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悠悠数载
悠悠数载，人已少年。
庞玉成在一岁之前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一岁以后，就应该是最不幸的孩子了。自从铁心确认了庞玉成特殊的体质，对庞玉成的照料只能用粗糙来形容，不要说像父母一样的关怀，就连最基本的照顾也没有，即使庞玉成刚会跑总是摔倒，老头也根本不会跟在身边照看，饥一顿饱一顿常有的事儿，磕磕碰碰造成的大小受伤更是是每天都有，可是庞玉成这孩子不光皮实，还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若不是那特殊体质每次都让他很快痊愈，庞玉成怕是早就被自己给作死了。
最严重的一次，两岁的庞玉成打翻了烧水的壶，滚烫的热水当头浇下，烫得庞玉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就算那特殊体质，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让这么重的伤痊愈，铁心却也不带他去医馆，任由庞玉成躺在床上哀嚎了一整天，甚至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犯下了错，吃点苦头是应该的，别指望别人给你擦屁股。”有理有据，说完还心安理得的睡大觉去了，他也不想想，这可是只有两岁的孩子，打翻水壶之前，他哪知道这水壶里的水会烫人？这件事分明就是铁心的失责，奈何两岁的孩子哪里明白这个，听铁心这样说，他还就真的这样信了。
庞玉成三岁的时候，铁心就不给他做饭了，庞玉成为了不饿肚子，只好拿钱自己上街买材料然后回来自己做饭，铁心仍然有他的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任何东西，都要有相应的付出，我出了钱，自然是你出力！”三岁的庞玉成仍然就这样信了，每天一个人躲避无数只恶犬的追杀，拿着钱去贫民区外的市场买菜。
有一次，他去买菜的路上，被同样是贫民区的比他大好多岁的孩子抢了钱，还被狠狠打了一顿，菜自然是买不到了，饭也没得吃。庞玉成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铁心却拿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坐在他面前，一边啃着一边对他说：“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你为自己的无能付出的代价而已，这个世界很公平，无能就要挨揍，而且还没饭吃！”
庞玉成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去，这个三岁的孩子看起来比大部分大人都要更坚强。
“给！”老头从烧鸡上扯下了一整根又大又香的鸡腿，递给庞玉成。
“给我的？”庞玉成不敢相信，本已止住泪水的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可是你说过，人不可以不劳而获，你说过，自己的错自己承担，你说过，没有人会可怜因无能而失败的人，你还说过……”
“现在不同了，小子。”老头低着头，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手伸出来，一个玉坠出现在庞玉成面前，庞玉成瞪着大大的眼睛，只见那黑色的玉坠上刻着——天下第一佣兵团庞玉成。
庞玉成还来不及细看那玉坠上精美雕刻的花纹，玉坠就已经被挂在了脖子上。
“小子，我是天下第一佣兵团的第一任团长，现在我代表全团宣布，庞玉成正式成为天下第一佣兵团的一名团员！我们现在……是伙伴了啊！”铁心说这句话时抬头看天，在庞玉成的眼里，现在这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是整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对于伙伴来说，前面的话都不算数，伙伴之间要互相帮助，这是更重要的责任啊！”
“老头子！”庞玉成终于放声大哭，一个坚强的人遇到了挫折，面对别人的冷言嘲讽可以忍住哭泣，可以装作满不在乎，可是一旦得到一丝关怀，就会马上变成崩溃的堤坝，更何况庞玉成就算再坚强，也终究只是个孩子而已。
夕阳下，庞玉成开心地啃着鸡腿，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老头子！我们是伙伴了，我会努力变强，以后有人欺负了你，我也给你吃鸡腿！”三岁的庞玉成懂什么？现在的他，天真的认为在困难时给伙伴吃鸡腿就是最大的帮助。
铁心却嘿嘿一笑：“那我等着哦！”
夕阳下，一老一少两个人被拉长了影子，这一幕的场景被深深地印在了庞玉成的心里。
庞玉成四岁时，仍然一个人去买菜，但是没有任何一只恶犬敢再追他了，庞玉成五岁时，已经不需要再跟老头要钱，庞玉成六岁时，找到了三年前抢他钱的那个人，揍得那人再也没在二二区出现过，庞玉成七岁时，铁心悠悠叹了句：“不知不觉，你这小子长大了呢……”
又是冬天，寒风席卷，七岁的庞玉成抗着一捆木材来到佣兵协会的任务大厅，熟练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玉坠拍到桌上：“天下第一佣兵团成员庞玉成，任务提交，任务号二六零二三八。”
桌后那人早就认识了这个五岁就开始在协会接任务的孩子，见怪不怪了，连玉坠都不需要看，直接在灵书上调出任务信息：“委托人是京城城南家具铺，要求在一月之内收集十根铁心木，任务酬劳二钱银子，把东西交到审计处吧，审计确认没问题后，酬金和押金都会存到你们天下第一佣兵团名下，以后任何时间只要拿着公会令牌就可以去财物楼取。”
庞玉成明白流程，一个仅仅七岁的孩子，表现的却像个老手，此时早就把背上的那捆木材交给了审计处的工作人员，收起玉坠出门而去。
又完成一项任务，庞玉成松了口气，二钱银子够他和老头一个月的伙食费了，也不枉他千辛万苦冒着严寒去深山老林里砍了好几天坚硬如铁的铁心木。
“老头！我回来了！”庞玉成进门就喊，却看见铁心正趴在床上打呼噜。
“色老头！你又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这话像是说给铁心听的，庞玉成却冲着隔壁的院墙大声喊。
结果不出所料，随着隔壁传来的一声尖叫，铁心终于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已经晚了，王寡妇那三百斤的身躯已经堵在了房门口：“臭老头子！为老不尊！看我打！”
“咚咚咚！”“哐当哐当！”“啪啦啦！”五花八门的声音响了好一阵王寡妇才离开，庞玉成进门再看，铁心的腿还在床上挂着，脸却已经被塞到了床底。
“哈哈哈！臭老头，叫你白天睡懒觉！”
“小东西，你！有！种！”铁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上，可惜那满头大包毁了他的形象，不然居高临下的气势还真有些威风凛凛的感觉。
“救命啊！老头杀……”庞玉成的话都没有说完，屋子内又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淹没。
良久之后，一老一小并排坐在桌前互相撇着头，谁也不看谁，只有两人头上的大包在惺惺相惜地对视着，没错，这只是两人的日常而已。
“喂，小东西，今天我有礼物要给你。”沉默中还是老头先开口说话。
“哈？真的？什么礼物？快拿出来拿出来！老头子竟然会送我东西！老头子你太好了！”庞玉成马上从赌气状态变成一个兴奋的孩子，就差没抱着铁心在他满是胡茬的脸上亲几口，对庞玉成来说，“礼物”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还没体会过。
“这件东西其实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母亲遗留下的东西，今天……是你的生日，算是你母亲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生日？母亲？”庞玉成顿时从兴奋中陷入了沉默，过早变得成熟的他从来不问没有意义的问题，他早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他早明白别人有父母而他只有老头子，可是他从来没问过，如果老头子一辈子都不说，他便一辈子也不会问。
“我的母亲？”庞玉成趴在了桌上，把脸扭到老头看不见的地方。
“你的母亲名叫唐纤，是蜀国唐门的大小姐，是个善良温柔，又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你的父亲名叫庞文轩，生前是这京城富商庞氏布庄的家主，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又十分勇敢的真男儿，他们在你一岁的时候被坏人杀死了，早早的离开了你，但是……”
“不要说了。”庞玉成已经坐直，面色平静，可是脸上的泪痕和桌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如果我的父母是不要我了，我会很伤心，很难过。如果我的父母是死了，我会更伤心，更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更希望是第二种。”
庞玉成站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道：“老头子你说过，伙伴之间相互帮助是重要的责任，可是我又听别人说，父母对孩子的关怀和爱护是一切都比不了的，伙伴也比不了，所以父母和孩子之间有更重要的责任，如今父母死了，作为孩子的我，应该为他们报仇才对。老头子，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
“我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可是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实力不够，想替你父母报仇，要先变强才行，这正好和我今天要给你的东西有关。”铁心说话间拿出一个木盒，“这是你娘死后留下的灵器，如今你身具十道元力，进入了浑元境，马上要觉醒灵器了！”
庞玉成在一岁之前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一岁以后，就应该是最不幸的孩子了。自从铁心确认了庞玉成特殊的体质，对庞玉成的照料只能用粗糙来形容，不要说像父母一样的关怀，就连最基本的照顾也没有，即使庞玉成刚会跑总是摔倒，老头也根本不会跟在身边照看，饥一顿饱一顿常有的事儿，磕磕碰碰造成的大小受伤更是是每天都有，可是庞玉成这孩子不光皮实，还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若不是那特殊体质每次都让他很快痊愈，庞玉成怕是早就被自己给作死了。
最严重的一次，两岁的庞玉成打翻了烧水的壶，滚烫的热水当头浇下，烫得庞玉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就算那特殊体质，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让这么重的伤痊愈，铁心却也不带他去医馆，任由庞玉成躺在床上哀嚎了一整天，甚至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犯下了错，吃点苦头是应该的，别指望别人给你擦屁股。”有理有据，说完还心安理得的睡大觉去了，他也不想想，这可是只有两岁的孩子，打翻水壶之前，他哪知道这水壶里的水会烫人？这件事分明就是铁心的失责，奈何两岁的孩子哪里明白这个，听铁心这样说，他还就真的这样信了。
庞玉成三岁的时候，铁心就不给他做饭了，庞玉成为了不饿肚子，只好拿钱自己上街买材料然后回来自己做饭，铁心仍然有他的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任何东西，都要有相应的付出，我出了钱，自然是你出力！”三岁的庞玉成仍然就这样信了，每天一个人躲避无数只恶犬的追杀，拿着钱去贫民区外的市场买菜。
有一次，他去买菜的路上，被同样是贫民区的比他大好多岁的孩子抢了钱，还被狠狠打了一顿，菜自然是买不到了，饭也没得吃。庞玉成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铁心却拿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坐在他面前，一边啃着一边对他说：“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你为自己的无能付出的代价而已，这个世界很公平，无能就要挨揍，而且还没饭吃！”
庞玉成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去，这个三岁的孩子看起来比大部分大人都要更坚强。
“给！”老头从烧鸡上扯下了一整根又大又香的鸡腿，递给庞玉成。
“给我的？”庞玉成不敢相信，本已止住泪水的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可是你说过，人不可以不劳而获，你说过，自己的错自己承担，你说过，没有人会可怜因无能而失败的人，你还说过……”
“现在不同了，小子。”老头低着头，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手伸出来，一个玉坠出现在庞玉成面前，庞玉成瞪着大大的眼睛，只见那黑色的玉坠上刻着——天下第一佣兵团庞玉成。
庞玉成还来不及细看那玉坠上精美雕刻的花纹，玉坠就已经被挂在了脖子上。
“小子，我是天下第一佣兵团的第一任团长，现在我代表全团宣布，庞玉成正式成为天下第一佣兵团的一名团员！我们现在……是伙伴了啊！”铁心说这句话时抬头看天，在庞玉成的眼里，现在这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是整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对于伙伴来说，前面的话都不算数，伙伴之间要互相帮助，这是更重要的责任啊！”
“老头子！”庞玉成终于放声大哭，一个坚强的人遇到了挫折，面对别人的冷言嘲讽可以忍住哭泣，可以装作满不在乎，可是一旦得到一丝关怀，就会马上变成崩溃的堤坝，更何况庞玉成就算再坚强，也终究只是个孩子而已。
夕阳下，庞玉成开心地啃着鸡腿，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老头子！我们是伙伴了，我会努力变强，以后有人欺负了你，我也给你吃鸡腿！”三岁的庞玉成懂什么？现在的他，天真的认为在困难时给伙伴吃鸡腿就是最大的帮助。
铁心却嘿嘿一笑：“那我等着哦！”
夕阳下，一老一少两个人被拉长了影子，这一幕的场景被深深地印在了庞玉成的心里。
庞玉成四岁时，仍然一个人去买菜，但是没有任何一只恶犬敢再追他了，庞玉成五岁时，已经不需要再跟老头要钱，庞玉成六岁时，找到了三年前抢他钱的那个人，揍得那人再也没在二二区出现过，庞玉成七岁时，铁心悠悠叹了句：“不知不觉，你这小子长大了呢……”
又是冬天，寒风席卷，七岁的庞玉成抗着一捆木材来到佣兵协会的任务大厅，熟练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玉坠拍到桌上：“天下第一佣兵团成员庞玉成，任务提交，任务号二六零二三八。”
桌后那人早就认识了这个五岁就开始在协会接任务的孩子，见怪不怪了，连玉坠都不需要看，直接在灵书上调出任务信息：“委托人是京城城南家具铺，要求在一月之内收集十根铁心木，任务酬劳二钱银子，把东西交到审计处吧，审计确认没问题后，酬金和押金都会存到你们天下第一佣兵团名下，以后任何时间只要拿着公会令牌就可以去财物楼取。”
庞玉成明白流程，一个仅仅七岁的孩子，表现的却像个老手，此时早就把背上的那捆木材交给了审计处的工作人员，收起玉坠出门而去。
又完成一项任务，庞玉成松了口气，二钱银子够他和老头一个月的伙食费了，也不枉他千辛万苦冒着严寒去深山老林里砍了好几天坚硬如铁的铁心木。
“老头！我回来了！”庞玉成进门就喊，却看见铁心正趴在床上打呼噜。
“色老头！你又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这话像是说给铁心听的，庞玉成却冲着隔壁的院墙大声喊。
结果不出所料，随着隔壁传来的一声尖叫，铁心终于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已经晚了，王寡妇那三百斤的身躯已经堵在了房门口：“臭老头子！为老不尊！看我打！”
“咚咚咚！”“哐当哐当！”“啪啦啦！”五花八门的声音响了好一阵王寡妇才离开，庞玉成进门再看，铁心的腿还在床上挂着，脸却已经被塞到了床底。
“哈哈哈！臭老头，叫你白天睡懒觉！”
“小东西，你！有！种！”铁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上，可惜那满头大包毁了他的形象，不然居高临下的气势还真有些威风凛凛的感觉。
“救命啊！老头杀……”庞玉成的话都没有说完，屋子内又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淹没。
良久之后，一老一小并排坐在桌前互相撇着头，谁也不看谁，只有两人头上的大包在惺惺相惜地对视着，没错，这只是两人的日常而已。
“喂，小东西，今天我有礼物要给你。”沉默中还是老头先开口说话。
“哈？真的？什么礼物？快拿出来拿出来！老头子竟然会送我东西！老头子你太好了！”庞玉成马上从赌气状态变成一个兴奋的孩子，就差没抱着铁心在他满是胡茬的脸上亲几口，对庞玉成来说，“礼物”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还没体会过。
“这件东西其实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母亲遗留下的东西，今天……是你的生日，算是你母亲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生日？母亲？”庞玉成顿时从兴奋中陷入了沉默，过早变得成熟的他从来不问没有意义的问题，他早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他早明白别人有父母而他只有老头子，可是他从来没问过，如果老头子一辈子都不说，他便一辈子也不会问。
“我的母亲？”庞玉成趴在了桌上，把脸扭到老头看不见的地方。
“你的母亲名叫唐纤，是蜀国唐门的大小姐，是个善良温柔，又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你的父亲名叫庞文轩，生前是这京城富商庞氏布庄的家主，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又十分勇敢的真男儿，他们在你一岁的时候被坏人杀死了，早早的离开了你，但是……”
“不要说了。”庞玉成已经坐直，面色平静，可是脸上的泪痕和桌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如果我的父母是不要我了，我会很伤心，很难过。如果我的父母是死了，我会更伤心，更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更希望是第二种。”
庞玉成站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道：“老头子你说过，伙伴之间相互帮助是重要的责任，可是我又听别人说，父母对孩子的关怀和爱护是一切都比不了的，伙伴也比不了，所以父母和孩子之间有更重要的责任，如今父母死了，作为孩子的我，应该为他们报仇才对。老头子，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
“我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可是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实力不够，想替你父母报仇，要先变强才行，这正好和我今天要给你的东西有关。”铁心说话间拿出一个木盒，“这是你娘死后留下的灵器，如今你身具十道元力，进入了浑元境，马上要觉醒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