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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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分别

    fri jul 15 07:00:00 cst 2016

    接下来的几天,徐大夫几乎足不出户,每日躲在书房,废寝忘食的翻阅古籍,他是一个医者,误医是最大的耻辱,对年尽古稀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难以抹去的污点。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弥补,找到救治的方法,哪怕千万分之一,也要尽力一搏。

    雨曦和千绪亦然离去,从小淡泊人情的隐劫对此有些触动,他俩都是真情至意之人,虽然相识时间不多,也算共同经历过生死,这些,性格傲娇的隐劫没有表达出来,简单几句分别后,他俩便消失在瑕城满天飞扬的七彩布条中。

    看着他俩远处的直至模糊的身影,隐劫心里有些落空,来日方长!

    清月的身体自从醒过来之后得到很大恢复,可以下床随意走到,对于雨曦和千绪的离开没多大感触,只说了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眼睛废了的事隐劫不敢说出实情,只说是内伤的连锁反应,好生调养一段时间自会复明。清月没怀疑。

    两人离开的第三日,徐大夫便从古籍查阅到关于复明完全废了的眼睛都记载,

    和善堂的回廊上,两个人影默然站着,一个有些佝偻,一个高大挺拔,十分明显的对比,自从来到瑕城几人一直住在和善堂,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古籍查阅到了,虽然过程有些困难,但还是有方法可行的。姑娘的眼睛已然全废,毫无医治的可能,但既然不能医治,干脆就换一双!”徐大夫凯凯而谈,看来的确花了很大功夫,

    “换?”隐劫一惊,惊异之色不经意溢于脸上,

    “没错,”徐大夫脸上流露出自信的表情,微微点头,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似的,“毒已经深入清月姑娘的眼睛,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唯一可能复明的方法,只有重新换一双,”

    “这个想法太荒谬了,就算可行,我又去哪找一双眼睛,总不能让我现在去杀个人吧!”隐劫惊叹,的确,在那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换眼!无异于天马行空,

    “不,当然不是普通人的眼睛,普通人的眼睛是不可能的,从这开始,到达北海之畔,传闻北海多鲛人,其眼乃天下至纯之物,可以分善恶,明正邪,可宁死肌重生,盲者光明……不过近些年,北海的鲛人不知是何原因急剧减少,只有人在晚上偶尔看到一两只在海上翻腾,若你们有缘,去北海寻得鲛人,得其眼,清月姑娘就可重见光明。不过,北海凶险重重,有不少冒险者葬身鱼腹,去与不去你可得仔细斟酌!”徐大夫看着隐劫,虽然这小子的根基不错,恢复力超于强人,但看上去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冒险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隐劫暗暗道,不管机会有多渺茫,他一定要去,只因为,这是他欠清月的。

    “我一定要去!不日出发!”隐劫道。

    徐大夫摇摇头,而后从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来,用力拍着隐劫的肩,神采奕奕道,“好!不错!小子,有魄力,我喜欢,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带上,想必用得上。”

    这一拍把隐劫拍懵了,徐大夫向来都是一副体态龙钟的样子,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今天突然像年轻了几十岁似的,让隐劫感觉有些诡异,他错愕的看着徐大夫,

    徐大夫没注意到隐劫的眼光,拉着隐劫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老者的速度极快,完全不像一个年近八十的老者,一路上,徐大夫都在说着,想当年怎么怎么的,却吞吞吐吐说不完全,隐劫只当充耳不闻。

    房间布置的极为素雅,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甚至超出了素雅的范畴,显得有些寒酸,要知道,和善堂这座三层大楼可是他花钱盖的,自己的房间却布置得极为简单 。

    不由得,从心中涌现出一丝敬佩里,这个徐大夫,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徐大夫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木箱,放在桌子上,用衣袖抹了抹上面的灰尘,怜惜的看了一眼后,喊来一旁神游的隐劫,

    “这可都是我的宝贝,要不是见你这个娃娃根基不错,又还有些胆魄,才拿出来的,要是平常人,我见都不让见呢!” 徐大夫郑重其事的指着木箱,满脸洋溢着一种年轻的神情,仿佛重回当年,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隐劫有些不屑,到也没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被徐大夫捕捉到了。

    “瞧你那不可一世的样,你早晚栽在这上面,我可告诉你,我这些东西,你可能见都没见过。”箱子没有上锁,徐大夫直接打开,

    不大的箱子塞满了东西,几本破烂古旧的羊皮书,几瓶不知名的药物,还有一些兵器暗器之类的,还有的就是一些怪异的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其中最吸引隐劫的莫属其中一把古剑,刀鞘磨损得很厉害,剑身灵气包围,箱子一打开,整把剑轻微的抖动着,似乎在迎合着什么,

    隐劫的眼睛无法从这把剑上离开,像被勾了魂般,而这把剑似乎也在迎合着隐劫,通体光芒更盛,也抖得更厉害,

    不自觉的,拿起这把剑,郑重的举起来,嘶――红光骤现,隐劫感觉体力内力翻涌,血液沸腾,身体感觉就要被涨破!剑里流淌的能量缓缓流进隐劫体内,先前的不适一扫而光,现在感觉体力充沛,内力不竭。

    徐大夫眯起双眼,精明眼光投向隐劫,心中暗叹,啧啧,还是个奇人!“小子,想不到你还有这能力,”徐大夫从隐劫手中拿过流光异彩的剑,光彩骤灭,露出了原来的样子,徐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这剑由万年寒铁作衬,九百九十九个厉鬼淬炼而成,铸造它的时候,取活人鲜血喂食七七四十九天,但最后,工匠中出现内讧,导致把剑没有完工就流传江湖,虽然是半成品,这把剑依然在江湖里携起一阵腥风血雨,武林中人都闻风丧胆,若是铸成,后果可想而知。”徐大夫拿着剑长叹,想起当年江湖中人对破戾剑的胆寒,想起那个属于自己的年代,许久,他发出一声浑浊的叹息,沧桑,不甘,无奈,许多中情绪掺杂在其中,难以体会其中意味。

    “可是,这把剑却识主人通人性,需是它认可的人才能驾驭它,发挥它所有的力量,自从它铸造开始,只有两个主人,一个颠覆了江湖,一个倾覆了神魔两界,臭小子,破戾居然对你有反应,看来你也是个可造之材,将来必成大器,也罢,这破戾,就是你的了!”徐大夫把破戾递给隐劫,一脸决绝

    接过破戾剑,手中有了沉甸甸的重量,隐劫才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徐大夫,眼前的老者,决定不禁是个大夫这么简单。

    受不了隐劫的目光,徐大夫道,“别这样看我,我也很惊讶,一切都是缘分,竟然你与破戾有缘,你走在哪儿它都会跟着你的,这些东西你都拿去,北海凶险,这些可以防身。这个白瓶里的碧晶丹可以让人暂时在水底呼吸,去寻鲛人就免不了下海的,这些都是一些治内外伤的药,快拿走,不然我看了心痛!”徐大夫别过脸去,眼中涌现泪水。

    “既然心痛,为什么还要给我?”隐劫疑惑,

    徐大夫又叹了口气,“诶,我老了,拿这些东西没用了,每日只会睹物思人徒增悲伤罢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比你狂傲多少倍呢!白驹过隙,都变咯!不过,小子,虽说这破戾阴狠无比,但我是一个医者,不希望你滥杀无辜!破戾剑遇到个主人不容易,若是那日听到你滥杀的消息,我就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清理门户!”

    隐劫一惊,清理门户?不就是送把剑吗?怎么还变成他家的人了!不管怎么说,徐大夫还是很值得人钦佩的,

    “前辈,你恐怕不是一个大夫这么简单吧?”

    “哼!”徐大夫完全没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一脸傲娇,足以想象他年轻时的桀骜,“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破戾和这些东西的来历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我还想安享晚年呢!”

    所谓拿人手短,隐劫是真心喜欢这把破戾,没想到徐大夫居然白送,好像初见的时候自己还吓唬他来着,现在居然白送自己这么好的东西!对徐大夫的敬佩直接上升到敬仰了!

    “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徐大夫点点头,“总算有那么一丁点礼貌了!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你回吧!出来太久清月姑娘也许急了!”

    隐劫这才想起清月来,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睡,但总有点不安,毕竟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自从雨曦离开,隐劫就全权负责起了清月的起居,除了洗漱是一个女大夫帮忙,其余差不多都是他在负责,因为清月,他才有今天,而现在他却害得清月有家难回,遍体鳞伤,想必感激更多的是自责。

    “多谢前辈,”隐劫拱手道谢,拿起箱子离开。

    隐劫离开后,徐大夫沉默良久,才道,“阎皇,你究竟做了什么?”

    空旷的屋子里,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