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域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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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围捕

    sat jul 02 20:00:00 cst 2016

    宁凤告诉陈一冰他的身体状况之后,陈一冰突然感到自己有使不完的劲。一直走了起码四个小时,他都没有再喊一个“歇”字。

    太阳西斜,两人才到六道口外。

    陈一冰感觉到腿脚酸软,浑身乏力――他已经饿的快不行了。

    “哎我说,”陈一冰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岩石喊前面的宁凤,看到宁凤停下来看着他,他才缓过一口气继续说,“我们能不能找点吃的,你看这山,这么高,我感觉我爬不动了!”

    宁凤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不给你吃东西,是你的胃因为运动才刚刚苏醒,不能受刺激――好吧,休息一下,我给你摘几个果子。”

    陈一冰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脉,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我说,我们不会要爬上去吧?这也没有路啊!”

    宁凤从旁边一棵陈一冰不认识的树上一跃而下,把手里的两个拳头大黄橙橙的果实递给陈一冰,淡淡一笑,说:“我可不指望你这么废的人能爬上去,六道口在山脚的另一侧,不在山上。待会我们绕过去,已经不远啦。我估计我阿爸他们已经围住了那头斑驳犀牛,只不过这种犀牛蕴含的土系能量太强,所以我阿爸他们不会硬捕,会不停的消耗它,我们还来得及赶上。”

    陈一冰对什么斑驳犀牛的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忙着研究这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一时没敢下嘴:“这个东西叫什么?皮这么硬,怎么吃啊?”

    “这么笨,皮硬你不知道敲开啊!”宁凤从陈一冰手上夺过一个,随手在岩石上一砸,黄果皮应声而裂。

    宁凤递给陈一冰,陈一冰赶紧剥开。之见青色的果肉丝丝可辨,隐约一股清香传入鼻孔,勾的陈一冰食欲大动,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宁凤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陈一冰难看的吃相,解释道:“这果子叫黄炎果,在横断山很常见,里面蕴含着火系能量和木系能量,但是能量很少,用来果腹效果很好。

    “唔,很好吃。”陈一冰念念不舍的咽下最后一点,转眼间两个果子已经被他吃光,吃完后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那棵十几米高的黄炎树。

    宁凤笑笑说:“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走吧,回来的时候摘一些给你带回去吃。”

    陈一冰大喜,连连点头,表示宁凤这个决定很是英明。

    这一路,陈一冰跟蚊子一样嗡嗡嗡说个不停,宁凤虽然少有搭理他,但两个人之间却是熟识了很多。

    “其实我建议你们这里修一条公路,我们那里有一句名言,‘要致富,先修路’,你看你们这里,穷山恶水的,找一只犀牛这么费劲,这么高的山,你就算杀了那犀牛,你怎么好运出去啊?”陈一冰不停的埋怨着山路难行。

    也难怪,别看宁凤在前面身轻如燕的,两三米高的直壁崖她一跃就过去了,但这就要了陈一冰的小命了,每一次都是宁凤用绳子给他拉上去,这里面的辛苦真是让陈一冰有一种即将变身成为蜘蛛侠的错觉。有些植被茂密的荆棘带,他就只能靠钻,不仅多处皮肤被刺抓破了,刚刚还惊动了一包蚂蜂,要不是宁凤机警把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估计已经被蛰成蜂窝了。

    直到这时候,陈一冰才感受到了地球老祖宗生活哲学的伟大。

    宁凤把随身携带的一个方木块递给陈一冰:“你带上这个。”

    “这是什么?”陈一冰拿着着这个平平无奇的木块问,翻来覆去的看。

    “给你你就拿着,问题那么多。”宁凤往前走,“它可以驱蚊虫,在丛林里很重要。”

    “那你给我了你自己咋办?”

    “我自有办法。”

    陈一冰随手揣兜里,心想这个蛮横的暴力女肯定不会亏待她自己,她说能搞定,那自然能搞定,用不着他多操一份心。

    两人又行了约一个小时,太阳已经落在山头以下,整个山谷完全阴凉了下来。

    陈一冰感觉凉飕飕的,这种旷原的孤寂感让他心里有些发毛,小时候听过的各种山间鬼怪故事如花一般开始在他脑子里盛开。

    就在陈一冰忍受不了宁凤的沉默,准备又一次喋喋不休时,宁凤突然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并轻声说:“到了,别说话!”

    陈一冰一句话憋在喉咙里,很是郁闷。此时两个人完全被长势严密的杂草包围,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

    “你不是说在什么六道口吗?这那里有口的样子?”陈一冰小声的问。

    宁凤低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跟着我。”

    说完,宁凤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薄薄的但看起来异常锋利的刀片,开始小心翼翼的从杂草里面分开一条路。那小刀异常锋利,割开手指粗的小树枝简直像不费劲一样。

    陈一冰安静的跟在宁凤后面,感觉地势开始往上升了。

    如此走了十来米,地面坡度骤然变成了近乎直角,陈一冰在后面艰难的爬行着。不过还好植被茂密,大树也很多,随处都有借力的地方,要不以陈一冰的体能,不是自己摔下去,就是宁凤用绳子把他吊上去。

    往上爬了百来米,地势突然又开始平缓了起来。终于,两人来到这一条小山脉的山脊上。

    “你看。”宁凤藏在草丛里,指着山脊下的一处三面环山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凹地,“那就是六道口,每次猎人要进横断山腹地,到这里就有六条进山的路,所以叫六道口。我们刚刚来的路是我自己找的,平常没有人走这条路。”

    “我说怎么那么难走,”陈一冰不满的举起自己的胳膊,”你看,全是血痕还有过敏的包!”

    宁凤笑着说:“回去用药水洗个澡,就全好了,以后也就不会过敏了。”

    “你不是说你阿爸他们在这里围猎么?他们人呢?犀牛呢?”

    “你能不能小点声。”宁凤瞪了陈一冰一眼,“你仔细看。”

    陈一冰随着宁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之见距离他们大约两百米外的凹地中间,一头体格像一头大象,浑身布满紫黑色花纹的犀牛正悠闲的啃食着一颗橙黄色的大果。

    但是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我阿爸他们用斑驳犀牛最喜欢吃,但又不容易得到的巨型黄炎果,把犀牛引到这个口袋了,他们埋伏在凹地入口两侧的山腰上,待会他们又会把犀牛往出口赶,那边已经设下了木坑陷阱,木坑里面填满了蕴含木系能量的植物,刚好克制犀牛的土系能量。凹地入口正对着我们,但我们这边不需要人守卫,因为这边地势最高而且陡峭,斑驳犀牛从这边上不来,他们只要守好两边就好。”宁凤郑重的叮嘱道,“待会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

    “知道啦。”陈一冰索性躺了下来,嘴里咬着一根细草,“不到万不得已,本大侠是不会出手的。”

    “哼。”宁凤笑了笑,却不再理他。

    陈一冰闭着眼在地上躺了一会,渐渐的,他感到原本静谧的空气,莫名的开始动荡了起来,就像细小的水波掠过身体,及其轻柔,但不可忽视。

    陈一冰一个翻身爬起来,结果宁凤已经不在这里了。

    “宁凤!”陈一冰捏着嗓子喊,周围却再也没有宁凤的影子了。

    “这丫头果然不靠谱,非得要来这......”

    “呜嗷~”

    一声震天动地的兽吼声突然在整个山谷炸响,打断了陈一冰的自言自语。在这一声兽吼之后,山谷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以那头犀牛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速度极快。

    那阵犀牛制造的怪风扫过陈一冰的瞬间,陈一冰感到脸就像贴着地被沙土摩擦一样疼痛。

    陈一冰吃了一惊,慌忙定神看着那头犀牛。

    斑驳犀牛感觉到了危险,凹地左右两侧都有人影在移动,斑驳犀牛已然察觉。

    阿爸领着一队七人藏在入口右侧山腰,还有一队十人则是猎人村封号猎圣的宁阿吉领队,藏在入口左侧山腰。

    猎人村每五年会举行一次猎人头衔封号仪式,由上一个五年的战绩之和来评定头衔,由高到低分为三级:猎神、猎圣、猎仙。阿爸连续蝉联了三届猎神称号,而猎圣宁阿吉、猎仙白桐都是四年前第一次获得这项殊荣。

    为了捕获这头斑驳犀牛,猎人村可谓倾巢出动,精英尽出。

    阿爸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盯着犀牛的一举一动。他手里握着一杆青色实木长枪,这是为了对付土系能量的野兽专门打造的。这柄枪由一根神木磨制而成的,虽然是木头,但其硬度却和这世上最厉害的铁匠打造的最坚硬的铁器差不多。

    这样的神木长枪一共有五柄,分别蕴含了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据传这是五百年前一位从猎人村走出去的融魂境修仙者赠送给猎人村的,此后此枪成了猎人村最重要的武器和倚仗,放置于猎人村祖宗祠堂,只能由历代猎神使用,并且只有在集体狩猎时才能取出,如果单独外出打猎是不允许带出的。

    这柄蕴含木系能量的长枪名叫“破土”,意指遇上土系能量的对手时,它攻无不克。它的枪尖处汇集着最为浓郁的木系能量,每一位握住它枪柄的猎神,都能感觉到那里面隐隐迸发的强烈战意。经历了五百年大大小小的战斗,枪身已经如那头斑驳犀牛彩色的皮一般布满了或深或浅的划痕,那都是勇敢的猎人在与猎物近身搏斗时,猎物的利爪利齿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那是这柄神枪的荣耀。

    而在凹地入口左侧山腰,以看起来约摸五十岁的猎圣宁阿吉为首的十名猎人隐藏在草丛中,左手握着一张藤类植物编织成的盾,右手握着力道强劲的弓弩,背上还别着两把砍刀。如果有修仙者在这里,一定一眼就能看出这藤类植物里面蕴含着木系能量,只不过能量比阿爸那柄长枪却是差的连比较的必要都没有了。

    实际上除了猎神阿爸,所有到场的猎人都是同样的装备。

    “宁战,我们还在等什么?”阿爸的哥哥,也就是宁凤的大伯悄声问一动不动的阿爸――宁战。

    “等它暴躁。”宁战淡淡的说,语气却充满了冷意。从他妻子被魔虎一口咬断腹腔的那一刻起,他心里便再没有怜悯。也正是从那时候起,这个被父亲寄予厚望但因为怜悯野兽而无法成为优秀猎人的他,开始了连续十五年的疯狂杀戮。

    也正是因为他杀戮过盛,导致和他一起打猎的女儿宁凤获得了杀戮气息。

    这杀戮气息,传说是不祥之气。

    他把女儿越来越野归咎于自己把杀戮气息带给了她,其实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宁凤之所以“野”,只是因为喜欢孤独――以及,她悄悄的找了魔虎六年而已。

    斑驳犀牛虽然察觉到了危机,但它并不清楚危机是什么。它暴躁的在那块凹地走来走去,但是这畜生似乎还有些智慧,并不急着跑出去,而是不断的在凹地里面探查可能的危险源。

    “阿吉叔,宁战哥那边为什么还没有指示?”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面容精干的猎人问宁阿吉。他们已经在这里隐藏了三个多小时,眼看天就要黑了,这犀牛似乎还发觉了什么,偏偏不出这个凹地,这样他们设在外面的陷阱也就没用了。如果天黑了还没有制服这头大犀牛,在野外与野兽在黑暗中作战对猎人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别着急,”宁阿吉语气平静,能够获得猎圣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如果你比这头成年的斑驳犀牛先着急,你就已经输了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