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世界很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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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命运的变数

    tue sep 06 09:38:22 cst 2016

    第三章 命运的变数

    天空依旧阴沉着脸。黎辰雨躺在床上,清晨了啊,还是感觉全身酸痛,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突然有种不想去学校的念头。这时闹铃撕破了他的想法,随后联想到老巫婆血红的双眼。。。还是很吓人的。

    闹钟被按停了,奇怪,他的手还停滞在半空中,家里有人?小偷!他艰难地撑住身体,“辰雨。快起来啊,太阳晒屁股了。”声音有些陌生、有些责怪,黎辰雨起身看到,黑色的长发悬在肩头,很密,但不难发现些许白色的发丝,亲切的眼神,本应该白皙的皮肤,多了许多枯黄的皱纹。

    “老。。老妈?”感情这种东西,就算你藏的再深,总有一天会被挖出来,谁真的会忘记呢?你就像是一只小狗,主人很疼你,就算你被他丢了,恨过他,可在路上发现他,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他紧紧的抱住那个女人,认真的感受怀中的温度,就算这是梦,就算只能享受片刻温暖,也足够了。曾想过许多种再次相遇的画面,在大街上,碰到逗比的父母,或者放学后,在校门口看到想来双臂迎上来的他们,更或者。。。是一会到家,老爹从厨房内探出脑袋,说了一句,“回来了?臭小子!”可。。。

    “这。。。是怎么了??”老妈似乎没能理解,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

    “老妈?能商量点事么?”他并不像抬头,酝酿了好一会。

    “嗯?”

    “不走了,可以么?”黎辰雨说,努力遏制自己的眼泪。

    老妈一愣,再看着黎辰雨,“好好好,妈妈不走了。”老妈眼中还是那么温柔,这种感情,岁月也侵蚀不了吧。

    “你们?在。。干嘛呢?”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口,身上系着围裙,右手拿着锅铲,胡子杂乱的突在下巴上,一副主夫模样。“老爹?你也回来了?”黎辰雨站了起来,缓缓走过去。

    老男人也张开双手,想着他也会来抱自己,可黎辰雨将他推开,低着头,与他并肩的时候缓缓吐出,“你们别走了,东跑西跑的也不安稳,一家人一起。。。挺好的。”说着走向厕所。

    “儿子,我们一直都在啊。”平日里满口跑火车,又一脸胡子邋遢象的老爹语重心长地吐出这句话,黎辰雨的背影颤抖了一下。

    “这货怎么了?”智靠近齐慧天,眼睛偷瞄前方的黎辰雨。“不知道。”胖子一脸郁闷的趴在桌上,丝毫不在意黎辰雨的变化。“你又是怎么了?”智感到莫名其妙。

    “别提了。”

    “一个失落,一个反常。啊啊。。。啊切,还有一个感冒的。”

    黎辰雨认真的翻着下次考试的复习资料,虽然不一定看得进去,但他想努力啊,为的只是留住父母,刚得到的东西,因为自己而再次失去,可是连后悔都来不及的啊,但这也是他担心的,担心一觉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这原本就和他的生活相反,原本想要浑浑噩噩的过完高中,浑浑噩噩的交上考卷,然后呢?呵呵,说实在的,他好像真没想过,父母不在家,也就没什么牵挂,回不回家都无所谓啦,那么有想过寻找父母么?没有,他摆摆头,不可能,如果是翻山越海去找个女朋友,他还是很乐意的,但,父母?what?孩子,你没长大吧!但现在不同了,他现在也算有个完整的生活,也算有个可以牵挂的地方了。他现在只想拿自己的全力,拼个未来,再去个一般般的大学,找个一般般的女朋友,这也算是有个一般般的生活了,没什么不好的。。一阵阴风吹过。

    他停下了笔,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寒意,教室里的白炽灯闪了一下,快到白驹过隙,同学们依旧低着头复习,仿佛毫不在乎,但他好无聊,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书啊。他看到远方,天空中,黑云如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见鬼!这世界除了白灰,就剩黑色了么?天空黑得很快,电蛇涌过,一道道树枝般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天空中黑云翻滚,像是鬼的嘶嚎,如怒涛,乌云被风搅动,天幕形成一个黑洞,令他感到窒息。教室里的电扇还在吱呀呀的转动,风从窗口吹过,发出呜呜的怪声。怎么没人注意?他环顾四周,心脏悸动,甚至忘记了呼吸,不,应该是被压迫得无法呼吸,他瞳孔放大,死死的看着天空。。闪电撕破天空的刹那,他想到了前几夜的梦,想到了那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学校门口,淋着小雨,想到自己站在自家门口傻傻的等了俩小时,才把和老伴儿跳广场舞跳嗨了的李叔等来,想到那一夜,雨,没完没了的下,想到那一夜,他萌生告白的冲动,最后被女孩的一个“拜拜”,弄得烟消云散。这些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梦,高考不是还没到么?梦?但他可以感觉,那些,画面就如现在一样真实,而现在...却如梦一样虚幻。

    寒风吹着他头皮发麻,,打断了他的沉思,“什么鬼天气?明明早上热死!”他跑到靠窗坐的同学旁,拍着他的肩膀,“嘿!哥儿们关个窗,我进不去。。。”他觉得那一瞬间很可怕,他感觉教室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而他甚至叫不出那个男生的名字,见那个人一直低着头,一副不想理他的架势,心里就愈发虚了,“学...学霸了不起啊。”嘀咕着抱怨,跑到教室外把窗户拉上,回到教室中,他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刚才似乎没人看他一眼,要搁平常,早被班长们骂的个头破血流,但现在,却出奇的安静,连翻书的动静都没了...

    犹豫了片刻,他大着胆子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发现同学们还是低头看书,“学习之余,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教室里却静悄悄,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平日的翻书声没了,闲聊声没了,班长们严厉的责骂声没了....他突然很害怕,难道他们看不见我,听不到声音?还是老巫婆下的命令?不会是愚人节吧....黎辰雨走到胖子身边,,这班上他最相信的人就是老大了,用劲推了一把,“老大,他们....”他不敢问下去,老大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感觉不到丝毫生气,蹑手蹑脚的移到智身后,犹豫了许久,“智,你们在耍我么?”尝试性的推了一下,他小心地转到前面,只看见一张呆滞的脸,咽了口唾沫。

    “别怪我啊。”飞起一脚穿在智的软肋上,飞出好远,撞翻了邻座的女生,跟想象中的一样,没有站起来揍自己,那个女声扑在地上,黑色的短发披在脸前,表情一样呆滞,仿佛丢了。。。灵魂?这一切都不正常,这是大脑神经元的本能判断,看着班上的同学,几乎是一个表情,班长们没有站起来,将这个闹事分子拖去办公室,好像他们不在一个世界,这只是一个自习课,而黎辰雨就像一个虚影,呼,又一阵凉风吹过。

    他的腿不争气的颤抖着,“开。。开什么玩笑,喂!他推着一个班长,我错了,你们说句话啊。”他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大脑开始错乱,眼前的都是幻觉,连滚带爬的走出教室,当寒冷与他相拥,大脑逐渐冷却。

    黎辰雨无力地蹲下,手臂艰难的撑着身体,他想冷静下来,不不,必须得冷静下来,一定有什么,是这些事的起因,但是无法集中注意力,耳边出现金属噪音,头越来越疼。一双温暖的手敷在他的额头上,“黎辰雨?”他愕然抬起头来,天使般的微笑,耳鸣消失了,似乎也忘记了疼痛,他这才发现,大家依旧像刚才那样认真,不同的是,女生没有倒地,智也在座位上高谈阔论,没有先前诡异般的安静,仿佛喧闹才是真实。“你没事吧?”唐韵疑惑的看着他,豆青色吊带连衣裙,被风轻轻拨弄,女孩俯下身子,栗色长发如瀑布一样流泻下肩头,画面如水一样柔和。唐韵伸出手,想拉他起来,黎辰雨也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握在手中,有真实的温度,女孩的手很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刚刚稳住身子,他无意中看到,女生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星火飞逝,一瞬间他又看到了那番风起云涌的画面,乌云如黑洞一样旋转着吞噬了雨水,吞噬了光线,甚至连声音都吞噬了....漩涡的中心立着一棵光秃秃的树,一身素白长裙的身影坐在最高的树枝上,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忧伤。突地,一道红色如血的闪电插入大地,对了,假如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假如时间一开始真的乱如麻,黎辰雨注视着那天使般的面孔,这个面孔至始至终都是陌生的。但他想,他找到了把所有绳子系起来的结,缓缓的松开那只手,“嗯。我。。。头有点疼,去找老师请个假。”唐韵疑惑的盯着他,直到他走出教室,才缓缓蹲下,双手交织,好像很冷,紧紧的缩成一团,周围又突然很安静,惨白的灯光忽暗忽明,“我做错了么?”

    外面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只有冰冷的雨,电光都被黑云吞没,只有滚滚雷声,凭着感觉,他摸爬着走到了自家楼下,浑身早已湿透。出乎意料的,从没亮过的路灯,竟然在工作,仿佛光线被施了咒语,抬头看上去还是只有黑暗,虽然知道这有点不靠谱,但他还是想看到父母,还是想回到家后,有一个安心睡觉的理由。他忐忑的向楼上爬去,楼道的灯依次亮起,仿佛知道有人到来,平时这个点,不是走街串巷的闲聊声,就是油入锅的兹兹声,然而,今天安静的可怕,密闭的楼道,透着不知哪来的寒风,所谓阴风阵阵啊。

    “605?”如果不是门上依稀可见的字形,黎辰雨不敢相信,这是他早上离开的地方。门前的灯被熏黑,发出滋滋的响声,门框早已焦黑,偌大的楼道此时显得昏昏暗暗,隐约可以闻到刺鼻的气味,他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废墟,焦黑的地板,咔吱作响,玻璃已被烤化,厨房被塌下的天花吊顶堵住,常识只打开电灯,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反应,早上老妈抚过他额头的地方,也只剩下一堆碳渣,他疯狂起来,心脏与外面的雨一样,冰凉。这到底是不是梦?如果是,他想离开!突然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初他们丢下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在乎,甚至没有一句“再见”,顶多也只是在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跑到窗台旁,偷偷的目送他们离开,因为他相信,只要这个家在,他们便会回来的,心里又一阵悸动,这是奶奶告诉他的一句话,奶奶在的时候一直安慰他,用自己的努力填补父母的空缺,那些时,黎辰雨真的觉得,就算只有奶奶在也一样,他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充实,他有一个家,虽然不算完整,但起码远行的时候,会有一个可以想念的地方,叫“家”,可,有一天,当奶奶也离开他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无助,感到悲伤在自己的内心发芽。

    现在呢?连唯一可以等待他们的地方、唯一可以思念的地方也被毁了,他感到内心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那颗种子叫“愤怒”,如果这是梦,为什么?为什么醒不来!心中已不止一次怒吼道,他翻遍了屋内,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根本没有任何像“尸体”的东西,现场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连一点灭火的痕迹都没有,这火应该是自然熄灭,但没有看见任何,有关于老爸老妈的物品,就好像。。。他们压根儿没有出现。他倚在墙边,滑坐在地上,有点无力,这里只有焦土,刺鼻的糊味,谁不想逃避,但他还能去哪呢,这是他唯一能够待的地方啊。

    看着窗外狂躁的雨水,他忽然笑了,也许什么天使,什么高考,都是我脑补出来的吧,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事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这都是梦吧,也许明天一早起来,还是自己孤独一人,但房子也还是原样,也许明天醒来天使还是天使呢,也许。。。漆黑一片,黑森森般的废墟交错,水滴在地板上的怪声,也许以前,他早就吓破胆了,但他只能麻木的坐在这,在这里,有他唯一美好的回忆,想着想着,他无趣的摆摆手,想挥去老妈的笑容,还有男人瘦高的影像,他其实很好奇那些孤胆英雄,为什么能一意孤行拯救世界,为什么明明被世人曲解,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挺身,想想这不是废话么,他们都有牵挂啊,在外有朋友,在家有家人的,就算人民都唾弃他们,他们还有理由继续拯救世界啊。可我的。。牵挂呢?本以为终于圆满了的生活,也如泡影消散了。

    啪!啪!黎辰雨被一阵寒冷击醒,眼睛迷茫的睁开,抬头望去,才发现天花板在渗水,水顺着他的衣领滑下,见鬼,雨还没停么,其实不用睁眼都知道,他望着漆黑的四周,耳朵能捕捉到的只有沉闷的雨声。

    清晨的白光刺破层层乌云,太阳认真的悬在空中,黎辰雨尝试着站起身来,疼痛在第一时间传入脑中枢,为什么,每次起床都这么痛苦,其实他没有睡着,在没有搞清楚这些杂乱无章的事,他不敢睡,害怕醒来的自己忘记了前夜的痛苦,树被微风轻轻摩挲,害羞的发出沙沙声,大地没有积水,仿佛雨水从未亲临大地,但他知道,这一定发生过,就像他身处的房子一样,火焰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远方的街道传来,警笛声?一种陌生的感觉,有困难找警察!他现在真想立刻冲到路口,抱住一个警察,大声呵斥,“我家都烧成渣了,你们才来啊?”可步子在下一秒停滞,警笛声越来越近,最后一长串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八九辆警车杂乱的堵在楼梯口,黎辰雨小心翼翼的走向阳台,缓缓趴在墙后,墙上的裂缝足以他看清楼下的一切,看见整齐的制服,从车上下来,他一阵惊喜,真的是警察。

    “是这里。头。”一个黑衣警察从防暴盾牌后,取出一根加长警棍,走到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身旁,其实仔细一看,他们并非普通的公安局警察,而是专门处理恐怖事件的,武警官兵!个个穿着防弹衣,安全头盔,后排还有几人拿着56式自动步枪,稍远一个迷彩服装扮的人拿着一把狙击枪,迅速跑到对面的居民楼待命了。

    不是吧,这是冲着谁来的,我这栋楼上还有****?难道烧了我房子的****还在?警察调兵,安排计划用了一天,所以现在才来么。。。。虽然这么想,但他不太确信这个世界的真实性,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认为警察的目标是自己!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向那个指挥官,李叔?紧绷的弦松开,哈,李叔还在啊,这肯定不是朝我来的咯,再说我又没做什么。。。

    “对,那就是那个小子的家,昨天他家突然着火了”李叔垂着腰,很是吃力,但语气坚定,仿佛要说出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的秘密,“听说那小子为了报复父母,烧了自己家。”

    明明是晴空万里,但黎辰雨却感到晴天霹雳,说什么啊!是我烧了我家!?

    “哦?那他父母死了么?“指挥官认真地做着笔记。

    “当时火势很大。我的那瓶灭火器根本不够,最后还是消防官兵赶来灭火。”李叔轻咳,顿了好久,“当他们的尸体被拖出来.....我.....当时我就晕了!”

    后面的话,黎辰雨没有再继续听,骗子!现场根本没有救活的痕迹!他努力克制自己,猛地冲向楼顶,这种情况,冲下去解释也没有什么用,说不定被认为是亡命之徒,在楼道里就会被狙击手射杀吧,顺手抄起门口的一块木板,并不是打算反抗,以卵击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紧张地锁上天台的门,小心地掩上门,咔嚓,锁舌扣紧的声音传入耳中,细微,但在空旷的天台,无疑是一个惊雷,他听到,狙击手的报告,“发现目标在天台,请指示。”他急忙冲到围墙后面趴下,这也算是个老小区了,以前设计初衷是将天台作为居民的一个娱乐场所,所以筑起了围墙,现在想来还真管用啊,子弹带着萧杀之气擦过墙头,黎辰雨看着手中的木板,现在没时间害怕了,他必须将所有事件拉成一条直线,他将手中的木板分成两半,碳化过的木质,刚好可以用来充当笔。

    噩梦之前的那个梦,高考结束,噩梦,梦醒在教室,转班生,很明显这一切的变化源头。。。。脑中电光般的闪过一个身影,如天使,洁白的皮肤,笑颜如花,巧笑倩兮,仿佛用尽一切美好的词,也只是点缀那种窒息的美,心脏骤停的美感,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怀疑她。可是就算知道了源头。。。每次回想到什么都会头疼?他对这件事一直琢磨不透,明明昨天在班上。。头疼没有发作,虽然后来逐渐。。。黑色的线条不断延伸,交错,就像人的命运线,杂乱无章。。。。

    身后的铁门,在轰的一声后被撞开,他头也不回,丝毫不理会后面靠近的武警,缓缓站起身子,双手紧握木板,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一脚踏上墙头,凝视着对楼的狙击手。

    狙击手狐疑着,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男孩,正在犹豫是否直接开枪,他发现那个男孩在对着他,表情自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愣住了,是巧合么?他将身形藏在窗帘后,现在阳光照不到这里,根本没有反光,正常情况下他本不该知道,他藏在哪。他在狙击镜中看到的是,笃定眼神,有种未仆先知的力量,就好像他安排自己躲在这里!本应该抱头鼠窜的猎物,像打激素一样,变成了猎人,兔子什么时候咬死过苍鹰?“请求射击!”这一次他没有等待答复,子弹擦过枪口,超音速前行!嘶。子弹划破皮肉的声音,但目标没有倒下。依旧那么自信的站在那。

    黎辰雨脸色淡定,当子弹入骨声在体内传来,他竟然笑了,反自然的没有后退,而是飞身跳下,这可是八楼!矫健的身影,在空中急速旋转,手中的木板如弓箭一样弹射出去,将对面的楼顶击碎,木板洞穿那间屋,狙击手被强大力道带出房间,死死地钉在一棵老樟树上,这种威能,只能用航炮来形容。身子在空中发生了变化,骤然膨胀,肌肉撑破校服,俨然一头怪物,如果指挥官能在下一秒吐出遗言,他会惊呼:牛头马面?但这里没有马面,只有一个牛头人形的怪物,强大的破坏力,瞬间撕破所谓的防线,防爆盾在他面前脆弱不堪,另一块木板,在敲碎一个防暴头盔时断裂,无奈之下,黎辰雨只得徒手杀戮!武警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束手无策,无不惊恐的看着怪物割麦子,牛头的嚎叫,盖过了警察的惨叫声,两名武警撞向警车,身体被紧紧嵌住。两分钟不到,这里只有死寂,雨,又开始倾盆而下,血液顺着斜坡滑下,血流成河。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跪坐在雨中,丑陋的笑容,也许刚才的变化,也让他精疲力尽了,这就是他命运的变数吧。扑通一下,倒在雨中。

    北京

    凌晨一点 西城区

    繁华的交通网,是这座城市的标志,城市逐渐冷下来,没有了高峰期的嘈杂,只有少数的流光,还在远处的公路飞逝。

    北京嘛,除了复杂的城市生活,还有四合院的清逸,翻修过的胡同夹着几间四合小院,朱红色的院门,灰白色的地砖,木质电线杆旁昏黄的路灯,空中的风嬉戏的穿过这古色古香的院落,年迈的榕树缓缓地摆着树枝,似乎可以听见吱吱呀呀的声音,四合院夹着一家网吧,规模谈不上大,青绿色的门帘与周围古老的氛围隔绝甚至可以听见里面的喧嚣声,门上彩灯环绕的“飞鱼”发出疲劳的滋滋声,“网吧”甚至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闪着微弱的光,这老板也太扣了。网吧内乌烟瘴气,就像犯罪者大天堂,明明已是凌晨,但充斥打闹吼骂声,一个小年轻女孩蜷缩在角落,清澈的眼中透着恐惧,白色的小背心,搭配百褶短裙,长筒袜下一双紫色的球鞋,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被几个混混围在墙角,领头模样的男人,掏出一把弹簧刀,在女生面前虚晃,想收她做女朋友,如果不从的话,就划伤她的脸。女孩稚嫩的脸拼命地摇晃,只能躲在墙角发抖,网吧从未安静,似乎没人看到这里的情况,旁边吧台的网管,流着口水趴在桌上,鼾声阵阵。领头突然捂着嘴巴下蹲,似乎和难受,几个跟班围上来嘘寒问暖,领头将刀递给鸡冠头小弟,“没事,看住她。我出去会儿。”摸着墙走出门外,口里还不领念叨着粗话,后面的小弟面面相觑,老大平时的酒量他们都知道,怎么突然。。。不过也没往心里去,老大不在,妹子在啊,可以趁机揩下油什么的,几个人莫名其妙的摆动着身子,姑娘傻傻的看着,心里一个劲的想着如何脱身,手悄悄的摸向背后,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吐了好一阵子,终于消停了,“马了个巴子,这酒怎么这么大劲头。”深厚的旁巷子黑漆漆的,偶尔有些怪声,这里的路灯都坏了大半年了,不都是因为政府的工作效率吗,那速度。他可不害怕自己那些怪声,什么传言这里闹鬼,因为这是他的地盘,心想,妈了个八字的,老子在这条街横行五六年年,也没见过什么鬼怪啊,刚才那个女生,就是他从这里拉进去的,这条路,是西城区通向中学的必经之路,也是混混云集的地区,警察不好管教这些未成年人,坐惯了看守所的人,谁还会怕干坏事呢。老大终于直起身子,腰有些酸痛。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没有温度,他推了一把,“老大我没事,不是让你们看着点么,跑出来干嘛?”他掏出纸擦嘴,但没有听到任何答复,这不像他的小弟,他迟疑的转身,心里嘀咕着,刚才也没听见什么脚步声啊,越想越恐惧,漆黑的小巷里,他看到一道妖异的黄光闪过,“你!?”

    “老。。。老大你来了?”几个混混差点把女孩弄哭了,鸡冠头唯唯诺诺的看着老大,要知道这个是老大蹲了许久的校花啊,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老大,他将刀递回,准备向老大解释,但谁知,被老大缓缓推开。老大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他的头抬起,额头贴在一起,动作有点暧昧,引来不少人侧目。鸡冠头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双眼对视,他的大脑麻木了,他看到,一双眼中,黄色的流星飞逝,时间的流逝变缓,脑海里一片空白,渐渐地只剩下两个字,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