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车祸
姨父这两天脑袋里老是想儿子。他出来八九个月了也不知道儿子学上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原谅他。他担心儿子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去好好上学，更担心别的孩子会欺负他。他决定回家看看，他想这次他有自行车在身边，下午下班后他就可以骑着自行车连夜赶回去。可是等下班后他找到马老板说要回家。马黑毛皱着眉说：“怎么又要回家，你不是才回去吗？”姨父说：“实在是想儿子啦，想回去看看。”“老想儿子就不要出来打工，就你事多。告诉你现在不能走，现在人手紧的很没有人顶替你，过几天再说。”姨父只好继续待在省城送货。
几天过去了，马黑毛还不说让他走，他又不敢问。越是回不去，就越是想儿子。这两天他想儿子想的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第二天送货时便没有精神，两只眼迷迷瞪瞪的，老想打瞌睡。这天他蹬着三轮车，车上拉着一车货物，从一个胡同里钻出来要横穿马路。他两眼迷迷瞪瞪的也没有看清马路上有没有车驶过来，就蹬着三轮车上了马路。刚到马路上，一辆面包车猛冲过来把他的三轮车撞翻了。车上的货物全撒在地上都摔烂了。他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三轮车的前轱辘压在他身上。面包车里面的人从车厢里跳出来，围着他的面包车看了一圈发现车上没有碰撞的痕迹。原来他车头前面的保险杠撞在了三轮车上把三轮车撞翻了。他看到自己的车没事这才回过头来冲着躺在地上的姨父大声骂道：“妈的，怎么骑车的，横穿马路找死呀！”看到姨父被三轮车前轱辘压着起不来，才熄了怒上车扬长而去。姨父咬着牙咧着嘴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三轮车前轱辘努力推开这才费劲的一点一点的爬出来。他顾不上脸上胳膊上鲜血直流，挪过去把三轮车扶起来，他看着撒了一地的货物，眼泪不由得流出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想回家看儿子回不去，今天送货又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这可怎么办，这么多货都摔散了怎么给客户解释，怎么向老板交代？他把摔散的货物一样一样的整理好，放到车上，其中有两箱里装的是一个客户要的瓷器——景德镇景泰蓝瓷器——全摔碎了。姨父抱着两箱碎瓷片放到车上他的心都碎了。
他一个客户挨着一个客户的给人家解释给人家赔礼道歉，好话说了一火车几个客户总算把货物收下了。等到了省城老字号德庄瓷器行时，他真的犯了愁。两箱精美的瓷器被他摔得粉碎，虽然他不太清楚这两箱瓷器到底值多少钱，但他知道肯定值不少钱，瓷器行的老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只能认赔，可是他赔得起吗？他哆哆嗦嗦的跟瓷器行里主事的说明了情况。那位主事姓黄，戴一副近视眼镜，梳着背头，身穿米黄色长袍马褂，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他听完姨父的话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店里的几个伙计赶紧把他扶住，半天他才缓过劲来。姨父呆呆的立着跟僵尸一样。半天他才哆嗦着说：“黄主管这两箱瓷器我认赔。”“赔，你赔得起吗？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黄主管竭斯底里的吼道，“五千元，整整五千元，这还不算。这是跟一个客户定好的货，人家已经付了定金，明天就得交货。如果到时候交不了货就得赔偿人家全部货款的百分之二十。你可把我害惨了，这可是我订的货呀，你让我怎么向老板交待。你想赔是么？六千块钱拿来。”姨父惊得目瞪口呆。六千块钱——他打两年工不吃不喝也挣不了六千块钱，他到哪里去弄这些钱去。他张着嘴瞪着眼呆了半天然后顺着墙根蹲下去抱着头一动不动了。
黄主管给马黑毛打了电话。不一会儿马黑毛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他的那双牛蛋大眼像两把带毒的匕首直插到姨父身上。姨父此时此刻却麻木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马黑毛顾不上骂姨父他急匆匆的随黄主管走进后堂去见郝老板。足足有两个钟头，马黑毛和黄主管才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花白头发的老头。他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却带着十二分的严肃。马黑毛边往外倒着出来便冲他作揖“郝老板，你老真是大人有大量。你放心这事我肯定处理好。黄主管你就不要难为他了。一切包在我身上。”黄主管用一双祈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郝老板。郝老板面无表情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一次。恕不远送。”“你老请回，请回。”郝老板扭头走回去。马黑毛这才怒气冲冲的朝姨父走去，他狠狠得踢了姨父两脚。姨父歪在地上，抬起头来，两只麻木的眼睛看着马老板，他在等待着宣判。“你还在这蹲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配送站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姨父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马黑毛这才回过头来对黄主管说：“老黄，对不住了，放心这笔钱我一定让那小子吐出来。”
姨父回到配送站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看门的老王头看到姨父脸上胳膊上手上满是已经凝固的血斑，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的说：“春江你这是咋了，出车祸了。”姨父点点头靠着门框蹲下去。老王头看着他说：“你没事吧？”不一会儿马黑毛急匆匆的回来了。他又朝姨父身上踢了一脚，“你给我滚进来！”姨父站起来跟进去。马黑毛瞪着大眼吼道：“你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捅这么大漏子。要是把这个大客户给我弄丢了，我扒了你的皮！说吧，怎么办？”“马老板我认赔。”“好，八千块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饭之前交给我。”“八千？！马老板不是六千吗？怎么又成八千了。”“六千，你想得美，老子白替你说情了还有老子的损失呢。告诉你八千块钱，少一个子也不行。”“马老板，你这不是坑人吗？”马黑毛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子就是坑你了，怎么着？！八千块钱明天晚饭前给我送来。我还告诉你小子别给我耍花招，如果到时候找不着你，我就去你老家抓你儿子。滚！”姨父灰溜溜地走出来。老王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春江，别太发愁了。明天我给伙计们说说让大伙都帮帮你。”“谢谢王伯。”姨父握着老王头的手跪了下去......
(本章完)
几天过去了，马黑毛还不说让他走，他又不敢问。越是回不去，就越是想儿子。这两天他想儿子想的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第二天送货时便没有精神，两只眼迷迷瞪瞪的，老想打瞌睡。这天他蹬着三轮车，车上拉着一车货物，从一个胡同里钻出来要横穿马路。他两眼迷迷瞪瞪的也没有看清马路上有没有车驶过来，就蹬着三轮车上了马路。刚到马路上，一辆面包车猛冲过来把他的三轮车撞翻了。车上的货物全撒在地上都摔烂了。他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三轮车的前轱辘压在他身上。面包车里面的人从车厢里跳出来，围着他的面包车看了一圈发现车上没有碰撞的痕迹。原来他车头前面的保险杠撞在了三轮车上把三轮车撞翻了。他看到自己的车没事这才回过头来冲着躺在地上的姨父大声骂道：“妈的，怎么骑车的，横穿马路找死呀！”看到姨父被三轮车前轱辘压着起不来，才熄了怒上车扬长而去。姨父咬着牙咧着嘴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三轮车前轱辘努力推开这才费劲的一点一点的爬出来。他顾不上脸上胳膊上鲜血直流，挪过去把三轮车扶起来，他看着撒了一地的货物，眼泪不由得流出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想回家看儿子回不去，今天送货又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这可怎么办，这么多货都摔散了怎么给客户解释，怎么向老板交代？他把摔散的货物一样一样的整理好，放到车上，其中有两箱里装的是一个客户要的瓷器——景德镇景泰蓝瓷器——全摔碎了。姨父抱着两箱碎瓷片放到车上他的心都碎了。
他一个客户挨着一个客户的给人家解释给人家赔礼道歉，好话说了一火车几个客户总算把货物收下了。等到了省城老字号德庄瓷器行时，他真的犯了愁。两箱精美的瓷器被他摔得粉碎，虽然他不太清楚这两箱瓷器到底值多少钱，但他知道肯定值不少钱，瓷器行的老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只能认赔，可是他赔得起吗？他哆哆嗦嗦的跟瓷器行里主事的说明了情况。那位主事姓黄，戴一副近视眼镜，梳着背头，身穿米黄色长袍马褂，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他听完姨父的话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店里的几个伙计赶紧把他扶住，半天他才缓过劲来。姨父呆呆的立着跟僵尸一样。半天他才哆嗦着说：“黄主管这两箱瓷器我认赔。”“赔，你赔得起吗？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黄主管竭斯底里的吼道，“五千元，整整五千元，这还不算。这是跟一个客户定好的货，人家已经付了定金，明天就得交货。如果到时候交不了货就得赔偿人家全部货款的百分之二十。你可把我害惨了，这可是我订的货呀，你让我怎么向老板交待。你想赔是么？六千块钱拿来。”姨父惊得目瞪口呆。六千块钱——他打两年工不吃不喝也挣不了六千块钱，他到哪里去弄这些钱去。他张着嘴瞪着眼呆了半天然后顺着墙根蹲下去抱着头一动不动了。
黄主管给马黑毛打了电话。不一会儿马黑毛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他的那双牛蛋大眼像两把带毒的匕首直插到姨父身上。姨父此时此刻却麻木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马黑毛顾不上骂姨父他急匆匆的随黄主管走进后堂去见郝老板。足足有两个钟头，马黑毛和黄主管才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花白头发的老头。他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却带着十二分的严肃。马黑毛边往外倒着出来便冲他作揖“郝老板，你老真是大人有大量。你放心这事我肯定处理好。黄主管你就不要难为他了。一切包在我身上。”黄主管用一双祈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郝老板。郝老板面无表情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一次。恕不远送。”“你老请回，请回。”郝老板扭头走回去。马黑毛这才怒气冲冲的朝姨父走去，他狠狠得踢了姨父两脚。姨父歪在地上，抬起头来，两只麻木的眼睛看着马老板，他在等待着宣判。“你还在这蹲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配送站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姨父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马黑毛这才回过头来对黄主管说：“老黄，对不住了，放心这笔钱我一定让那小子吐出来。”
姨父回到配送站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看门的老王头看到姨父脸上胳膊上手上满是已经凝固的血斑，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的说：“春江你这是咋了，出车祸了。”姨父点点头靠着门框蹲下去。老王头看着他说：“你没事吧？”不一会儿马黑毛急匆匆的回来了。他又朝姨父身上踢了一脚，“你给我滚进来！”姨父站起来跟进去。马黑毛瞪着大眼吼道：“你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捅这么大漏子。要是把这个大客户给我弄丢了，我扒了你的皮！说吧，怎么办？”“马老板我认赔。”“好，八千块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饭之前交给我。”“八千？！马老板不是六千吗？怎么又成八千了。”“六千，你想得美，老子白替你说情了还有老子的损失呢。告诉你八千块钱，少一个子也不行。”“马老板，你这不是坑人吗？”马黑毛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子就是坑你了，怎么着？！八千块钱明天晚饭前给我送来。我还告诉你小子别给我耍花招，如果到时候找不着你，我就去你老家抓你儿子。滚！”姨父灰溜溜地走出来。老王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春江，别太发愁了。明天我给伙计们说说让大伙都帮帮你。”“谢谢王伯。”姨父握着老王头的手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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