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灵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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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昔日往事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昔日温馨的村落已然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三间被伪装成人去楼空的石屋和那不起眼的丹房。

    次日黎明,一声惊叫打破了这片沉寂中的树林。

    “啊!师兄,救我!快拉我上去。”

    只见这茂密的树林中一个肥头大耳的青年男子无意中踩到了猎人布下的陷进,一丈多深的深坑边上,他双手死死的抠住陷阱边缘上裸露的石头,虽双脚悬空倒也还尚存一丝理智,尽量的稳住身体,否则如果脱手的话,陷阱底下的尖石就要透体而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只粗壮有劲的手一把便抓住他的手腕,紧接着发力一拽,那臃肿的身体就被硬生生的拉了上来。

    “呼,多谢元柏师兄,要不是有师兄在,师弟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拉上来之后,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的他,还没来得及喘几口大气,他便一脸感激的向元柏道谢。

    “你我既是同门,又同病相怜,哪有见死不救之理!”,元柏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在看了一眼师弟后,又补上一句。

    “师弟,虽然你我均未踏入凝丹期,但练体之道也不失为一种修炼方式。况且师傅待你我恩重如山,你自甘堕落这么多年,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元柏说完,自己脸上也满是羞愧。

    十年前,渡尘阁阁主元渡正准备外出游历,刚出城郊没多久就遇到被劫匪掠夺一空的一家三口,丈夫为救妻子而惨死剑下,妻子在丈夫死后没多久也不堪受辱咬舌自尽。尽管元渡最后替天行道,但终究晚到一步,满怀愧疚的元渡看了眼一旁瑟瑟发抖的孩童,于是决定定要将他抚养成人。

    然而不出半日脚程,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一家五口皆惨死剑下,唯有一孩童尚存一丝呼吸。见状,元渡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个遗孤抚养成人。

    元渡虽然渴望有朝一日他俩能学有所成,锄强扶弱,但事与愿违,先天不足的他俩在服下后天洗髓丹之后还是迟迟未出现凝丹的迹象,最后只能无疾而终。

    “师父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元松就算来世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但我连丹都凝不了,不仅没法报答师傅,每天还要受尽嘲讽,丹都凝不了,习这练体之道又有何用!”听完元柏一番说教,元松也一吐心中怨气。

    元柏望着师弟轻叹一声,“唉,算了,先走吧,你我皆是一宿都滴水未进,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找户人家予以食物充饥一下,既然这里有捕猎的陷进,那附近应该会有人家。”元柏顺着树丛中被踏平的野草望去。

    顺着前行大概五里之后,几间石屋映入眼帘,不过饥肠辘辘的二人试探性的叫问了几遍都无人应答,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在查看过三间石屋均人去楼空后,他们推开了最后一间石屋的木门。

    “吱”,淡淡的光线照射下,门前浮起的阵阵尘埃清晰可见,元柏火把一挥,风干的肉块在他眼前为之一亮,虽说不知为何这里的主人要离开,但此刻他们也是腹中难耐,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们两步向前准备取食的同时,随着“吱”的一声,木门在他俩的注视下缓缓关上。而在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们借着火把的亮光清楚的看到一个嘴角有些许鲜血溢出的孩童正静静地躺在门后,而此人就是那已经昏迷大半天的夏叶。

    两人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安,年幼那惨绝人寰的场景又一次浮现于脑海中。元柏面色凝重的上前试探性的用手微压夏叶胸口,片刻后他惊喜道:“这孩子还存有一丝气息!”。

    在听到夏叶还有生命迹象的时候,虽自暴自弃,但心存善念的元松也是送了口气。

    “走,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救人要紧!”元柏说完,夏叶就已经被他背到背上,元松见状也不做多说,顺手拿起两块肉干就和元柏奔回渡尘阁。

    自从三天前在突兀山被师叔一口回绝之后,休捱这些天为了能找到让师叔松口的方法,可谓是茶饭不思、绞尽脑汁。

    其实对于俞奴来说,她确实很欣赏休捱的天赋,四岁凝丹,八岁便习得观火阁近半阵法,而如今十五岁的他更是在同龄人中鲜有敌手。这样的背景下,经休捱百般请求,她心一软便将《魂灭六重》的第一重心法传授于休捱,并嘱咐不能将此事告知他人,而休捱确也信守承诺。

    直至某日,休捱趁着师傅外出,独自一人藏于密室准备突破第一重心法,可自视甚高的他急于求成,而致体内三魂反噬,要不是他拼着最后一口找到俞奴,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但也因为他过于急躁,俞奴决定不再传授剩下五重的心法。

    而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休捱都后悔莫及,可经过这几日苦思无果的他今天也只能硬着头皮恳求师叔能大发慈悲了。

    当将要行至突兀山山脚时,休捱惊愕的发现,昔日终年笼罩山林的阴雾眼下却皆尽散去,而往日记忆中满山的枯木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枝繁叶茂,苍劲有力的树林。在反复回忆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后,休捱突然一怔,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哼,算你小子反应不慢。”在休捱顿悟的瞬间,一位身着白衫的妇人轻移莲步的从林中走出。

    休捱举目而视,片刻后又环顾四周,在确定别无他人之后,休捱微微叹息,“唉,道行尚浅,道行尚浅啊!”。而那妇人转瞬间,已挪步至休捱身前。

    “休捱不明白,为何这么些年师叔要屈居于这山林,并且还要结下如此幻阵,难道师叔有什么难言之隐?”休捱盯着师叔不禁疑惑道。

    “哼,等见到他之后一切尽会揭晓。”俞奴虚无缥缈的盯着远方,意味深长的喃喃道。休捱倒也识趣不再多问,就这样,师侄俩便开始一路无语的朝着青石部落赶去。

    半日之后,休捱立于枝头,指着前方错落有致的青石林恭敬的说道:“师叔,再行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他们藏匿之所。”

    一旁的俞奴并没有答话,微风在不经意间拂过她依旧明媚动人的面庞,打散了两行青丝,而她眺望着远方,记忆中的场景又一次占满了她的脑海。

    那一年他十六,她十四,情窦初开的她在易宝坊里偶遇上内敛而沉着冷静的他,两人相谈甚欢,少女的心房不知不觉间也已经慢慢敞开,可毫无感情经历的他却对眼前少女的情愫可谓是毫无察觉,挥手告别之后的少女也只能饱尝单思之苦。然而不久后的一次意外却让她只能将这份情愫埋藏于心底。

    那日,修为尚浅的俞奴瞒着师傅跟随着众位师兄师姐前往逆阴谷寻宝,众人沿着仅容一人的山道前进没多久,一阵狂风呼啸而至,不幸的俞奴和一位师姐就被刮下陡峭的山壁,深不见底的悬崖中甚至没有传来一丝回音,望着那漆黑的深渊,众人也只能带着惋惜和无奈铩羽而归。

    一天之后,俞奴缓缓地睁开疲惫的眼睛,清楚的感受到全身由内而外的痛楚之后,她知道自己侥幸活了下来,意外之余的她不禁利用余光环顾了四周,原来是斜上方几株峭壁长出的灌木使得她捡回一命。

    稍作调息之后,她便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然而眼前漆黑的山洞却勾起她的好奇之心。一根根纤细的藤蔓沿着峭壁蔓延进约一丈高的洞口,但不时吹过的阴风伴着呜呜声使得俞奴瑟瑟发抖。无奈她除了继续呆在原地就别无他处了,因为在睁开眼的同时,她就发现了自己并没有坠落谷底,而是跌落在由峭壁延伸出的一块一丈长宽的小石台上。晃眼探去,石台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这光滑平整的石台也令人匪夷所思,“难道这洞穴里藏匿着什么不可见人的怪物?要不然谁会想不开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扎窝。”

    想到这里,俞奴抬头望了一眼陡峭的崖壁,在打消徒手爬上峭壁之后,她还是选择入洞一探究竟,反正眼下她也找不出其他方法离开这里,还不如进去,会有奇遇什么的也说不定。

    在磕磕碰碰的前进不久后,俞奴便发现其实山洞中可见度并没有想象中的低,只是一路上阵阵伴着呜呜声的阴风着实让她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一个转角之后,一间勉强算做居室的弹丸之地出现在她眼前,一张粗糙的石床,一张布满灰尘的石桌和两张高低不一的石凳,仔细看去,床的旁边还有一张类似于动物的毛皮铺在地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确定已经没有密室之后,除了愈发冰冷刺骨的阴风之外毫无所获的俞奴,一丝绝望油然而生,这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出不去别说,就连填饱肚子都成为一种奢求。

    别无他法的俞奴所幸双臂环抱,一屁股就坐在石凳上,双手也在不停的来回搓着双臂。不禁意间,俞奴浑身一颤,一个喷嚏脱口而出,紧接着她便迷迷糊糊的趴在石桌上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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