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小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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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余波

    “二叔,回去叫人,今天我非得弄死那小子!”

    校外一辆豪车中,金子健狠狠拿纸拭着嘴边血迹。满口牙齿被打落大半,这奇耻大辱用那小子全家的命都不够填!

    而一旁的金二却默不作声,只顾玩味地看着手中匕首,另一只手也平摊在膝头,似是看出了些特殊意味。良久之后才淡然摇头道:“少爷,这事先放放吧。”

    “不可能!”

    金子健瞪眼叫道:“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穷鬼,弄死他有什么要紧?”

    “正事要紧。”金二把玩着匕首,轻松地道:“等老板的事成了,龙游分校就是我们说了算,稍等段日子也不迟。”

    金子健疑惑地看着他,金二说话虽云山雾罩,但办事从不含糊。自家老子难道还跟他有什么大计划?

    金二高深莫测地笑着,却没有回答。

    普通的学校当然不值得他们起心,可龙游书院——哪怕是分校,也是一块大大的肥肉。这块金字招牌不但能打通本地人脉,还能洗白金家的家底,金子健的父亲甚至还想借此像本部的大学一样,打造出自己的势力。

    “少爷很有老板当年的风范,不过不用什么事都做得那么直白。”

    金二好整以暇地说道:“今天不用我们动手,文志英就会把那小子料理妥当。等把他赶出学校,你随便挑个时机就能收拾了他。”

    金子健仍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没吃着羊肉还惹了一身骚,实在恼火。金二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至于少爷看上的那丫头,还有坏你事的那个练拳的小子更不用急,不出半个月,他们的命就是你的。”

    “哦,二叔你有什么办法?”

    金二神秘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匕首上沾有石松的血。

    而起先制住云萝时,也已经种过魂引,只要略略施法,云萝就得乖乖送上门来任金子健玩弄。

    这两人,都是炼制人傀的好材料。

    “少爷不必操心,那丫头就算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了。”

    金二又露出咧嘴的怪笑,眼中赫然也映出一圈幽森碧光。

    车中爆出金子健狂妄的笑声,其中更多了几分淫亵的兴奋。

    ……

    残阳沥血,寒风彻骨。

    长河大桥上车流鼓啸,间中错出霍轻爵忧郁的身影。

    拳击社众人伤情严重,连领队石松以下全数进了医院,单是外伤恐怕就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不过石松倒很够意思,人还在救护车上就撒开了消息,把今天的事通知了相熟的同学们。

    ……

    “你放心,文志英别想浑水摸鱼拿你当替罪羊,今晚校园群里就会有人刷他整屏的大字报。只要事情闹大,他绝不敢再对你怎样,咳咳咳……喂,那边的,先把文大主任请到阴凉地方休息休息,最好是容易作风感染的地方,什么非典艾滋癌,能整的都可他整上。”

    ……

    想到拳击社那群坏小子把昏迷的文志英远远扔进垃圾堆的场景,霍轻爵的笑容还未展开,心头又萦绕起文志英今天的话。

    以前他对自家事从不觉异常,可如今却不由生出些疑惑。

    父亲确实常在无意中吐露许多非凡的言辞,也教导过他很多精深的学问,他以前一直当这是家长自然该有的水准。这两年他也发觉过来,他的父亲霍明非确实与别的大叔完全不同,甚至他们这对父子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文志英对他家庭的鄙夷也不准确。他家是收旧货,虽不好听,但确实不是旁人想像的那样在垃圾堆捡拾废品。

    霍轻爵的爷爷当年确是以拾荒为生,但他父亲霍明非很有眼光,多次从旧货中“捡漏”后,家里便做了旧货回收生意。按说经营多年也是小康之家,不过他有个收集旧书古典的怪癖,有时甚至特意赶往外地出钱收购。如此少进多出,家中光景自然不济,直到近年重操旧业才勉强维持了下来。

    行不多时,河阳东区已近在眼前。

    眼下的lc区萧条多年,老旧建筑已拆得七零八落。沿河堤岸上只剩两栋残旧的二层小楼,近年来邻居们或是去世,或是搬迁,只剩霍轻爵一家。

    快到家时,远远却听见一片低沉乐声,曲调悠远深邃中总有一分抹不开的愁思。霍轻爵微微错愕,这是父亲又在吹他那只随身多年的陶埙了,只是今天为什么这么早便回了家?

    正要快步赶上,埙声却停了下来,堤岸上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围在自家门口,模样一看便不像好人。其中为头的更肆无忌惮地出语威胁。

    “霍明非,金爷知道你这收破烂的眼光还不错,看得起你才叫你过去,你别给脸不要脸!”

    金爷?又是金家!

    霍轻爵正担心父亲要吃亏,堤岸下一条小廊中传来回应,声清语澈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那些盗墓收来的贼赃,我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再奉劝他一句,及早收手,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

    廊下阳台上放着把竹椅,一人斜倚其中。年纪不过四十,相貌清癯,即便坐姿亦能显出其颀长的身形。衣着虽朴旧,人却湛然丰神,无形中透出股笔墨萧疏的书卷气。口中虽答着话,却只顾信手把玩着一只陶埙,眉宇间带着几分沉郁。

    “卧槽,一收破烂的还敢装模作样教训金爷,找死是吧!”几人大怒,气势汹汹地正要一哄而上。霍明非却浑不在意,又将陶埙置于唇边,呜咽低沉的音调顿时响彻了这片堤岸。

    长风忽起,本已放晴的天气忽然又阴郁起来,瑟瑟冬风中混着低沉悲恻的埙声,凭白多出股莫名煞气。眼前所见似虚如幻,几成鬼域。

    “老大,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恻恻的,好渗人。”

    “我想起来了,河东就属这地方邪门,住这儿的都快死绝户了,据说一到晚上就闹鬼。”

    为头那人也被唬得心中发寒,那埙声呜呜咽咽像从耳边直传到心里,听起来跟鬼哭没什么两样。眼看太阳快下山了,这鬼地方不宜久留。

    “呸,真是晦气。先回去告诉金爷,以后再收拾他。”

    一行人撂下几句狠话,便扬长而去。

    霍轻爵上前正要开口,紫宸在心里突然作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不错,这人深通物性,那陶埙本就是葬礼上招魂的乐器,天然就能摧折人的情绪,他借那陶埙勾动四方阴气影响了那几人心智,是上乘的退敌手段。比你这得到玄冥志就胡乱出手的家伙强多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我爸爸,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霍轻爵脸上一红。

    “他就是你父亲?你没看错?”紫宸声音狐疑。

    霍轻爵莫名其妙,道:“他养了我十几年,我怎可能认错?”

    “不可能!”紫宸斩钉截铁地道:“你绝不会是他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