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出醒那七年
字体: 16 + -

第5章 人们都说那天是一个好期辰

    我们寨子里的人虽然很落后很传统,但多数人,特别是我奶奶他们那一代人都有两个统一的精神信仰!

    好像在这种穷山勾里,多数人农忙之于的精神活动也就是每个星期天去教堂里做一场礼拜。或者在遇见什么大事的时候虔诚的祈求着神明能够保佑自己。和往常一样,在人下葬的前一天要请来信仰神明的虔诚人士来给三伯祷告!希望他早上天堂。祈求神明宽恕他生前的罪过!祷告过后,信教的人们唱一段赞美诗。以祝愿逝者能够安息!但我们这里请来的信教人士不如说是组织寨子里的年长的老人。因为这不花一分钱,只需要上门去请来一位长大,其他的人会随同而来。而且不论你是去找到那一位长老,他们面对这样的事,这样的请求都不能轻易拒绝!

    唱过赞美诗,送走这一特别的诗班。就要入殓了。入殓后第二天选好时间,就要上山了。上山的时间没有统一,有的人家早晨就送,有的人家中午吃过早饭才送。

    三伯就是吃过早饭才送上山的。他的棺木不是白色的而是黑色的,因为父亲买来了漆刷好了的!

    上山时父亲说,三伯平时最爱放鞭炮。就嘱咐总管,上山的路上鞭炮声不能停!说这也算是圆了三伯最后一个心愿。

    上山的路走了不到一半,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顺猛的细雨,刮起了一阵阵风。脚下的土路开始变得湿滑起来,地里的庄稼被风雨打倒一片又一片。送葬的人们都被雨水淋湿透了身,但没有一个人往回走。

    奇怪的鞭炮声一直不绝于耳。后来才知道负责放鞭炮的两个小伙子,那天有一人穿了件防雨的夹克衫。下雨时脱了下来盖在装有鞭炮的背篓里,才把鞭炮声一直保持了下来!而他自己却为此吃上了自费的感冒药!

    等到了先前选择的墓地后,人们各司其职。生火的生火,招呼送葬的一个也不敢偷懒。奉酒的,敬烟的,半山里都是人。烟酒一巡后,年轻力壮的就要去采石点把石头搬运过来。

    请观过后,石匠们就要开始砌坟了。从此以后就真的天一方了!大概是只在每年的清明时节才会专程的来,或者是几年都不来一次的也大有人在的。

    三伯去世几个月后。有一次父母去赶集,社长托父母给他带两斤新鲜猪肉。回来的时候,顺路去社长家时。在社长家门口听到村医在社长家院子里和别人说“其实顺儿的病,当时是治得好的。我这里有一种针水,只要有人愿意把这针水从他的**里注射进去就可以治好那病。”有没有这样的针水,我至今还不知道。但我知道,那话是很让人无法忍受的!

    那天父母没有去社长家,而是从社长家院外直接回来了。让我把肉给送去社长家的!从那以后父亲就特别的不喜欢村医,毕竟以前社长村医和他,这三个人的关系是相当好的。父亲说有一次,村医要去采药。而那种药长在深山老林里的悬崖峭壁上。只能用结实的尼龙绳捆住人的腰部,慢慢把人从山顶放到山腰上才采得着这味叫矮白菜的中药。而村医只信任父亲和社长,对别的人有所顾虑。所以那一次叫了父亲和社长陪他一起去采药。当时采的矮白菜,分给父亲社长一些,还告诉了他们两个人该如何用。我所知道的是矮白菜对愈合伤口很有效果!

    但自从那以后父亲和村医就有了心结,而这心结还被加强过。也是从那天后,父亲开始有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逢酒就喝,十回喝酒九回醉。

    2002年的秋天,有一次。我已经记不得确切的时间了。父亲一夜未归,但是第二天早晨我们去上学的时候看到了让人心碎的一幕。我看到父亲站在安放变压器的台子上,一时间聚集了好多人在哪里看。但没有人敢上前去。直到村医来了,他叫父亲不要激动。他则一歩一步的去靠近父亲。结果没有料到,父亲把他吼住了不为,还对他说要是在往前走,就要用石头打他。但村医不相信父亲会用石头打依然往前走,父亲故意朝他丢偏了两个石头。他才又立住了脚步,但他突然强势的警告起父亲来,“你最好清醒点,下来和我去派出所自首。这个事才要好处理一点!”

    父亲听了这话,突然就大火了起来。对着村医就是一阵破口大骂,把村医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出来一一问候了个遍!还朝村医丢了两个石头,这两个石头扔得准了点。一个打在了村医的小腿骨上,一个打在了村医的大腿上。扔完石头,父亲就从变压器背后的大水沟里跑了。至于跑到了哪里去没人知道!

    村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一大早的就被父亲骂了个“全家福”!也是感觉特别特别的丢脸,他说自己在五队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被人这样骂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的确也是如此,村医以前可是做过村长的人。文化水平比他那个做过乡长的弟弟还要高出处一大截!但听得父亲说过,因为人情世故这一块不如他的弟弟,所以只是做了几年的村长。因为为人相对的公正,村寨里的人找他办事,办事效率也奇高。就是平时谁家遇见困难了找他借钱,三两百的也不在话下。也不会主动问你讨债,只是大家有钱了总会在第一时间拿去还给他!再有村医也是他们家族中的现任族长。综上各种原因,是以村寨里的人对他都很是尊敬的。据我所知,当着那么多人骂他,而且还骂的那么不堪入耳的,也的确只有父亲一人了!

    但直到十年后,在提起我三伯的时候。村寨里的人都依然坚信的说,安葬三伯的那天。就是细雨夹风的那天是一个好期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