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军情五处的副主管霍尔·亚当斯（hale·adams）这几天心情特别烦躁——“牛津自燃惨案”发生后，整个英国乃至全世界都密切关注着案件的进展，首相卡梅伦迫于强大的舆论压力，任命他为调查牛津事件的总负责人，协调各部门进行调查。然而迄今为止，调查毫无进展，英国人民不停地向政府施压，唐宁街10号又把这些压力全甩到他的背上。
这个案件实在太过离奇，虽然警方和情报部门手头有大量的现场资料，却无法从中窥探到任何端倪，专家组从不同领域分析出的各种结果也无一使人信服。到目前为止，唯一的进展就是完成了遇害者身份的初步确认。
亚当斯一支支地抽着烟，眉头紧锁，翻看着冗杂但毫无实质内容的调查报告，饶是他能力突出、经验丰富，依旧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线索。这时候电话铃响起，亚当斯刚要接，铃声却戛然而止，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带着临时工作证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男人的身子还没完全进来，一口美国腔的英语就先进来了：“您好，亚当斯先生，我是fbi特别探员比尔·斯特朗（bill·strong），我这里有您需要的情报。”
紧接着，秘书神情紧张的跑了进来：“对不起，亚当斯先生，我没来得及问您要不要接见，这位先生就自行闯了进来……”
亚当斯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挥手示意秘书出去，站起身，向斯特朗做出一个礼貌的手势，示意他请坐。听到“情报”两个字，亚当斯的内心闪过一丝兴奋，但仍不失绅士做派。
斯特朗摆了一下手，仍旧笔挺地站着，“亚当斯先生，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我手头有您需要的情报，而我也需要您的一些帮助。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
亚当斯一向讨厌美国人不可一世的做派，但这次，对于这位斯特朗探员的直来直去，亚当斯居然丝毫不觉得反感，不知道是因为目前紧张的形势还是因为斯特朗独特的气质。出于职业习惯，亚当斯迅速而又自然地打量了一下这位fbi探员，并在心里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分析。
比尔·斯特朗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体型偏瘦但不失健壮。fbi探员一般都有军队服役的经历，但是这位斯特朗探员已然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却依然站姿笔直，很明显他的服役时间要远比普通探员长很多，所有基本可以断定他是职业军人出身——军校毕业并且在军队担任多年军官。这种人一生都会葆有军人特质，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信赖感。斯特朗脸上洋溢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激情，加上雷厉风行的作风，可以判断在他人生的各个阶段，在他所处的各个集体中，他一直都是一个精英般的存在。
亚当斯给斯特朗递过一支香烟：“fbi为什么会关注发生在我们英国的案件呢？”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烟酒都会让人变得愚钝，”斯特朗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牛津事件的作案手法、相关细节和我负责过的两起联邦案件如出一辙。我据此做出的合理假设就是这三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亚当斯对斯特朗言语中的冒犯毫不在意，斯特朗提供的信息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你是说你确认这起案件是人为的犯罪？”
“没错。”斯特朗回答道。
“那fbi找出之前两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了吗？”亚当斯问道。
“不仅仅是找出了嫌疑人，事实上在第一次案件侦破之后，洛杉矶警方就成功地逮捕了他。但是这人渣有着丰富的人脉和巨额的财富，他聘用了最优秀的律师团队；收买、恐吓关键证人，使得证据不足。da（地区检察官）考虑到自己的政治前途，不得不撤销公诉。受害者家属一边，估计他也支付了大笔的封口费，或者进行了死亡威胁，多半是两手并施。受害者家属全都三缄其口，没有一个人起诉这狗·娘养的。
原以为他会从此低调，结果不出两年，他在千里之外的布法罗再次作案。他是如此猖獗，甚至从来就没想过要隐藏线索。而且这一次，他公然拒捕，重创了fbi的抓捕人员后，潜逃国外，从此再没有消息。由于案件带有神秘性，fbi封存了所有相关档案。”斯特朗回答道。
“说到合作，fbi愿意情报共享吗？”亚当斯问。
斯特朗笑了笑：“亚当斯先生，情报共享是建立在信息对等的前提之上的，但现在遗憾的是，只有我们单方面拥有有用信息，所以很抱歉地说，不行。”
“那我们怎么谈合作呢？”亚当斯怫然不悦，美国人的可憎之处就在于，总是一副对待敌人的态度来对待盟友。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有情报，您有资源，您需要我的情报，我需要您的资源。”看到亚当斯的不悦，斯特朗反而微笑了起来，“我有三个要求：第一，给我在英国的执法权；第二，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由我带领，您需要为调查组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第三，逮捕嫌疑人后，必须将他引渡回美国接受审判。只要您满足我这三点要求，我保证能抓住本案的凶手。”
“斯特朗先生，你不觉得你要求的太多了吗？”亚当斯皱了皱眉。
“亚当斯先生，您是军情五处的副主管，应该深知情报的重要性，没有情报，一切物质资源、人力资源都是臭狗屎。您明明知道我所能提供的情报的价值，远超过您手头的这堆狗屎。如果您想在下次向首相递交简报的时候依旧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话，尽管拒绝我的提议好了。”
亚当斯把烟头掐灭，又点上一支，同时很快做出了决定：“第一点不成问题，我会尽快给你申请到执法权。至于第三点，那是政治方面的诉求，你知道我是无法做主的，我们应该搁置一下……”
“不，这点很重要。这人渣是两起联邦案件的嫌疑人，必须接受美国法律的制裁！”亚当斯还没说完就被斯特朗打断。
“你们美国人怎么就这么狭隘与自私？他是在美国制造了惨案，但是只是在美国制造了惨案吗？他只是违反了美国的法律吗？难道他不需要接受英国法律的制裁吗？”亚当斯再也忍不住发飙了，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他也看得出来斯特朗这人并不是一个追求政治利益的人，深吸一口烟后，他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下来，“斯特朗探员，并非我对这些政治因素紧咬不放，你也知道，这是一个被政治家玩弄的世界。你觉得英国当局会同意把一起举世关注的案件的嫌疑人引渡到美国去吗？这无异于在全世界面前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如果是那样，他们宁愿这起案件就此悬着。政治还是留给政治家吧，我们就专注于抓到凶手，给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
斯特朗权衡了一下，在对抓住凶手的强烈渴望面前，把凶手引渡回国的诉求显得微不足道。斯特朗点了点头，示意亚当斯他同意了搁置这一争议。
亚当斯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点，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并提供一切必要资源，但是你对外的身份只能是特别顾问，我还会指派一位名义上的负责人，与你共同负责调查组的运作。”
斯特朗表示毫无异议之后，亚当斯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一名女探员来到了亚当斯的办公室。
亚当斯先向女探员介绍了斯特朗，然后向斯特朗介绍道：“这是地区分局的外勤负责人艾达·尼尔森，她将担任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调查组的其它成员由艾达从分局挑选。”
艾达主动向斯特朗伸出右手：“叫我艾达。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趁着握手的空隙，斯特朗打量了一下艾达。艾达大概三十岁出头，中等身材，体态略显丰满，由于经常出外勤，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面容姣好，虽然不是让人惊艳的美女，但着实给人以辣妹的印象。尤其让斯特朗有好感的是，她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但是斯特朗也知道，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外勤负责人的女性，毋庸置疑，绝对的女强人。
“我会为调查组提供一切资源——人力、资金、武器、情报，你们只需要给我一样东西——凶手。”亚当斯说道。
从亚当斯的办公室出来，斯特朗和艾达直奔案件现场。
阿达向斯特朗介绍说：“我想你看过许多关于现场的网络视频了，但是还有一个离奇的现象是所有视频所没有呈现的。在警方拉起警戒线之后，所有的尸体又被移动过。已经烧焦的十几具尸体，当着所有调查人员的面，自行移动，组合成一组符号……”
“三个罗马数字6”斯特朗插话道。
“你怎么知道？”阿达诧异地问。
“典型的卫道夫式作案手法。”斯特朗说道。
“卫道夫？”
“就是我之前调查的两起案件的嫌疑人。虽然不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性，但是可以肯定，卫道夫和本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作案手法显然也带有很强的仪式性。”斯特朗解释道。
“你是说凶手杀人只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从之前两起案件来看，凶手的杀人手法都选择了带有宗教性质的火烧；而且作案后从来不刻意销毁作案痕迹——这就排除了连环杀手和职业杀手，他们未必能抹掉所有证据，但是从来不过留下如此多的痕迹；受害者也明显是无特定性的，调查之后排除的仇杀的可能性；前两起案件的现场也同样留有特殊符号。基本可以断定，凶手是为了完成某种邪恶的仪式，多半是某种邪教的仪式。”
“666是魔鬼的象征，这就意味着凶手有着恶魔崇拜？”艾达若有所思地问。
“应该不是恶魔崇拜。”斯特朗解释说，“第一起案件，洛杉矶事件现场，凶手并没有移动尸体，而是在现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符号。五芒星和恶魔具有很强的对立性，从这点来看，凶手所崇拜的应该不是恶魔。”
“那你认为凶手崇拜的是什么？或者直接告诉我你认为凶手举行这一仪式的目的是什么？”艾达知道眼前的这位fbi探员肯定知道很多东西，不禁求知心切。
“凶手所崇拜的应该是一种更高的存在或者意志，一种类上帝的存在。”斯特朗看了艾达一眼，见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等他说下去，就继续说道，“第一起案件中，凶手留下的五芒星符号，并非只在一种文明中出现过。在古埃及文明中，五芒星是冥界之神的符号；在古巴比伦则是冥界女神尼斐提斯的符号；在古希腊，五芒星则代表大地女神盖娅，创世女神，众神之母。然而这个符号比这些神话传说的历史更加久远，在新石器时代末期就已经存在。随着文明的崛起，各种新的神秘符号随着各类神祗、各种传说的诞生而诞生，五芒星的含义必然遭到了弱化和曲解，其最早最真实的象征必然只会高于这些古代传说。也就只有唯一的解释，它象征的是无上的权利，至强的力量，超然的意志。”
“也就是众神之首，世界的主宰。”艾达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但转念又有不理解的地方，“那如何解释象征魔鬼的666符号呢？”
“罗马数字666的本意并非魔鬼，而是‘现实世界中行使上帝权利的人’，这与基督教的教义存在分歧，基督教认为上帝应该在天上，管理天堂，不会在现实世界长久停留。既然不是上帝，而又行使上帝权利，那肯定就是魔鬼，《启示录》里为了证明这一论点，还专门把暴君尼禄的名字推算成666。”斯特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凶手对这个类上帝的存在不仅有着精神崇拜，更有让其统治现实世界的希冀。举行这一仪式，无疑是想向某些受众传播一些邪教理念。”
艾达一直静静地听着，斯特朗说完后，她思索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但是也许他真的是在召唤那个‘上帝’呢。”
这个案件实在太过离奇，虽然警方和情报部门手头有大量的现场资料，却无法从中窥探到任何端倪，专家组从不同领域分析出的各种结果也无一使人信服。到目前为止，唯一的进展就是完成了遇害者身份的初步确认。
亚当斯一支支地抽着烟，眉头紧锁，翻看着冗杂但毫无实质内容的调查报告，饶是他能力突出、经验丰富，依旧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线索。这时候电话铃响起，亚当斯刚要接，铃声却戛然而止，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带着临时工作证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男人的身子还没完全进来，一口美国腔的英语就先进来了：“您好，亚当斯先生，我是fbi特别探员比尔·斯特朗（bill·strong），我这里有您需要的情报。”
紧接着，秘书神情紧张的跑了进来：“对不起，亚当斯先生，我没来得及问您要不要接见，这位先生就自行闯了进来……”
亚当斯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挥手示意秘书出去，站起身，向斯特朗做出一个礼貌的手势，示意他请坐。听到“情报”两个字，亚当斯的内心闪过一丝兴奋，但仍不失绅士做派。
斯特朗摆了一下手，仍旧笔挺地站着，“亚当斯先生，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我手头有您需要的情报，而我也需要您的一些帮助。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
亚当斯一向讨厌美国人不可一世的做派，但这次，对于这位斯特朗探员的直来直去，亚当斯居然丝毫不觉得反感，不知道是因为目前紧张的形势还是因为斯特朗独特的气质。出于职业习惯，亚当斯迅速而又自然地打量了一下这位fbi探员，并在心里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分析。
比尔·斯特朗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体型偏瘦但不失健壮。fbi探员一般都有军队服役的经历，但是这位斯特朗探员已然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却依然站姿笔直，很明显他的服役时间要远比普通探员长很多，所有基本可以断定他是职业军人出身——军校毕业并且在军队担任多年军官。这种人一生都会葆有军人特质，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信赖感。斯特朗脸上洋溢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激情，加上雷厉风行的作风，可以判断在他人生的各个阶段，在他所处的各个集体中，他一直都是一个精英般的存在。
亚当斯给斯特朗递过一支香烟：“fbi为什么会关注发生在我们英国的案件呢？”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烟酒都会让人变得愚钝，”斯特朗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牛津事件的作案手法、相关细节和我负责过的两起联邦案件如出一辙。我据此做出的合理假设就是这三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亚当斯对斯特朗言语中的冒犯毫不在意，斯特朗提供的信息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你是说你确认这起案件是人为的犯罪？”
“没错。”斯特朗回答道。
“那fbi找出之前两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了吗？”亚当斯问道。
“不仅仅是找出了嫌疑人，事实上在第一次案件侦破之后，洛杉矶警方就成功地逮捕了他。但是这人渣有着丰富的人脉和巨额的财富，他聘用了最优秀的律师团队；收买、恐吓关键证人，使得证据不足。da（地区检察官）考虑到自己的政治前途，不得不撤销公诉。受害者家属一边，估计他也支付了大笔的封口费，或者进行了死亡威胁，多半是两手并施。受害者家属全都三缄其口，没有一个人起诉这狗·娘养的。
原以为他会从此低调，结果不出两年，他在千里之外的布法罗再次作案。他是如此猖獗，甚至从来就没想过要隐藏线索。而且这一次，他公然拒捕，重创了fbi的抓捕人员后，潜逃国外，从此再没有消息。由于案件带有神秘性，fbi封存了所有相关档案。”斯特朗回答道。
“说到合作，fbi愿意情报共享吗？”亚当斯问。
斯特朗笑了笑：“亚当斯先生，情报共享是建立在信息对等的前提之上的，但现在遗憾的是，只有我们单方面拥有有用信息，所以很抱歉地说，不行。”
“那我们怎么谈合作呢？”亚当斯怫然不悦，美国人的可憎之处就在于，总是一副对待敌人的态度来对待盟友。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有情报，您有资源，您需要我的情报，我需要您的资源。”看到亚当斯的不悦，斯特朗反而微笑了起来，“我有三个要求：第一，给我在英国的执法权；第二，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由我带领，您需要为调查组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第三，逮捕嫌疑人后，必须将他引渡回美国接受审判。只要您满足我这三点要求，我保证能抓住本案的凶手。”
“斯特朗先生，你不觉得你要求的太多了吗？”亚当斯皱了皱眉。
“亚当斯先生，您是军情五处的副主管，应该深知情报的重要性，没有情报，一切物质资源、人力资源都是臭狗屎。您明明知道我所能提供的情报的价值，远超过您手头的这堆狗屎。如果您想在下次向首相递交简报的时候依旧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话，尽管拒绝我的提议好了。”
亚当斯把烟头掐灭，又点上一支，同时很快做出了决定：“第一点不成问题，我会尽快给你申请到执法权。至于第三点，那是政治方面的诉求，你知道我是无法做主的，我们应该搁置一下……”
“不，这点很重要。这人渣是两起联邦案件的嫌疑人，必须接受美国法律的制裁！”亚当斯还没说完就被斯特朗打断。
“你们美国人怎么就这么狭隘与自私？他是在美国制造了惨案，但是只是在美国制造了惨案吗？他只是违反了美国的法律吗？难道他不需要接受英国法律的制裁吗？”亚当斯再也忍不住发飙了，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他也看得出来斯特朗这人并不是一个追求政治利益的人，深吸一口烟后，他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下来，“斯特朗探员，并非我对这些政治因素紧咬不放，你也知道，这是一个被政治家玩弄的世界。你觉得英国当局会同意把一起举世关注的案件的嫌疑人引渡到美国去吗？这无异于在全世界面前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如果是那样，他们宁愿这起案件就此悬着。政治还是留给政治家吧，我们就专注于抓到凶手，给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
斯特朗权衡了一下，在对抓住凶手的强烈渴望面前，把凶手引渡回国的诉求显得微不足道。斯特朗点了点头，示意亚当斯他同意了搁置这一争议。
亚当斯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点，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并提供一切必要资源，但是你对外的身份只能是特别顾问，我还会指派一位名义上的负责人，与你共同负责调查组的运作。”
斯特朗表示毫无异议之后，亚当斯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一名女探员来到了亚当斯的办公室。
亚当斯先向女探员介绍了斯特朗，然后向斯特朗介绍道：“这是地区分局的外勤负责人艾达·尼尔森，她将担任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调查组的其它成员由艾达从分局挑选。”
艾达主动向斯特朗伸出右手：“叫我艾达。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趁着握手的空隙，斯特朗打量了一下艾达。艾达大概三十岁出头，中等身材，体态略显丰满，由于经常出外勤，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面容姣好，虽然不是让人惊艳的美女，但着实给人以辣妹的印象。尤其让斯特朗有好感的是，她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但是斯特朗也知道，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外勤负责人的女性，毋庸置疑，绝对的女强人。
“我会为调查组提供一切资源——人力、资金、武器、情报，你们只需要给我一样东西——凶手。”亚当斯说道。
从亚当斯的办公室出来，斯特朗和艾达直奔案件现场。
阿达向斯特朗介绍说：“我想你看过许多关于现场的网络视频了，但是还有一个离奇的现象是所有视频所没有呈现的。在警方拉起警戒线之后，所有的尸体又被移动过。已经烧焦的十几具尸体，当着所有调查人员的面，自行移动，组合成一组符号……”
“三个罗马数字6”斯特朗插话道。
“你怎么知道？”阿达诧异地问。
“典型的卫道夫式作案手法。”斯特朗说道。
“卫道夫？”
“就是我之前调查的两起案件的嫌疑人。虽然不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性，但是可以肯定，卫道夫和本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作案手法显然也带有很强的仪式性。”斯特朗解释道。
“你是说凶手杀人只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从之前两起案件来看，凶手的杀人手法都选择了带有宗教性质的火烧；而且作案后从来不刻意销毁作案痕迹——这就排除了连环杀手和职业杀手，他们未必能抹掉所有证据，但是从来不过留下如此多的痕迹；受害者也明显是无特定性的，调查之后排除的仇杀的可能性；前两起案件的现场也同样留有特殊符号。基本可以断定，凶手是为了完成某种邪恶的仪式，多半是某种邪教的仪式。”
“666是魔鬼的象征，这就意味着凶手有着恶魔崇拜？”艾达若有所思地问。
“应该不是恶魔崇拜。”斯特朗解释说，“第一起案件，洛杉矶事件现场，凶手并没有移动尸体，而是在现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符号。五芒星和恶魔具有很强的对立性，从这点来看，凶手所崇拜的应该不是恶魔。”
“那你认为凶手崇拜的是什么？或者直接告诉我你认为凶手举行这一仪式的目的是什么？”艾达知道眼前的这位fbi探员肯定知道很多东西，不禁求知心切。
“凶手所崇拜的应该是一种更高的存在或者意志，一种类上帝的存在。”斯特朗看了艾达一眼，见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等他说下去，就继续说道，“第一起案件中，凶手留下的五芒星符号，并非只在一种文明中出现过。在古埃及文明中，五芒星是冥界之神的符号；在古巴比伦则是冥界女神尼斐提斯的符号；在古希腊，五芒星则代表大地女神盖娅，创世女神，众神之母。然而这个符号比这些神话传说的历史更加久远，在新石器时代末期就已经存在。随着文明的崛起，各种新的神秘符号随着各类神祗、各种传说的诞生而诞生，五芒星的含义必然遭到了弱化和曲解，其最早最真实的象征必然只会高于这些古代传说。也就只有唯一的解释，它象征的是无上的权利，至强的力量，超然的意志。”
“也就是众神之首，世界的主宰。”艾达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但转念又有不理解的地方，“那如何解释象征魔鬼的666符号呢？”
“罗马数字666的本意并非魔鬼，而是‘现实世界中行使上帝权利的人’，这与基督教的教义存在分歧，基督教认为上帝应该在天上，管理天堂，不会在现实世界长久停留。既然不是上帝，而又行使上帝权利，那肯定就是魔鬼，《启示录》里为了证明这一论点，还专门把暴君尼禄的名字推算成666。”斯特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凶手对这个类上帝的存在不仅有着精神崇拜，更有让其统治现实世界的希冀。举行这一仪式，无疑是想向某些受众传播一些邪教理念。”
艾达一直静静地听着，斯特朗说完后，她思索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但是也许他真的是在召唤那个‘上帝’呢。”