戏耍自己的吧？
这时铁心话锋一转，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问你借一件东西，拿了便走。”
“哦？前辈需要何物，只要我蓝府有的，必定双手奉上！”
“觉醒石。”
铁心没有废话，只这三个字就让蓝自如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双手奉上？怎么可能！
“前辈既然来我蓝家讨要此物，必定是知道我蓝家有这东西，晚辈隐瞒也是没有意义。没错，蓝家的确有觉醒石，可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前辈凭一句话就想讨走，这……晚辈虽是家主，但蓝家不是晚辈一人的蓝家，恕晚辈不敢做主！”蓝自如心里有些着急，余光偷偷瞄向房门，他明明给蓝子发了信号，怎么还无人过来？
“蓝家主，你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啊？”铁心马上注意到了蓝自如的小动作，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如晴天霹雳劈在蓝自如头上：“蓝家主，我只想借觉醒石一用而已，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所以在整个蓝家，家主是最后一个被我拜访到的。”
“咯噔！”蓝自如心脏一紧，若这个老头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即使对方要他项上人头，他也伸着脖子给了便是，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可这一切是真的吗？
“进来吧，小家伙儿！”铁心朝一个方向打个响指，“取觉醒石，总要有一个为家主跑腿儿的，所以我特意留了一个。”
蓝子嘿嘿一笑，已经站到了蓝自如身后。
“前辈好！”蓝子先向铁心行礼，又在蓝自如耳边轻道：“家主大人……这位前辈便是天下第一佣兵团团长……”
竟是这样？蓝自如不认识铁心，是因为从未见过，但是这些年来关于天下第一佣兵团和里面一老一小的消息从未断过，蓝子这么一说，蓝自如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印象里这老头虽然实力高强，却不是嗜杀之人。
“前辈……”蓝自如这时已经要答应了，毕竟对方实力高强，自己完全无从拒绝，再加上这老头是天下第一佣兵团的团长，这意味着觉醒石很可能是要给庞玉成使用，这样一来蓝自如就不会再那样的不舍，只是这时铁心再次开口。
“放心！我们天下第一佣兵团绝不是强抢之人，你看这是什么。”铁心挥手抛出一块牌子，正被蓝自如接住，只见这牌子不大，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入手重量却不轻，牌子正面刻着两柄相互交叉的宽刃刀，牌子背面则是一株栩栩如生的草药，两面都刻有一个“蓝”字。
“这是？”蓝自如的眼睛迅速转动，脑海深层的记忆被慢慢挖掘出来，“这是我蓝家的家主令牌！”惊惧，惊讶，惊喜，自从见到铁心，蓝自如经历了三种情绪，却总也离不开一个“惊”字。
“没想到，五百年了，还有人识货……”铁心摇摇头，闭上眼睛。
“前辈……是姓铁？”
铁心没有睁眼，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叹了句：“你连这个都知道？”
“蓝家家史，是历代家主的必修功课，晚辈不敢忘！”如果蓝自如之前的态度是装模作样，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铁心刚来这里之时的举动，就是在耍他！若不是耍他，铁心只要一进门就直接把这令牌拿出来，就算要他蓝家的所有家财，他蓝自如又怎敢不立马去做？
“蓝子！”蓝自如把那块失踪了五百多年的蓝家令牌小心揣进怀里，对蓝子命令道：“速去速回，取觉醒石过来！”同时右手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道元力，放入蓝子手心。
蓝子立刻领命，把那道元力握住，消失不见。
“前辈！”蓝自如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拱手说道：“前辈对我蓝家十分了解，想必也知道我蓝家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呃……”
“你想说什么？”
蓝自如特意强调“祖上”这两个字，是因为他明白铁心的实力，如果想让铁心答应自己的要求，也只能借助他蓝家“祖上”的那一点薄面了。
“我蓝家医馆，向来不赊账，前辈刚才说了‘借’，想必不会白占蓝家便宜。”
“嗯？”铁心眉头皱起老高，自己不是用蓝家的家主令牌作为交换了吗，怎么这年轻人这样不知羞耻？
“哈哈，前辈，您是给了晚辈家主令牌，这家主令牌的价值对我蓝家来说当然比觉醒石要高，可是……”蓝自如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铁心的神色，有些口干舌燥地说，“蓝家的家主令牌本来就是我蓝家之物，现在前辈顶多算是物归原主而已。”
“哼！好一个精打细算的蓝家家主！”铁心着实被蓝自如的逻辑给气到了，直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前辈息怒！规矩是祖上传下来的，晚辈不敢不遵。”蓝自如连忙赔罪。
“废话少说！我倒要听一听，你究竟想怎样。”
蓝自如现在有些后悔了，暗骂自己贪心，却只能硬着头皮把心中想法说出：“觉醒石的市场价值，在三千万两左右，而且是有价无市，前辈实力高深莫测，当然应该优待，赊账便赊账吧，但还请前辈……打个欠条。”最后四个字蓝自如是闭着眼说的，心里一横，脑海里全是另外几个字：“他奶奶的，死就死吧！”
“呵呵呵……”这次铁心不怒反笑，“行啊蓝家主，你要欠条，我给你写一张便是了！”
十分钟后，蓝子双手捧着一个玉盒回来，铁心和蓝自如谁也不理谁，蓝子看到这诡异的气氛，也不敢乱说话，沉默中三个人显得格外尴尬。
铁心一把拽过蓝子手捧的玉盒，看也不看就胡乱揣到衣服里，回头却是对蓝子说了句话：“风系灵器，用的倒是不错，可你记住，无风也是风，走了！”
风系灵器，用的倒是不错，可你记住，无风也是风。走了！
无风也是风。无风也是风？无风也是风！
蓝子眼神里失了神采，蓝自如大惊失色，连忙在一旁护法。
“竟然是顿悟了！”
蓝自如捋了捋嘴上颤颤悠悠的两撇小胡子，这些年安逸平静的生活让他又胖了些。刚在书房处理完一天事务，蓝自如打开窗子，看了看天上的月，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鹊上枝头月下酒，雪满寒窗春闺柳，佳人才子歌且笑，饿殍丛中尽风流……”随着小胡子有节奏的颤抖，一首绝句崭新问世，蓝自如是地地道道的习武之人，却总喜欢吟诗作对这些风雅之事。
“好诗，好诗啊！家财万贯的蓝家家主竟然还有这样愤世嫉俗的一面，令人佩服。”这句话来自书房之内，声音有些苍老，语气却是戏谑。
“谁？”蓝自如连忙转身，目光迅速扫过整间书房，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这儿呢。”
声音不大，蓝自如全身上下却已被冷汗湿透！一只手已经从窗外伸进来，拍到了他的肩膀，这意味着如果那人要杀他，他现在已经人头落地。
“大意了！”蓝自如心想，这些年兴许是太安逸了，一直没有刻意防备，如今自己这一家之主的性命竟被威胁到如此地步，上一次这种情况发生，还是在七年之前。蓝自如不敢轻易回头，甚至有些头皮发麻，他不理解，他已经是神元境实力，是顶级境界的武者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堪一击？
如果他知道事实真相，就一定不会再有这种疑问，因为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玄朗认定为当世天下第一高手的铁心。
“前辈有何事么？”不愧是一家之主，心里思绪万千，表现在外面的却是淡定自若，这一句问话，平淡平静，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铁心嘿嘿一笑，把手从蓝自如肩膀上拿开，又敲了敲窗户：“蓝家主，外面冷，可否让老头子我进屋内避避寒？”
“前辈请自便！”蓝自如无奈苦笑，比自己实力强不知多少的人，居然会怕冷？打死他都不信！结合刚才的情况，蓝自如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想：“这个人该不会是专程来戏耍自己的吧？”
“去，把窗户关上，这天气，冷啊！”这次蓝自如终于看见了，一个衣服破烂，拿着破木棍子的老头正躺在书房里的那个自己偶尔用来小憩的躺椅上，摇摇晃晃，那舒服的姿势，那很随意的命令口吻，让蓝自如体会了一把平日里蓝子的感受。
不解归不解，关窗户这件事却正合了蓝自如的心意，蓝自如故意放慢了关窗的速度，朝着窗外有节奏地吹了一口气。躺椅里的铁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予理会。
窗子关好，蓝自如转过身来，朝着铁心一揖到地，谨慎问道：“前辈来此，可有何事要做？晚辈必竭尽所能为前辈效劳。”
“佳人才子歌且笑，饿殍丛中尽风流。”铁心不接话，却念起蓝自如刚才作的诗来，似有些讽刺的语气道：“最后一句好啊，饿殍丛中尽风流，蓝家财力雄厚，你蓝家主既然那么怜悯劳苦之人，何不抛财济世？”
对于这个刁钻的问题，蓝自如早有答案，笑着答道：“不抛财尚可济世，抛了财，世人当为我所害。”
“哦？此言何解？”铁心本来只想挑挑刺，却没想到蓝自如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说法，便起了兴趣。
“劳苦之人有自己的活法，生活虽然不易，但每一分钱皆为自己辛苦挣得，纵然贫贱，亦有‘人’的尊严，即使饿死，也是作为‘人’而饿死，劳苦之人无论多么微不足道，都应得到尊重！但若如前辈所说，蓝府抛财济世，以蓝府之财力，当可保千万人富足一生，可这些人所得之财皆为不劳而获，下咽之物皆为嗟来之食，长此以往，这些人的信念会崩塌，劳动变得没有意义，做任何事情都失去动力，一旦离开蓝家将不能活，这样的人，与蓝家圈养的那些猪狗牛羊何异？虽然活着，不过是会行走，会言语的牲畜罢了！所以前辈所言之抛财济世只是一个笑话而已，真正的济世永远是授人以渔，而非授人以鱼。”蓝自如说到这里偷偷看了铁心一眼，见铁心没反应，才继续补充了一句：“晚辈闲诗中发的一点小牢骚，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仗势欺辱劳苦之人罢了，倒是让前辈见笑！”
“哼！”铁心冷吭一声，把躺椅摇晃起来，虽然心里认可了蓝自如的解释，嘴上却不愿落下风，“尽是些歪理！”
蓝自如苦笑，得，这位祖宗该不会就是来戏耍自己的吧？
这时铁心话锋一转，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问你借一件东西，拿了便走。”
“哦？前辈需要何物，只要我蓝府有的，必定双手奉上！”
“觉醒石。”
铁心没有废话，只这三个字就让蓝自如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双手奉上？怎么可能！
“前辈既然来我蓝家讨要此物，必定是知道我蓝家有这东西，晚辈隐瞒也是没有意义。没错，蓝家的确有觉醒石，可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前辈凭一句话就想讨走，这……晚辈虽是家主，但蓝家不是晚辈一人的蓝家，恕晚辈不敢做主！”蓝自如心里有些着急，余光偷偷瞄向房门，他明明给蓝子发了信号，怎么还无人过来？
“蓝家主，你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啊？”铁心马上注意到了蓝自如的小动作，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如晴天霹雳劈在蓝自如头上：“蓝家主，我只想借觉醒石一用而已，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所以在整个蓝家，家主是最后一个被我拜访到的。”
“咯噔！”蓝自如心脏一紧，若这个老头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即使对方要他项上人头，他也伸着脖子给了便是，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可这一切是真的吗？
“进来吧，小家伙儿！”铁心朝一个方向打个响指，“取觉醒石，总要有一个为家主跑腿儿的，所以我特意留了一个。”
蓝子嘿嘿一笑，已经站到了蓝自如身后。
“前辈好！”蓝子先向铁心行礼，又在蓝自如耳边轻道：“家主大人……这位前辈便是天下第一佣兵团团长……”
竟是这样？蓝自如不认识铁心，是因为从未见过，但是这些年来关于天下第一佣兵团和里面一老一小的消息从未断过，蓝子这么一说，蓝自如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印象里这老头虽然实力高强，却不是嗜杀之人。
“前辈……”蓝自如这时已经要答应了，毕竟对方实力高强，自己完全无从拒绝，再加上这老头是天下第一佣兵团的团长，这意味着觉醒石很可能是要给庞玉成使用，这样一来蓝自如就不会再那样的不舍，只是这时铁心再次开口。
“放心！我们天下第一佣兵团绝不是强抢之人，你看这是什么。”铁心挥手抛出一块牌子，正被蓝自如接住，只见这牌子不大，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入手重量却不轻，牌子正面刻着两柄相互交叉的宽刃刀，牌子背面则是一株栩栩如生的草药，两面都刻有一个“蓝”字。
“这是？”蓝自如的眼睛迅速转动，脑海深层的记忆被慢慢挖掘出来，“这是我蓝家的家主令牌！”惊惧，惊讶，惊喜，自从见到铁心，蓝自如经历了三种情绪，却总也离不开一个“惊”字。
“没想到，五百年了，还有人识货……”铁心摇摇头，闭上眼睛。
“前辈……是姓铁？”
铁心没有睁眼，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叹了句：“你连这个都知道？”
“蓝家家史，是历代家主的必修功课，晚辈不敢忘！”如果蓝自如之前的态度是装模作样，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铁心刚来这里之时的举动，就是在耍他！若不是耍他，铁心只要一进门就直接把这令牌拿出来，就算要他蓝家的所有家财，他蓝自如又怎敢不立马去做？
“蓝子！”蓝自如把那块失踪了五百多年的蓝家令牌小心揣进怀里，对蓝子命令道：“速去速回，取觉醒石过来！”同时右手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道元力，放入蓝子手心。
蓝子立刻领命，把那道元力握住，消失不见。
“前辈！”蓝自如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拱手说道：“前辈对我蓝家十分了解，想必也知道我蓝家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呃……”
“你想说什么？”
蓝自如特意强调“祖上”这两个字，是因为他明白铁心的实力，如果想让铁心答应自己的要求，也只能借助他蓝家“祖上”的那一点薄面了。
“我蓝家医馆，向来不赊账，前辈刚才说了‘借’，想必不会白占蓝家便宜。”
“嗯？”铁心眉头皱起老高，自己不是用蓝家的家主令牌作为交换了吗，怎么这年轻人这样不知羞耻？
“哈哈，前辈，您是给了晚辈家主令牌，这家主令牌的价值对我蓝家来说当然比觉醒石要高，可是……”蓝自如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铁心的神色，有些口干舌燥地说，“蓝家的家主令牌本来就是我蓝家之物，现在前辈顶多算是物归原主而已。”
“哼！好一个精打细算的蓝家家主！”铁心着实被蓝自如的逻辑给气到了，直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前辈息怒！规矩是祖上传下来的，晚辈不敢不遵。”蓝自如连忙赔罪。
“废话少说！我倒要听一听，你究竟想怎样。”
蓝自如现在有些后悔了，暗骂自己贪心，却只能硬着头皮把心中想法说出：“觉醒石的市场价值，在三千万两左右，而且是有价无市，前辈实力高深莫测，当然应该优待，赊账便赊账吧，但还请前辈……打个欠条。”最后四个字蓝自如是闭着眼说的，心里一横，脑海里全是另外几个字：“他奶奶的，死就死吧！”
“呵呵呵……”这次铁心不怒反笑，“行啊蓝家主，你要欠条，我给你写一张便是了！”
十分钟后，蓝子双手捧着一个玉盒回来，铁心和蓝自如谁也不理谁，蓝子看到这诡异的气氛，也不敢乱说话，沉默中三个人显得格外尴尬。
铁心一把拽过蓝子手捧的玉盒，看也不看就胡乱揣到衣服里，回头却是对蓝子说了句话：“风系灵器，用的倒是不错，可你记住，无风也是风，走了！”
风系灵器，用的倒是不错，可你记住，无风也是风。走了！
无风也是风。无风也是风？无风也是风！
蓝子眼神里失了神采，蓝自如大惊失色，连忙在一旁护法。
“竟然是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