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族末路
tue sep 13 05:46:46 cst 2016
巨鳞之洲，青石部落。
一群光着脚丫，皮肤黝黑的小屁孩在一簇青石旁追逐打闹。
“小石头，你耍赖皮，刚刚明明都摸到你了，现在该你来抓我们了！”其中一个肉嘟嘟的胖小子撅着嘴，气鼓鼓地指着已经爬到一边青石顶上的小石头嚷着。
“哼，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说好了，要抓到才算，明明是你耍赖皮！”满脸无辜的小石头不卑不亢，盘坐在青石顶上争辩着，时不时还冲小胖子做做鬼脸，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其他的小屁孩也没顾得上他们俩的争执，都在各自追逐，流露出来的天真无邪连一旁正在篝火边烤鹿肉的大人们都忍俊不禁。
“快三年了，也该起个名字了。”一位在翻烤鹿肉的中年妇女瞥了瞥旁边正磨打一块宛若盆口的青石的男子，略带期待的说道。男子略微顿了一会，抬起头朝小石头凝视了片刻。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木须道人？”。
“这怎么会忘记，要不是木须道人正巧路过，恐怕族人都要葬身于地鳅之口了。现在回想起来要是我们能会道人的一招半式，咱们夏家也不会落魄到如此田地。”妇人不甘的说道，神情也逐渐的迷离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从前的生活，可眉宇之间并流露出对那种生活的向往，反倒是隐隐有些煞气。
看到妇人如此的神情，男子也不免有些无奈。若非他伯父认贼作父，倒戈相向，夏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幸亏当时父亲及时带着亲信和年幼的我们逃走并隐居于此，否则估计也是难逃一死。回想起往事，男人也是满脸愁容。
片刻之后，男人放下那磨得锋利无比的青石，拍了拍妇人肩膀，“当时道人仅仅用了一片落叶就制服了那遮天蔽日的地鳅，小石头不如就以叶为名。你看如何？”。
妇人沉思了片刻，突然脸上一扫阴霾，略带欣慰的说道“勃勃生机，长青之兆，随风而飘，自由无束。好名字，好名字！”妇人煞是满意，抬头凝望着青石顶上一脸倔强的小夏叶，眼中带着对孩子的期望渐渐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中，期望着他能无拘无束，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就在妇人出神的时候，烤得焦黄的鹿肉的香味及时的把她的思绪带回了现实，嘴角还带着微笑招呼着不远处的孩子们和大人，“肉烤熟了，今天大伙多吃点！”。
正在嬉闹的孩子们听到有肉吃了，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而来，胖子也顾不上和夏叶的争执，甩着脸上的两个肉球就蹦跶过去了。
而还在青石上的夏叶可能盘坐的时间太长，起身的瞬间腿一麻就从青石上跌落下来。“砰”掉下来的同时，刚好脑袋磕到了地上的一节树枝，好在青石不算太高，夏叶也没有哭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鼓起了一个鹌鹑蛋一样的大包，大人们闻声望去也是捧腹不已，一旁的妇人和男子也是哭笑不得。
待到夏叶屁颠屁颠走到跟前的时候，妇人略带安慰的摸了摸夏叶的后脑勺，说道：“小石头，你不是一直想有个名字吗？”。夏叶拍了拍身上的灰，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着期待，好似已经忘却了刚刚的痛楚，兴奋的问道，“难道父亲母亲已经为小石头取好名字了吗？”。
“听着，你这小调皮，从今以后，你便以叶为名，夏叶就是你的名字了！”妇人宠爱地刮了刮小夏叶的鼻子，柔声说道。
“哈哈，小石头有名字喽！小石头有名字喽！”
看着小夏叶这么开心，两人也不由得相视一笑，只是在笑容的背后，他们也都清楚，自打那件事过后，自己的身份只能藏匿于心底，天知地知，否则会给夏家最后的族人带来灭顶之灾，这也是自打他出生到现在才起名字的原因，夫妇二人也是准备等他懂事以后再把那件事告诉他。
在夏叶雀跃一番之后，妇人一边拉着他的小手，一边指着烤肉笑骂道：“你看你这捣蛋鬼，摔了这么大个包，先去丹房拿几片丹皮嚼碎了敷在额头上，敷好了再过来吃。”很明显，小家伙还没有从刚刚的欣喜中缓过神来，随意的点了点头就蹦跶着走向了一间不远处的小石屋。
一座阴雾缭绕，遍地枯木的山腰上，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妪正盘坐于一尺高的槐树庄上，稀松的眉毛下，深陷的眼窝挡住了眼白，沟壑纵横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到鼻孔左边的一颗黑痣，要不是寥寥的浊气不时的从干瘪的嘴唇中吐出，恐怕有人经过的话都会把她看作一具尸体。
“师侄休捱拜见师叔。”数丈之外，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个阴雾中一个看不清相貌的身影中发出，说完之后便静呆原地。
待一口浊气吐出之后，老妪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问道：“休捱，是不是你师傅又有事求于老妇了？”
“启禀师叔，师傅他老人家最近都相安无事，休捱这次来是要向师叔报喜来了！”他在雾中作揖谄媚道。
“喜事？！你倒是说说看，要是你别有用心的话，哼！”说完，老妪的眼白缓缓的转了出来。
休捱听完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形微微一颤，但并看不清阴雾中他的表情，只闻其声道：“师叔，一个月前，休捱奉师傅之命前往兽海林，回来时正好看到一只地鳅准备对兽海林旁边的一个小部落大开杀戒，但木须老道正巧路过，师叔也知道，木须老道他平时就好管闲事，便顺手制服了那地鳅。”
“嗯？然后呢？喜从何来？！”老妪表情略带愠怒的冷哼道。
“师叔莫急，待休捱说完师叔定会满意。”休捱连忙解释道，“在木须老道尚未赶到时，我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人用的剑上刻着一个‘夏’字，并且在木须老道刚到的时候...”
“嘭！！！”尚未等休捱说完，灰色的浊气以磅礴之势从老妪体内爆涌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侵蚀了数丈内的所有生命。但老妪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周遭的阴雾也都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团团包裹着他的浊气。在浊气冲走阴雾的瞬间，一张俊美并且略带抽搐的脸呈现了出来，立体的五官下身着一身白衫，外人如不知情，定会以为是哪家大户之子，只是稍显惨白的脸色和泛灰的嘴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休捱略微抬了起头，想看看老妪的表情，无奈这浊气却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但看到这仿佛在狂笑的浊气，休捱脸上难掩着悸动，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师叔为了寻找夏家族人费尽了多少心机，一旦自己帮师叔了结心愿，那距离这些年他接近师叔的愿望实现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灰色的浊气渐渐散去，就在休捱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老妪瞪大了干瘪的双眼，字正腔圆地问道：“此！话！当！真！？”
瞧见师叔这般模样，休捱倒也气定神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双手作揖，定声说道：“不敢欺骗师叔，当初观火阁师叔的教训休捱至今都还铭记于心，怎敢欺瞒师叔。”
话毕，老妪突然定睛凝视休捱的同时，又一股浊气从口中破蛹而出，灰色浊气不停的蠕动着仿佛带着老妪怒不可遏的表情侵袭来一般。休捱见势不妙心知已经无法逃避，便干脆闭上了眼睛。在休捱即将被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势如破竹的浊气随着老妪枯手一挥消失殆尽，同时，山间也回响起了不绝于耳的狂笑，“哈哈哈哈，看来你所言非虚，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我这些年如此这般地寻找，哈哈哈！”
随即老妪如释重负般地跃下树桩，负手而立，皮笑肉不笑地问到：“休捱，这个消息你还告诉你师傅了？”
浑身冷汗的休捱连忙单膝下地低头拱手，沉声道：“师叔多虑了，休捱是从兽海林一路直接赶回突兀山来向师叔报喜的，并没有告诉师傅。”
“如此甚好，倘若真如你所说，事成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师叔可以答应你一件除了《魂灭六重》另外五重心法的要求。！”
听到前半句还在窃喜的休捱瞬间颤栗了一下，不甘的说道：“多谢师叔，观火阁师叔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休捱怎敢多想。”
“嗯，知错能改就好，三天后正午，你到山脚下等我，退去吧。”
“是的，师叔。”休捱低着头，后退三步之后便转身离去，只是老妪并没有看见，在休捱转身过去之后咬着牙并满是不甘的脸。
在目送休捱消失在阴雾之中后，老妪凝视着前方，方才休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底，随后便轻微地摇了摇：“这么多年了，看来你和师兄还是不死心啊，不过这又何妨呢，三天之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巨鳞之洲，青石部落。
一群光着脚丫，皮肤黝黑的小屁孩在一簇青石旁追逐打闹。
“小石头，你耍赖皮，刚刚明明都摸到你了，现在该你来抓我们了！”其中一个肉嘟嘟的胖小子撅着嘴，气鼓鼓地指着已经爬到一边青石顶上的小石头嚷着。
“哼，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说好了，要抓到才算，明明是你耍赖皮！”满脸无辜的小石头不卑不亢，盘坐在青石顶上争辩着，时不时还冲小胖子做做鬼脸，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其他的小屁孩也没顾得上他们俩的争执，都在各自追逐，流露出来的天真无邪连一旁正在篝火边烤鹿肉的大人们都忍俊不禁。
“快三年了，也该起个名字了。”一位在翻烤鹿肉的中年妇女瞥了瞥旁边正磨打一块宛若盆口的青石的男子，略带期待的说道。男子略微顿了一会，抬起头朝小石头凝视了片刻。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木须道人？”。
“这怎么会忘记，要不是木须道人正巧路过，恐怕族人都要葬身于地鳅之口了。现在回想起来要是我们能会道人的一招半式，咱们夏家也不会落魄到如此田地。”妇人不甘的说道，神情也逐渐的迷离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从前的生活，可眉宇之间并流露出对那种生活的向往，反倒是隐隐有些煞气。
看到妇人如此的神情，男子也不免有些无奈。若非他伯父认贼作父，倒戈相向，夏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幸亏当时父亲及时带着亲信和年幼的我们逃走并隐居于此，否则估计也是难逃一死。回想起往事，男人也是满脸愁容。
片刻之后，男人放下那磨得锋利无比的青石，拍了拍妇人肩膀，“当时道人仅仅用了一片落叶就制服了那遮天蔽日的地鳅，小石头不如就以叶为名。你看如何？”。
妇人沉思了片刻，突然脸上一扫阴霾，略带欣慰的说道“勃勃生机，长青之兆，随风而飘，自由无束。好名字，好名字！”妇人煞是满意，抬头凝望着青石顶上一脸倔强的小夏叶，眼中带着对孩子的期望渐渐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中，期望着他能无拘无束，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就在妇人出神的时候，烤得焦黄的鹿肉的香味及时的把她的思绪带回了现实，嘴角还带着微笑招呼着不远处的孩子们和大人，“肉烤熟了，今天大伙多吃点！”。
正在嬉闹的孩子们听到有肉吃了，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而来，胖子也顾不上和夏叶的争执，甩着脸上的两个肉球就蹦跶过去了。
而还在青石上的夏叶可能盘坐的时间太长，起身的瞬间腿一麻就从青石上跌落下来。“砰”掉下来的同时，刚好脑袋磕到了地上的一节树枝，好在青石不算太高，夏叶也没有哭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鼓起了一个鹌鹑蛋一样的大包，大人们闻声望去也是捧腹不已，一旁的妇人和男子也是哭笑不得。
待到夏叶屁颠屁颠走到跟前的时候，妇人略带安慰的摸了摸夏叶的后脑勺，说道：“小石头，你不是一直想有个名字吗？”。夏叶拍了拍身上的灰，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着期待，好似已经忘却了刚刚的痛楚，兴奋的问道，“难道父亲母亲已经为小石头取好名字了吗？”。
“听着，你这小调皮，从今以后，你便以叶为名，夏叶就是你的名字了！”妇人宠爱地刮了刮小夏叶的鼻子，柔声说道。
“哈哈，小石头有名字喽！小石头有名字喽！”
看着小夏叶这么开心，两人也不由得相视一笑，只是在笑容的背后，他们也都清楚，自打那件事过后，自己的身份只能藏匿于心底，天知地知，否则会给夏家最后的族人带来灭顶之灾，这也是自打他出生到现在才起名字的原因，夫妇二人也是准备等他懂事以后再把那件事告诉他。
在夏叶雀跃一番之后，妇人一边拉着他的小手，一边指着烤肉笑骂道：“你看你这捣蛋鬼，摔了这么大个包，先去丹房拿几片丹皮嚼碎了敷在额头上，敷好了再过来吃。”很明显，小家伙还没有从刚刚的欣喜中缓过神来，随意的点了点头就蹦跶着走向了一间不远处的小石屋。
一座阴雾缭绕，遍地枯木的山腰上，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妪正盘坐于一尺高的槐树庄上，稀松的眉毛下，深陷的眼窝挡住了眼白，沟壑纵横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到鼻孔左边的一颗黑痣，要不是寥寥的浊气不时的从干瘪的嘴唇中吐出，恐怕有人经过的话都会把她看作一具尸体。
“师侄休捱拜见师叔。”数丈之外，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个阴雾中一个看不清相貌的身影中发出，说完之后便静呆原地。
待一口浊气吐出之后，老妪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问道：“休捱，是不是你师傅又有事求于老妇了？”
“启禀师叔，师傅他老人家最近都相安无事，休捱这次来是要向师叔报喜来了！”他在雾中作揖谄媚道。
“喜事？！你倒是说说看，要是你别有用心的话，哼！”说完，老妪的眼白缓缓的转了出来。
休捱听完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形微微一颤，但并看不清阴雾中他的表情，只闻其声道：“师叔，一个月前，休捱奉师傅之命前往兽海林，回来时正好看到一只地鳅准备对兽海林旁边的一个小部落大开杀戒，但木须老道正巧路过，师叔也知道，木须老道他平时就好管闲事，便顺手制服了那地鳅。”
“嗯？然后呢？喜从何来？！”老妪表情略带愠怒的冷哼道。
“师叔莫急，待休捱说完师叔定会满意。”休捱连忙解释道，“在木须老道尚未赶到时，我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人用的剑上刻着一个‘夏’字，并且在木须老道刚到的时候...”
“嘭！！！”尚未等休捱说完，灰色的浊气以磅礴之势从老妪体内爆涌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侵蚀了数丈内的所有生命。但老妪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周遭的阴雾也都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团团包裹着他的浊气。在浊气冲走阴雾的瞬间，一张俊美并且略带抽搐的脸呈现了出来，立体的五官下身着一身白衫，外人如不知情，定会以为是哪家大户之子，只是稍显惨白的脸色和泛灰的嘴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休捱略微抬了起头，想看看老妪的表情，无奈这浊气却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但看到这仿佛在狂笑的浊气，休捱脸上难掩着悸动，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师叔为了寻找夏家族人费尽了多少心机，一旦自己帮师叔了结心愿，那距离这些年他接近师叔的愿望实现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灰色的浊气渐渐散去，就在休捱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老妪瞪大了干瘪的双眼，字正腔圆地问道：“此！话！当！真！？”
瞧见师叔这般模样，休捱倒也气定神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双手作揖，定声说道：“不敢欺骗师叔，当初观火阁师叔的教训休捱至今都还铭记于心，怎敢欺瞒师叔。”
话毕，老妪突然定睛凝视休捱的同时，又一股浊气从口中破蛹而出，灰色浊气不停的蠕动着仿佛带着老妪怒不可遏的表情侵袭来一般。休捱见势不妙心知已经无法逃避，便干脆闭上了眼睛。在休捱即将被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势如破竹的浊气随着老妪枯手一挥消失殆尽，同时，山间也回响起了不绝于耳的狂笑，“哈哈哈哈，看来你所言非虚，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我这些年如此这般地寻找，哈哈哈！”
随即老妪如释重负般地跃下树桩，负手而立，皮笑肉不笑地问到：“休捱，这个消息你还告诉你师傅了？”
浑身冷汗的休捱连忙单膝下地低头拱手，沉声道：“师叔多虑了，休捱是从兽海林一路直接赶回突兀山来向师叔报喜的，并没有告诉师傅。”
“如此甚好，倘若真如你所说，事成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师叔可以答应你一件除了《魂灭六重》另外五重心法的要求。！”
听到前半句还在窃喜的休捱瞬间颤栗了一下，不甘的说道：“多谢师叔，观火阁师叔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休捱怎敢多想。”
“嗯，知错能改就好，三天后正午，你到山脚下等我，退去吧。”
“是的，师叔。”休捱低着头，后退三步之后便转身离去，只是老妪并没有看见，在休捱转身过去之后咬着牙并满是不甘的脸。
在目送休捱消失在阴雾之中后，老妪凝视着前方，方才休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底，随后便轻微地摇了摇：“这么多年了，看来你和师兄还是不死心啊，不过这又何妨呢，三天之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