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坟
第二天一早，姨父和秀梅带着乐乐回到了老家。一进村口，姨父就停了下来，说：“秀梅你带乐乐先回家吧。我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儿我到家里去找你。”秀梅点点头拉着乐乐向村里走去。她知道姨父是怕村里人看见说闲话。姨父等秀梅她们走远了才向村里走去。
“看我说的怎么样，我说刚才那娘俩过去了，赵春江准在后面跟着。果不其然。哼，还故意分开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对狗男女。”姨父隐隐约约听到胡同口有人说话，他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去。
他回到家里和老母亲见了一面。老母亲见他回来很高兴，笑着说：“刚才我和壮壮还提你来着。壮壮说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说应该快了。他又说这次我爸回来一定要让他多住两天。我说行。这不说到你你就到了。”姨父说：“娘，我这次回来是为赵全的十周年回来的。”老母亲说：“呀，赵全都去了十年了呀。”姨父点点头说：“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壮壮十四了，乐乐也十一岁了。”老母亲也是一阵感慨。姨父又说：“妈，秀梅说想给赵全的周年办一办，我回来帮她打理打理。”老母亲点点头说：“好。”
姨父出去找到村长和村里几个管事的人说了秀梅给赵全办十周年的事，要请他们帮衬帮衬。他们都答应了。姨父又去联系了一家戏班说定了明天上午唱一场大戏。又去买了纸钱，酒和其他祭物，才向秀梅家走去。和秀梅商定了明天办周年的事宜后，一天已经过去了，姨父这才回到自己家里。
壮壮不在家。姨父问老母亲壮壮是否回来过。老母亲说他下午下学后回来过一次又出去了。老母亲又说她告诉壮壮爸爸回来了。壮壮说他知道了一下学就听说了。姨父听了心里一咯噔，他知道村里人肯定又把自己和秀梅娘俩连在一起在疯传了，叹口气又问壮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老母亲说壮壮没说只是说去同学家里玩了。
一直到半夜壮壮才从外面回来。姨父从床上爬起来说：“壮壮，你回来了。”壮壮直勾勾的看着他半天才说：“你回来干什么？”“我……”姨父不知该如何对儿子说。是回来看儿子，看老母亲还是为了帮秀梅操办赵全的周年祭日。姨父沉默了半日，才开口说：“壮壮，我……”“打住吧，你回来干什么我清楚得很。你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一家人。我看这个家你是真的不想要了。给人家办祭日，你想过妈妈没有？！”姨父被儿子说住了。他这一辈子最歉疚的就是妻子和儿子。现在听儿子这么说，他眼里立刻蹦出眼泪来。“壮壮，我，你妈妈的祭日还不到啊！”“我是说你的心！”姨父一下子哑口无言啦。“儿啊，我的心如果能扒开我就扒开给你看看……”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再说下去儿子也不会理解自己的。壮壮哼了一声说：“明天等着看好戏吧！”说完甩头走进里屋。姨父心里一颤，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壮壮的话里有话，不由的有点担心起来。壮壮明天不会搞出什么动静来吧？儿子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他苦恼的低下了头。
第二天姨父一早就到了秀梅家里。村里管事的还街坊四邻来帮忙的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鞭炮，香烛，烟酒，纸钱还有猪头、点心等其他祭物都摆好了。戏班子也到了，开始搭棚搭戏台。不一会儿锣鼓，唢呐，吹吹打打的响起来。演员们也都画好了妆。京戏正式开始了。姨父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根弦。“明天看好戏吧！”壮壮的话还在他耳边响着，他真的担心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可是眼看着京戏就要唱完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没有看到壮壮的影子。再过一会儿京戏唱完，他和秀梅，乐乐还有帮忙的人们就要到赵全的坟地去了，等祭完坟一切就都结束了。他想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京戏终于结束了。大伙开始准备到坟地去。唢呐班呜呜哇哇的吹着在前面领路。姨父和秀梅捧着祭物，乐乐捧着赵全的相片，乡亲们有的拿着纸钱有的驮着烟酒有的拿着炮竹尾随着姨父他们向赵全的坟地走去。拿炮竹的边走边放，两响炮不停地在马路边砰的一声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响。就在刚走出村子要走上去坟地的田间小路时，姨父突然看见从对面走过来一群人。姨父定眼看了看才看出来走过来的是一群孩子都十四五岁年纪为首的正是壮壮。他们头上都缠着白布条，手里拿着白纸卷好的柳树棍。壮壮手里捧着一张相片，那张相片正是姨的相片。姨父明白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等着秀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壮壮他们已经走到了跟前。“站住！”壮壮大吼一声。“壮壮你要干什么？！”姨父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壮壮面前。“干什么？给我妈祭坟。你把我妈忘了还有我呢，我没忘。”“壮壮不要胡闹，快回去。你妈的祭日还没到呢。”“我愿意提前祭，你管得着吗？今天我就是要带着我妈妈的相片来看看你们这一对狗男女，还有那个狗崽子。面对着我妈妈的相片你们难道就不害臊吗，你们对得起我妈妈吗？”姨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秀梅羞恼的低下了头。大伙听到前面有人吵闹呼啦都围了过来。“壮壮快回家去，不要在这胡闹。”姨父大声喊。“你住嘴。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只要你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她的女崽子在我妈妈的相片前跪下，我就放过你们，否则休想从这过去！”大伙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壮壮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拦住去路，更没有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姨父和秀梅当场给死去的姨跪下。姨父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去拉扯壮壮。壮壮却趁势一把把他推到地上。秀梅一看姨父被推到地上也急了发疯般的扑过来。大伙一看形势不对都围过来。壮壮扭头冲他身后的小伙伴发一声喊：“抢他们的东西，快！”一帮孩子一哄而上把姨父、秀梅、和乡亲们手里的东西一抢而空，然后都扬长而去。姨父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秀梅和乐乐呜呜的放声大哭。大伙走过去把他们拉起来。姨父擦干眼泪红着眼说：“秀梅，乐乐不要哭了。走，到坟上去。赵全还等着我们呢。”
到底怨谁？是咎由自取还是命该如此，难解的人生！
(本章完)
“看我说的怎么样，我说刚才那娘俩过去了，赵春江准在后面跟着。果不其然。哼，还故意分开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对狗男女。”姨父隐隐约约听到胡同口有人说话，他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去。
他回到家里和老母亲见了一面。老母亲见他回来很高兴，笑着说：“刚才我和壮壮还提你来着。壮壮说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说应该快了。他又说这次我爸回来一定要让他多住两天。我说行。这不说到你你就到了。”姨父说：“娘，我这次回来是为赵全的十周年回来的。”老母亲说：“呀，赵全都去了十年了呀。”姨父点点头说：“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壮壮十四了，乐乐也十一岁了。”老母亲也是一阵感慨。姨父又说：“妈，秀梅说想给赵全的周年办一办，我回来帮她打理打理。”老母亲点点头说：“好。”
姨父出去找到村长和村里几个管事的人说了秀梅给赵全办十周年的事，要请他们帮衬帮衬。他们都答应了。姨父又去联系了一家戏班说定了明天上午唱一场大戏。又去买了纸钱，酒和其他祭物，才向秀梅家走去。和秀梅商定了明天办周年的事宜后，一天已经过去了，姨父这才回到自己家里。
壮壮不在家。姨父问老母亲壮壮是否回来过。老母亲说他下午下学后回来过一次又出去了。老母亲又说她告诉壮壮爸爸回来了。壮壮说他知道了一下学就听说了。姨父听了心里一咯噔，他知道村里人肯定又把自己和秀梅娘俩连在一起在疯传了，叹口气又问壮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老母亲说壮壮没说只是说去同学家里玩了。
一直到半夜壮壮才从外面回来。姨父从床上爬起来说：“壮壮，你回来了。”壮壮直勾勾的看着他半天才说：“你回来干什么？”“我……”姨父不知该如何对儿子说。是回来看儿子，看老母亲还是为了帮秀梅操办赵全的周年祭日。姨父沉默了半日，才开口说：“壮壮，我……”“打住吧，你回来干什么我清楚得很。你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一家人。我看这个家你是真的不想要了。给人家办祭日，你想过妈妈没有？！”姨父被儿子说住了。他这一辈子最歉疚的就是妻子和儿子。现在听儿子这么说，他眼里立刻蹦出眼泪来。“壮壮，我，你妈妈的祭日还不到啊！”“我是说你的心！”姨父一下子哑口无言啦。“儿啊，我的心如果能扒开我就扒开给你看看……”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再说下去儿子也不会理解自己的。壮壮哼了一声说：“明天等着看好戏吧！”说完甩头走进里屋。姨父心里一颤，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壮壮的话里有话，不由的有点担心起来。壮壮明天不会搞出什么动静来吧？儿子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他苦恼的低下了头。
第二天姨父一早就到了秀梅家里。村里管事的还街坊四邻来帮忙的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鞭炮，香烛，烟酒，纸钱还有猪头、点心等其他祭物都摆好了。戏班子也到了，开始搭棚搭戏台。不一会儿锣鼓，唢呐，吹吹打打的响起来。演员们也都画好了妆。京戏正式开始了。姨父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根弦。“明天看好戏吧！”壮壮的话还在他耳边响着，他真的担心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可是眼看着京戏就要唱完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没有看到壮壮的影子。再过一会儿京戏唱完，他和秀梅，乐乐还有帮忙的人们就要到赵全的坟地去了，等祭完坟一切就都结束了。他想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京戏终于结束了。大伙开始准备到坟地去。唢呐班呜呜哇哇的吹着在前面领路。姨父和秀梅捧着祭物，乐乐捧着赵全的相片，乡亲们有的拿着纸钱有的驮着烟酒有的拿着炮竹尾随着姨父他们向赵全的坟地走去。拿炮竹的边走边放，两响炮不停地在马路边砰的一声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响。就在刚走出村子要走上去坟地的田间小路时，姨父突然看见从对面走过来一群人。姨父定眼看了看才看出来走过来的是一群孩子都十四五岁年纪为首的正是壮壮。他们头上都缠着白布条，手里拿着白纸卷好的柳树棍。壮壮手里捧着一张相片，那张相片正是姨的相片。姨父明白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等着秀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壮壮他们已经走到了跟前。“站住！”壮壮大吼一声。“壮壮你要干什么？！”姨父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壮壮面前。“干什么？给我妈祭坟。你把我妈忘了还有我呢，我没忘。”“壮壮不要胡闹，快回去。你妈的祭日还没到呢。”“我愿意提前祭，你管得着吗？今天我就是要带着我妈妈的相片来看看你们这一对狗男女，还有那个狗崽子。面对着我妈妈的相片你们难道就不害臊吗，你们对得起我妈妈吗？”姨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秀梅羞恼的低下了头。大伙听到前面有人吵闹呼啦都围了过来。“壮壮快回家去，不要在这胡闹。”姨父大声喊。“你住嘴。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只要你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她的女崽子在我妈妈的相片前跪下，我就放过你们，否则休想从这过去！”大伙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壮壮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拦住去路，更没有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姨父和秀梅当场给死去的姨跪下。姨父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去拉扯壮壮。壮壮却趁势一把把他推到地上。秀梅一看姨父被推到地上也急了发疯般的扑过来。大伙一看形势不对都围过来。壮壮扭头冲他身后的小伙伴发一声喊：“抢他们的东西，快！”一帮孩子一哄而上把姨父、秀梅、和乡亲们手里的东西一抢而空，然后都扬长而去。姨父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秀梅和乐乐呜呜的放声大哭。大伙走过去把他们拉起来。姨父擦干眼泪红着眼说：“秀梅，乐乐不要哭了。走，到坟上去。赵全还等着我们呢。”
到底怨谁？是咎由自取还是命该如此，难解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