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活者有罪以命抵
tue jul 26 23:53:37 cst 2016
放眼望去，一片腥红，死尸的恶臭，遍天的蚊蝇。有些腐尸甚至腐烂得发黑，与地上的黑泥混合。
这些死尸都在外围，而内围是几十个服饰腐烂的将死之人。他们都静静的坐着，像是在等待死亡一般。
琉卿这时候忍不住干呕起来，看了一眼九元老祖。九元老祖却在惬意的喝茶，不时点点头。
琉卿想要说什么，九元老祖却先开口：“这里是风非宗的大监狱，苏埃。关的都是一些大恶之修，他们被废去修为，终日在这里等死，一旦有人死了，便有狱官把死尸清理出来，丢到外围，任他们腐烂，被猛禽撕扯。即便是没死的人，也会被一年一次的清理行动以大量的毒药腐蚀。”
琉卿忍不住开口：“他们犯了什么罪？要受到这种对待。”
“卿儿，如果有修士因和你有过节而迁怒于你的故乡，那个海村，把他们都以残忍的手段杀了。你，是什么感想？”
琉卿不语了，这种罪是最无可饶恕的。修士，修的是身，心，神，道。如果因自己的心都修不正，而做出屠戮敌人亲朋的事，那就连禽兽也不如。这种人，被称为魇。因为哪怕是真魔，也会遵循这种规律。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而是去折磨他们？”
九元老祖叹了一口气，太仁慈，并非是什么好事。
“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震慑。二，让他们也试试这种刺骨的痛不欲生。在下个轮回，遵守这种规律。”
琉卿呆呆的望着下面，内心受到了一些震动，声音有些颤抖，低声问九元老祖：“师尊……可以走了吗？”
九元老祖摇摇头，道：“还不能，你说给他们一个痛快的。可以，这次我给你这个机会。”琉卿望向九元老祖，双眼露出疑惑。
“由你，杀了他们。”
琉卿一惊，想到杀人，手就不由得颤动。他没有杀过人，对高尧等人说的，也仅仅是威胁罢了。他从未想过这件事……
“不，师尊，我……做不到……”琉卿倒退几步，摇头低语。
九元老祖此刻脸上尽是阴霾，冷声道：“你必须杀！”
突然，九元老祖嘴角溢出鲜血，茶杯摔落，身上死气开始弥漫。琉卿大惊，要来扶九元老祖。九元老祖大手猛地一挥，琉卿整个人就飞入内围。
“不杀了他们，我九元，宁遭反噬，也不认你这个徒弟。”
琉卿落在内围地上，眼中流出眼泪。
几个人从堡垒内飞出，看着琉卿，一人不忍道：“大帝，这样逼他，好么？他还是个孩子……”此人是镇狱王，侃维。
九元老祖无奈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卿儿如果不能狠起来，终究会成为废人。”
镇狱王目露悲戚，九元老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为了未来的那场战争，九元老祖付出太多。
琉卿抹去眼泪，看着这群已经绝望的废人，目露坚决。几年前，他为了不让九元老祖失望就可以拼命，而如今只是杀几个人罢了！
以他现在清灵境圆满的境界，杀死这群人易如反掌。
琉卿对远远的九元老祖道：“师尊，我要弓箭。”
他的弓箭没有带来。
九元老祖目露精光，丢出一个戒指，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是九元老祖以夺天经的能力创造的。而在这个空间里，摆着各种角弓，还有近百万的银箭。
琉卿握住角弓，银箭搭上，拉弓。缓缓闭上眼睛。
“不要闭眼，否则没有任何意义。”九元老祖的低喝从上空传来。
琉卿咬咬牙，睁开眼，正要放箭。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里挤出，对琉卿跪下，嘶哑着嗓音道：“求求你，杀了我……”
“杀了我！！”
这时候，琉卿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把弓放下，叹息道：“我是来杀你们的，不需要你的卑躬屈膝。而你曾是一个修士，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骄傲。你犯了错，就以死来抵吧。而你若要死，便站着死，死得有尊严，这才不枉修士二字。也让我看得起你！”
中年人似受到触动，全身一震。费力站起身，手臂无力的垂下，嘶吼着说：“罪人章冯，一生戎马，曾经一方枭雄，后来犯下大错，被关押至此，我悔啊！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振英姿！”
“小兄弟，放箭吧。”最后一句，很轻柔。
琉卿银箭射出，直接透过中年人的眉心。他死了……笑着死的。
又有几个老者站出，都沙哑着嗓音。
“罪人禾龙……不屈生死！”
“罪人雄丧，悔，但不惧！”
“罪人无名氏，心住魇魔，杀了不该杀之人。今日陨此！”
“罪人心已死了，无谓了。小友，杀吧……”
琉卿连发四箭。箭箭入四人眉心。
几声苍凉的笑声传荡。琉卿没有悲，但却眼眶湿润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九元老祖没有阻止。
他们虽沦为魇魔的傀儡，在醒悟后，都曾是叱咤风云的强者。英雄迟暮，不屈天意。
所有人都站起身，哪怕是已经濒死的人，全部站起。最后一次……挺起他们的傲骨。
琉卿在瞄准后就会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琉卿已经熟悉了箭破头颅的声音。
现在，只余最后一人。
最后一个人，声音沧桑间带着不甘，带着滔天的狰狞剑意。
“罪人名鬼，吾等活者有罪啊，如何？唯以死祭奠一生！！”
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双目里尽是感慨与孤傲，他纵然修为已无，笑声却仍震动八方。
琉卿一箭射出，透过眉心，老者却依旧站立……
琉卿盘膝坐在地上，几滴泪水流下，祭奠这些曾经的强者。
他站起身，开始挖坑，分开把这几十个人埋葬。九元老祖只是平静地看着琉卿，他喃喃道：“卿儿，这是你心的蜕化，你若恨师尊，师尊也无悔。”
镇狱王目中流露出震撼与赞赏。
……
夕阳落，琉卿把数十人埋葬，深深一躬。
他们或许曾是疯魔，但他们也曾辉煌。
他们成为魇魔是因，杀死不该杀之人，是果。此果即是因，他们因此入了这监狱，又因入了这监狱而死。这也是果，又因。因死而轮回，因轮回而重生。因果循环，因可以是果，果也可以是因。逃不掉，因果，或许因逃而完整。因果或许可逆，但逆出来的，是又一个因果。
琉卿似悟，天空中，几缕大道之力落下。
……
今天字数比较少，但水文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向来就这么多吧。）
放眼望去，一片腥红，死尸的恶臭，遍天的蚊蝇。有些腐尸甚至腐烂得发黑，与地上的黑泥混合。
这些死尸都在外围，而内围是几十个服饰腐烂的将死之人。他们都静静的坐着，像是在等待死亡一般。
琉卿这时候忍不住干呕起来，看了一眼九元老祖。九元老祖却在惬意的喝茶，不时点点头。
琉卿想要说什么，九元老祖却先开口：“这里是风非宗的大监狱，苏埃。关的都是一些大恶之修，他们被废去修为，终日在这里等死，一旦有人死了，便有狱官把死尸清理出来，丢到外围，任他们腐烂，被猛禽撕扯。即便是没死的人，也会被一年一次的清理行动以大量的毒药腐蚀。”
琉卿忍不住开口：“他们犯了什么罪？要受到这种对待。”
“卿儿，如果有修士因和你有过节而迁怒于你的故乡，那个海村，把他们都以残忍的手段杀了。你，是什么感想？”
琉卿不语了，这种罪是最无可饶恕的。修士，修的是身，心，神，道。如果因自己的心都修不正，而做出屠戮敌人亲朋的事，那就连禽兽也不如。这种人，被称为魇。因为哪怕是真魔，也会遵循这种规律。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而是去折磨他们？”
九元老祖叹了一口气，太仁慈，并非是什么好事。
“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震慑。二，让他们也试试这种刺骨的痛不欲生。在下个轮回，遵守这种规律。”
琉卿呆呆的望着下面，内心受到了一些震动，声音有些颤抖，低声问九元老祖：“师尊……可以走了吗？”
九元老祖摇摇头，道：“还不能，你说给他们一个痛快的。可以，这次我给你这个机会。”琉卿望向九元老祖，双眼露出疑惑。
“由你，杀了他们。”
琉卿一惊，想到杀人，手就不由得颤动。他没有杀过人，对高尧等人说的，也仅仅是威胁罢了。他从未想过这件事……
“不，师尊，我……做不到……”琉卿倒退几步，摇头低语。
九元老祖此刻脸上尽是阴霾，冷声道：“你必须杀！”
突然，九元老祖嘴角溢出鲜血，茶杯摔落，身上死气开始弥漫。琉卿大惊，要来扶九元老祖。九元老祖大手猛地一挥，琉卿整个人就飞入内围。
“不杀了他们，我九元，宁遭反噬，也不认你这个徒弟。”
琉卿落在内围地上，眼中流出眼泪。
几个人从堡垒内飞出，看着琉卿，一人不忍道：“大帝，这样逼他，好么？他还是个孩子……”此人是镇狱王，侃维。
九元老祖无奈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卿儿如果不能狠起来，终究会成为废人。”
镇狱王目露悲戚，九元老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为了未来的那场战争，九元老祖付出太多。
琉卿抹去眼泪，看着这群已经绝望的废人，目露坚决。几年前，他为了不让九元老祖失望就可以拼命，而如今只是杀几个人罢了！
以他现在清灵境圆满的境界，杀死这群人易如反掌。
琉卿对远远的九元老祖道：“师尊，我要弓箭。”
他的弓箭没有带来。
九元老祖目露精光，丢出一个戒指，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是九元老祖以夺天经的能力创造的。而在这个空间里，摆着各种角弓，还有近百万的银箭。
琉卿握住角弓，银箭搭上，拉弓。缓缓闭上眼睛。
“不要闭眼，否则没有任何意义。”九元老祖的低喝从上空传来。
琉卿咬咬牙，睁开眼，正要放箭。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里挤出，对琉卿跪下，嘶哑着嗓音道：“求求你，杀了我……”
“杀了我！！”
这时候，琉卿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把弓放下，叹息道：“我是来杀你们的，不需要你的卑躬屈膝。而你曾是一个修士，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骄傲。你犯了错，就以死来抵吧。而你若要死，便站着死，死得有尊严，这才不枉修士二字。也让我看得起你！”
中年人似受到触动，全身一震。费力站起身，手臂无力的垂下，嘶吼着说：“罪人章冯，一生戎马，曾经一方枭雄，后来犯下大错，被关押至此，我悔啊！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振英姿！”
“小兄弟，放箭吧。”最后一句，很轻柔。
琉卿银箭射出，直接透过中年人的眉心。他死了……笑着死的。
又有几个老者站出，都沙哑着嗓音。
“罪人禾龙……不屈生死！”
“罪人雄丧，悔，但不惧！”
“罪人无名氏，心住魇魔，杀了不该杀之人。今日陨此！”
“罪人心已死了，无谓了。小友，杀吧……”
琉卿连发四箭。箭箭入四人眉心。
几声苍凉的笑声传荡。琉卿没有悲，但却眼眶湿润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九元老祖没有阻止。
他们虽沦为魇魔的傀儡，在醒悟后，都曾是叱咤风云的强者。英雄迟暮，不屈天意。
所有人都站起身，哪怕是已经濒死的人，全部站起。最后一次……挺起他们的傲骨。
琉卿在瞄准后就会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琉卿已经熟悉了箭破头颅的声音。
现在，只余最后一人。
最后一个人，声音沧桑间带着不甘，带着滔天的狰狞剑意。
“罪人名鬼，吾等活者有罪啊，如何？唯以死祭奠一生！！”
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双目里尽是感慨与孤傲，他纵然修为已无，笑声却仍震动八方。
琉卿一箭射出，透过眉心，老者却依旧站立……
琉卿盘膝坐在地上，几滴泪水流下，祭奠这些曾经的强者。
他站起身，开始挖坑，分开把这几十个人埋葬。九元老祖只是平静地看着琉卿，他喃喃道：“卿儿，这是你心的蜕化，你若恨师尊，师尊也无悔。”
镇狱王目中流露出震撼与赞赏。
……
夕阳落，琉卿把数十人埋葬，深深一躬。
他们或许曾是疯魔，但他们也曾辉煌。
他们成为魇魔是因，杀死不该杀之人，是果。此果即是因，他们因此入了这监狱，又因入了这监狱而死。这也是果，又因。因死而轮回，因轮回而重生。因果循环，因可以是果，果也可以是因。逃不掉，因果，或许因逃而完整。因果或许可逆，但逆出来的，是又一个因果。
琉卿似悟，天空中，几缕大道之力落下。
……
今天字数比较少，但水文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向来就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