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雏鹰初飞
mon sep 12 08:20:11 cst 2016
又是几日后。在陆笛跟父母说了远行后，陆炎和陈氏简直就是防盗一般把陆笛看得紧紧地，生怕他真的不管不顾，一个人偷偷去向那未知的、危险的远方。
这也是颇为无奈，儿子从小到大都像是宝贝，放在手上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任性惯了的独生子女，脑子一旦形成一种想法，那是防不胜防，非常可怕的。
这天陆炎在道观里接待信众，正是前段时日找他看风水的陈员外。陈员外长得不甚高，比较肥胖，家做的是丝绸生意，有数个商队，经常往各城里买卖，家中非常富有。
只见陆炎盘坐在蒲团上，身穿道袍，一脸**慈悲，仙风飘飘。陈员外一脸虔诚，坐在陆炎对面。只听得陆炎叹道：“诸天万道渺无踪迹，求长生不易。我陆家穷四代之力，于长生一道方略有小成。只是先祖有言，众生轮回，天道也！长生乃是逆天之事，必损折陆家福荫，轻易不可为外人道也！”
陈员外笑道：“陆半仙名扬四方，法力非凡，陈某向来心存敬仰...陈家略有薄财...当然，某家亦知修行长生光黄白之物肯定不行。如半仙所言，天道寻有缘人，但即使有缘，若无金钱俗物支撑，恐怕也是勉为其难吧？”
陆炎手抚长须，略一沉吟道：“陈翁所见极是。修习长生之术除吐纳天精地灵外，必伴以灵丹，灵药难寻，若无财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员外大喜道：“陆半仙可助我乎？老朽年已花甲，膝下小儿年幼，实在不放心。某家不敢奢望长生不老，但求延年益寿...”
陆炎沉思半晌，又掐指神算。
“好！”
“陈翁向道之心令人钦敬。若求长生，贫道无能为力...延年益寿嘛，贫道拼着损耗修为，也要助陈翁一臂之力！”陆炎慨然道。
陈员外一脸喜悦，手都有些颤抖。他老来得子，自己已是花甲之年，一旦撒手西去，庞大的家业交给幼子，实在放心不下。这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求助陆半仙多日，今日终于得到承诺，不觉大喜过望。他张开嘴，欲与陆炎细说延年益寿的事。
“喝！”
后堂走来一个少年，他大声吼着，**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身材，只见他涨红着脸，一缕缕汗水流过他的脸蛋和前胸，如同涂满油光的铜炉，金黄而明亮。
陈员外疑惑的望着陆炎，陆炎的脸色很奇怪，有些尴尬，又有些怒气。陆炎仰天打个哈哈，道：“笛儿，快来见过陈员外。陈翁，此是我儿陆笛。”
“哈！”
陆笛不看陈员外，又是一声大吼，把陈员外震得发了一下抖。他吃吃道：“令郎...令郎...”
陆炎又是哈哈一笑，脸色隐隐有些扭曲。
“好叫陈翁知晓，我儿修习祖传仙术正在紧要之处，正要跨越魔障...陆笛，快回去！不然老夫让你今晚走火入魔！”
陆炎眼睛瞪得大大的，狠狠盯着陆笛。长须无风自动，好像要翘起来似的。陆笛不屑一顾，撇着嘴角，神情非常傲慢，嘴里大声呵呵两句，冷笑着走回去。
陆炎不觉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自己坚决不许陆笛离家之后，这小子变得更加精力旺盛了，也不外出，整日里跟着父亲。要么半夜三更在陆炎房外练功，要么在房外大声朗读诗文，陆炎暴怒要打他，陆笛就跑得飞快，没一会又回来继续。陆炎和陈氏好几日没睡好觉了。
陆炎刚开始与陈氏商量好，既然儿子只在家里撒泼，就跟他赌耐性，也不管他了。没想到陆笛变本加厉，在陆炎接待信众时，要么胡言乱语，要么大声呼喝，搞得陆炎叫苦不迭，暗地里很多次埋怨陈氏了，说她宠坏陆笛。
“这小子冥顽不灵，硬是要逼老夫辣手无情，没办法只能出绝招了！”陆炎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满脸狰狞。
送走殷殷期盼的陈员外后，陆炎快步走入后堂，见陆笛悠悠然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的盖子轻轻的拂拭着茶杯，时不时对茶杯吹气。
陆炎猛一拂道袍，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陆笛看似毫不在乎的摆弄着茶杯，实则眼睛一直时不时盯着父母的房间，过了一阵，只见母亲陈氏走在前头，陆炎跟在后面，脸上浮现有些得意的快感，陆笛心里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陈氏走近陆笛，陆笛赶紧把茶杯放下，道：“阿娘，你这是...”
陈氏看着陆笛，扁起嘴巴，目光盈盈，慢慢的，一颗颗泪水涌出眼眶，手拿着丝巾掩着嘴巴抽泣！
陆笛头皮瞬间发麻，他和父亲陆炎一样，最怕的就是陈氏掉眼泪，因为陈氏一旦哭起来，那是什么伤心事都一起来的，不管陈年旧事，还是新鲜时事，一边哭一边说，没完没了的......
“陆笛，你不要阿娘了！长大了要飞了！阿娘那么疼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有多少次你父亲要揍你，都是阿娘给你拦下的！”
“你说要读书练武。阿娘都依你；你说要养狗蓄鹰，阿娘也是从来允许，怎么也没想到你长大了，要远走高飞，不管阿娘了！”
......
陆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足无措。
陆炎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拿着茶盖，轻轻的一遍遍拂拭茶杯，又时不时轻轻对着茶杯吹气，偶尔吸一口茶，啧啧出声，悠然自得。
过了许久，陈氏犹在一边抽泣一边细数各种各样的伤心事，陆笛感觉一阵阵波动不停地冲击着他那颗原本异常坚定的心，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大声吼叫：“我不出远门行了吧？”可是他想得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想一辈子呆在大落城。月圆之夜，朝南山脉无名山谷的小湖边，那吹笛跳舞的仙女，一直猛烈的撩动自己的心：世上有仙，某必逐之！
所以陆笛任凭陈氏的哭泣侵袭着自己的防线，也是紧紧咬着嘴唇不松口。脸上满是倔强，眼睛却是通红。
陈氏偷眼看着陆笛，心内涌起一阵怜惜。这何尝不是在侵袭着她的心呢？儿子长大了，就如雏鹰初飞。自己如此逼迫，也是心疼得很呐。有些人家的孩子，遇着这事，说不定真的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可是自家的孩子不会，他知道孝顺，知道要取得父母亲的支持。
陆炎早已放下茶杯，此时脸色也是很凝重。这绝招往日万试万灵，今日却没有效果了。看着儿子那张坚毅的脸，陆炎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追求。
罢了！儿子志向高远，不愿困守方寸之地，那...也只能由得他了！没来由一阵心痛。
朝妻子望去，见妻子也正望着自己，陆炎向陈氏点点头。夫妻多年，心有灵犀。陈氏便停止抽泣，幽幽长叹一声。
“笛儿啊，看来阿爹阿娘也无法打消你的念头了，你要去就去吧。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如若寻不见修道宗门，那就尽快回转家来....阿爹阿娘都在等你回家吃饭。”
陆笛猛然睁开双眼，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一颗颗顺着脸颊流下。
“阿爹阿娘，我会的...我与郭四郎、虎头作伴同行...爹娘放心，凭我三人勇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们定会寻到仙门，修得仙术，风风光光回家乡！”
又是几日后。在陆笛跟父母说了远行后，陆炎和陈氏简直就是防盗一般把陆笛看得紧紧地，生怕他真的不管不顾，一个人偷偷去向那未知的、危险的远方。
这也是颇为无奈，儿子从小到大都像是宝贝，放在手上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任性惯了的独生子女，脑子一旦形成一种想法，那是防不胜防，非常可怕的。
这天陆炎在道观里接待信众，正是前段时日找他看风水的陈员外。陈员外长得不甚高，比较肥胖，家做的是丝绸生意，有数个商队，经常往各城里买卖，家中非常富有。
只见陆炎盘坐在蒲团上，身穿道袍，一脸**慈悲，仙风飘飘。陈员外一脸虔诚，坐在陆炎对面。只听得陆炎叹道：“诸天万道渺无踪迹，求长生不易。我陆家穷四代之力，于长生一道方略有小成。只是先祖有言，众生轮回，天道也！长生乃是逆天之事，必损折陆家福荫，轻易不可为外人道也！”
陈员外笑道：“陆半仙名扬四方，法力非凡，陈某向来心存敬仰...陈家略有薄财...当然，某家亦知修行长生光黄白之物肯定不行。如半仙所言，天道寻有缘人，但即使有缘，若无金钱俗物支撑，恐怕也是勉为其难吧？”
陆炎手抚长须，略一沉吟道：“陈翁所见极是。修习长生之术除吐纳天精地灵外，必伴以灵丹，灵药难寻，若无财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员外大喜道：“陆半仙可助我乎？老朽年已花甲，膝下小儿年幼，实在不放心。某家不敢奢望长生不老，但求延年益寿...”
陆炎沉思半晌，又掐指神算。
“好！”
“陈翁向道之心令人钦敬。若求长生，贫道无能为力...延年益寿嘛，贫道拼着损耗修为，也要助陈翁一臂之力！”陆炎慨然道。
陈员外一脸喜悦，手都有些颤抖。他老来得子，自己已是花甲之年，一旦撒手西去，庞大的家业交给幼子，实在放心不下。这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求助陆半仙多日，今日终于得到承诺，不觉大喜过望。他张开嘴，欲与陆炎细说延年益寿的事。
“喝！”
后堂走来一个少年，他大声吼着，**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身材，只见他涨红着脸，一缕缕汗水流过他的脸蛋和前胸，如同涂满油光的铜炉，金黄而明亮。
陈员外疑惑的望着陆炎，陆炎的脸色很奇怪，有些尴尬，又有些怒气。陆炎仰天打个哈哈，道：“笛儿，快来见过陈员外。陈翁，此是我儿陆笛。”
“哈！”
陆笛不看陈员外，又是一声大吼，把陈员外震得发了一下抖。他吃吃道：“令郎...令郎...”
陆炎又是哈哈一笑，脸色隐隐有些扭曲。
“好叫陈翁知晓，我儿修习祖传仙术正在紧要之处，正要跨越魔障...陆笛，快回去！不然老夫让你今晚走火入魔！”
陆炎眼睛瞪得大大的，狠狠盯着陆笛。长须无风自动，好像要翘起来似的。陆笛不屑一顾，撇着嘴角，神情非常傲慢，嘴里大声呵呵两句，冷笑着走回去。
陆炎不觉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自己坚决不许陆笛离家之后，这小子变得更加精力旺盛了，也不外出，整日里跟着父亲。要么半夜三更在陆炎房外练功，要么在房外大声朗读诗文，陆炎暴怒要打他，陆笛就跑得飞快，没一会又回来继续。陆炎和陈氏好几日没睡好觉了。
陆炎刚开始与陈氏商量好，既然儿子只在家里撒泼，就跟他赌耐性，也不管他了。没想到陆笛变本加厉，在陆炎接待信众时，要么胡言乱语，要么大声呼喝，搞得陆炎叫苦不迭，暗地里很多次埋怨陈氏了，说她宠坏陆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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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殷殷期盼的陈员外后，陆炎快步走入后堂，见陆笛悠悠然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的盖子轻轻的拂拭着茶杯，时不时对茶杯吹气。
陆炎猛一拂道袍，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陆笛看似毫不在乎的摆弄着茶杯，实则眼睛一直时不时盯着父母的房间，过了一阵，只见母亲陈氏走在前头，陆炎跟在后面，脸上浮现有些得意的快感，陆笛心里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陈氏走近陆笛，陆笛赶紧把茶杯放下，道：“阿娘，你这是...”
陈氏看着陆笛，扁起嘴巴，目光盈盈，慢慢的，一颗颗泪水涌出眼眶，手拿着丝巾掩着嘴巴抽泣！
陆笛头皮瞬间发麻，他和父亲陆炎一样，最怕的就是陈氏掉眼泪，因为陈氏一旦哭起来，那是什么伤心事都一起来的，不管陈年旧事，还是新鲜时事，一边哭一边说，没完没了的......
“陆笛，你不要阿娘了！长大了要飞了！阿娘那么疼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有多少次你父亲要揍你，都是阿娘给你拦下的！”
“你说要读书练武。阿娘都依你；你说要养狗蓄鹰，阿娘也是从来允许，怎么也没想到你长大了，要远走高飞，不管阿娘了！”
......
陆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足无措。
陆炎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拿着茶盖，轻轻的一遍遍拂拭茶杯，又时不时轻轻对着茶杯吹气，偶尔吸一口茶，啧啧出声，悠然自得。
过了许久，陈氏犹在一边抽泣一边细数各种各样的伤心事，陆笛感觉一阵阵波动不停地冲击着他那颗原本异常坚定的心，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大声吼叫：“我不出远门行了吧？”可是他想得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想一辈子呆在大落城。月圆之夜，朝南山脉无名山谷的小湖边，那吹笛跳舞的仙女，一直猛烈的撩动自己的心：世上有仙，某必逐之！
所以陆笛任凭陈氏的哭泣侵袭着自己的防线，也是紧紧咬着嘴唇不松口。脸上满是倔强，眼睛却是通红。
陈氏偷眼看着陆笛，心内涌起一阵怜惜。这何尝不是在侵袭着她的心呢？儿子长大了，就如雏鹰初飞。自己如此逼迫，也是心疼得很呐。有些人家的孩子，遇着这事，说不定真的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可是自家的孩子不会，他知道孝顺，知道要取得父母亲的支持。
陆炎早已放下茶杯，此时脸色也是很凝重。这绝招往日万试万灵，今日却没有效果了。看着儿子那张坚毅的脸，陆炎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追求。
罢了！儿子志向高远，不愿困守方寸之地，那...也只能由得他了！没来由一阵心痛。
朝妻子望去，见妻子也正望着自己，陆炎向陈氏点点头。夫妻多年，心有灵犀。陈氏便停止抽泣，幽幽长叹一声。
“笛儿啊，看来阿爹阿娘也无法打消你的念头了，你要去就去吧。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如若寻不见修道宗门，那就尽快回转家来....阿爹阿娘都在等你回家吃饭。”
陆笛猛然睁开双眼，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一颗颗顺着脸颊流下。
“阿爹阿娘，我会的...我与郭四郎、虎头作伴同行...爹娘放心，凭我三人勇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们定会寻到仙门，修得仙术，风风光光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