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mon jun 27 17:12:17 cst 2016
缇络推开书房的门，看向屋内那个垂垂老矣的人，白鬓如霜。原来经过这么多年，他也老了吗？缇络叹息。
“络络，你来了。”皇甫苍玦道。缇络走进去，在一旁座位坐下。
“过来。”皇甫苍玦向她招手。
“不必，有事快说。”缇络冷淡的道。
皇甫苍玦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为他留下来的小孙女，眼中闪过忧伤。“络络，你离家数月，可遇见什么？”也罢，她愿意和他说话已经很好的。
“并无，有紫媓青珺在。”
皇甫苍玦一时无言，紫媓青珺自幼追随缇络，但身世成谜，他实在无法放心。偏偏缇络一直不愿让他派人保护。
“若无要事，缇络告退。”缇络起身准备离开。
“爷爷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事罢了。”皇甫苍玦苦笑。他戎马一生，手上不知染上多少心鲜血，但晚年偏偏落到儿子儿媳双亡，连孙女也对他不亲近，不知是不是对他报复？
“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缇络道，她的秘密太多了。
缇络已经走到门口，皇甫苍玦急急出声，“再过五月便是你十四岁的生辰了。”
“还有五月。”缇络不以为然。
“但这次是你的及笈礼！你想好了谁来为你绾发吗？”
女子及笈礼需绾发，绾发者需身份尊贵的女子来。
“师姐。”数月前她的师姐。清漪就曾提及此事。虽然她不知道她那位师姐又丢哪去了。
“这怎么可以？”皇甫苍玦不赞同，“这事关乎你以后的名誉……”
“缇络已是废材，名誉已毁。”缇络冷笑。
皇甫苍玦还想要说什么，缇络又道，“为本殿绾发者，必为本殿亲近之人。然世上最亲近的人，是本殿的母亲。”
皇甫苍玦消声。
缇络走了出去，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皇甫苍玦见她再次出现，眼睛一亮。还未说什么，就听缇络说，“半月后本殿去月至学府上学。”
皇甫苍玦勉强撑起一抹笑，“爷爷会为你安排好的。”
缇络点头离开，这次当真不再回头。身后老人眼中的孤寂，她看得出来。只是有些事……
爷爷，你好傻……
自缇络走进去就候在门口的紫媓青珺跟了上去，“殿下，您为何允许来历不明的人进入府中？”青珺好奇。
以他的猜测，殿下能仍不知道云靖涵的身份，却偏偏允许他跟回来，怪哉。
“长歌想杀他。”缇络简单地回道。“嗯？”青珺一时回不过神来。殿下与长歌王姬闹到了这个地步吗？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紫媓摇头叹息，她实在不想承认他认识这家伙。“世间有几个人是长歌王姬亲自下令击杀的？”血阁死令，多久没出现了？
“长歌有自己的原则，”缇络停下来，看见云靖涵朝她走来。
陌长歌无论如何嗜杀，血阁死令几百年也不会出现一个。可是云靖涵，这个在她看来实力弱的存在，居然让长歌出动了血阁死令，云靖涵还没有死。她难免有些好奇。
“洛歆公主。”云靖涵先向她打招呼，“可否……”
“走吧。”缇络让紫媓青珺退下，她已先一步知道云靖涵想要说什么。
“洛歆公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云靖涵不避讳的说。
“知道本殿秘密的人都得死。”缇络神色平静如初，言下之意却是在警告他。
云靖涵浑然没有受到威胁的觉悟，“洛歆公主这是要去哪？”
以往都是别的女人在缠他，但到了缇络这边，他敢保证他就在她身旁，她也会不认识他。
“皇宫。”缇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以说。
“我随你进宫可好？”云靖涵问。
嗯？缇络总算抬头正眼看他。
“司徒玄染是我的师弟。”云靖涵勉强拿了一个借口。
“皇姐不会想见你。”这虽然不是他最终的理由，但这样纳兰浅更会将他赶出来。
云靖涵但笑不语。
缇络还是应允让他上车。
司徒玄染，姑射国君，昔日同纳兰浅一同成长，后因特殊缘由，纳兰浅与他断绝关系。
对于司徒玄染的印象，仍止于八岁时他离开继位。
“纳兰皇，如何？”云靖涵问。
“性情大变。”缇络道，即便她一直在对付她，她想，她曾不曾恨过她。
“司徒玄染他……”云靖涵不知该如何说起。
“不会说便别说。”缇络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其实也没有什么，”云靖涵沉默许久才道，“玄染为纳兰浅空置后宫。当初纳兰浅欲夺皇位，只是随口一言，玄染便将自己门下势力移交给纳兰浅。”
这事她有所耳闻。
“可是，这几年来，玄染遭遇的刺杀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次，却是纳兰浅派人做的。”当初他曾劝司徒玄染放弃这个白眼狼，司徒玄染尤不死心，任纳兰浅刺杀他，在纳兰浅需要他时又自动上前帮忙。
“哦。”缇络应了一声。这事她也插不上手。
不觉中已经到了皇宫，缇络走向御书房，大内总管刘公公眼尖地发现她，“洛歆公主……”
“皇姐何在？”
刘公公神色一僵，“皇上……”
缇络看到他这幅模样，已经猜到纳兰浅在哪。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越过他走向锦瑟宫。
刘公公赶紧追上，“殿下，万万不可！”
“本殿奉旨入宫，有何不可？”
刘公公一张老脸快要僵化了。
“络络又在为难老人家。”悦耳的声音传来，“刘公公，让她过来吧。”
刘公公舒了一口气“殿下，请。”
缇络神色沉冷走过去。
锦瑟宫，名字很美。事实上，它就是帝皇的寝宫。
“你最好不要进去。”有着前车之鉴，缇络提醒。
“比刀山火海可怕？”云靖涵不甚在意。
当他率先推开门，脸僵住了。
宫中一锦衣女子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周围两个男子侍候着她。
这个场面于云靖涵来说有些不堪入目，缇络却是熟视无睹，“何事？”
锦衣女子正是玺焕国君纳兰浅，笑吟吟地看着云靖涵，“络络，这是你第几房夫侍？”
云靖涵脚步一踉跄，这人……
还有，第几房夫侍什么意思？
“他不是。”缇络平静的道，云靖涵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她，真有夫侍？
身为皇室子女，她又是受宠的公主，即使是废物，也难免有夫侍，这一点云靖涵很清楚。只是明白了这一点，知道的确如此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纳兰浅让侍候她的人退下去，坐直身子，“络络生辰快到了？”
纳兰浅从来不会只是说个生辰快乐，送个贺礼那般简单。缇络敛眉，不言。
“既然已经成年了，以前的胡闹就罢了，那些夫侍就遣了吧。”
没有那么简单。缇络已经大概知道纳兰浅想要说什么。
“及笄过后朕为你选驸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必。”缇络道，起身准备离开。
“朕还没说完，络络去哪？”纳兰浅微笑着拦住她。
缇络皱眉，现在她还不能暴露实力，只是这般今天怕是难以脱身。
“世人皆知，缇络是一介废材，谁人敢娶本殿。”有时候，这废材身份反倒是件好事。
“朕的小公主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分，谁敢抗旨？”纳兰浅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虽说强者为尊，但在玺焕国还是皇权至上。
缇络再次皱眉，如若按纳兰浅去做，无疑是身侧多了监视她的人。更何况……
“缇络不想抗旨。”言下之意你不要逼我抗旨。
纳兰浅似乎听不出她的威胁，“络络可知姑姑曾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何时的事？
“想来是不知的。”纳兰浅知晓缘由，锦念姑姑知道自己女儿性行冷淡，对男子看不上眼，所以就提前为她定了亲事。又知道缇络不会同意，仗着那时缇络尚小，就没告诉她了。
所以……
缇络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特别想打自己母亲。
“怕是你生辰当天，就会有人来提亲。”呐，这可不是她的杰作。纳兰浅绝不承认自己是幸灾乐祸。
云靖涵听着，眉头紧皱，出声插话，“那人是谁？”他可以先去威胁那人解除婚约吗？
“络络生辰时不就知道了吗？”纳兰浅悠悠地看着他，意味深长。
“如何解除？”既然是母亲定下的，只怕不是可以随意解除。
“要不，你找一个人，和他成婚？”纳兰浅提建议，只是怎么看怎么欠扁。
这分明是个馊主意！此时云靖涵有点明白为何纳兰浅要为缇络招驸马。
“他如何？”缇络淡定地指着云靖涵道。云靖涵怔愣，“你……”
“络络心意已决？”纳兰浅似乎早已预料到一切，“只是这小家伙……”
“不是联姻。”缇络打断她的话。
“如此，朕只能修书给皇帝。”纳兰浅状似遗憾，只是眼中难掩嘚瑟。
“缇络告退。”缇络心情不大好，不待纳兰浅回答便走出去。云靖涵尚未问清楚就感觉不受控制跟上去。
侯在门口的紫媓青珺见缇络神色不大好，均不再吱声。
缇络暗中将云靖涵拉上马车，“路上说。”
“为何这么做？”云靖涵问。他清楚缇络只是拿他来挡箭牌，心中却在听到缇络话时有着欢喜。
看来最近他病了。
“母亲定下的婚事不会是普通人。”缇络道。
“即便如此，你拉我来也照样是解不了婚姻。”
“不，”缇络看向窗外，“这个婚姻，本殿逃不掉。”
嗯？
“既然逃不掉，那总要选一个软柿子。”缇络不觉利用云靖涵有何不对。
云靖涵沉默了。他是软柿子？
她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做假夫妻？”云靖涵说出她的打算。
“你不必担心终身与本殿一起，此事过后可以和离。”这才是她要的。方才纳兰浅那句“修书给皇帝”她听见了，这说明她想和一个皇子做假夫妻，婚后不久又和离，难。
云靖涵听到后面不悦，“不必了，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也就不再离开，回家了我的母亲也只会把我卖了。”卖给那个不知名的小公主！
嗯？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缇络看他。
其实缇络会选定他最重要一点是因为长歌，那家伙不知丢哪了，却和她千里传音要她好好利用这个发布血阁死令，结果还没死的家伙。
这一刻缇络觉得长歌不是对司徒靖涵恨亦或者厌恶到极点，绝对是看他不顺眼！
还是无聊后看他不顺眼，要不然也不至于下血阁死令。
缇络猜想未错，只是君心难测。陌长歌，绝不只是如此……
“本殿利用你，你可需什么？”缇络道。“不必。”他身为苍双皇子，并不缺东西。
“你身中寒毒，本殿虽说暂时无法根治，却也能够压制。”
云靖涵微微动容，这确实是个诱人的条件，不过，“我们不是利用。”他强调着。缇络正好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他。
“你可知这次联姻会是什么人？”云靖涵转移话题。
“想来是居繇国太子。”缇络道。
“为何？”居繇国太子？那个天才榜上第三名？
“本殿父母与居繇国帝后是好友。”当初居繇国皇后沫妩还是和母亲被誉为苍云双生花，只可惜，两人的实力是和她们的捣蛋程度成正比。
幼时居繇国太子风轻尘随沫妩来拜访锦念，而那时，因为一件小事，沫妩皇后非要缇络负责。
缇络印象最深的是她不同意与风轻尘定娃娃亲，不料沫妩干脆将风轻尘丢给她，甩手就走。
她也不想理那家伙，也不管了。
几天后先皇看不下去了，就派人将风轻尘送回去。这次沫妩皇后联姻计划这才作罢。
只是看来，沫妩皇后尤不死心。
缇络推开书房的门，看向屋内那个垂垂老矣的人，白鬓如霜。原来经过这么多年，他也老了吗？缇络叹息。
“络络，你来了。”皇甫苍玦道。缇络走进去，在一旁座位坐下。
“过来。”皇甫苍玦向她招手。
“不必，有事快说。”缇络冷淡的道。
皇甫苍玦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为他留下来的小孙女，眼中闪过忧伤。“络络，你离家数月，可遇见什么？”也罢，她愿意和他说话已经很好的。
“并无，有紫媓青珺在。”
皇甫苍玦一时无言，紫媓青珺自幼追随缇络，但身世成谜，他实在无法放心。偏偏缇络一直不愿让他派人保护。
“若无要事，缇络告退。”缇络起身准备离开。
“爷爷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事罢了。”皇甫苍玦苦笑。他戎马一生，手上不知染上多少心鲜血，但晚年偏偏落到儿子儿媳双亡，连孙女也对他不亲近，不知是不是对他报复？
“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缇络道，她的秘密太多了。
缇络已经走到门口，皇甫苍玦急急出声，“再过五月便是你十四岁的生辰了。”
“还有五月。”缇络不以为然。
“但这次是你的及笈礼！你想好了谁来为你绾发吗？”
女子及笈礼需绾发，绾发者需身份尊贵的女子来。
“师姐。”数月前她的师姐。清漪就曾提及此事。虽然她不知道她那位师姐又丢哪去了。
“这怎么可以？”皇甫苍玦不赞同，“这事关乎你以后的名誉……”
“缇络已是废材，名誉已毁。”缇络冷笑。
皇甫苍玦还想要说什么，缇络又道，“为本殿绾发者，必为本殿亲近之人。然世上最亲近的人，是本殿的母亲。”
皇甫苍玦消声。
缇络走了出去，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皇甫苍玦见她再次出现，眼睛一亮。还未说什么，就听缇络说，“半月后本殿去月至学府上学。”
皇甫苍玦勉强撑起一抹笑，“爷爷会为你安排好的。”
缇络点头离开，这次当真不再回头。身后老人眼中的孤寂，她看得出来。只是有些事……
爷爷，你好傻……
自缇络走进去就候在门口的紫媓青珺跟了上去，“殿下，您为何允许来历不明的人进入府中？”青珺好奇。
以他的猜测，殿下能仍不知道云靖涵的身份，却偏偏允许他跟回来，怪哉。
“长歌想杀他。”缇络简单地回道。“嗯？”青珺一时回不过神来。殿下与长歌王姬闹到了这个地步吗？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紫媓摇头叹息，她实在不想承认他认识这家伙。“世间有几个人是长歌王姬亲自下令击杀的？”血阁死令，多久没出现了？
“长歌有自己的原则，”缇络停下来，看见云靖涵朝她走来。
陌长歌无论如何嗜杀，血阁死令几百年也不会出现一个。可是云靖涵，这个在她看来实力弱的存在，居然让长歌出动了血阁死令，云靖涵还没有死。她难免有些好奇。
“洛歆公主。”云靖涵先向她打招呼，“可否……”
“走吧。”缇络让紫媓青珺退下，她已先一步知道云靖涵想要说什么。
“洛歆公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云靖涵不避讳的说。
“知道本殿秘密的人都得死。”缇络神色平静如初，言下之意却是在警告他。
云靖涵浑然没有受到威胁的觉悟，“洛歆公主这是要去哪？”
以往都是别的女人在缠他，但到了缇络这边，他敢保证他就在她身旁，她也会不认识他。
“皇宫。”缇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以说。
“我随你进宫可好？”云靖涵问。
嗯？缇络总算抬头正眼看他。
“司徒玄染是我的师弟。”云靖涵勉强拿了一个借口。
“皇姐不会想见你。”这虽然不是他最终的理由，但这样纳兰浅更会将他赶出来。
云靖涵但笑不语。
缇络还是应允让他上车。
司徒玄染，姑射国君，昔日同纳兰浅一同成长，后因特殊缘由，纳兰浅与他断绝关系。
对于司徒玄染的印象，仍止于八岁时他离开继位。
“纳兰皇，如何？”云靖涵问。
“性情大变。”缇络道，即便她一直在对付她，她想，她曾不曾恨过她。
“司徒玄染他……”云靖涵不知该如何说起。
“不会说便别说。”缇络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其实也没有什么，”云靖涵沉默许久才道，“玄染为纳兰浅空置后宫。当初纳兰浅欲夺皇位，只是随口一言，玄染便将自己门下势力移交给纳兰浅。”
这事她有所耳闻。
“可是，这几年来，玄染遭遇的刺杀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次，却是纳兰浅派人做的。”当初他曾劝司徒玄染放弃这个白眼狼，司徒玄染尤不死心，任纳兰浅刺杀他，在纳兰浅需要他时又自动上前帮忙。
“哦。”缇络应了一声。这事她也插不上手。
不觉中已经到了皇宫，缇络走向御书房，大内总管刘公公眼尖地发现她，“洛歆公主……”
“皇姐何在？”
刘公公神色一僵，“皇上……”
缇络看到他这幅模样，已经猜到纳兰浅在哪。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越过他走向锦瑟宫。
刘公公赶紧追上，“殿下，万万不可！”
“本殿奉旨入宫，有何不可？”
刘公公一张老脸快要僵化了。
“络络又在为难老人家。”悦耳的声音传来，“刘公公，让她过来吧。”
刘公公舒了一口气“殿下，请。”
缇络神色沉冷走过去。
锦瑟宫，名字很美。事实上，它就是帝皇的寝宫。
“你最好不要进去。”有着前车之鉴，缇络提醒。
“比刀山火海可怕？”云靖涵不甚在意。
当他率先推开门，脸僵住了。
宫中一锦衣女子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周围两个男子侍候着她。
这个场面于云靖涵来说有些不堪入目，缇络却是熟视无睹，“何事？”
锦衣女子正是玺焕国君纳兰浅，笑吟吟地看着云靖涵，“络络，这是你第几房夫侍？”
云靖涵脚步一踉跄，这人……
还有，第几房夫侍什么意思？
“他不是。”缇络平静的道，云靖涵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她，真有夫侍？
身为皇室子女，她又是受宠的公主，即使是废物，也难免有夫侍，这一点云靖涵很清楚。只是明白了这一点，知道的确如此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纳兰浅让侍候她的人退下去，坐直身子，“络络生辰快到了？”
纳兰浅从来不会只是说个生辰快乐，送个贺礼那般简单。缇络敛眉，不言。
“既然已经成年了，以前的胡闹就罢了，那些夫侍就遣了吧。”
没有那么简单。缇络已经大概知道纳兰浅想要说什么。
“及笄过后朕为你选驸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必。”缇络道，起身准备离开。
“朕还没说完，络络去哪？”纳兰浅微笑着拦住她。
缇络皱眉，现在她还不能暴露实力，只是这般今天怕是难以脱身。
“世人皆知，缇络是一介废材，谁人敢娶本殿。”有时候，这废材身份反倒是件好事。
“朕的小公主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分，谁敢抗旨？”纳兰浅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虽说强者为尊，但在玺焕国还是皇权至上。
缇络再次皱眉，如若按纳兰浅去做，无疑是身侧多了监视她的人。更何况……
“缇络不想抗旨。”言下之意你不要逼我抗旨。
纳兰浅似乎听不出她的威胁，“络络可知姑姑曾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何时的事？
“想来是不知的。”纳兰浅知晓缘由，锦念姑姑知道自己女儿性行冷淡，对男子看不上眼，所以就提前为她定了亲事。又知道缇络不会同意，仗着那时缇络尚小，就没告诉她了。
所以……
缇络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特别想打自己母亲。
“怕是你生辰当天，就会有人来提亲。”呐，这可不是她的杰作。纳兰浅绝不承认自己是幸灾乐祸。
云靖涵听着，眉头紧皱，出声插话，“那人是谁？”他可以先去威胁那人解除婚约吗？
“络络生辰时不就知道了吗？”纳兰浅悠悠地看着他，意味深长。
“如何解除？”既然是母亲定下的，只怕不是可以随意解除。
“要不，你找一个人，和他成婚？”纳兰浅提建议，只是怎么看怎么欠扁。
这分明是个馊主意！此时云靖涵有点明白为何纳兰浅要为缇络招驸马。
“他如何？”缇络淡定地指着云靖涵道。云靖涵怔愣，“你……”
“络络心意已决？”纳兰浅似乎早已预料到一切，“只是这小家伙……”
“不是联姻。”缇络打断她的话。
“如此，朕只能修书给皇帝。”纳兰浅状似遗憾，只是眼中难掩嘚瑟。
“缇络告退。”缇络心情不大好，不待纳兰浅回答便走出去。云靖涵尚未问清楚就感觉不受控制跟上去。
侯在门口的紫媓青珺见缇络神色不大好，均不再吱声。
缇络暗中将云靖涵拉上马车，“路上说。”
“为何这么做？”云靖涵问。他清楚缇络只是拿他来挡箭牌，心中却在听到缇络话时有着欢喜。
看来最近他病了。
“母亲定下的婚事不会是普通人。”缇络道。
“即便如此，你拉我来也照样是解不了婚姻。”
“不，”缇络看向窗外，“这个婚姻，本殿逃不掉。”
嗯？
“既然逃不掉，那总要选一个软柿子。”缇络不觉利用云靖涵有何不对。
云靖涵沉默了。他是软柿子？
她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做假夫妻？”云靖涵说出她的打算。
“你不必担心终身与本殿一起，此事过后可以和离。”这才是她要的。方才纳兰浅那句“修书给皇帝”她听见了，这说明她想和一个皇子做假夫妻，婚后不久又和离，难。
云靖涵听到后面不悦，“不必了，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也就不再离开，回家了我的母亲也只会把我卖了。”卖给那个不知名的小公主！
嗯？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缇络看他。
其实缇络会选定他最重要一点是因为长歌，那家伙不知丢哪了，却和她千里传音要她好好利用这个发布血阁死令，结果还没死的家伙。
这一刻缇络觉得长歌不是对司徒靖涵恨亦或者厌恶到极点，绝对是看他不顺眼！
还是无聊后看他不顺眼，要不然也不至于下血阁死令。
缇络猜想未错，只是君心难测。陌长歌，绝不只是如此……
“本殿利用你，你可需什么？”缇络道。“不必。”他身为苍双皇子，并不缺东西。
“你身中寒毒，本殿虽说暂时无法根治，却也能够压制。”
云靖涵微微动容，这确实是个诱人的条件，不过，“我们不是利用。”他强调着。缇络正好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他。
“你可知这次联姻会是什么人？”云靖涵转移话题。
“想来是居繇国太子。”缇络道。
“为何？”居繇国太子？那个天才榜上第三名？
“本殿父母与居繇国帝后是好友。”当初居繇国皇后沫妩还是和母亲被誉为苍云双生花，只可惜，两人的实力是和她们的捣蛋程度成正比。
幼时居繇国太子风轻尘随沫妩来拜访锦念，而那时，因为一件小事，沫妩皇后非要缇络负责。
缇络印象最深的是她不同意与风轻尘定娃娃亲，不料沫妩干脆将风轻尘丢给她，甩手就走。
她也不想理那家伙，也不管了。
几天后先皇看不下去了，就派人将风轻尘送回去。这次沫妩皇后联姻计划这才作罢。
只是看来，沫妩皇后尤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