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女到乡下来过年
那年虽然寒伧却很有气氛让人怀念令人振奋的春节，下清冷的雨，北风凛冽，屋檐和枝头冰棱悬挂，天气极端寒冷。
家里从大年三十晚上开始生起的一塘火，一直燃烧着。
农村过年，没什么特别庆典，倒是常见上门打渔鼓、贴财神的。也很多专门过年时出来讨点小钱，钻过年时人人爱听吉祥话的小空子。这时候家家户户人都在家，嘴巴甜或厉害的，每走一家都不会落空，这一切，组成年的一部分，让天地间分明笼罩一种年的韵味，缠缠绵绵，感觉得到，看不见，加上下雨，年的气氛分外浓郁更加强烈。
那天大年初三，我不顾手脚冰冷，在堂屋里伏在饭桌上专心刻一枚印石
天倚。
大哥在叫。
我听语气凭以往感觉大哥是有什么提醒我，平稳回头，竟是冉婷。她和苏馨联袂到我家拜年来了。
我瞠目结舌，继而狂喜，脸红红的，忙不迭请两人进屋，到堂屋里坐。
我窜进窜出端茶送水，茶端来了，冉婷忘了接。
冉婷执起我刻的印石，满是兴趣拿手中把玩。我刻的是小篆，冉婷需费力辩认，一半阴文，一半阳文，一半凭猜，一半靠认，对了，是“冉婷之印”。冉婷最终认出来，欣喜抬头，正碰上我给她筛茶。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她对着我浅笑，小小得意。
苏馨冷落一边可能猜出什么意思，不满抗议：我的呢？天倚你不能偏心，有冉婷的就不能少我的，我不管。我是一定要要的。
我看看冉婷，她现在模样像是晚上做梦捡到钱的韵味，一脸满足笑也灿烂神采。
我放心了，马上安抚苏馨：早就准备好你的，你看石头摆在这里，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呀。你放心，下一个刻你的，把你的留在后面刻，后面的只会越刻越好，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苏馨满意了，不再纠缠，说：唉呀，不走路了好冷。
苏馨主动围在火塘边烤火。
那年月农村没有其它取暖方式，也买不起煤，过冬都是一塘火。火塘用砖临时垒起，靠堂屋侧边墙。烧一些干透的树墩、树干。不燃明火时，火力更强。燃烧中一坨坨正炭化的火块，我家乡把那叫火屎。在火屎上熬一罐茶水，烧几个糍粑，围坐火塘，西家短东家长，一家人聚在一起。那种厚重的踏实，让年的温馨在平淡中年年重复勃勃生机。
老妈给冉婷和苏馨每人筛上一碗荷包蛋，每碗三个，里面放糖。这是农村传统下来最隆重的待客方式。
今天我同学上门，老妈摆出新媳妇上门阵仗隆重接待，十二分热情。
我和冉婷交往，瞒住各自家长，公开身份一起画画的。老妈老几十岁的人，人妖不至于，人精总差不离，老妈具体怎么想，我除了顺其自然，就剩下无所谓。
老妈坐下，喜孜孜看看苏馨，目光停留冉婷身上：妹仔是六月间到我家来过的双胞胎中哪一个？你们都生得水灵，一个模样，我眼神不好，分不出来。
冉婷紧张站起来，老妈立刻把她按坐下去：你坐，到我家里不用客气，自在点，当是自己家里。
冉婷说：伯母，我是冉婷，另一个是我妹妹。今天来是给您和家里拜年，祝全家新年快乐，您也不要太客气，我们冒昧来，给您和家里添麻烦了。
老妈笑眯眯地：不要这样说，千万不要这样说。你们来我才高兴。你们街上的人，平时想请都请不到，你们来我家里，对我们乡下来讲，是稀客。你要知道隔壁邻舍，谁不羡慕，你们来给我脸上增光才是真的。
老妈又盯着冉婷仔细看：妹仔是越来越好看了，多大啦？这个妹仔，上次也来过，记得玩一下就走了。你们街上的妹仔，都生来白皙。
老妈还算老练，没忘记苏馨。
苏馨倒大方：伯母这是夸我。是冉婷漂亮，我算不上。伯母您千万不要客气，这次我们来，就是准备好好玩的，往后来的机会还多。您到时不要嫌我们。
老妈还想客气。
我不耐烦了：好啦，好啦，就不用客气了，妈你去忙吧，你再说下去她们都会不好意思。
老妈站起来，笑着说：那好，不打搅你们。吃东西呀。又没什么好吃。
我无奈摇头。
我知道街上女孩看农村，什么都稀奇，有心带她们到田地里玩。这天气太冷，不知她们愿不愿意。先征求她们意见：嗳，你们怕不怕冷？不怕冷我带你们到外面去玩。
(本章完)
家里从大年三十晚上开始生起的一塘火，一直燃烧着。
农村过年，没什么特别庆典，倒是常见上门打渔鼓、贴财神的。也很多专门过年时出来讨点小钱，钻过年时人人爱听吉祥话的小空子。这时候家家户户人都在家，嘴巴甜或厉害的，每走一家都不会落空，这一切，组成年的一部分，让天地间分明笼罩一种年的韵味，缠缠绵绵，感觉得到，看不见，加上下雨，年的气氛分外浓郁更加强烈。
那天大年初三，我不顾手脚冰冷，在堂屋里伏在饭桌上专心刻一枚印石
天倚。
大哥在叫。
我听语气凭以往感觉大哥是有什么提醒我，平稳回头，竟是冉婷。她和苏馨联袂到我家拜年来了。
我瞠目结舌，继而狂喜，脸红红的，忙不迭请两人进屋，到堂屋里坐。
我窜进窜出端茶送水，茶端来了，冉婷忘了接。
冉婷执起我刻的印石，满是兴趣拿手中把玩。我刻的是小篆，冉婷需费力辩认，一半阴文，一半阳文，一半凭猜，一半靠认，对了，是“冉婷之印”。冉婷最终认出来，欣喜抬头，正碰上我给她筛茶。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她对着我浅笑，小小得意。
苏馨冷落一边可能猜出什么意思，不满抗议：我的呢？天倚你不能偏心，有冉婷的就不能少我的，我不管。我是一定要要的。
我看看冉婷，她现在模样像是晚上做梦捡到钱的韵味，一脸满足笑也灿烂神采。
我放心了，马上安抚苏馨：早就准备好你的，你看石头摆在这里，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呀。你放心，下一个刻你的，把你的留在后面刻，后面的只会越刻越好，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苏馨满意了，不再纠缠，说：唉呀，不走路了好冷。
苏馨主动围在火塘边烤火。
那年月农村没有其它取暖方式，也买不起煤，过冬都是一塘火。火塘用砖临时垒起，靠堂屋侧边墙。烧一些干透的树墩、树干。不燃明火时，火力更强。燃烧中一坨坨正炭化的火块，我家乡把那叫火屎。在火屎上熬一罐茶水，烧几个糍粑，围坐火塘，西家短东家长，一家人聚在一起。那种厚重的踏实，让年的温馨在平淡中年年重复勃勃生机。
老妈给冉婷和苏馨每人筛上一碗荷包蛋，每碗三个，里面放糖。这是农村传统下来最隆重的待客方式。
今天我同学上门，老妈摆出新媳妇上门阵仗隆重接待，十二分热情。
我和冉婷交往，瞒住各自家长，公开身份一起画画的。老妈老几十岁的人，人妖不至于，人精总差不离，老妈具体怎么想，我除了顺其自然，就剩下无所谓。
老妈坐下，喜孜孜看看苏馨，目光停留冉婷身上：妹仔是六月间到我家来过的双胞胎中哪一个？你们都生得水灵，一个模样，我眼神不好，分不出来。
冉婷紧张站起来，老妈立刻把她按坐下去：你坐，到我家里不用客气，自在点，当是自己家里。
冉婷说：伯母，我是冉婷，另一个是我妹妹。今天来是给您和家里拜年，祝全家新年快乐，您也不要太客气，我们冒昧来，给您和家里添麻烦了。
老妈笑眯眯地：不要这样说，千万不要这样说。你们来我才高兴。你们街上的人，平时想请都请不到，你们来我家里，对我们乡下来讲，是稀客。你要知道隔壁邻舍，谁不羡慕，你们来给我脸上增光才是真的。
老妈又盯着冉婷仔细看：妹仔是越来越好看了，多大啦？这个妹仔，上次也来过，记得玩一下就走了。你们街上的妹仔，都生来白皙。
老妈还算老练，没忘记苏馨。
苏馨倒大方：伯母这是夸我。是冉婷漂亮，我算不上。伯母您千万不要客气，这次我们来，就是准备好好玩的，往后来的机会还多。您到时不要嫌我们。
老妈还想客气。
我不耐烦了：好啦，好啦，就不用客气了，妈你去忙吧，你再说下去她们都会不好意思。
老妈站起来，笑着说：那好，不打搅你们。吃东西呀。又没什么好吃。
我无奈摇头。
我知道街上女孩看农村，什么都稀奇，有心带她们到田地里玩。这天气太冷，不知她们愿不愿意。先征求她们意见：嗳，你们怕不怕冷？不怕冷我带你们到外面去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