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何时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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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乡下来了美少女

    接下来日子,我的天分有点过分,培训到十多天,我掌握的遥遥领先。

    这时候我干脆不和多数人“同流合污”了,开始随冉婷自行练习。

    冉婷本不必要这样的培训,需要的是大家一起画画的氛围。

    那天我心血来潮,人在一种忘我境界里,冲动画出记忆中盛满童年的家园。

    记忆中草房,稻草为顶土坯做墙,竹与树围绕在前后,竹集中房子左边。右边靠大路边上,是唯一没有竹林的所在,有几行树长成高高耸立。其中几株大的苍桑老态,椿、楠、柳、杨,还有楛树,长成姿态各异、高低粗细。

    房侧前偏左边是猪舍,猪舍右前方一棵独特椿树,或许是近肥得益,长最高,而且笔直。树身自下往上三分之二斜枝处,驻扎有黑白身段喜欢叽叽喳喳的喜鹊一家,细小枯枝垒的窝,黑灰一团,直径比菜园沟坎边结的大南瓜还大,当时我是站地下往上看喜鹊窝大小和南瓜对比,估计真正爬上树靠近了鸟窝,会比南瓜大很多。

    房左侧地势渐斜,慢慢低走,落差几米。大片不规则竹林,中有杂树。春天,竹林里冒出竹笋,铺满落叶枯草的地面忽如其来各样野草、鲜花、蛇菌、木耳,飞鸟、昆虫、小兽之类。

    竹林过后是菜园,竹林中一条幽径……。

    我和冉婷画画之外的交流,是从这幅家园的习作开始。我的画尚不值一提,是有关老屋的话题让冉婷震撼。她从来不知,城镇之外的乡村,竟有如此陌生和未知的天地。

    我的描叙引发冉婷万般好奇,她兴趣盎然,开始挖掘我乡下农家的模样,并充满向往,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才甘心。

    冉婷要我不停给她讲叙许许多多包罗万象的乡村农事。说起这些,我话语绵绵,没有了平常低等少年的羞涩。

    ……

    培训班结束后,仍然是暑假,这天,冉婷、信婷还有苏馨、和小小师妹殷柔,一路不辞劳苦,直奔我传说中的乡下。

    乡下对她们,彼此都很陌生,好在四个女孩子沿途但凡遇见人,轮流上前问,竟让她们找寻到我那靠近省道不算太偏僻的农家。

    我相信另外三个肯定是受了冉婷的蛊惑。只是当时,我一身劳动才穿的破衫烂裤,准备牵牛去吃草。

    其她人疯玩一阵,嚷着要走,留不住她们让一窝蜂走了,冉婷执意留下来要跟我一起去放牛。

    冉婷好开心,行走途中蹦蹦跳跳,突然惊奇叫出声:天倚,你看,你快看呀。雪儿自己跟过来了。我好喜欢雪儿,雪儿,雪儿,过来,你过来呀,过来跟我一起玩。

    雪儿很听话,雪儿好像也知道女孩媚眼能勾魂,颠颠跑到冉婷身边去,挨挨擦擦。

    我在旁边看的两眼发直。雪儿尾巴摇呀摇。我告诉冉婷,其实雪儿年纪已经不小了,狗龄十岁,因为阅历加上天性,雪儿十分聪敏灵动加狡猾透顶。

    雪儿浑身白色,我更记得雪儿小时候才真正像雪一样白,雪儿这名字既是来历也成依据,刚从别人家里偷它回来的时候,才是真可爱。

    我家这条和几户人家共同喂养的大牯牛也不像凡类,光那骨架组成的庞大身躯,便大过一般水牛足足三分之一,比小点的更是差不多大上一倍。

    大牯牛心情好时热爱劳动,一牛顶三牛。因为这点,形成它老大不小牛脾气。它的出类拔萃不但表现在勤勉苦干,更突出在相当会打架,偶尔发牛疯。

    平常的牛,鼻子上拴条绳,它就乖乖跟你走。

    这条大牯牛却不会这样,买来时它的鼻子早已经上下断开一分为二,根本拴不了牛绳,绳也奈它不何。我老爸听从经验老到之人建议,用根铁丝扎进鼻子边上肉里面方制住它。

    在没有用二条铁链子锁住它脖子前,大牯牛深更半夜挣断绳子偷跑出牛栏,常有的事,好在有雪儿,总能关键时刻叫醒我家人,跟踪大牯牛,轻松把它寻找到。

    我有天晚上参加过寻牛队伍,那夜风雨雷电交加,雪儿卖力狂吠,狗眼时时朝空荡荡的牛舍斜瞥,我家里人人都已明白,却束手无策。等到狂风暴雨小下来,已过去四个钟头。

    那次雪儿让我和家人见识了它那恐怖远超人类能理解的跟踪能力。那么大的雨,应该不可能留下人可以发现的蛛丝马迹。雪儿一路嗅找,除了二次从岔路退回,简直是一往直前,一路跟踪,竟然还是能找到已奔走十多里外,正自在逍遥的这条大家伙。

    倒是平常,这一牛一狗,相处得相当和平,牛狗相安。

    到田间,冉婷玩兴突起,逼我扶她骑上牛背。

    牛边吃边朝前走,不知不觉到了水沟尽头,牛如往常抬脚上田埂上来,牛背上的冉婷和旁边的我都没有防备,冉婷惊叫着身往后仰,回过神我迅速反应,环腰一把将冉婷掳下地。千娇百媚的女孩身体,丝毫没有前兆进到我怀里,我忙于惊吓,根本没有意识到温香软玉相依。

    冉婷好似没了一点力,任凭柔软的身体揉进我怀里。女孩脸上霞光褪去时,涌现柔如水光芒。冉婷倚靠我身上一会,慢慢站稳。

    我心仍怦怦跳,刚才冉婷冲进自己怀里,一开始有机会没把握,这时候想把握没机会,有点后悔。

    牛走到排水沟里,左边吃完草,吃右边。偶尔有虫从牛的嘴边逃窜,我们两人身前、身后,有很多蝴蝶,蜜蜂,远近飞舞。我挽着牛绳走在冉婷左侧,她脸上有细细汗珠,生就清丽冷傲的脸衬那秀美的鬓角闪亮的眉眼,无处不显现高贵。在我那一刻的衣着和心境里,有无法穿透的遥远。甚至从此我和冉婷的相处,我都被一种心态制约。

    牛吃饱,我们二人一牛阳光下往回走,天高气爽,棉田依旧,痴痴的雪儿还等在那里。

    冉婷蹲身把雪儿一把搂在怀里。走几步。冉婷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眼神,问的是我:咦,竹林呢,你说的竹林在那里。

    我顺着冉婷手指方向,从这里可以全面观察我的家。其时,我家的草房早已被社会发展的快速所淘汰,现在家乡所有人住的房子,都是红砖瓦房。

    我神色黯然,告诉冉婷:竹林早毁了。七八年我们这里重新规划,老房子都拆了,搬到现在住的那一排。

    我家是七九年最后一个搬,当时家庭条件比现在更差,确实没有办法,看到别人都住上新的红砖瓦房,唯有我家依然守着那个破旧的草屋,相信很少有人能体会当时我们全家人的苦楚,整整一年啊。全家人耷拉着头,不好意思抬起。

    另外搬迁是政府统一规划,死皮赖脸想不搬也不行。

    记得那年我妈一下子老去好几岁,肯定那是给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