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泪
sat mar 05 22:29:45 cst 2016
当诸葛花铃听到身后的异动时，她几乎高兴地要跳起来。可与此同时，满心的担忧也一起上了眉间心上。她一个箭步冲到楚月寒的面前，死死拽住他的手，开始了一连串的发问。
“她说什么了？”
楚月寒正要开口，却被未亡人截断了话头：“好了，别赖在我这儿了。送你们回地面去。”
她手一挥，一条旋转着的幻影隧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楚月寒头也不回，拉着诸葛花铃就走了出去。
“喂——小楚！”见已经回到了地面，诸葛花铃扎脱开楚月寒的手，很不愉快地问，“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简单点说，她想渡化全城。她想要最强大的力量。”
“她要渡化全城？！”诸葛花铃惊叫起来，“这不可能的！除非神明降临！”
楚月寒看着她。
“小楚！神不存在了！自从梵天的一念之仁致使神王朝崩坏以后，因果轮回便全部乱了套。三位大神的力量和福报，或为恢复世界而用尽，或是被自然封印，又或者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诸葛花铃叫起来，“你个笨蛋！大笨蛋！”
“你知不知道，冰若是困于自己的执念内，那任谁都无法拯救。这座城址最需要的不是谁的力量和福报，而是堪破和放下！世间八苦，无论哪一种，只要放下，谁还会被束缚！！！”
楚月寒静静地听着：“相信我。”
“楚月寒！你要是敢瞒我，你要是敢死，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如果我再遇到你，我一定要欺负你。狠狠的欺负你！让你怕我，只敢听我一个人的话！我再也不对你好了！”
楚月寒闻言，原本该是生气的，实则，却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我给你欺负。”他低声，温柔得像白云，“现在就给。”
诸葛花铃赌气哼了一声，没再理他。楚月寒也便停下口来。两个人就这么木呆呆地站在死城内，踏着死城的土地……发呆！
又过了好一会儿，倒是诸葛花铃忍不住了：“喂，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的血……可以涤荡一切罪孽。”
诸葛花铃一听，气得连连啐道：“我呸！她是坏蛋！呸！大坏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图什么！这么千算万算，要你付出，要你流血，削弱你的实力，不就是为了时之源么？时之源乃圣物，岂是她能染指的？”
越说她越来气，到最后便成了冷笑连连。只不过，她圆嘟嘟的脸蛋，配合着不算太成熟的表情，显得颇为可爱。楚月寒几乎忍不住要上去捏两把。他暗暗浮上了一丝笑意。
“呵，那不过是她自作聪明的算计罢了。时之源没有佛骨的配合，便也只是一块好看的宝石。一切都是我个人意愿。相信我，我能把握好的。”
才说着，城内的幽魂已经无法忍受生人对他们的诱惑，纷纷聚拢过来。楚月寒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悲悯和高贵。所有的幽魂都飘向他这边，然而却又不敢靠的太近。诸葛花铃想要紧紧地握着楚月寒的手，不分开。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还没用力，掌间已是一空。愣神的刹那，她只觉身子一轻，飘飞起来。“啊”字未出口，已经落到了包围圈的外面。她看着楚月寒被幽魂吞没。场景就好像第一次在神殿遇到的那样——那种对视。
“滚开！”不知怎么的，诸葛花铃莫名地一个哆嗦，冲上前去驱散了幽魂。
可惜，这些幽魂还是不愿意散去，就只是在楚月寒和诸葛花铃的身边打转。
“花铃？”楚月寒有些错愕地看着诸葛花铃。
“不。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
“小楚，你有事情瞒着我。”诸葛花铃一脸愤懑，“我想起来，师父说过，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与之等价的条件。如果这一点被破坏了，那么，世界的崩坏也就不远了。”
楚月寒一言不发。
“我想说什么，你一定知道。”
楚月寒点点头。
“我要阻止你。”
楚月寒声音依旧柔和得像白云，但是语气不容置疑：“别这样。”
第二次，他“温柔”地将她推送出包围圈，不再迟疑，朗声而颂。内力穿透层层乌云，带动沙尘在天地间翻滚，沸腾。就好像天上地下，听从他的号令。
“听着！今日，吾以至纯之血，换取尔等罪孽之泪，万千福祉尽散于此。”
天地间回荡起一阵山呼海啸的尖叫，仿佛地狱万鬼齐声高歌，寰宇之间，尽是阴风飒飒！楚月寒淡然地以指甲作刀，在指尖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立刻如迫切想要长大的花骨朵儿，从切口处膨胀开来。
幽魂兴奋地发出耸人听闻的尖叫。
楚月寒顺势将指尖“波”地点压在就近一个幽魂的脑袋上。
画面骤然静止……
楚月寒直直地看着幽魂。
幽魂直直地瞪着楚月寒。
一大波幽魂直直地看着眉心那一点鲜血，又看了看楚月寒。
一声很轻微的“啵儿”打破了所有的凝固。
无数双眼睛——死的活的，都往眉心带血的幽魂脚下看去。
幽魂是没有脚的，但是可以看到裙摆——燃烧的裙摆。
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就大了起来。淡紫色的火心，宝蓝色的内焰，赤红色的外焰……仿佛一条条灵活的舌头，蹭蹭蹭蹭地就顺着底下爬了上来。幽魂陡然间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尖叫很快又转为嚎叫，嚎叫紧跟着就变成了惨烈的呼声。
乌云翻滚的更加可怕，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覆压下来。
阴冷的风让画面变得更加诡异。
诸葛花铃哆嗦着，几乎没有办法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拿出任何东西。
楚月寒亦是握紧拳头，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幽魂。
这是一个面容白得比牛奶还白，丝毫不透明的脸。眼睛下面是又肿又黑，泛着紫色的眼袋。眼脸处隐隐泛着血光，黑色的眼珠子没有光泽。
那就只是一团黑色——容不下，留不住一丝的光。
艳得几乎发黑的嘴唇唇角处，有两颗外露的白色獠牙。脖子上有很深的一圈黑紫色勒痕。
它生前应该是被人勒死的。
也许是曾经最爱的爱人。
也许是最亲的亲人。
也许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它有怨气；所以，它想不开；所以，它恨；所以，它不快乐；所以，它也很可怜……
楚月寒这个时候忽然间有点同情起她来。如果自己的血能够让帮助她解脱，这笔交易应该不吃亏的。
一个恍惚，火焰已经烧到了幽魂的头顶。火光中依稀看到这个女人慢慢地从呆滞木讷的神情，变成了很淡很淡的微笑。
楚月寒也被牵动着，动了动嘴角。
他低头，看到她的脚下，一朵火红色的莲花绽放，更为猛烈的金色的火光窜出，盘旋三圈后化作金色的凤凰，“嗖”地自幽魂心口穿体而过。一声剧烈的爆炸。天地间浑浊的粉尘被涤荡开来。一个带着淡淡白光的幻影随风慢慢散去。
楚月寒在白光散尽的瞬间，看到了——那其实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冲着他，感激而崇敬地点头、微笑、挥手、告别……
他舒了口气，突然觉得，整个死城好像比刚才光明了那么一点点。
“啪”一个东西掉在楚月寒慢慢摊开的手掌间。
这本只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一颗墨色的水晶珠子。
（好凉。）
楚月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应该是琉璃？或者水晶？或者宝石……）
他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只知道凉的透彻心扉，黑得透不过一点光。
“这是怨泪。”
未亡人的声音混杂着乌云翻滚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
“怨泪，顾名思义，因怨至极而生泪，是成分最为复杂的一种怨念。被此怨念所束缚者，是为八苦之中一样都堪不破之人。一生数载，流光韶华，半世牵绊，临了悔悟，只剩遗憾，遗憾未满，转为执念，执念生怨，怨缚吾生——”
未亡人一声三叹，末尾连说三声：“苦！苦！苦！”
“是苦。”楚月寒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每一个被你渡化的幽魂都会留下这么一滴泪水。这是无相瓶，你千万收好了。少一滴，她都没有办法获救。”
楚月寒凭着感觉，凌空伸手一接。
无相瓶就是一个透明的——完全透明的，泛着阵阵绚烂七彩光芒的瓶子。若不是如此，即便是丢在显眼的地方，人眼也未必看得见。他小心翼翼地把第一滴泪水放进了瓶子里。这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花铃那丫头怎么没有阻止我？）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有一点点怪怪的味道。回身看去，诸葛花铃正声嘶力竭低吼着什么，可是，楚月寒却完全听不到。此刻，他看她，就好像是在看一部默片。
默片的主角情绪激动。
然而，她说的话一句话都听不到。
“你把花铃怎么了？”楚月寒阴沉下脸来，血眸变得有点叫人瘆的慌。
未亡人舒缓了一口气，慢慢道：“我不过是让她安静一会儿。这样，她就不能够打断你了。”
“你若敢伤害她……”
“不不不。我不敢。”未亡人的声音平得就好像一块打磨过的坚实的木板，“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尤其是我惹不起的人。”
那个时候，楚月寒只以为她是在说“她惹不起雪凝画”。
当诸葛花铃听到身后的异动时，她几乎高兴地要跳起来。可与此同时，满心的担忧也一起上了眉间心上。她一个箭步冲到楚月寒的面前，死死拽住他的手，开始了一连串的发问。
“她说什么了？”
楚月寒正要开口，却被未亡人截断了话头：“好了，别赖在我这儿了。送你们回地面去。”
她手一挥，一条旋转着的幻影隧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楚月寒头也不回，拉着诸葛花铃就走了出去。
“喂——小楚！”见已经回到了地面，诸葛花铃扎脱开楚月寒的手，很不愉快地问，“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简单点说，她想渡化全城。她想要最强大的力量。”
“她要渡化全城？！”诸葛花铃惊叫起来，“这不可能的！除非神明降临！”
楚月寒看着她。
“小楚！神不存在了！自从梵天的一念之仁致使神王朝崩坏以后，因果轮回便全部乱了套。三位大神的力量和福报，或为恢复世界而用尽，或是被自然封印，又或者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诸葛花铃叫起来，“你个笨蛋！大笨蛋！”
“你知不知道，冰若是困于自己的执念内，那任谁都无法拯救。这座城址最需要的不是谁的力量和福报，而是堪破和放下！世间八苦，无论哪一种，只要放下，谁还会被束缚！！！”
楚月寒静静地听着：“相信我。”
“楚月寒！你要是敢瞒我，你要是敢死，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如果我再遇到你，我一定要欺负你。狠狠的欺负你！让你怕我，只敢听我一个人的话！我再也不对你好了！”
楚月寒闻言，原本该是生气的，实则，却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我给你欺负。”他低声，温柔得像白云，“现在就给。”
诸葛花铃赌气哼了一声，没再理他。楚月寒也便停下口来。两个人就这么木呆呆地站在死城内，踏着死城的土地……发呆！
又过了好一会儿，倒是诸葛花铃忍不住了：“喂，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的血……可以涤荡一切罪孽。”
诸葛花铃一听，气得连连啐道：“我呸！她是坏蛋！呸！大坏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图什么！这么千算万算，要你付出，要你流血，削弱你的实力，不就是为了时之源么？时之源乃圣物，岂是她能染指的？”
越说她越来气，到最后便成了冷笑连连。只不过，她圆嘟嘟的脸蛋，配合着不算太成熟的表情，显得颇为可爱。楚月寒几乎忍不住要上去捏两把。他暗暗浮上了一丝笑意。
“呵，那不过是她自作聪明的算计罢了。时之源没有佛骨的配合，便也只是一块好看的宝石。一切都是我个人意愿。相信我，我能把握好的。”
才说着，城内的幽魂已经无法忍受生人对他们的诱惑，纷纷聚拢过来。楚月寒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悲悯和高贵。所有的幽魂都飘向他这边，然而却又不敢靠的太近。诸葛花铃想要紧紧地握着楚月寒的手，不分开。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还没用力，掌间已是一空。愣神的刹那，她只觉身子一轻，飘飞起来。“啊”字未出口，已经落到了包围圈的外面。她看着楚月寒被幽魂吞没。场景就好像第一次在神殿遇到的那样——那种对视。
“滚开！”不知怎么的，诸葛花铃莫名地一个哆嗦，冲上前去驱散了幽魂。
可惜，这些幽魂还是不愿意散去，就只是在楚月寒和诸葛花铃的身边打转。
“花铃？”楚月寒有些错愕地看着诸葛花铃。
“不。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
“小楚，你有事情瞒着我。”诸葛花铃一脸愤懑，“我想起来，师父说过，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与之等价的条件。如果这一点被破坏了，那么，世界的崩坏也就不远了。”
楚月寒一言不发。
“我想说什么，你一定知道。”
楚月寒点点头。
“我要阻止你。”
楚月寒声音依旧柔和得像白云，但是语气不容置疑：“别这样。”
第二次，他“温柔”地将她推送出包围圈，不再迟疑，朗声而颂。内力穿透层层乌云，带动沙尘在天地间翻滚，沸腾。就好像天上地下，听从他的号令。
“听着！今日，吾以至纯之血，换取尔等罪孽之泪，万千福祉尽散于此。”
天地间回荡起一阵山呼海啸的尖叫，仿佛地狱万鬼齐声高歌，寰宇之间，尽是阴风飒飒！楚月寒淡然地以指甲作刀，在指尖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立刻如迫切想要长大的花骨朵儿，从切口处膨胀开来。
幽魂兴奋地发出耸人听闻的尖叫。
楚月寒顺势将指尖“波”地点压在就近一个幽魂的脑袋上。
画面骤然静止……
楚月寒直直地看着幽魂。
幽魂直直地瞪着楚月寒。
一大波幽魂直直地看着眉心那一点鲜血，又看了看楚月寒。
一声很轻微的“啵儿”打破了所有的凝固。
无数双眼睛——死的活的，都往眉心带血的幽魂脚下看去。
幽魂是没有脚的，但是可以看到裙摆——燃烧的裙摆。
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就大了起来。淡紫色的火心，宝蓝色的内焰，赤红色的外焰……仿佛一条条灵活的舌头，蹭蹭蹭蹭地就顺着底下爬了上来。幽魂陡然间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尖叫很快又转为嚎叫，嚎叫紧跟着就变成了惨烈的呼声。
乌云翻滚的更加可怕，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覆压下来。
阴冷的风让画面变得更加诡异。
诸葛花铃哆嗦着，几乎没有办法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拿出任何东西。
楚月寒亦是握紧拳头，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幽魂。
这是一个面容白得比牛奶还白，丝毫不透明的脸。眼睛下面是又肿又黑，泛着紫色的眼袋。眼脸处隐隐泛着血光，黑色的眼珠子没有光泽。
那就只是一团黑色——容不下，留不住一丝的光。
艳得几乎发黑的嘴唇唇角处，有两颗外露的白色獠牙。脖子上有很深的一圈黑紫色勒痕。
它生前应该是被人勒死的。
也许是曾经最爱的爱人。
也许是最亲的亲人。
也许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它有怨气；所以，它想不开；所以，它恨；所以，它不快乐；所以，它也很可怜……
楚月寒这个时候忽然间有点同情起她来。如果自己的血能够让帮助她解脱，这笔交易应该不吃亏的。
一个恍惚，火焰已经烧到了幽魂的头顶。火光中依稀看到这个女人慢慢地从呆滞木讷的神情，变成了很淡很淡的微笑。
楚月寒也被牵动着，动了动嘴角。
他低头，看到她的脚下，一朵火红色的莲花绽放，更为猛烈的金色的火光窜出，盘旋三圈后化作金色的凤凰，“嗖”地自幽魂心口穿体而过。一声剧烈的爆炸。天地间浑浊的粉尘被涤荡开来。一个带着淡淡白光的幻影随风慢慢散去。
楚月寒在白光散尽的瞬间，看到了——那其实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冲着他，感激而崇敬地点头、微笑、挥手、告别……
他舒了口气，突然觉得，整个死城好像比刚才光明了那么一点点。
“啪”一个东西掉在楚月寒慢慢摊开的手掌间。
这本只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一颗墨色的水晶珠子。
（好凉。）
楚月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应该是琉璃？或者水晶？或者宝石……）
他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只知道凉的透彻心扉，黑得透不过一点光。
“这是怨泪。”
未亡人的声音混杂着乌云翻滚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
“怨泪，顾名思义，因怨至极而生泪，是成分最为复杂的一种怨念。被此怨念所束缚者，是为八苦之中一样都堪不破之人。一生数载，流光韶华，半世牵绊，临了悔悟，只剩遗憾，遗憾未满，转为执念，执念生怨，怨缚吾生——”
未亡人一声三叹，末尾连说三声：“苦！苦！苦！”
“是苦。”楚月寒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每一个被你渡化的幽魂都会留下这么一滴泪水。这是无相瓶，你千万收好了。少一滴，她都没有办法获救。”
楚月寒凭着感觉，凌空伸手一接。
无相瓶就是一个透明的——完全透明的，泛着阵阵绚烂七彩光芒的瓶子。若不是如此，即便是丢在显眼的地方，人眼也未必看得见。他小心翼翼地把第一滴泪水放进了瓶子里。这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花铃那丫头怎么没有阻止我？）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有一点点怪怪的味道。回身看去，诸葛花铃正声嘶力竭低吼着什么，可是，楚月寒却完全听不到。此刻，他看她，就好像是在看一部默片。
默片的主角情绪激动。
然而，她说的话一句话都听不到。
“你把花铃怎么了？”楚月寒阴沉下脸来，血眸变得有点叫人瘆的慌。
未亡人舒缓了一口气，慢慢道：“我不过是让她安静一会儿。这样，她就不能够打断你了。”
“你若敢伤害她……”
“不不不。我不敢。”未亡人的声音平得就好像一块打磨过的坚实的木板，“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尤其是我惹不起的人。”
那个时候，楚月寒只以为她是在说“她惹不起雪凝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