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之七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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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平从被子上爬起来,咧着笑的有点僵的嘴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和鼻子上的鼻涕,又看了看云路,压低声音,用极小的声音问道

    “你在搞什么啊?”

    云路叹了口气,拉了条被子遮了遮,有点害羞但更多恼怒的说“还不是都是你害的,那些鱼我说放你家你偏偏放我家

    ”云平奇怪的问“那些鱼咱俩捉了好多次,不是早就在那了吗,咱妈知道啊。”

    云路用眼斜了一下云平“鱼是早在那了,但它又不是万里长城,你能保证它一直在那啊?,那些鱼差点就没了啊。”

    云平紧张的问“啊,为什么啊?,出什么事了?云路奇怪的问“你这两天没挨揍?我看你怎么没什么事啊?”

    云平停住想下意识去摸屁股的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有,我是谁啊,谁跟你似的三天两头挨揍啊,到底怎么了,说说啊。”心里却急的像猫抓似的,大前天莫名其妙的挨了老妈一顿胖揍,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呢。当然,也不敢问,那么多事谁知道哪件漏了啊。

    云路叹了口气“咱们去偷瓜的事,老孙叔碰到你妈了,还给你家送来了几个那种难吃的瓜”。云平咧了咧嘴“那么难吃,谁吃啊”。几天前,俩人来到老孙头开的果园,本来想偷点果子吃,可是转了一圈发现苹果、梨等水果没熟,杏子、李子都被摘没了,正当两人垂头丧气准备开溜的时候,云路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发现在果园旁边有几十个长长的,胖胖的冬瓜。但这俩小伙伴不认识啊,于是乎就想当然的认为这东西跟西瓜一样,能吃的。于是乎就急急忙忙一人摘了一个抱着就啃。云路咬了一口嚼了嚼抬起头疑惑的问“怎么这么难吃?”云平也咬了一口尝了尝,抬起头肯定的对云路说“这俩个还没熟,再尝尝那些。”

    云路有些疑虑的问“这能吃吗?”

    云平虽然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但是仍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肯定的说“能吃,我吃过,味道很甜”

    得到云平如此肯定的回答,以及云平那诚恳的表情给了云路极大的信心,于是急忙丢掉手中咬了一口的那个冬瓜,跑到另一个自认为长得很合心意的冬瓜跟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又和附近几个对比了一下,试探的问道“这个应该可以吧?”

    云平用眼扫了一下说“尝尝试试呗,不行再换,这么多呢”

    云路一听,毫不犹豫的摘下抱着啃了一口,然后表情复杂的-看着云平“我怎么觉着还是那么难吃”

    云平看了看云路道“给我,我尝尝,这个应该好吃”尝的结果是继续换下一个尝。如此这般尝了十几个,结论是味道差不多。云路有点泄气的说“越吃越难吃,这些还不如第二个呢”云平想了想表示赞同“那就吃第二个吧”。云路表示不想再吃了,但云平的意思是都来这了不吃太可惜了,毕竟溜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这瓜只是不太熟又不是不能吃,等到熟了就被老孙头摘走了,想吃也没了,那些杏子李子就是例子。于是研究的结果就是一定要吃,难吃坚持也要吃。哥俩正在以一不怕苦二不要脸的小**神艰难而坚定的啃着那条硕大冬瓜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因为云路发现老孙头来了,更要命的是离得很近了,以两人所研究的50米距离计算,距离应该在1000米左右。但实际情况是老孙头现在离他们也就是50米左右。看着哥俩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没命的窜,老孙头急忙喊“别跑,慢点”老孙头本意是害怕俩孩子跑太快摔着,在农村干活的时候饿了渴了摘个黄瓜啊西红柿啊之类的吃是很平常的,没人会计较,实际上一家的菜园左邻右舍都在吃,老百姓就这样,地里出的东西没人算计。往往一家农妇从菜园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人一般会说

    “他二婶,给你点黄瓜”“他叔在忙啊,给你点洋柿子晚饭吃”,一般人们拿过东西也会客气客气,“哎吆,又吃你家东西,种点菜不容易自己留着吃呗。”“哎呀,你瞎客气什么啊,自家地里出的,也没好好打理,长的不好你别嫌就好。”但是绝对不能不要,否则那样就会给人留下很生分的感觉。这种感觉城市人是没法体会的,在农村如果一家人不能融入村里会很麻烦的,因为很多农活需要几家合作才能进行。农村毕竟社会资源有限,在城里用钱可以解决的事在农村是办不了的。比如老人生病,在城里花点钱救护车就把人送医院里去了,而在农村要用人力车拉甚至用人抬,几十里路没有十几个壮劳力是办不到的。所以在农村瓜果蔬菜不存在偷得概念,但是如果拿别人庄稼或者鸡鸭鹅之类的,那就是偷了。但是如果孩子拿也不算偷,只能算淘气。至于怎么区分成年与未成年,老百姓自有一套准则,而且就共识方面总能达成惊人的一致,中国农村就这么神奇,它自有一套符合但又有别于城里人的道德价值观。

    再说云路云平哥俩一听让他俩站住,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头拼命跑,跑了一段路,哥俩回头看了看,还好老孙头没追来。哥俩停了下来定了定神,喘了口气,确认安全后慢慢向一棵大柳树下挪去。

    云路有点担心的问“他认出我们了吗?”

    云平垂头丧气的说“他虽然老但不瞎,你能看见他,难道他看不见你,真是的”

    云路问“怎么办,他会不会找咱妈啊”

    云平“管他呢,找再说,能咋地。今天不玩了,回家吧”

    云路看了看云平,觉着也无计可施,只好跟在云平后面无精打采的各回各家,各跟各妈了。

    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了几天,云平认为这事过去了,心中暗自侥幸,每天吃饱睡好装乖小孩。虽然很想溜出去玩,但是那天吃完瓜后,晚上就开始拉肚子,拉的云平啊都想住厕所里了。云平大约估计了一下,那晚上基本就在那个蹲坑上过的,他甚至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睡着呢还是醒着,云平妈吓得一个劲哭,村里支书都来了,不行就准备送城里医院,十四五个体格比较健壮的村民在他家守了一夜,村里的老中医楞是看不出是什么中毒,问云平吃过什么,云平说什么也没吃,老中医神色凝重,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第一次碰到这事,当地有毒的植物就那几种,可症状都对不上啊。那时候农药化肥是稀罕玩意,村民听说过,没见过,所以这些根本不考虑。不过老中医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云平没有生命危险,并且拍着胸脯向云平妈保证。云平妈虽然一把泪一把鼻涕的,但心总算又装回肚子里了。考虑到夜路难走,加之老中医的保证,这才当天晚上没去城里,熬到天亮再说。但是为防万一,人力车和人当晚都在云平家,实在不行,连夜就走。第二天早上,云平已经不那么拉了,甚至还吃了两个炒鸡蛋,加糖的。云平实际上吃不下,但是鸡蛋只有生病时才有的待遇,所以他不想错过,不愿吃他也强迫自己吃下,毕竟比老孙头那瓜好吃多了,那么难吃他都吃了大半根。他可不像云路那么没志气,吃了几口就说什么也不吃了。如果不是老孙头去,他相信自己能把那一根都吃了。想到这,他不仅有点骄傲的笑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你看他睡的多香,面色好多了”“问题应该不大了”云平只模模糊糊的听着人们在小声议论,觉着很远又很近,清楚又好像没那么真切。等到他混混沉沉睡醒后又到了晚上,一睁眼看见妈妈在看他。云平妈一见云平醒来,急忙问“你好些了没?你觉着怎么样?”云平坐起来试了试,除了头有点重外好像没什么感觉。想了想,云平想起鸡蛋来,他想起那味道立刻就觉着馋的不行。云平很清楚,这时候提任何要求都是合理的,都是合乎时宜的。甭说吃鸡蛋,就是吃鸡他也不怀疑妈妈立刻就会去杀。不过还是低调点,吃鸡蛋就行了,毕竟那两只花宝鸡是妈妈的宝贝心头肉,别弄过火了。于是乎这几天就在家呆着了,毕竟偶尔有鸡蛋吃,虽然自己已经觉不出身体有什么异样,但是为了鸡蛋,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生活很快乐很美好,直到————————

    这天中午,云平吃完午饭在家午睡,云平妈在院子里洗衣服。

    “弟媳在家吗?”

    云平妈抬头一看是老孙头,急忙站起来。

    “孙大哥,你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给你送点冬瓜,你家小平和小路可喜欢呢”

    老孙头顿了顿接着说“跟他们说,可不能生吃,会出事的。”

    老孙头知道俩孩子吃过,但不知道吃了多少。他下意识的认为俩孩子可能尝了尝不好吃就扔了,云平拉肚子的事他压根不知道,毕竟年纪大了也不太上街了。他要知道云平惹出这么大的事,他是压根不会来的。在农村,撺掇大人打孩子是一件被视作很下作的事情。不管孩子惹了什么祸,一般不会直接告诉家长。通常做法会告诉爷爷奶奶或老师。老孙头哪

    知道云路和云平爱吃冬瓜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云平妈不动声色的应付着,孙老头的描述加之对自家孩子的了解,对整件事情不能说了然于胸可也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几乎气炸了可脸上依然微笑着。

    “我先走了,这几个我给云路妈送去”

    “孙大哥,你年纪大了,天还这么热,你不用去了,待会儿我捎去好了。”

    “那行,我放这了。”孙老头放下冬瓜向门外走去,云平妈急忙跟着向外送。出了大门老孙头扭过头说道“冬瓜性凉,小孩子不要吃太多”云平妈嘴上说知道了,心里说性凉?我一会儿就让他热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