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曲上邪
wed aug 31 23:00:34 cst 2016
楚月寒有些错愕地抬起眼眸，此刻，血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略略有些懵呆，一脸的“我没听错吧”。
“楚公子莫惊讶。”碧雪解释道，“公子觉得这东西放在自己手上――就目前形势来看，太损耗我清莲阁势力。所以，上缴了国库。毕竟用大量的大内高手和军队来守护比较安全。况且公子还换到了王朝的部分兵权，公子亲自训练阵法。清莲阁眼下可算是高枕无忧。”
楚月寒心下一惊。
（那灭世为何……还来找我？）
萧尺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定在想，我既然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为什么灭世还会来？”
楚月寒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说到此处，碧雪却是有点无奈：“当灭世知道时之源由公子进献给王后以后，他便叫人放出消息说清莲阁勾结拜火教，蓄养……”
她说不下去了。
楚月寒懊恼：“对不起。我……把我赶出清莲阁。我现在已经能够自保了。”
“呐，我不怀疑你的实力。”萧尺素一捋鬓发，微微一笑。
顿了顿，他道：“只是……现在全江湖都知道我招募了你。所有的人都认定我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正直。人心一旦开始动摇……人嘛，习惯验证自己的不好的猜想。眼下，我们来找你，也是希望你早些回来。铃儿在等你。”
“我，”楚月寒似下定决心一般：“我要找到冰的尸身。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它留在灭世手上。”
雪凝画好气没气来一句：“我徒弟已经弄到了。”
楚月寒又是一愣。
“所以赶紧和我们回去吧。你知道灭世在外面杀的人越多，对我们就越不利。”
“为什么？”
“因为，他是嫁祸给你了。六通和尚的事情还不明白吗？到时候，一大堆人找上清莲阁，我会被烦死的。”萧尺素笑笑，“眼下，回来好好养精蓄锐。助我一臂之力。”
“况且，”雪凝画又插了一句，“我徒弟，一定要你看着，心甘情愿地原谅她。”
“原谅？”楚月寒声如叹息，嗓音越发低沉了，“谁该原谅谁？”
雪凝画似乎轻轻说了句：“可这傻丫头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最终还是萧尺素打破僵局，领众人回清莲阁。
――――――――――华丽丽的分割线――――――――――
敦煌?拜火教总部。
茫茫沙漠里还有一处高窟。高窟四周点缀着一些树木。这里曾经是西域一处小派的地盘。原本绝尘的触角伸不到那么长。只是一次偶然，这个小门派的野心被察觉了。绝尘趁着小门小派互相掐架的时候，一并收拾了他们。
这个地理位置刚刚好。 高窟之前是茫茫大漠。大漠之上厮杀愈演愈烈。鲜血喷涌而出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黄沙吞噬血液的速度。
绝尘站立在观战点，紫红长袍迎风怒张，长发飘飘。波斯猫一般美丽的紫色眼眸中倒映着红烈烈的血和冷艳艳的光。
半壶酒的功夫，西域又一个大派灭亡。
绝尘欣赏着战果，妖媚的容颜越发美得致命。他邪邪一勾嘴角，天地仿佛看到了魔王的微笑，狂风大作，凄厉而鸣。
“征战杀伐的感觉……”他没回头，只是笑着问，“如何？”
后面没有声音。
“我喜欢鲜血，喜欢死亡和杀戮。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太懂。但是，我偶尔也会迷上。它就像毒药一样。”
绝尘倏然转身，一下抓住来人的手。来人一颤，但随即笑起来。
“我讨厌一切对我指手画脚的人！” 绝尘缓缓饮了一口酒，看着多余的那一滴顺着瓶嘴滑下：“独立的灵魂足够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干涉！我更讨厌背后出阴招诋毁我的人。他们种下‘恶’因，那我带来的死亡就是‘因’结出来的‘果’。这就是天道！胜利必然属于我。”
“这不算侵略吗？”楚千秀抬手遥指。
“侵略？”绝尘尾音上扬，“自古以来，历史都是强者书写。所有的战乱都是盛世的开篇。战乱之中，大吞小才是正道。临巅峰便是霸主角逐。我不去动他们，待其他小派相互兼并变成大派，我所要付出的精力就不止那么一点了。”
楚千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休整一段时间。我们下一个目标――”
“六通寺。”
绝尘睨了她一眼，眼神有几分寒：“你在猜我心思？”
楚千秀全身一僵。
绝尘忽地冷笑了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人。
许久，一个很远的声音飘来：“还愣着？”
楚千秀一惊，小跑追上去。
两个月后，绝尘攻打六通寺。
六通寺乃天下七大名门之一，根基稳固，实力雄厚。在西域也算是巨鼎一足。早期时候，西域战乱，中原的门派曾经予以支援，解救它于危难中。故而，至今依旧愿尊中原武林盟主为自己门派的“领导者”。
但是，六通和尚去了一趟中原后，两方关系便已经开始疏远。萧尺素鞭长莫及，也知常年累月的不走动，这约定迟早是要报废的。故而，对于“收容魔道”这一事情直接搁置一边，不予理会。
六通和尚回到自己地盘以后，又得知绝尘已经攻下众多小派，实力大增，遂日夜督导弟子严密防范，强加锻炼，以备捍卫自己的领土。而原本想要寻求萧尺素支援这一念头也变成了心中一根刺，寻思着摆脱了困境便联合正道，前往清莲阁兴师问罪。
绝尘指挥门人车轮攻击，一连三天，居然丝毫没有一点进展，已经要怒炸。楚千秀在沙盘之前细细端详，最后敲定出方案。 半个月，六通寺从江湖上消失！
这天，在绝尘的书房里，楚千秀看着桌上一排各式各样的小挂件怔怔出神。绝尘缓步虚踏，翩然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幅画卷。
“这是什么？”
绝尘冷艳地勾勾嘴角。
楚千秀撇撇嘴，转过身去，半是嗔恼半是玩笑：“我入教以来，没少立战功吧。”
“嗯，不错。”绝尘放下卷轴。
顿了顿，半眯起眼睛，状如打盹的猫儿：“你看，这正面安抚，侧面挑衅，背后却在偷袭，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环环相扣！”
他解下了卷轴上的红绳：“啧啧，谁能想到，如此阴狠的战术竟出自一个女人。面对这种女人，本教主还是讨喜些的好。”他一手按住卷头，欲打开状。
“别看不起女人！” 绝尘只是一笑带过，缓缓展开全卷。
楚千秀慢慢走上来，问道：“绝尘，你不怕有风险么？”
“什么？”他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顿了顿道，“我信你。便是输了又如何，江湖，本就是一把刀，有伤人的时候，也有被伤的时候。我也不是一次都没有失败过。”
楚千秀许久没说话，半晌，露出来一种顽皮笑容：“那――怎么也没见你这个教主……赏些什么鼓励鼓励？”
“奖赏？”绝尘笑得很张扬，他挥手扬起卷轴，隐约可见上面片片粉红，“哈哈哈。行！本教主不日将加冕成盟主，定与你共享荣光。”
楚千秀却没有得意笑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绝尘，你想过……离开江湖么？”
“我注定就不是平凡之人。”
“离开了对手，也是一种孤独。是吗？”
“是”绝尘说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凝视了一瞬楚千秀的明眸，“但也许……有一天，我会选择离开。”
楚千秀欲言又止。这时，绝尘却已经把话题岔开。
“听说，这六通寺的后山种满桃花。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长成如此绚烂的桃林呢……”他将画卷推到楚千秀面前。
画卷上，满幅灼灼粉嫩，片片飞花好似下雨，三两处透绿更加勾住了看画人的遐想。天际一角，一行飞雁款款离别。
楚千秀叹道：“真美。看这画儿――若得桃花初成，三五载总是有的。这数十万株的桃花，怕是几代人的努力了。”
“如此说来――足抵你我一生了？”
楚千秀：“不错。”
才说着，她竟有了几分明白。面上却不敢唐突，生生把“腮若微醺”给憋住了。
“那好。”绝尘邪魅一笑，“若本教主许你这十里桃夭，日后，你还我什么？”
（他这是在……）
楚千秀的面上已经烧了起来，不敢再想更多的。只是回答却肯定而又含蓄。
“……一曲《上邪》。”
“好！那现在，陪我一道去看看满意不满意，免得日后……”绝尘的语气变得低沉而暧昧，“还礼还的不情愿。”
楚千秀横袖掩口，扑哧一笑：“乐得奉陪。”
楚千秀在绝尘的陪同之下，在桃林兜了一圈。此地原本是燥热之地，雨水又少。桃花不似在江南那般好养。眼下，正是桃林好风景，乘霞同游飞花轻。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楚千秀恍然发觉，绝尘实际上并不是一副啖血鬼王的阴森可怖相。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很温柔，很妩媚。
悠悠策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另一端出口。此处出口正靠着城门附近。原本，这就不是一个富有的国家。加之天下动荡，战火不休。边疆那里总是会特别荒凉贫穷。楚千秀看到的满是哀鸿遍野。忽然间，有了深深的负罪感。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卷入渐起的战火中。）
“怎么了？”
“哦，没什么！”楚千秀回过神来，“这……就是边疆么？”
“你没见过？” 他顿了顿，嘟囔一句：“这桃林还真不小。”
“边疆，都这么荒凉的么？”
“差不多吧。若时局稳定，边疆相对会繁荣些。可现在，战火已经点燃世界，这番景象……也算正常。”绝尘语气有些深沉，“这里也要打仗了。”
“我……我想……”楚千秀有些怯怯地看了绝尘一眼。
绝尘凤眉一睨：“教中去年的口粮，还囤积了不少，今年的粮食也足够。与其搁坏了，不妨送了他们。算是欠我教一人情。”
楚千秀闻此，微微开颜：“如此甚好！”
但转身，愁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只是安慰罢了。扬汤止沸，又有何用呢？所以，他称霸之时，我也该做出此生最难的那个决定……）
楚月寒有些错愕地抬起眼眸，此刻，血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略略有些懵呆，一脸的“我没听错吧”。
“楚公子莫惊讶。”碧雪解释道，“公子觉得这东西放在自己手上――就目前形势来看，太损耗我清莲阁势力。所以，上缴了国库。毕竟用大量的大内高手和军队来守护比较安全。况且公子还换到了王朝的部分兵权，公子亲自训练阵法。清莲阁眼下可算是高枕无忧。”
楚月寒心下一惊。
（那灭世为何……还来找我？）
萧尺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定在想，我既然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为什么灭世还会来？”
楚月寒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说到此处，碧雪却是有点无奈：“当灭世知道时之源由公子进献给王后以后，他便叫人放出消息说清莲阁勾结拜火教，蓄养……”
她说不下去了。
楚月寒懊恼：“对不起。我……把我赶出清莲阁。我现在已经能够自保了。”
“呐，我不怀疑你的实力。”萧尺素一捋鬓发，微微一笑。
顿了顿，他道：“只是……现在全江湖都知道我招募了你。所有的人都认定我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正直。人心一旦开始动摇……人嘛，习惯验证自己的不好的猜想。眼下，我们来找你，也是希望你早些回来。铃儿在等你。”
“我，”楚月寒似下定决心一般：“我要找到冰的尸身。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它留在灭世手上。”
雪凝画好气没气来一句：“我徒弟已经弄到了。”
楚月寒又是一愣。
“所以赶紧和我们回去吧。你知道灭世在外面杀的人越多，对我们就越不利。”
“为什么？”
“因为，他是嫁祸给你了。六通和尚的事情还不明白吗？到时候，一大堆人找上清莲阁，我会被烦死的。”萧尺素笑笑，“眼下，回来好好养精蓄锐。助我一臂之力。”
“况且，”雪凝画又插了一句，“我徒弟，一定要你看着，心甘情愿地原谅她。”
“原谅？”楚月寒声如叹息，嗓音越发低沉了，“谁该原谅谁？”
雪凝画似乎轻轻说了句：“可这傻丫头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最终还是萧尺素打破僵局，领众人回清莲阁。
――――――――――华丽丽的分割线――――――――――
敦煌?拜火教总部。
茫茫沙漠里还有一处高窟。高窟四周点缀着一些树木。这里曾经是西域一处小派的地盘。原本绝尘的触角伸不到那么长。只是一次偶然，这个小门派的野心被察觉了。绝尘趁着小门小派互相掐架的时候，一并收拾了他们。
这个地理位置刚刚好。 高窟之前是茫茫大漠。大漠之上厮杀愈演愈烈。鲜血喷涌而出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黄沙吞噬血液的速度。
绝尘站立在观战点，紫红长袍迎风怒张，长发飘飘。波斯猫一般美丽的紫色眼眸中倒映着红烈烈的血和冷艳艳的光。
半壶酒的功夫，西域又一个大派灭亡。
绝尘欣赏着战果，妖媚的容颜越发美得致命。他邪邪一勾嘴角，天地仿佛看到了魔王的微笑，狂风大作，凄厉而鸣。
“征战杀伐的感觉……”他没回头，只是笑着问，“如何？”
后面没有声音。
“我喜欢鲜血，喜欢死亡和杀戮。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太懂。但是，我偶尔也会迷上。它就像毒药一样。”
绝尘倏然转身，一下抓住来人的手。来人一颤，但随即笑起来。
“我讨厌一切对我指手画脚的人！” 绝尘缓缓饮了一口酒，看着多余的那一滴顺着瓶嘴滑下：“独立的灵魂足够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干涉！我更讨厌背后出阴招诋毁我的人。他们种下‘恶’因，那我带来的死亡就是‘因’结出来的‘果’。这就是天道！胜利必然属于我。”
“这不算侵略吗？”楚千秀抬手遥指。
“侵略？”绝尘尾音上扬，“自古以来，历史都是强者书写。所有的战乱都是盛世的开篇。战乱之中，大吞小才是正道。临巅峰便是霸主角逐。我不去动他们，待其他小派相互兼并变成大派，我所要付出的精力就不止那么一点了。”
楚千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休整一段时间。我们下一个目标――”
“六通寺。”
绝尘睨了她一眼，眼神有几分寒：“你在猜我心思？”
楚千秀全身一僵。
绝尘忽地冷笑了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人。
许久，一个很远的声音飘来：“还愣着？”
楚千秀一惊，小跑追上去。
两个月后，绝尘攻打六通寺。
六通寺乃天下七大名门之一，根基稳固，实力雄厚。在西域也算是巨鼎一足。早期时候，西域战乱，中原的门派曾经予以支援，解救它于危难中。故而，至今依旧愿尊中原武林盟主为自己门派的“领导者”。
但是，六通和尚去了一趟中原后，两方关系便已经开始疏远。萧尺素鞭长莫及，也知常年累月的不走动，这约定迟早是要报废的。故而，对于“收容魔道”这一事情直接搁置一边，不予理会。
六通和尚回到自己地盘以后，又得知绝尘已经攻下众多小派，实力大增，遂日夜督导弟子严密防范，强加锻炼，以备捍卫自己的领土。而原本想要寻求萧尺素支援这一念头也变成了心中一根刺，寻思着摆脱了困境便联合正道，前往清莲阁兴师问罪。
绝尘指挥门人车轮攻击，一连三天，居然丝毫没有一点进展，已经要怒炸。楚千秀在沙盘之前细细端详，最后敲定出方案。 半个月，六通寺从江湖上消失！
这天，在绝尘的书房里，楚千秀看着桌上一排各式各样的小挂件怔怔出神。绝尘缓步虚踏，翩然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幅画卷。
“这是什么？”
绝尘冷艳地勾勾嘴角。
楚千秀撇撇嘴，转过身去，半是嗔恼半是玩笑：“我入教以来，没少立战功吧。”
“嗯，不错。”绝尘放下卷轴。
顿了顿，半眯起眼睛，状如打盹的猫儿：“你看，这正面安抚，侧面挑衅，背后却在偷袭，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环环相扣！”
他解下了卷轴上的红绳：“啧啧，谁能想到，如此阴狠的战术竟出自一个女人。面对这种女人，本教主还是讨喜些的好。”他一手按住卷头，欲打开状。
“别看不起女人！” 绝尘只是一笑带过，缓缓展开全卷。
楚千秀慢慢走上来，问道：“绝尘，你不怕有风险么？”
“什么？”他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顿了顿道，“我信你。便是输了又如何，江湖，本就是一把刀，有伤人的时候，也有被伤的时候。我也不是一次都没有失败过。”
楚千秀许久没说话，半晌，露出来一种顽皮笑容：“那――怎么也没见你这个教主……赏些什么鼓励鼓励？”
“奖赏？”绝尘笑得很张扬，他挥手扬起卷轴，隐约可见上面片片粉红，“哈哈哈。行！本教主不日将加冕成盟主，定与你共享荣光。”
楚千秀却没有得意笑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绝尘，你想过……离开江湖么？”
“我注定就不是平凡之人。”
“离开了对手，也是一种孤独。是吗？”
“是”绝尘说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凝视了一瞬楚千秀的明眸，“但也许……有一天，我会选择离开。”
楚千秀欲言又止。这时，绝尘却已经把话题岔开。
“听说，这六通寺的后山种满桃花。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长成如此绚烂的桃林呢……”他将画卷推到楚千秀面前。
画卷上，满幅灼灼粉嫩，片片飞花好似下雨，三两处透绿更加勾住了看画人的遐想。天际一角，一行飞雁款款离别。
楚千秀叹道：“真美。看这画儿――若得桃花初成，三五载总是有的。这数十万株的桃花，怕是几代人的努力了。”
“如此说来――足抵你我一生了？”
楚千秀：“不错。”
才说着，她竟有了几分明白。面上却不敢唐突，生生把“腮若微醺”给憋住了。
“那好。”绝尘邪魅一笑，“若本教主许你这十里桃夭，日后，你还我什么？”
（他这是在……）
楚千秀的面上已经烧了起来，不敢再想更多的。只是回答却肯定而又含蓄。
“……一曲《上邪》。”
“好！那现在，陪我一道去看看满意不满意，免得日后……”绝尘的语气变得低沉而暧昧，“还礼还的不情愿。”
楚千秀横袖掩口，扑哧一笑：“乐得奉陪。”
楚千秀在绝尘的陪同之下，在桃林兜了一圈。此地原本是燥热之地，雨水又少。桃花不似在江南那般好养。眼下，正是桃林好风景，乘霞同游飞花轻。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楚千秀恍然发觉，绝尘实际上并不是一副啖血鬼王的阴森可怖相。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很温柔，很妩媚。
悠悠策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另一端出口。此处出口正靠着城门附近。原本，这就不是一个富有的国家。加之天下动荡，战火不休。边疆那里总是会特别荒凉贫穷。楚千秀看到的满是哀鸿遍野。忽然间，有了深深的负罪感。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卷入渐起的战火中。）
“怎么了？”
“哦，没什么！”楚千秀回过神来，“这……就是边疆么？”
“你没见过？” 他顿了顿，嘟囔一句：“这桃林还真不小。”
“边疆，都这么荒凉的么？”
“差不多吧。若时局稳定，边疆相对会繁荣些。可现在，战火已经点燃世界，这番景象……也算正常。”绝尘语气有些深沉，“这里也要打仗了。”
“我……我想……”楚千秀有些怯怯地看了绝尘一眼。
绝尘凤眉一睨：“教中去年的口粮，还囤积了不少，今年的粮食也足够。与其搁坏了，不妨送了他们。算是欠我教一人情。”
楚千秀闻此，微微开颜：“如此甚好！”
但转身，愁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只是安慰罢了。扬汤止沸，又有何用呢？所以，他称霸之时，我也该做出此生最难的那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