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南是被灌醉了没错，另外三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晚上一直闹腾到了凌晨三点多，宿舍里横尸遍野。
顾南醉酒其实不会耍酒疯。他也不会喝得太多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大多时候就算醉了他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意识算是清醒，但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第二天醒来醉酒前的事还记得挺清楚。只是喝了酒，脑袋就变得昏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了，平时紧绷的弦一松，就彻底释放了自我，只感觉身体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整个人都浪的不行。
但如果喝得少点，他就只觉得头昏脑涨，累得他只想乖乖地躺着。等一觉睡起来，他居然还是宿舍里清醒最早的那个。
顾爷爷一想到昨儿晚上被这帮兔崽子硬生生给灌醉了，气得牙都痒痒。一人赏了一脚不够，又踹了一脚。出去晨跑去了。
出去晨跑，等回去的时候他们醒了，乖乖把宿舍收拾了，他就没什么事了。虽然是男生宿舍，这点自觉他们还是有的。毕竟学校还有身高八尺的大妈查卫生。
出来跑跑，顺便把早餐给解决了，主要还是想吃于记的包子。
于记就开在他们学校对面儿，隔一条大马路。开了有些年头。味道没话说。学校食堂早餐做的馒头，稀饭，鸡蛋，榨菜吃多了嘴里都能淡出鸟儿来。偶尔也包包子，但标准的皮厚陷子少，嚼吧起来都嫌腮帮子累。
不如于记的小笼包。老头儿，老太太俩包的包子，正宗手艺，个个包的玲珑精致，陷足皮薄，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一开始还只是个小店铺，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小店重装修过还雇了人。顾南也在这儿打过工。但在这儿容易遇到学校的熟人不说，一忙就要忙一天。帮老人家干活儿顾南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钱。老人很亲切，来来往往就熟了，老两口没儿子，对顾南也好得很。顾南也乐得把这儿当家，后来不在这儿干了，还经常来看看。
每天早上来吃的人都挺多，来往的路人，隔壁学校的学生，一波接一波。
顾南就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排到他，一口气要了八笼包子，每笼都不带重样的。后边儿的用看猪一样的眼神看他。顾南一白眼，大大咧咧提着就往外边儿走。
他自己吃的有，但剩下的主要都是带给宿舍那帮崽子的。他们一时半会起不来，食堂里早餐肯定赶不上吃了。
于记的店面本来就不大，早上又是最忙的时候，店里已经坐满了。
顾南就和一堆人一起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他最怕烫，咬一口哈一口气，一会儿就吃得一头汗。
突然有一个人停在他面前，顾南蹲着只能看得到他的鞋尖，灰色的球鞋已经脏的看不出来样子了，没准原来是白的一不一定。顾南撇撇嘴，压了压勾起的嘴角，又咬了一口。
面前这人就这么站着不动，后边儿又跟来了两三双差不多脏的球鞋，顾南这才知道这人是来找茬的。
他一口把另外半个包子咬在嘴里，慢慢嚼着，心想对方人有点多，可能不太妙。
前边这人蹲下来，带着一股子汗味，顾南猛的闻到了，恶心地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平白糟蹋了好包子。
这人是曹彪。后边儿跟着他三个小跟班。都是体校的小混混。
来者不善。
顾南自认为跟他没什么恩怨。曹彪是体校的老大，跟他们学校几个混社会的倒是常约架。一个嫌一个文绉绉，又作又娘，一个嫌一个人脏不西西，块儿大无脑。谁都看不惯谁，街上碰上了就骂两句，冷嘲热讽。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来找事的还真不常见。
“有事?”顾南抬了抬眼皮，暗暗看清了对面的人。都汗津津的，应该都刚晨练完，不像是专门来堵他的。
但这架势，好像也没那么容易完事啊。
曹彪笑了“小白脸儿，别他妈跟你曹爷爷装傻。陈策不是你们宿舍的么。”顾南冷冷看了他一眼，“是啊。怎么?找他?”
“你小子还跟我装，他前两天带人堵了我兄弟，你说这事能就这么算了么。”
“是么。”顾南笑了，面儿上笑的挺开心，心里却有点沉，这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这小子又背着我为民除害了。”
曹彪登时就火了，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他不能在这儿动手，有人报警事情就很麻烦了。
他死死捏住顾南的肩膀。嘴上还挂着笑，“咱们去后巷喝一杯?”
后巷喝一杯就是非得动手解决了。
“不去”顾南不傻，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一个人都没带，就这么跟四个体校的混混动手，就算是他也保不齐要吃亏。那四人里只有一个面生没见过，剩下一个曹虎子，一个麻子，一个二保，都是天天打架闹事的货。真不好对付。
曹彪也不恼，却拉了脸，就知道顾南不会答应。“怂包!”他骂到。周围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他凑近顾南，压低了嗓音，威胁到“这茶你不喝，我们只能亲自去找陈策喝了。谁都行，但别辜负我们的好意。”
一听这话，顾南的眸子沉三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大概是听明白了，但陈策不是一个爱挑事的人。他如果真的动了手，必定有什么理由。
陈策管顾南叫一声哥，这事他顾南今天摊上了，就必须给解决了。
顾南咬了咬牙，觉得对方四个人他还可以勉强拼一下，就算打不过，他也没那么容易让人撂倒，大家都得吃点苦头。你们找事找到你顾爷爷头上，谁也别想不挂点彩回去。
“好!”顾南猛的站起来，有点供血不足，腿也麻了，眼前一黑，他暗叫不好，就要往前到，条件反射地一撑，正好在曹彪脑门上拍了个结实。半晌才回过神来，摸了一手汗，顾南嫌弃地甩甩手。
曹彪脸都黑了，后边儿跟着的三个也呆了。
“抱歉。”顾南吊儿郎当地说，态度相当不诚恳，还带着一丝挑衅“你顾爷爷我手滑了。”觉得这事挑得还不够火，又跟了一句“曹儿子多担待。”
这架是非打不可了。
(本章完)
晚上一直闹腾到了凌晨三点多，宿舍里横尸遍野。
顾南醉酒其实不会耍酒疯。他也不会喝得太多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大多时候就算醉了他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意识算是清醒，但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第二天醒来醉酒前的事还记得挺清楚。只是喝了酒，脑袋就变得昏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了，平时紧绷的弦一松，就彻底释放了自我，只感觉身体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整个人都浪的不行。
但如果喝得少点，他就只觉得头昏脑涨，累得他只想乖乖地躺着。等一觉睡起来，他居然还是宿舍里清醒最早的那个。
顾爷爷一想到昨儿晚上被这帮兔崽子硬生生给灌醉了，气得牙都痒痒。一人赏了一脚不够，又踹了一脚。出去晨跑去了。
出去晨跑，等回去的时候他们醒了，乖乖把宿舍收拾了，他就没什么事了。虽然是男生宿舍，这点自觉他们还是有的。毕竟学校还有身高八尺的大妈查卫生。
出来跑跑，顺便把早餐给解决了，主要还是想吃于记的包子。
于记就开在他们学校对面儿，隔一条大马路。开了有些年头。味道没话说。学校食堂早餐做的馒头，稀饭，鸡蛋，榨菜吃多了嘴里都能淡出鸟儿来。偶尔也包包子，但标准的皮厚陷子少，嚼吧起来都嫌腮帮子累。
不如于记的小笼包。老头儿，老太太俩包的包子，正宗手艺，个个包的玲珑精致，陷足皮薄，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一开始还只是个小店铺，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小店重装修过还雇了人。顾南也在这儿打过工。但在这儿容易遇到学校的熟人不说，一忙就要忙一天。帮老人家干活儿顾南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钱。老人很亲切，来来往往就熟了，老两口没儿子，对顾南也好得很。顾南也乐得把这儿当家，后来不在这儿干了，还经常来看看。
每天早上来吃的人都挺多，来往的路人，隔壁学校的学生，一波接一波。
顾南就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排到他，一口气要了八笼包子，每笼都不带重样的。后边儿的用看猪一样的眼神看他。顾南一白眼，大大咧咧提着就往外边儿走。
他自己吃的有，但剩下的主要都是带给宿舍那帮崽子的。他们一时半会起不来，食堂里早餐肯定赶不上吃了。
于记的店面本来就不大，早上又是最忙的时候，店里已经坐满了。
顾南就和一堆人一起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他最怕烫，咬一口哈一口气，一会儿就吃得一头汗。
突然有一个人停在他面前，顾南蹲着只能看得到他的鞋尖，灰色的球鞋已经脏的看不出来样子了，没准原来是白的一不一定。顾南撇撇嘴，压了压勾起的嘴角，又咬了一口。
面前这人就这么站着不动，后边儿又跟来了两三双差不多脏的球鞋，顾南这才知道这人是来找茬的。
他一口把另外半个包子咬在嘴里，慢慢嚼着，心想对方人有点多，可能不太妙。
前边这人蹲下来，带着一股子汗味，顾南猛的闻到了，恶心地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平白糟蹋了好包子。
这人是曹彪。后边儿跟着他三个小跟班。都是体校的小混混。
来者不善。
顾南自认为跟他没什么恩怨。曹彪是体校的老大，跟他们学校几个混社会的倒是常约架。一个嫌一个文绉绉，又作又娘，一个嫌一个人脏不西西，块儿大无脑。谁都看不惯谁，街上碰上了就骂两句，冷嘲热讽。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来找事的还真不常见。
“有事?”顾南抬了抬眼皮，暗暗看清了对面的人。都汗津津的，应该都刚晨练完，不像是专门来堵他的。
但这架势，好像也没那么容易完事啊。
曹彪笑了“小白脸儿，别他妈跟你曹爷爷装傻。陈策不是你们宿舍的么。”顾南冷冷看了他一眼，“是啊。怎么?找他?”
“你小子还跟我装，他前两天带人堵了我兄弟，你说这事能就这么算了么。”
“是么。”顾南笑了，面儿上笑的挺开心，心里却有点沉，这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这小子又背着我为民除害了。”
曹彪登时就火了，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他不能在这儿动手，有人报警事情就很麻烦了。
他死死捏住顾南的肩膀。嘴上还挂着笑，“咱们去后巷喝一杯?”
后巷喝一杯就是非得动手解决了。
“不去”顾南不傻，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一个人都没带，就这么跟四个体校的混混动手，就算是他也保不齐要吃亏。那四人里只有一个面生没见过，剩下一个曹虎子，一个麻子，一个二保，都是天天打架闹事的货。真不好对付。
曹彪也不恼，却拉了脸，就知道顾南不会答应。“怂包!”他骂到。周围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他凑近顾南，压低了嗓音，威胁到“这茶你不喝，我们只能亲自去找陈策喝了。谁都行，但别辜负我们的好意。”
一听这话，顾南的眸子沉三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大概是听明白了，但陈策不是一个爱挑事的人。他如果真的动了手，必定有什么理由。
陈策管顾南叫一声哥，这事他顾南今天摊上了，就必须给解决了。
顾南咬了咬牙，觉得对方四个人他还可以勉强拼一下，就算打不过，他也没那么容易让人撂倒，大家都得吃点苦头。你们找事找到你顾爷爷头上，谁也别想不挂点彩回去。
“好!”顾南猛的站起来，有点供血不足，腿也麻了，眼前一黑，他暗叫不好，就要往前到，条件反射地一撑，正好在曹彪脑门上拍了个结实。半晌才回过神来，摸了一手汗，顾南嫌弃地甩甩手。
曹彪脸都黑了，后边儿跟着的三个也呆了。
“抱歉。”顾南吊儿郎当地说，态度相当不诚恳，还带着一丝挑衅“你顾爷爷我手滑了。”觉得这事挑得还不够火，又跟了一句“曹儿子多担待。”
这架是非打不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