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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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康纳德今年已经37岁,母亲在他记事起就不在了,而父亲是个搬运工人,终日酗酒。出身在贫民窟的他在很小的时候便充分见识到了社会的黑暗,所以当时像他这样同样出身贫苦的孩子往往为了生存,会组建一个个邻里间的孩子同盟,去打架,偷窃。康纳德长着一副好身板,但是性格却很憨实,这种人是很好的追随者,所以他很受孩子王的欢迎。康纳德没有什么大的志气,希望自己变成外表光鲜的富人,过上平静的生活。除了混迹社会之外,他还必须和父亲去距家10公里外的农贸市场搬运货物,因为父亲的钱全花在酒上了,家里的日常开销只能由他想办法来挣,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在1924年,康纳德16岁的时候,父亲因为酗酒过度,死在了家中。之后家里就只有康纳德一个人了,好在他年轻,有力气,没有不良嗜好,通过各种渠道赚来的钱最终看起来还算可观。他有头脑,想赚钱,后来他索性干起了茶叶生买卖,因为年成好,至少前两年生意还算好。到第三年,也就是1929年,正当他意气风发,头脑发热的将资本全部投入到市场中时,世界性质的经济危机爆发了,茶叶市价暴跌,股票崩盘。一夜间康纳德变得一贫如洗,于是康纳德的富人梦泡汤了,后来失魂落魄的他重新给当年的孩子王当手下。孩子王叫马克,是个狠辣的人,经过多年的打拼,这个地盘已经由他做主了。

    马克建立了家族,由于有大家族的托庇,这么个小地方总归由他说了算,不过这里是贫民窟,就算是挨家挨户的敲诈勒索,也赚不了几个钱,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曾经有过一番建树的康纳德,马克认识到,这个曾经至少暂时摆脱了贫穷的幸运家伙,是个不可多得的赚钱人才,于是家族经济就甩手交给了康纳德。一连懵比的康纳德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他就成了家族的顾问。

    这下子有够头疼的。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想过平静生活的康纳德这样想着。虽然是个小家族,但是也有很多人不看好康纳德,有人不看好他的资历,有人认为他是叛徒,曾经一个人去闷声发大财。不过康纳德的手段也确实厉害,也不知他是怎那么办到的,仅仅数年的时间,这里的商铺酒馆就变多了,家族的财政来源是店铺保护费,不过这一措施一度让人不敢开店,所以这一现象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再加上他利用手头的资源,自己开起了家族经营的餐厅、酒馆和店铺,虽然家族现在还不算不上富裕,可至少不再捉襟见肘了,甚至在那个区还排得上号了。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小看康纳德了,于是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一下子树立起来了,就连最粗俗的毛头小子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阁下”,再后来吸取了从商惨痛教训的康纳德一直小心谨慎,低调做事。正是这种谨慎帮他躲过了后来墨索里尼时期对黑手党的的大清洗。再后来在有一定的钱财地位后,康纳德决定退居幕后,他在家族地盘的一个角落里开起了酒馆,实际上为情报贩子提供避风港,在交纳一定的费用后,情报贩子便可以进入酒馆,费用相当于店里消费酒水钱的押金,如果喝酒花费在该数目以下则不退还多交纳的费用,如果高于这一数值则要另外交费,至于战争几年,货币系统已经崩溃,所以交易改用黄金。

    本来这种平静的生活会按照预想般持续下去才对,伤脑筋,到底是那里出错了呢。康纳德看了看眼前的东方少年,不禁摁住了额头,来抑制阵阵的头痛。

    就在下午,一切都还算正常,正当康纳德正在整理帐单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打斗的声音,当他走进酒馆打算一探究竟时,看到其中一个门卫躺在地上,看样子是从门口飞了进来。康纳德走了皱眉,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眼前的门卫,傲慢自大,愚蠢无知,还有令人头疼的种族主义,这是他对于这两个年轻门卫的评价。上帝,要知道来做情报生意的人来自天南地北,该死的种族主义不知道会坏了多少桩生意,有一次康纳德在门口,正好看到这两个牲口将一个客人往外赶,就因为他们不是雅利安人,见鬼,他是个一门心思想赚钱的人,至于印第安人还是爱斯基摩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康纳德气得发抖,真想让这两个人卷铺盖滚蛋。不过这两个人是托了马克的关系,想了想康纳德还是放弃了这不讨好的想法,不过经过康纳德一番恐怖教训的二人也算学会了收敛,之后倒是没有敢在做的太过分。

    不过眼前这是什么情况?眼前的少年正在单方面的殴打着他的顾客,周围的人竟默默地站在一旁。

    “在下便是这个酒馆的主人,请问阁下有何贵事?”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康纳德显然学会了根据来者服装的品味和行为来判断客人的身份,眼前的人应该也是黑手党,而且家族势力不小。康纳德一方面在猜测来者的身份,另一方面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判断来者的意图。对方是谁,为何而来,竟要砸他的场子。

    “听说这里经营情报,能接个委托吗?”随后少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折的皱巴巴的纸,递给了康纳德。

    康纳德皱了皱眉,似乎很不适应眼前这个没有分寸不懂隐晦的年轻人。

    恶客么。

    就在他打算想办法拒绝的时候,少年好像凭空拿出了一个条状的油纸包裹,随后附上了一枚金质家徽。这一下子堵住了康纳德的嘴。是莫尼家族,虽然这是个海外的家族,但就是在罗马的势力,同样不是他这种小家族的人的起的。康纳德咽了口口水,拆开包裹。

    是一根金条。

    康纳德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少年,发现少年正奇怪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么,阁下?”

    “啊,没事。在我们国家,当面拆开客人送来的包裹是一种奇怪的行为。”少年若无其事地说着,随后转过身去。“酒保,兑水威士忌。”

    酒保求助似地将目光转向老板,康纳德点了点头,酒保便给少年上了一杯酒。少年不顾周围人的视线,自顾自悠然的坐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享受起了这一杯不知是酒保在什么心态下调出来的酒。康纳德缓缓的看完了破烂到已经可以直接扔到垃圾桶里的委托书,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带着全然无所谓的表情看着康纳德。

    “怎么样,接还是不接?”

    康纳德用打火机将纸张烧成灰烬。

    “明智的选择。”少年站起身,将空酒杯推到了前面。“期限是7天,没有问题吧?”

    “我知道了,这个东西交给阁下,届时希望阁下能带着它前来。”康纳德递上了一块铜制卡片,还有莫尼家族金质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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