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干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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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之无奈痛苦(八十一)

    哈局长回来后的另一个任务就是研究如何安抚刘威的事。换句话说就是不要激化矛盾,不要让刘威继续举报了。

    这天早上,还没到八点种,鲁玉贞就打来了电话找刘威。刘威还没起来,大冷的天,起来也没什么事干,又没什么地方去,干脆就在家趴窝吧。上班的时候是不可能这样的,在这近四个月里,初时还不习惯,以后慢慢地竟也习以为常了。难怪人说觉是越困越睡,越睡越困,人是越懒越不愿动弹。除此之外,人的心情是很重要的因素。

    “刘威吗?干什么呢?”鲁玉贞一本正经地问。

    “啥也没干,趴窝呢。”刘威听出是鲁玉贞的声音。

    “都啥时候了还不起来,赶紧起来,上我这来。我有事和你说。”鲁玉贞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干什么去?我打算月末开始上班。”刘威淡淡地说着。

    “别介,快过年了,单位事挺多,人忙不过来,你赶紧来上班吧。”鲁玉贞的口气变的温和地说着。紧接着,声音一挑地说道:“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呆够吗?”

    刘威想了一想,猜不透鲁经理有什么别的目的。纪检委的粮食专案组发生的变化及蒋局长到纪检委反映刘威的事,刘威一直蒙在鼓里。

    “有事吗?”刘威问。

    “有事,你赶紧过来吧。”鲁玉贞说完,不等回话就放下了电话。

    既然有事,就过去看看吧。刘威忙穿衣起来,饭也懒得吃,就出去了。

    到了单位,进了鲁经理的办公室,鲁玉贞正坐在那悠闲地看着报纸。见刘威来了,忙站了起来说:“快坐,坐。”

    刘威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地坐下了。让自己的领导这么客气的对待,刘威有些不知所措。

    鲁经理起身沏了杯茶递给刘威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呆的挺舒服啊。”鲁玉贞笑着开了句玩笑

    “想不呆着,可不行,逼我呆着呀。一呆二傻嘛。”刘威也笑着说道。

    “瞎说,上礼拜我就让你来上班,你不来,谁逼着你了?”鲁玉贞说道。

    “我现在上班算是怎么回事?不明不白的,被人从粮食局一脚踢了下来也就罢了,被停止工作,停发工资算是怎么回事?我虽没什么面子,就这点面子了,我怎么能丢得起呢?”刘威有些气愤地说道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干嘛那么叫真呢?什么事别和自己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那不是越走越窄吗?到最后就会走不下去了。想开点,横着不行,侧着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鲁玉贞一本正经地开导着刘威。

    “话是这么说,谁没摊上谁不知道什么心情,摊上自己看看?都说想开点,可又有几个人能想开的呢?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也就算了,再逼你吃下去,你干不干?这不是熊人熊到粪堆上了吗?”刘威气愤地说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的事原先我不知道,我是听甘局长找我安排你工作的时候才知道的。你知道,咱们姐弟俩的关系始终不错,我和那面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想劝劝你,消消气算了。事,咱们说事,与人方便才能与自己方便。对不?”鲁玉贞耐心地劝说。

    “就这么地算了,现实吗?他们打我一拳,就不行我踢他一脚?他们也太瞧不起我了。拿我当狗屁傻子什么也不是,这回我就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破鞋扎脚阴沟翻船。现在才那到那儿,咱们先弄弄看,看谁笑在最后,都是为了党的事业吗!”刘威根本不听鲁经理的劝说。他来时就预料到鲁玉贞会来这一手的。因此,他冷嘲热讽地说着。

    “说实话,刘威。”鲁玉贞接着说道:“粮食局那面我也找了,不管怎么地,刘威在局里干了十几年了。论水平也算是高手,虽说性格有点不太合群,但和大家的关系也说的过去。这么整有点不象话。局里说主要是因为你以前帐的事,没办法的,不是有意和你刘威过不去的。最后说到底他们也承认对你是有点过份了。韩萧天那面我也去了,我寻思着两下说和着,别这么针尖对麦芒的,最后是两败具伤。韩萧天的脾气和他们哥们的势力,你也是知道的。萧天就说,有事说事,分流你,又不是他整的,你这么往死里弄他,他宁可花五万元钱要你的命,你说这么下去怎么行?”

    “他这不是在恐吓我吗?”刘威听出了鲁玉贞的话外意,于是更加气愤地说道:“我要是怕他恐吓的话,我就不敢动他了。之所以以前没举报他,就是我还有条路可走,我现在无路可走,我怕他什么?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现在是工作给我安排了,如果继续下去,解决不了的话,不光是韩萧天,包括茂祥他们,我杀他们全家。大不了我也是一死。我是一个穷光蛋,死也就死了,他们搂了几百万,花不着死了,我看也值。”

    这么劝怎么成?鲁玉贞一看,刘威是越说越激动。越暗示他,他越当真。于是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怎么样,我劝韩萧天时就说,你花钱要人家的命,你就不偿命了,这么下去怎么行?谁也没抱谁家的孩子下苦井,这是干嘛呀?你行了,退休了,回家没事呆着了,刘威不还年轻吗?好日子不还是在后头吗?你怨人家告你,你本身也是有责任造成刘威今天的结局,大家怎么就不能都反思一下呢?我这么一说,萧天冷静下来了,说自己的确是有责任的,事也是过份了,逼刘威没办法了,他让我捎个话给你,他不怨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弄了。冤家易结不易解,事到如今,工作给你安排了,工资也补发了,帐也结清了,也算是赚回来面子了。你还想怎么地?”

    这话多少有些在理。刘威冷静下来了。

    见刘威不吱声了,鲁玉贞知道刘威往心里去了。便接着说道:“我看这么地,刘威,见好就收吧。现在大家都没出什么事,好在大家都能理解你,没人怨你,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他们能放过你吗?你知道你得罪多少人吗?”

    “腾”地一下,刘威的怒火再次被激起来了:“我愿意得罪他们吗?往大里说,我举报是为党和国家负责,是惩治腐败和犯罪。举报他们是我的权利和义务。往小里说,就行他们弄我,整我,就不行我整他们。他们不愿意能怎么地?我不愿意的时候谁管了,要是这么说,我就得罪他们到底,我看他们怎么个不放过我?我豁出去了。”

    “又说没用的了。”鲁玉贞见刘威又发火了,忙说道:“这年头谁怕谁呀?关键是犯得上吗?”

    “什么犯上犯不上的?”刘威怒道:“他们搂共产党那么多钱,坐着小车,住着高楼,搂着小姘,却让我下岗,吃没吃的,住没住的,犯不上对吧?犯不着他们是吧?好,鲁经理,我叫你一声大姐,是看在以前的份上。你可以明确告诉他们,我工作可以不要,我的脑袋也可以不要,我就要他们进监狱,就要他们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住。我为的是宁可我一个人没饭吃,我要让别的人有饭吃。我就是不信邪,就是要伸张一下正义。犯不上?我犯得上,而且值。我的工作不是受压制吗?我不是不被重用吗?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做一个举报反贪的英雄。我不是瞎举报,我得掌握真实情况。我这几个月中,我就对我认识的人说。只要是属实的腐败犯罪的事,都可以写上我刘威的名字。我不怕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地?”

    “唉,你这人那。”鲁玉贞长叹一口气,她没想到劝出这么个结果来,还叫上劲了。看来这招是不行了。于是她起身倒了杯水,又把放在刘威面前的茶杯拿起来,重新沏了杯水放到刘威面前。问道:“你的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矮潮湿、漏雨下窖、没自来水的平房。提多少回给调调房子,就是不管,请求给修修房子,说是没修理价值。没修理价值的破房子,就该我住?”刘威气愤地说道。

    “可后去粮食局的,不都解决楼房了吗?”鲁经理问道。

    “是啊,说的就是呀。粮改分流差我一人,住房问题差我一人,我怎么他们拉?他们没抱我家孩子下苦井,我抱他们家孩子下苦井了吗?”刘威恨恨地说道。

    “这么地,刘威,粮食局就你一人住平房了。我这批发市场也就你一人住平房了。粮食局今后给不给你解决房,我不管。但你房的事,我一定负责。不过,你得听劝。房的事,多了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我指定能给你解决一二万元房钱,改善一下你的住房条件。”鲁玉贞郑重地说道。但说出的条件就是:你得听劝,不要再弄了。

    “拉倒吧,我认了。”刘威清楚鲁经理的目的和用意。

    “怎么?信不着大姐?”鲁玉贞问道。

    “不是的。这次算帐,粮食局用两万元房钱抵顶我经商时的亏损。今后在粮食局是别想要房了。”刘威解释道。

    “你同意了?”鲁玉贞问。

    “同意不同意和我没关系。算帐时,他们算不过我,最后弄这么个两下都有面子的台阶下。他们觉得我个人承担了部分亏损。我认为我在局时都没有解决房的事,现在我下来了,还可能给我解决房吗?我才不信呢,反正也没让我掏钱,我也懒得和他们叫真。”刘威说着。

    “那没事,我用批发市场的钱,给你解决一部分。就算是职工福利吧。”鲁玉贞象是很有把握地说道。

    “批发市场不是没钱吗?”刘威怀疑地问着。

    “这就不用你管了。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你明天开始上班。听我劝,就这么地吧,工作、房子解决就行了。”鲁玉贞说道。

    “这是两回事,看看再说吧,我下礼拜来上班。”刘威留有余地的说道。

    说白了,我们都是凡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离不开物质的基础。我们憧憬明天的美好,追求理想的实现,同样需要一定的物质实力。我们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有如人类追求的永远不是最好而是更好。所有的欲望对我们来说,是极具有诱惑力的。这种诱惑,让人们不断的追求,不断的进取。这种诱惑也同样会使人堕落,会使人犯罪。人的一生,可以说是在诱惑中渡过的。关键就在于你能否抵御住诱惑和怎么样利用诱惑。

    鲁玉贞的话,多少让刘威有些动心。但时机似乎还不到。因为韩萧天那些人本人都没露面。这就说明了那伙人现在是以这种条件来诱惑你,实行往后拖,稳定局面的策略。这是其一,二呢,事情已经查着呢,有些事不是刘威自己能说了算的,答应人家,做不了主。刘威是不愿这么干的。刘威并不知道案件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