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凯瑟琳叹完“说来话长”，开始了她的讲述：“我们并非来自地球。”
凯瑟琳才说了一句，我就插话问道：“那你们来自哪里？”
凯瑟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看了看我脸上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地球。我知道你想问怎么可能这样，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问题不光我不知道，连我的父辈们也不知道。”
“在距今7000到5000年前，我们陆续来到地球。”凯瑟琳继续说道，“开始了我们在地球上的新生活。”
“你说指你们的祖先？”
“不，就是我们，或者说我们的父辈。”凯瑟琳解释道。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活几千年？”
“比几千年还要长，如果按照人类的历法来算，我们的寿命差不多有一万两千岁左右。”
“那……岂不是接近长生不老！”我惊呼道。
凯瑟琳笑了笑：“你以为传说中的神仙长生不老是杜撰的吗。”
我的心头浮起一阵惆怅，如此说来，凯瑟琳——这个我所认为的妙龄女子，恐怕已经是一个已经活了数千年的地地道道的“老人”。
“为什么要说到神仙？”我收摄心神，继续问道。
“你先别急着打岔，听我慢慢说，你自然就知道了。”凯瑟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但是知道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因为我的父辈们经历了漫长地飞行才来到这里。
因为路途实在太漫长，大部分人都被冰冻在一个个的冰冻舱里面，这样就能保证他们到达地球的时候，和出发前的生命状态所差无几。每艘飞船只会安排一位“守护者”来驾驶飞船，并且在到达新世界的时候唤醒每一位休眠的同胞。
要知道我们的飞船是以亚光速飞行的，飞船上的时间会变得异常慢，饶是如此，到达地球的时候，几位“守护者”都已经从青葱少年变成了垂垂老者。参考我们的寿命，推算之下，这场旅行大概历经二十多万年。”
我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你是说这些‘守护者’已经活了二十多万年！”
“这样说并不准确，应该是曾经活了二十多万年，因为这些‘守护者’几乎都已经去世了。”凯瑟琳顿了一下，“忘了你们汉语几乎是没有时态的。”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我从小就有点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结，一听凯瑟琳话语里有那么一丝嘲讽的意味，顿时感觉很不愉快，“我们汉语博大精深……”，刚一开口，心下一想又觉得凯瑟琳说得竟然很有道理，汉语哪儿都好，唯一硬伤就是不精准。
凯瑟琳笑了笑：“好了，我没有对立的意味。我又没有国籍，你激动个什么劲！”
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你看起来和人类别无二致？”同时心下胡乱嘀咕着凯瑟琳是不是用了变形术幻化成人形，她的真身是否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凯瑟琳正了正语气，继续说道，“宇宙中的生命起源其实都是一致的。一致的先决条件，一颗和太阳质量、状态相似的恒星，一颗离‘太阳’距离合适的行星，这颗行星的轨道还必须干净，不能有陨石群和小行星带，合适的自转周期，液态水……”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从小博览群书的我，傲娇的脾气又发作了。
“就连最初的生命体的形态其实也是必然的，而非或然，宇宙的一切都是和谐而规律的。之后的进化过程虽然带有一定的偶然性，但总体也还是必然的，因此每个拥有高等生物的星球，其上所生存的‘人类’，形态、智力基本上都是相近的。”凯瑟琳继续道。
“哦，难怪你看起来和人类毫无区别。”我若有所思。
“其实不然，我们的本来面目和人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知道你又要有疑问了，不过这个话题过一会儿再给你解释，先一步步来。”凯瑟琳说。
“好的，我慢慢消化。”我点了点头，心下一阵悸动，果然还是存在区别的。我警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凯瑟琳一会儿现出原形，千万不要吓得大小便失禁。
“那我继续给你科普。你知道人类经历过两次进化吧？”
“不就只有一次从猿到人吗？”我有点不知所然。
“从猿到人，人类拥有了灵活的双手，并且可以直立行走，这是一种能力进化，也是人类的第一次进化。因为第一次进化伴随着人类身体形态的变化，第一次进化也可以称之为‘形态进化’或者用我们常用的概念‘生理进化’。”凯瑟琳解释道。
“那第二次进化呢？”
“第二次进化是从‘石器时代’到现在，人类的形态不再发生变化，能力也基本不再改变，但是智力一直在上升，直到上升到一个峰值，这是人类的第二次进化。这次进化伴随着文明的产生与发展，因此我们称之为‘文明进化’或者‘智力进化’。”
我不禁好奇地问：“那人类最终能有多聪明呢？”
“其实人类的智力已经接近峰值或者说已经到达峰值了，智力进化的进程当中，人类发明了很多工具，尤其是这几十年，计算机的产生，很大程度上给人类减轻了智力压力。人们不再需要靠自己的记忆力来记大量知识，只需要把这些知识存储到计算机的存储设备里面，需要用到的时候随时拿出智能终端（手机、电脑、pda等）上网查询即可；人们也不再需要靠自己的大脑来分析复杂的问题，而是可以靠运算能力远超人脑，而且几乎不会出现失误的计算机来完成。所以人类的智力已经不需要提高，也就没有了再提高的空间。”
“可是那些被目击到的外星人几乎都是硕大的脑袋，明显是大脑极度发达呀。”我反问道。
凯瑟琳略带鄙视的看了看我，“有哪次目击事件是真正可靠的？大部分是某些人为了特殊目的编纂的，少数‘真实’的也是我们为了误导人类而设置的障眼法。”
“可是为什么要误导我们呢？”
“现在很多科学家已经隐约意识到人类的智力水平不会再有大的提升，如果有一天他们把世界各地发生的超自然事件和人类的进化联系起来，人类最终就会发现我们的存在。为了自我保护，我们必须不时地制造一些ufo事件，不过这些年好像已经不需要我们亲自制造了。”
我觉得凯瑟琳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凯瑟琳：“可是为什么要说两次进化的问题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因为还有第三次进化。”凯瑟琳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就经历了第三次进化。”
“你都说了人类的整体智力已经不会再提高，那还怎么进化？”
“第三次进化又将是一次能力进化。不过这一次能力进化不再是物质层面的能力进化，而是精神层面或者说意识层面的能力进化。”凯瑟琳回答道。
“达尔文告诉我们，生物进化是为了适应环境，你们的生存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吗？不然为什么要进行第三次进化呢？”这时候我的大脑基本上开始清醒了，而且已经完全沉浸在探讨的乐趣中了。
“你知道社会进步的表现是什么？”
“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呗！”
“生产力提升需要消耗什么？”
“能源。”
“能源的消耗伴随着什么？”
“污染。”
“那么问题解决了。”凯瑟琳会心地笑了一下，“我们的世界，物质生产力比人类高好几个级数，环境自然也要恶劣更多。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我们不得不再次进化。
人类的进化和动物进化略有不同，动物进化是因为适者生存，不适者被自然界淘汰。人类因为有着人文关怀，不适者也能生存，不会被社会摒弃。但其实两者本质上也是相同的，人类社会当中，出色的人总会获得更优先的择偶权利，然后优良的基因会很好地传承下去，久而久之，人类也就得到了进化。
第三次进化实际上是一次偶然进化，当人类的社会秩序井然到不需要大量特定群体来维护的时候，特权阶层就会被削弱。未来的社会类似律师、医生、企业家这样的精英群体会消失，唯一拥有特权的群体将会是少量的政府工作者。”
我眨了眨眼，“未来不应该是无政府的吗？”
“未来怎么会无政府！只要阶级还存在，就需要政府来调和阶级矛盾。不过未来的政府会非常简化，公务人员也极少，少到可以被忽视。这时候人们择偶的标准就发生了极大改变，在一个物质高度丰富，技术高度发达的社会，财富、美貌已经失去意义。这时候，那些变异出特殊能力的人就成为了社会的弄潮儿，他们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自然成为了人们倾慕的对象。经过长时间的‘社会选择’，在我们生存的世界，几乎人人都拥有你们人类所谓的‘超能力’。”
凯瑟琳长舒了一口气，“好了，我已经给你讲述完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两个命题，接下来给你说‘我们将去何处’。”
“回归到正题。”凯瑟琳正了正语气，继续说道，“其实很多人都相信外星人会造访地球，还有一部分人从很多远古遗迹中找到了我们到访过地球的证据。”
“你是指普马彭谷遗迹、吉萨金字塔、纳斯卡地线、复活节岛石像、太阳神金字塔之类的古文明遗迹吗？这些遗迹确实不是当时那些刚刚脱离石器时代的人类所能完成的。莫非这些都是在你们的帮助下建成的？”我时刻不忘卖弄自己的渊博学识。
凯瑟琳点了点头，没有被我的打岔影响思路，继续讲述：“但是人们不曾想到的一点是，我们不仅仅是单纯地拜访人类，而是和人类毗邻，永远地生活了下来。”
我眨了眨眼睛，连珠炮似的问凯瑟琳：“为什么你们要在地球上定居？还有，你们怎么能够做到不被发现呢？而且，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身边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外星人？……”
凯瑟琳制止住我：“我一个一个慢慢解释。首先，因为我们所在的星球已经不再适宜高等生物生存，我们不得不离开我们的家园。其次，我们并非没有被人类发现，相反，我们被人类过度认知——我们被摆上了神坛。第三……”
我赶紧打断说：“摆上神坛？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最初的神祗其实是你们？”
“没错，当我们带给你们祖先大量的物质供给和先进的技术时，你们的祖先自然地开始了对我们的崇拜，把我们奉为神祗。在你们人类的文明起源之初，我们对你们进行了许多有利的引导以及帮助。”凯瑟琳继续解释道。
“这么说其实我们人类的文明完全是你们创造的？”我有些沮丧。
“当然不是。”凯瑟琳笑了笑说，“而且事实正相反，我们非但没有创造人类的文明，反而是寄生于人类文明——我顺带回答你之前的第三个问题。我们的族群数量非常之少，即使经历了一两代繁育，我们的数量估计也只有几万人——当然，具体数目只有‘超主’们清楚。”
“‘超主’是什么人？”我好奇地问。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守护者’吗？在到达地球之后，守护者们唤醒休眠的同胞。但是在冰冻前，为了降低休眠者的生命体征，遏止其大脑活动，降低衰老程度，使其能最大程度保持冰冻前的状态，所有的休眠者都会被清除记忆。因为我们的能力都是靠意识催动的，清除记忆的同时，不免也会使我们的能力衰退。当然，衰退的程度不一而足，各有不同，而且后期通过守护者们的帮助，很多人的能力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据说我们总共有八艘飞船降临地球，也就是有八位守护者，他们意识到我们的种群因为个体稀少，不足以独立地延续我们的文明，而必须依附于人类。而为了让人类的文明程度尽快地达到能够让我们融入的程度，我们不得不帮助还处在石器时代后期的人类，帮助他们尽早地创造文明，并且在人类文明的初期尽可能地加以引导，使其尽快发展。
当然，在帮助人类创造文明之前，我们的守护者们先建立了我们种群自己的体制。八位守护者驾驶各自的飞船，带领自己的船员，分赴世界上八个人类聚集地区，帮助、引导当地人类创造、发展文明。八个地区相互独立，互不干扰，以期保持早期文明的多样性。每一个守护者负责一个地区，他们地位最高，被称为“圣主”。协助圣主处理“中央”事务的“人”称为“宗主”；负责地区所辖子区域的“人”称为“领主”。宗主和领主相当于“京官”和“地方官”，很难说谁的地位高低，只能说分工不同，至于地位高低，完全由圣主界定。”
见我不再提问，凯瑟琳知道我已经开始迷糊了，笑了笑开始给我举例说明：“比如世界史上认定的‘东亚文明’，其实很明显是以中国的黄河文明为核心发展起来的。但是早期人类的分布是星状的，所以需要分别来引导。负责东亚地区的圣主（在中国古代被称之为天帝）在宗主的帮助下，着力帮助聚居在黄河流域的人类创造并发展灿烂辉煌的黄河文明。而其辖下的各个领主则在人口较少的其它人类聚居地，比如长江流域的河姆渡地区、今朝鲜半岛地区，协助当地人类创造并发展了河姆渡文明、朝鲜文明。”
我点了点头，表示大体明白了何谓“圣主”、“宗主”、“领主”。然后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那八个圣主都叫什么名字？”
“因为我们的文明已经不复存在，只能依附于所处的人类文明，我们的语言也已经被彻底摒弃，改为使用人类的语言。圣主以及宗主、领主往往会采用当地人类所称呼他们的称谓来作为自己的名字。比如古中国文明带的圣主称自己为‘天帝’。”说到这里，凯瑟琳打了个寒噤，“对于圣主我们是心怀极大敬畏的，轻易不敢直呼他们的名讳。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说吧。”
凯瑟琳继续说道：“因为我们一直守护着人类，如同守护者曾经在太空中守护我们，而且既然我们的文明已经不复存在，我们不能再自称人类或者人，所以自从开始帮助人类以来，我们的族群就自称人类的“守护者”。原先的守护者你知道，已经有了新的称谓——‘圣主’。‘守护者’这个概念从此发生了变化。”
“那你在守护者中的职务是什么？”我嬉皮笑脸地问凯瑟琳。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守护者，没有任何职务。”凯瑟琳白了我一眼，继续讲解，“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守护者们便尽量不再干预人类文明的发展，而是隐居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神话传说中经常出现的奥林匹亚山、蓬莱仙岛等都曾是守护者们聚居的地方。”
“守护者如此强大，难道就没想过要统治人类吗？”
“守护者统治人类，首先对人类来说是一种奴役，在我们看来尚属极度落后的人类当今社会都已经彻底摒弃了奴隶制，你觉得文明高度发达的守护者的普世价值观在道德层面难道还会低于你们人类？退一万步，如果我们真的统治了人类，结局无非是两个，一是我们的统治被人类推翻，我们被人类消灭；二是人类接受了我们的统治，我们加速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这同样意味着加速人类和我们的灭亡，因为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彻底覆灭。”
说到这里，凯瑟琳叹了口气：“当然，并非每一个守护者都这么想，也并非每一个守护者都是善良的。许多守护者认为能力越大就应该相应的得到更大的权力，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由守护者来主宰。比如那天你在视频里面看到的白衣男子，他就是一个笃定的反·人类守护者。”
我一听到白衣男子，顿时精神百倍：“对呀，他到底是谁？”
凯瑟琳回答说：“他可以说是目前还活着的守护者里面最臭名昭著的一个，但同时也可以说是最权势熏天的一个。他曾经是天帝辖下的一个宗主，这些年一直鼓吹他的‘神之国’言论，认为世界应该像人类文明起源之初那样，由守护者统治。但是实际上‘神之国’曾未存在过，守护者自始至终都不曾统治过人类。”
我嗯了一声，期待凯瑟琳继续讲述。
可是凯瑟琳却突然不说话了，我正要问，凯瑟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说了句：“外面有人！”
凯瑟琳才说了一句，我就插话问道：“那你们来自哪里？”
凯瑟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看了看我脸上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地球。我知道你想问怎么可能这样，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问题不光我不知道，连我的父辈们也不知道。”
“在距今7000到5000年前，我们陆续来到地球。”凯瑟琳继续说道，“开始了我们在地球上的新生活。”
“你说指你们的祖先？”
“不，就是我们，或者说我们的父辈。”凯瑟琳解释道。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活几千年？”
“比几千年还要长，如果按照人类的历法来算，我们的寿命差不多有一万两千岁左右。”
“那……岂不是接近长生不老！”我惊呼道。
凯瑟琳笑了笑：“你以为传说中的神仙长生不老是杜撰的吗。”
我的心头浮起一阵惆怅，如此说来，凯瑟琳——这个我所认为的妙龄女子，恐怕已经是一个已经活了数千年的地地道道的“老人”。
“为什么要说到神仙？”我收摄心神，继续问道。
“你先别急着打岔，听我慢慢说，你自然就知道了。”凯瑟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但是知道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因为我的父辈们经历了漫长地飞行才来到这里。
因为路途实在太漫长，大部分人都被冰冻在一个个的冰冻舱里面，这样就能保证他们到达地球的时候，和出发前的生命状态所差无几。每艘飞船只会安排一位“守护者”来驾驶飞船，并且在到达新世界的时候唤醒每一位休眠的同胞。
要知道我们的飞船是以亚光速飞行的，飞船上的时间会变得异常慢，饶是如此，到达地球的时候，几位“守护者”都已经从青葱少年变成了垂垂老者。参考我们的寿命，推算之下，这场旅行大概历经二十多万年。”
我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你是说这些‘守护者’已经活了二十多万年！”
“这样说并不准确，应该是曾经活了二十多万年，因为这些‘守护者’几乎都已经去世了。”凯瑟琳顿了一下，“忘了你们汉语几乎是没有时态的。”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我从小就有点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结，一听凯瑟琳话语里有那么一丝嘲讽的意味，顿时感觉很不愉快，“我们汉语博大精深……”，刚一开口，心下一想又觉得凯瑟琳说得竟然很有道理，汉语哪儿都好，唯一硬伤就是不精准。
凯瑟琳笑了笑：“好了，我没有对立的意味。我又没有国籍，你激动个什么劲！”
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你看起来和人类别无二致？”同时心下胡乱嘀咕着凯瑟琳是不是用了变形术幻化成人形，她的真身是否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凯瑟琳正了正语气，继续说道，“宇宙中的生命起源其实都是一致的。一致的先决条件，一颗和太阳质量、状态相似的恒星，一颗离‘太阳’距离合适的行星，这颗行星的轨道还必须干净，不能有陨石群和小行星带，合适的自转周期，液态水……”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从小博览群书的我，傲娇的脾气又发作了。
“就连最初的生命体的形态其实也是必然的，而非或然，宇宙的一切都是和谐而规律的。之后的进化过程虽然带有一定的偶然性，但总体也还是必然的，因此每个拥有高等生物的星球，其上所生存的‘人类’，形态、智力基本上都是相近的。”凯瑟琳继续道。
“哦，难怪你看起来和人类毫无区别。”我若有所思。
“其实不然，我们的本来面目和人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知道你又要有疑问了，不过这个话题过一会儿再给你解释，先一步步来。”凯瑟琳说。
“好的，我慢慢消化。”我点了点头，心下一阵悸动，果然还是存在区别的。我警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凯瑟琳一会儿现出原形，千万不要吓得大小便失禁。
“那我继续给你科普。你知道人类经历过两次进化吧？”
“不就只有一次从猿到人吗？”我有点不知所然。
“从猿到人，人类拥有了灵活的双手，并且可以直立行走，这是一种能力进化，也是人类的第一次进化。因为第一次进化伴随着人类身体形态的变化，第一次进化也可以称之为‘形态进化’或者用我们常用的概念‘生理进化’。”凯瑟琳解释道。
“那第二次进化呢？”
“第二次进化是从‘石器时代’到现在，人类的形态不再发生变化，能力也基本不再改变，但是智力一直在上升，直到上升到一个峰值，这是人类的第二次进化。这次进化伴随着文明的产生与发展，因此我们称之为‘文明进化’或者‘智力进化’。”
我不禁好奇地问：“那人类最终能有多聪明呢？”
“其实人类的智力已经接近峰值或者说已经到达峰值了，智力进化的进程当中，人类发明了很多工具，尤其是这几十年，计算机的产生，很大程度上给人类减轻了智力压力。人们不再需要靠自己的记忆力来记大量知识，只需要把这些知识存储到计算机的存储设备里面，需要用到的时候随时拿出智能终端（手机、电脑、pda等）上网查询即可；人们也不再需要靠自己的大脑来分析复杂的问题，而是可以靠运算能力远超人脑，而且几乎不会出现失误的计算机来完成。所以人类的智力已经不需要提高，也就没有了再提高的空间。”
“可是那些被目击到的外星人几乎都是硕大的脑袋，明显是大脑极度发达呀。”我反问道。
凯瑟琳略带鄙视的看了看我，“有哪次目击事件是真正可靠的？大部分是某些人为了特殊目的编纂的，少数‘真实’的也是我们为了误导人类而设置的障眼法。”
“可是为什么要误导我们呢？”
“现在很多科学家已经隐约意识到人类的智力水平不会再有大的提升，如果有一天他们把世界各地发生的超自然事件和人类的进化联系起来，人类最终就会发现我们的存在。为了自我保护，我们必须不时地制造一些ufo事件，不过这些年好像已经不需要我们亲自制造了。”
我觉得凯瑟琳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凯瑟琳：“可是为什么要说两次进化的问题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因为还有第三次进化。”凯瑟琳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就经历了第三次进化。”
“你都说了人类的整体智力已经不会再提高，那还怎么进化？”
“第三次进化又将是一次能力进化。不过这一次能力进化不再是物质层面的能力进化，而是精神层面或者说意识层面的能力进化。”凯瑟琳回答道。
“达尔文告诉我们，生物进化是为了适应环境，你们的生存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吗？不然为什么要进行第三次进化呢？”这时候我的大脑基本上开始清醒了，而且已经完全沉浸在探讨的乐趣中了。
“你知道社会进步的表现是什么？”
“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呗！”
“生产力提升需要消耗什么？”
“能源。”
“能源的消耗伴随着什么？”
“污染。”
“那么问题解决了。”凯瑟琳会心地笑了一下，“我们的世界，物质生产力比人类高好几个级数，环境自然也要恶劣更多。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我们不得不再次进化。
人类的进化和动物进化略有不同，动物进化是因为适者生存，不适者被自然界淘汰。人类因为有着人文关怀，不适者也能生存，不会被社会摒弃。但其实两者本质上也是相同的，人类社会当中，出色的人总会获得更优先的择偶权利，然后优良的基因会很好地传承下去，久而久之，人类也就得到了进化。
第三次进化实际上是一次偶然进化，当人类的社会秩序井然到不需要大量特定群体来维护的时候，特权阶层就会被削弱。未来的社会类似律师、医生、企业家这样的精英群体会消失，唯一拥有特权的群体将会是少量的政府工作者。”
我眨了眨眼，“未来不应该是无政府的吗？”
“未来怎么会无政府！只要阶级还存在，就需要政府来调和阶级矛盾。不过未来的政府会非常简化，公务人员也极少，少到可以被忽视。这时候人们择偶的标准就发生了极大改变，在一个物质高度丰富，技术高度发达的社会，财富、美貌已经失去意义。这时候，那些变异出特殊能力的人就成为了社会的弄潮儿，他们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自然成为了人们倾慕的对象。经过长时间的‘社会选择’，在我们生存的世界，几乎人人都拥有你们人类所谓的‘超能力’。”
凯瑟琳长舒了一口气，“好了，我已经给你讲述完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两个命题，接下来给你说‘我们将去何处’。”
“回归到正题。”凯瑟琳正了正语气，继续说道，“其实很多人都相信外星人会造访地球，还有一部分人从很多远古遗迹中找到了我们到访过地球的证据。”
“你是指普马彭谷遗迹、吉萨金字塔、纳斯卡地线、复活节岛石像、太阳神金字塔之类的古文明遗迹吗？这些遗迹确实不是当时那些刚刚脱离石器时代的人类所能完成的。莫非这些都是在你们的帮助下建成的？”我时刻不忘卖弄自己的渊博学识。
凯瑟琳点了点头，没有被我的打岔影响思路，继续讲述：“但是人们不曾想到的一点是，我们不仅仅是单纯地拜访人类，而是和人类毗邻，永远地生活了下来。”
我眨了眨眼睛，连珠炮似的问凯瑟琳：“为什么你们要在地球上定居？还有，你们怎么能够做到不被发现呢？而且，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身边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外星人？……”
凯瑟琳制止住我：“我一个一个慢慢解释。首先，因为我们所在的星球已经不再适宜高等生物生存，我们不得不离开我们的家园。其次，我们并非没有被人类发现，相反，我们被人类过度认知——我们被摆上了神坛。第三……”
我赶紧打断说：“摆上神坛？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最初的神祗其实是你们？”
“没错，当我们带给你们祖先大量的物质供给和先进的技术时，你们的祖先自然地开始了对我们的崇拜，把我们奉为神祗。在你们人类的文明起源之初，我们对你们进行了许多有利的引导以及帮助。”凯瑟琳继续解释道。
“这么说其实我们人类的文明完全是你们创造的？”我有些沮丧。
“当然不是。”凯瑟琳笑了笑说，“而且事实正相反，我们非但没有创造人类的文明，反而是寄生于人类文明——我顺带回答你之前的第三个问题。我们的族群数量非常之少，即使经历了一两代繁育，我们的数量估计也只有几万人——当然，具体数目只有‘超主’们清楚。”
“‘超主’是什么人？”我好奇地问。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守护者’吗？在到达地球之后，守护者们唤醒休眠的同胞。但是在冰冻前，为了降低休眠者的生命体征，遏止其大脑活动，降低衰老程度，使其能最大程度保持冰冻前的状态，所有的休眠者都会被清除记忆。因为我们的能力都是靠意识催动的，清除记忆的同时，不免也会使我们的能力衰退。当然，衰退的程度不一而足，各有不同，而且后期通过守护者们的帮助，很多人的能力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据说我们总共有八艘飞船降临地球，也就是有八位守护者，他们意识到我们的种群因为个体稀少，不足以独立地延续我们的文明，而必须依附于人类。而为了让人类的文明程度尽快地达到能够让我们融入的程度，我们不得不帮助还处在石器时代后期的人类，帮助他们尽早地创造文明，并且在人类文明的初期尽可能地加以引导，使其尽快发展。
当然，在帮助人类创造文明之前，我们的守护者们先建立了我们种群自己的体制。八位守护者驾驶各自的飞船，带领自己的船员，分赴世界上八个人类聚集地区，帮助、引导当地人类创造、发展文明。八个地区相互独立，互不干扰，以期保持早期文明的多样性。每一个守护者负责一个地区，他们地位最高，被称为“圣主”。协助圣主处理“中央”事务的“人”称为“宗主”；负责地区所辖子区域的“人”称为“领主”。宗主和领主相当于“京官”和“地方官”，很难说谁的地位高低，只能说分工不同，至于地位高低，完全由圣主界定。”
见我不再提问，凯瑟琳知道我已经开始迷糊了，笑了笑开始给我举例说明：“比如世界史上认定的‘东亚文明’，其实很明显是以中国的黄河文明为核心发展起来的。但是早期人类的分布是星状的，所以需要分别来引导。负责东亚地区的圣主（在中国古代被称之为天帝）在宗主的帮助下，着力帮助聚居在黄河流域的人类创造并发展灿烂辉煌的黄河文明。而其辖下的各个领主则在人口较少的其它人类聚居地，比如长江流域的河姆渡地区、今朝鲜半岛地区，协助当地人类创造并发展了河姆渡文明、朝鲜文明。”
我点了点头，表示大体明白了何谓“圣主”、“宗主”、“领主”。然后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那八个圣主都叫什么名字？”
“因为我们的文明已经不复存在，只能依附于所处的人类文明，我们的语言也已经被彻底摒弃，改为使用人类的语言。圣主以及宗主、领主往往会采用当地人类所称呼他们的称谓来作为自己的名字。比如古中国文明带的圣主称自己为‘天帝’。”说到这里，凯瑟琳打了个寒噤，“对于圣主我们是心怀极大敬畏的，轻易不敢直呼他们的名讳。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说吧。”
凯瑟琳继续说道：“因为我们一直守护着人类，如同守护者曾经在太空中守护我们，而且既然我们的文明已经不复存在，我们不能再自称人类或者人，所以自从开始帮助人类以来，我们的族群就自称人类的“守护者”。原先的守护者你知道，已经有了新的称谓——‘圣主’。‘守护者’这个概念从此发生了变化。”
“那你在守护者中的职务是什么？”我嬉皮笑脸地问凯瑟琳。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守护者，没有任何职务。”凯瑟琳白了我一眼，继续讲解，“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守护者们便尽量不再干预人类文明的发展，而是隐居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神话传说中经常出现的奥林匹亚山、蓬莱仙岛等都曾是守护者们聚居的地方。”
“守护者如此强大，难道就没想过要统治人类吗？”
“守护者统治人类，首先对人类来说是一种奴役，在我们看来尚属极度落后的人类当今社会都已经彻底摒弃了奴隶制，你觉得文明高度发达的守护者的普世价值观在道德层面难道还会低于你们人类？退一万步，如果我们真的统治了人类，结局无非是两个，一是我们的统治被人类推翻，我们被人类消灭；二是人类接受了我们的统治，我们加速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这同样意味着加速人类和我们的灭亡，因为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彻底覆灭。”
说到这里，凯瑟琳叹了口气：“当然，并非每一个守护者都这么想，也并非每一个守护者都是善良的。许多守护者认为能力越大就应该相应的得到更大的权力，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由守护者来主宰。比如那天你在视频里面看到的白衣男子，他就是一个笃定的反·人类守护者。”
我一听到白衣男子，顿时精神百倍：“对呀，他到底是谁？”
凯瑟琳回答说：“他可以说是目前还活着的守护者里面最臭名昭著的一个，但同时也可以说是最权势熏天的一个。他曾经是天帝辖下的一个宗主，这些年一直鼓吹他的‘神之国’言论，认为世界应该像人类文明起源之初那样，由守护者统治。但是实际上‘神之国’曾未存在过，守护者自始至终都不曾统治过人类。”
我嗯了一声，期待凯瑟琳继续讲述。
可是凯瑟琳却突然不说话了，我正要问，凯瑟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说了句：“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