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灯火阑珊的大街上
杨清华说：“对，对，老大说的话，都是我心里想说的，老大人真是爽快，来，我们再干一杯。”
“干杯……”
杨清华餐桌上从头到尾，一直在激动。天倚仔细观察，杨清华在三个人里面，块头最大，人长得结实，如果不了解或不计较他性格上存着的懦弱胆小，算得上是昂藏一男子。
天倚认为自己，方方面都不如他们两个。
苦了天倚，从小受够自卑的苦，从来不敢高估自身。其实，若让旁人看天倚，或许不同些。男人最难说的是相貌，太俊俏容易沦为小白脸，一味粗犷又缺乏细节。总之男人长相好不好，在于看的人怎么说。很多女孩子接触多了天倚之后对天倚说，往往从天倚身上总能挖掘出与众不同，那是一种无法言语表达的味道，在经历多的女孩眼中，那就是沧海桑田的变种。
现在，三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摊上天倚一个不喝酒的，一顿饭所花费的时间，比杨清华他们前几次来此喝酒，快捷不止一倍。杨清华和习建明两个稍微粘了点酒味，一点没尽到兴头的酒鬼，见天倚吃完饭在那里不自在，马上放下酒杯，杨清华去结账，习建明和天倚走出餐厅。
站立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夜的韵味铺天盖地，属于夜生活刚刚开始阶段。三个人都没有即刻回校念头，顺着大街无目地随意向前走。
易阳是个和尚德平级的地级市，但无论哪个方面，都没法和尚德相比，这也许是天倚更热爱自己家乡的缘故。天倚是第一次行走在易阳市的大街上，九十年代初期内地一个地级市的繁华，足够让来自于一个小耗子镇的天倚应接不暇的。天倚左顾右盼，看个不停，往前，市中心方向，越走越繁华。
走天倚左边的杨清华，突然拉扯天倚袖子，情绪高昂说：“老大，你看，潇湘夜总会。里面有舞厅，我们进去跳舞吧。”
天倚毕竟做过几块小招牌的人，老远已注意到潇湘夜总会楼上霓虹闪烁的大招牌，这也是天倚初次见识用霓虹灯装饰制作出的巨大招牌，整块招牌占据了夜总会装饰豪华大门上的二至三楼位置。五颜六色不住变幻的动感，吸引天倚在它面前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杨清华见天倚这明显样子，自以为天倚是想进去见识下，便乖巧的主动说出口。
其实，这地方杨清华和其他同学也来过，再说了，刚才在餐厅吃饭，他和习建明因天倚不喝酒，他们两个没好意思放开了喝，喝酒的人，不曾尽兴的滋味才是真难受。舞厅里酒虽然贵点，但喝酒的氛围，比餐厅只强不弱。
杨清华自己也想进去的欲望飞快高涨起来，说完那句话，不由分说，和习建明一人一边，挟持着身不由己的天倚直入夜总会大门。杨清华比习建明熟悉这里，移步上前带头上楼，左拐右拐，方到舞厅。
天倚感觉人尚未走近，便听到深沉有力的舞曲震人心魄。其实九十年代初期，一个内地二流城市的舞厅，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叫一个简陋。其实就是一个很大间的房子里，中间腾空，四周摆上各样沙发，区分成一个个小的吧台。服务员根据人数众寡，引领到不同的位置坐下，然后弯下腰，贴近客人身边，因为声音嘈杂，需要大声说才听得清楚。
天倚有点稀罕，跟在杨清华和习建明后面，最后一个坐下。天倚正心下奇怪也有点失望，为什么服务员会是男的。那浑然不知正被天倚腹诽的男服务员，弯下腰，已是第三次耐心问魂不守舍的天倚，需要什么饮品。
杨清华和习建明点了啤酒，杨清华今天请天倚的客，一直关注他的言行举动，杨清华再一次误会天倚的反应。当服务员准备再次发问时，杨清华头伸过来，代天倚对服务员说：“给他来一杯咖啡吧。”
天倚和服务员同时点头，服务员随后走开，天倚知道自己这头点的有点莫名其妙，他确实还没见过，只能心里面咕哝——咖啡两个字倒是理解的清楚，但不好意思让人知道的，咖啡，到底什么样子？
将近二十龄的天倚，第一次确定咖啡原来是深颜色的，舞厅灯光变幻闪烁，咖啡颜色跟着变幻莫测，天倚联想起自己熟悉的散装的酱油和小时候因为贪婪，加了太多黑糖的糖水。不过，那二种逃不过浅薄和轻挑的低贱形象。咖啡，自然而然一种沉重感，深刻在天倚初次相见里。
天倚不为周边嘈杂影响，超然和不露声色细致观察台面上静默的咖啡，将近一刻时间悄然流逝，天倚缓慢动作，虔诚以双手捧起咖啡，左手托杯，右手执勺，缓缓优雅搅拌，一应举止，无人指导，天倚用来好似曾经千百遍。天倚平素的细心习惯，与误打误撞有差别。天倚接触咖啡一系列动作，协调自然，咋见到的会以为他是长喝这玩意已经多年的什么人。
天倚尝试喝一口，涩涩苦味冲击天倚肺腑，如同初见高高在上令自己日思夜想的高贵女性，咖啡，从此影响天倚一发而不可收拾。
接下来几年，天倚缺钱，咖啡如初恋，再也不可及。有钱后的多少年，咖啡成为他唯一可以执着的饮品，夜回梦转，更深露重，冷月凄凉的独处静思之刻，始终陪伴他的，仅有咖啡。
恍然如梦的感觉缠绕天倚心弦，身为年轻人，习建明可能愿意拒绝舞厅，天倚逐步可以自在，惬意下背靠沙发，开始四下里新奇打量，舞厅里，最惊心动魄的，是半人高立式音箱里发出的振耳发馈的舞曲，舞池中央，该是任人跳舞的地方，奇怪，现在冷冷清清没一个人。寂寞的闪烁，变换明暗间。天倚眼神漫漫越过眼前现实，神游到他人不知的何处。
天倚被习建明掐，轻轻提醒，跟随习建明异目光，天倚看清不知何时独自在舞池中央跳舞的那个人，是今天早上被天倚踹了一脚的胖大个同学。
(本章完)
“干杯……”
杨清华餐桌上从头到尾，一直在激动。天倚仔细观察，杨清华在三个人里面，块头最大，人长得结实，如果不了解或不计较他性格上存着的懦弱胆小，算得上是昂藏一男子。
天倚认为自己，方方面都不如他们两个。
苦了天倚，从小受够自卑的苦，从来不敢高估自身。其实，若让旁人看天倚，或许不同些。男人最难说的是相貌，太俊俏容易沦为小白脸，一味粗犷又缺乏细节。总之男人长相好不好，在于看的人怎么说。很多女孩子接触多了天倚之后对天倚说，往往从天倚身上总能挖掘出与众不同，那是一种无法言语表达的味道，在经历多的女孩眼中，那就是沧海桑田的变种。
现在，三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摊上天倚一个不喝酒的，一顿饭所花费的时间，比杨清华他们前几次来此喝酒，快捷不止一倍。杨清华和习建明两个稍微粘了点酒味，一点没尽到兴头的酒鬼，见天倚吃完饭在那里不自在，马上放下酒杯，杨清华去结账，习建明和天倚走出餐厅。
站立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夜的韵味铺天盖地，属于夜生活刚刚开始阶段。三个人都没有即刻回校念头，顺着大街无目地随意向前走。
易阳是个和尚德平级的地级市，但无论哪个方面，都没法和尚德相比，这也许是天倚更热爱自己家乡的缘故。天倚是第一次行走在易阳市的大街上，九十年代初期内地一个地级市的繁华，足够让来自于一个小耗子镇的天倚应接不暇的。天倚左顾右盼，看个不停，往前，市中心方向，越走越繁华。
走天倚左边的杨清华，突然拉扯天倚袖子，情绪高昂说：“老大，你看，潇湘夜总会。里面有舞厅，我们进去跳舞吧。”
天倚毕竟做过几块小招牌的人，老远已注意到潇湘夜总会楼上霓虹闪烁的大招牌，这也是天倚初次见识用霓虹灯装饰制作出的巨大招牌，整块招牌占据了夜总会装饰豪华大门上的二至三楼位置。五颜六色不住变幻的动感，吸引天倚在它面前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杨清华见天倚这明显样子，自以为天倚是想进去见识下，便乖巧的主动说出口。
其实，这地方杨清华和其他同学也来过，再说了，刚才在餐厅吃饭，他和习建明因天倚不喝酒，他们两个没好意思放开了喝，喝酒的人，不曾尽兴的滋味才是真难受。舞厅里酒虽然贵点，但喝酒的氛围，比餐厅只强不弱。
杨清华自己也想进去的欲望飞快高涨起来，说完那句话，不由分说，和习建明一人一边，挟持着身不由己的天倚直入夜总会大门。杨清华比习建明熟悉这里，移步上前带头上楼，左拐右拐，方到舞厅。
天倚感觉人尚未走近，便听到深沉有力的舞曲震人心魄。其实九十年代初期，一个内地二流城市的舞厅，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叫一个简陋。其实就是一个很大间的房子里，中间腾空，四周摆上各样沙发，区分成一个个小的吧台。服务员根据人数众寡，引领到不同的位置坐下，然后弯下腰，贴近客人身边，因为声音嘈杂，需要大声说才听得清楚。
天倚有点稀罕，跟在杨清华和习建明后面，最后一个坐下。天倚正心下奇怪也有点失望，为什么服务员会是男的。那浑然不知正被天倚腹诽的男服务员，弯下腰，已是第三次耐心问魂不守舍的天倚，需要什么饮品。
杨清华和习建明点了啤酒，杨清华今天请天倚的客，一直关注他的言行举动，杨清华再一次误会天倚的反应。当服务员准备再次发问时，杨清华头伸过来，代天倚对服务员说：“给他来一杯咖啡吧。”
天倚和服务员同时点头，服务员随后走开，天倚知道自己这头点的有点莫名其妙，他确实还没见过，只能心里面咕哝——咖啡两个字倒是理解的清楚，但不好意思让人知道的，咖啡，到底什么样子？
将近二十龄的天倚，第一次确定咖啡原来是深颜色的，舞厅灯光变幻闪烁，咖啡颜色跟着变幻莫测，天倚联想起自己熟悉的散装的酱油和小时候因为贪婪，加了太多黑糖的糖水。不过，那二种逃不过浅薄和轻挑的低贱形象。咖啡，自然而然一种沉重感，深刻在天倚初次相见里。
天倚不为周边嘈杂影响，超然和不露声色细致观察台面上静默的咖啡，将近一刻时间悄然流逝，天倚缓慢动作，虔诚以双手捧起咖啡，左手托杯，右手执勺，缓缓优雅搅拌，一应举止，无人指导，天倚用来好似曾经千百遍。天倚平素的细心习惯，与误打误撞有差别。天倚接触咖啡一系列动作，协调自然，咋见到的会以为他是长喝这玩意已经多年的什么人。
天倚尝试喝一口，涩涩苦味冲击天倚肺腑，如同初见高高在上令自己日思夜想的高贵女性，咖啡，从此影响天倚一发而不可收拾。
接下来几年，天倚缺钱，咖啡如初恋，再也不可及。有钱后的多少年，咖啡成为他唯一可以执着的饮品，夜回梦转，更深露重，冷月凄凉的独处静思之刻，始终陪伴他的，仅有咖啡。
恍然如梦的感觉缠绕天倚心弦，身为年轻人，习建明可能愿意拒绝舞厅，天倚逐步可以自在，惬意下背靠沙发，开始四下里新奇打量，舞厅里，最惊心动魄的，是半人高立式音箱里发出的振耳发馈的舞曲，舞池中央，该是任人跳舞的地方，奇怪，现在冷冷清清没一个人。寂寞的闪烁，变换明暗间。天倚眼神漫漫越过眼前现实，神游到他人不知的何处。
天倚被习建明掐，轻轻提醒，跟随习建明异目光，天倚看清不知何时独自在舞池中央跳舞的那个人，是今天早上被天倚踹了一脚的胖大个同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