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心
入眼，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石洞，石洞高约十丈，石壁上镶嵌着无数颗人头大小的黑色铁球，铁球上篆刻着无数细小晦涩的金色文字，陆观数了一下，正是十八颗，地上散落着无数巨大的石块，石洞中央一个七丈多高的人形骨架盘膝坐着，手骨还结着古怪的手印，这个骨架完全是金色的，不是那种张扬的金光，给陆观的感觉是那种从内到外，极为内敛纯粹的金色，那金色像是历经了无尽岁月的沉淀，沉重**，竟让他生出一丝敬畏。
这金色的骨架在他的周身缠绕着一条无比巨大的龙形骨架，骨架上还残留着部分鳞片，骨架的头部生有一对巨角，这头骨眉心布满了裂缝，一根不知名的棍子大部分没入其中，只留小半截漏在外面，呈黑色。
在一旁的角落里，有一个正常大小的人形的骸骨靠着石壁坐着，骸骨怀里抱着一个一尺来高的青铜大印，印座上铸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铜异兽作仰天长啸状，异兽似马形，有鳞鬣，散发着淡淡凶威，好似活物。尸骨的身上有一件红色的长袍，却是完好无损的，表面流转一股淡淡阴气。
葫芦大仙化作一道青光在石洞中飞来飞去，指长的身体不再是踏着他的青玉葫芦，而是驾着一朵巴掌大的白云，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瞧一瞧那金色骨架，摸一摸那狰狞龙角，闻一闻那红色长袍。
嘴里发出阵阵怪笑，不停地念叨着“啧啧啧啧，发达了发达了”
葫芦大仙极为兴奋，见到陆观也进到石室之中，便飞到陆观身旁，陆观看一处，他说一处，陆观看向石壁的时候，他飞到一颗巨大的黑珠子旁边，道：“嘿嘿，小陆观，这第一件宝物，本大仙将之命名为十八般若菩提佛珠，乃是由十八颗万年菩提子祭炼而成，历经千年不朽，蕴含佛门神力，持之可清心明意，抵御心魔。再看这佛珠之上，以上古佛文篆刻着般若经，使法力催动此宝，自成一道结界，以本大仙的如炬慧眼来看，这结界能抵御绝大多数同阶的法术，还能隔绝神识探查，防止法力气息外泄，是以此洞府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白白便宜了咱们。端的是好宝贝，啊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怪笑，
陆观听他说得神异，不由道：“这法宝如果真像你说得这么厉害，那可不像是普通修士能拥有的。”
葫芦大仙微微一笑道：“聪明。”说着飞到那一具金色骨架上，道：“往这看，这个骨架可不简单，如果本大仙所料不错，这乃是佛门圣地大西天十八尊者中的降龙尊者，那条龙尸死之前便是他的坐骑，这和尚修炼的可是佛门极负盛名的不灭金身，功分九重，每修成一重，身量便长高一丈六尺，肉身极为强大，天赋神力，传闻炼制最高境界可修成不灭金身，不朽不灭。再看着骨架金色内敛，高七丈有余，最起码也是练到第四重境界的高僧。”
陆观见着骨架完好无损，高大威严，不由羡慕道：“这骨架千年不朽，倒是当得起不灭金身的大名。”
葫芦大仙摸了摸生下的骨架道：“小陆观羡慕了？”
陆观下意识说道：“大仙，我那戾神经法门说到底是与我的吞噬神通有关，但是这要用来对敌的话，光靠神通肯定不行，毕竟法力也不够那么多，还是得靠实实在在的力量。”
葫芦大仙没好气的道：“那是你小子自己不争气，修为低微，等以后你就明白这戾神经的恐怖了，这次如果不是戾神运转吞噬神通，将你神魂之中的佛光魔念吞噬掉，你小子早死了。也罢，也罢，你小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初老祖宗就说过魂体兼修，相辅相成。老祖为你准备了一门炼体的功法，只不过本大仙觉得那法门太过霸道魔性，所以我一直没教你，今日你突破生死考验，激发潜力，又自己问起，我便传你个如意金身。”
“如意金身？有何来历？”
“嘿嘿，来历大着呢。在北冥海玄元洲上，有一山名为成都载天，那里居住着上古巨魔夸父一族，这夸父族人个个都是身量极高，力能擎天，一只手便可举起一座大山，一口气能喝干一条大河，乃是太古洪荒时代的巨人，他们的先天神通大小如意，在整个三界都是出了名的，据说夸父族人，个个都是肉身强大，铜皮铁骨，金刚不坏，肉身若十丈高，便具十万斤巨力，若百丈高，便身负百万斤巨力。在太古之中，远古龙象便是以力量著称的巨兽，只不过是夸父族的食物而已。”
陆观看了看自己不过六尺高的身躯，想象那个画面，只觉得极为震撼，不由吞了吞口水，道：“我这如意金身和夸父族有何干系吗？”
“当然，大小如意乃是夸父族先天神通，你学不来，老祖宗功参造化，将这大小如意神通改成一部修炼法门。不过我要提醒你，此法是源自上古魔族的法门，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夸父族，一旦开始修炼，这功法便会自行运转永不停歇，直到你修炼到大圆满为止，这魔功每时每刻都需要抽取大量的生机和精气作为养分，来增长你的肉身和力量，这也就意味着，你每天都需要摄取海量的生机和精气作为支撑，而且随着修炼时间越来越长，量会越来越大，万一哪一天生机或者精气不足以支撑功法的运转，这霸道的魔功会直接将你吸干，现在虽然有了这几具蕴含大量生命精气的骸骨，但是支撑不了多久。你想要修炼此魔功，以后就必须要杀戮无数才能获取足够的精气，会彻底走上一条修罗之路，变成一头真正的妖魔，你要考虑清楚。”说到最后，葫芦大仙一脸严肃的飞到陆观跟前说道。
陆观沉默了下来，这功法虽然威力强大，但极是邪门，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被这魔功所杀，真的值得吗？他开始认真思考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葫芦大仙并没催促，因为这条路并不好走，有些事终究得自己想明白的。
陆观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在修行，为了长生吗？”虽然葫芦大仙每天都说着要教他长生大道，但是他觉得那不是自己的道，因为一直以来，他修行都像是在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像是为了不辜负葫芦大仙的教导，他心里根本不懂为什么修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道。
时间过了很久，陆观感觉这个似玄非玄的问题把自己束缚住了，他迫切的想要挣脱，这时他忽然想到，当初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撕开天地的巨人，陆观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个巨人可以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足以开天辟地，直到不久前他被石洞中的残念吞没，在血海和佛土中苦苦挣扎，他终于明白，他的道不是长生不朽，而是自在逍遥，他想要的是自由，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
若这天地束缚我，我便化成巨人，撕裂这天地，
若这众生束缚我，我便化身修罗，屠灭这众生，
若那神佛束缚我，我便化身妖魔，吞食那满天神佛。
陆观心中终于有了答案，他的心神得到了蜕变，在他的泥丸宫深处，黑色的戾神似是感知到他的心意，仰天发出无声的嘶吼，第一次，黑色戾神的头颅射出两道血光，刺向泥丸宫深处，那两道血光化作了黑色小人的眼睛。
那黑色的小人身上冒出浓浓的黑雾，翻滚之间将它包裹，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太阳，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陆观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闪耀着微微红光，眼神冷漠而且坚定，极深处有一个无底黑洞似要吞灭诸天万界。
葫芦大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失神，那种冷漠让他瞬间想到了老祖宗，同样的眼神，但那一股冷漠，比现在的陆观更甚千倍万倍，他清晰地记得，那时候老祖说了一句话：“圣人之所以高高在上，只因为他们每一个念头不仅能改变自身，还在冥冥之中，改变着芸芸众生的命运。”
虽然陆观没开口，但是大仙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在陆观金色眼眸深处，仿佛间看到了两轮巨大的血月，月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幽冥血海，一眼望不到边，在那血海中央有一块白色的陆地，累累白骨堆积成山，在最接近血月的骨山之巅，血雾缭绕，其中坐着一道朦胧的身影。
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猴子。
一头真正的妖魔。
这金色的骨架在他的周身缠绕着一条无比巨大的龙形骨架，骨架上还残留着部分鳞片，骨架的头部生有一对巨角，这头骨眉心布满了裂缝，一根不知名的棍子大部分没入其中，只留小半截漏在外面，呈黑色。
在一旁的角落里，有一个正常大小的人形的骸骨靠着石壁坐着，骸骨怀里抱着一个一尺来高的青铜大印，印座上铸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铜异兽作仰天长啸状，异兽似马形，有鳞鬣，散发着淡淡凶威，好似活物。尸骨的身上有一件红色的长袍，却是完好无损的，表面流转一股淡淡阴气。
葫芦大仙化作一道青光在石洞中飞来飞去，指长的身体不再是踏着他的青玉葫芦，而是驾着一朵巴掌大的白云，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瞧一瞧那金色骨架，摸一摸那狰狞龙角，闻一闻那红色长袍。
嘴里发出阵阵怪笑，不停地念叨着“啧啧啧啧，发达了发达了”
葫芦大仙极为兴奋，见到陆观也进到石室之中，便飞到陆观身旁，陆观看一处，他说一处，陆观看向石壁的时候，他飞到一颗巨大的黑珠子旁边，道：“嘿嘿，小陆观，这第一件宝物，本大仙将之命名为十八般若菩提佛珠，乃是由十八颗万年菩提子祭炼而成，历经千年不朽，蕴含佛门神力，持之可清心明意，抵御心魔。再看这佛珠之上，以上古佛文篆刻着般若经，使法力催动此宝，自成一道结界，以本大仙的如炬慧眼来看，这结界能抵御绝大多数同阶的法术，还能隔绝神识探查，防止法力气息外泄，是以此洞府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白白便宜了咱们。端的是好宝贝，啊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怪笑，
陆观听他说得神异，不由道：“这法宝如果真像你说得这么厉害，那可不像是普通修士能拥有的。”
葫芦大仙微微一笑道：“聪明。”说着飞到那一具金色骨架上，道：“往这看，这个骨架可不简单，如果本大仙所料不错，这乃是佛门圣地大西天十八尊者中的降龙尊者，那条龙尸死之前便是他的坐骑，这和尚修炼的可是佛门极负盛名的不灭金身，功分九重，每修成一重，身量便长高一丈六尺，肉身极为强大，天赋神力，传闻炼制最高境界可修成不灭金身，不朽不灭。再看着骨架金色内敛，高七丈有余，最起码也是练到第四重境界的高僧。”
陆观见着骨架完好无损，高大威严，不由羡慕道：“这骨架千年不朽，倒是当得起不灭金身的大名。”
葫芦大仙摸了摸生下的骨架道：“小陆观羡慕了？”
陆观下意识说道：“大仙，我那戾神经法门说到底是与我的吞噬神通有关，但是这要用来对敌的话，光靠神通肯定不行，毕竟法力也不够那么多，还是得靠实实在在的力量。”
葫芦大仙没好气的道：“那是你小子自己不争气，修为低微，等以后你就明白这戾神经的恐怖了，这次如果不是戾神运转吞噬神通，将你神魂之中的佛光魔念吞噬掉，你小子早死了。也罢，也罢，你小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初老祖宗就说过魂体兼修，相辅相成。老祖为你准备了一门炼体的功法，只不过本大仙觉得那法门太过霸道魔性，所以我一直没教你，今日你突破生死考验，激发潜力，又自己问起，我便传你个如意金身。”
“如意金身？有何来历？”
“嘿嘿，来历大着呢。在北冥海玄元洲上，有一山名为成都载天，那里居住着上古巨魔夸父一族，这夸父族人个个都是身量极高，力能擎天，一只手便可举起一座大山，一口气能喝干一条大河，乃是太古洪荒时代的巨人，他们的先天神通大小如意，在整个三界都是出了名的，据说夸父族人，个个都是肉身强大，铜皮铁骨，金刚不坏，肉身若十丈高，便具十万斤巨力，若百丈高，便身负百万斤巨力。在太古之中，远古龙象便是以力量著称的巨兽，只不过是夸父族的食物而已。”
陆观看了看自己不过六尺高的身躯，想象那个画面，只觉得极为震撼，不由吞了吞口水，道：“我这如意金身和夸父族有何干系吗？”
“当然，大小如意乃是夸父族先天神通，你学不来，老祖宗功参造化，将这大小如意神通改成一部修炼法门。不过我要提醒你，此法是源自上古魔族的法门，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夸父族，一旦开始修炼，这功法便会自行运转永不停歇，直到你修炼到大圆满为止，这魔功每时每刻都需要抽取大量的生机和精气作为养分，来增长你的肉身和力量，这也就意味着，你每天都需要摄取海量的生机和精气作为支撑，而且随着修炼时间越来越长，量会越来越大，万一哪一天生机或者精气不足以支撑功法的运转，这霸道的魔功会直接将你吸干，现在虽然有了这几具蕴含大量生命精气的骸骨，但是支撑不了多久。你想要修炼此魔功，以后就必须要杀戮无数才能获取足够的精气，会彻底走上一条修罗之路，变成一头真正的妖魔，你要考虑清楚。”说到最后，葫芦大仙一脸严肃的飞到陆观跟前说道。
陆观沉默了下来，这功法虽然威力强大，但极是邪门，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被这魔功所杀，真的值得吗？他开始认真思考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葫芦大仙并没催促，因为这条路并不好走，有些事终究得自己想明白的。
陆观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在修行，为了长生吗？”虽然葫芦大仙每天都说着要教他长生大道，但是他觉得那不是自己的道，因为一直以来，他修行都像是在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像是为了不辜负葫芦大仙的教导，他心里根本不懂为什么修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道。
时间过了很久，陆观感觉这个似玄非玄的问题把自己束缚住了，他迫切的想要挣脱，这时他忽然想到，当初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撕开天地的巨人，陆观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个巨人可以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足以开天辟地，直到不久前他被石洞中的残念吞没，在血海和佛土中苦苦挣扎，他终于明白，他的道不是长生不朽，而是自在逍遥，他想要的是自由，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
若这天地束缚我，我便化成巨人，撕裂这天地，
若这众生束缚我，我便化身修罗，屠灭这众生，
若那神佛束缚我，我便化身妖魔，吞食那满天神佛。
陆观心中终于有了答案，他的心神得到了蜕变，在他的泥丸宫深处，黑色的戾神似是感知到他的心意，仰天发出无声的嘶吼，第一次，黑色戾神的头颅射出两道血光，刺向泥丸宫深处，那两道血光化作了黑色小人的眼睛。
那黑色的小人身上冒出浓浓的黑雾，翻滚之间将它包裹，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太阳，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陆观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闪耀着微微红光，眼神冷漠而且坚定，极深处有一个无底黑洞似要吞灭诸天万界。
葫芦大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失神，那种冷漠让他瞬间想到了老祖宗，同样的眼神，但那一股冷漠，比现在的陆观更甚千倍万倍，他清晰地记得，那时候老祖说了一句话：“圣人之所以高高在上，只因为他们每一个念头不仅能改变自身，还在冥冥之中，改变着芸芸众生的命运。”
虽然陆观没开口，但是大仙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在陆观金色眼眸深处，仿佛间看到了两轮巨大的血月，月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幽冥血海，一眼望不到边，在那血海中央有一块白色的陆地，累累白骨堆积成山，在最接近血月的骨山之巅，血雾缭绕，其中坐着一道朦胧的身影。
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猴子。
一头真正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